雲展對部下們說:“先把明閒帶上去!”然後轉過身,朝密室盡頭走去。其實他一進來就注意到這裡,這裡有扇門,不是普通的門,而是一個傳送點。
藍甜也跟了過去,而後向自己的上司對視一下。在這種地方居然藏了一個傳送門,必然是非法未經許可的。
雲展來到傳送門前,看了看四周的牆壁,而後發現一塊活動的牆板,打開來看,裡頭有個座標輸入器。那是一個類似小顯示屏的裝置,開啓後輸入目的地的座標,傳送門便能與另一端相通了。
雲展試着打開輸入器,居然發現他們沒有加設密碼,大概是藝達院太自信了,認爲這裡永遠也不會有外人進來。雲展熟練地操作着輸入器,查看着裡面的歷史記錄,他不禁佩服藝達院的膽大,居然連歷史記錄也沒清除。
只見顯示屏上顯出一組數據,分別是:36°,47°。藍甜和雲展當然都懂得這組數字的意思,前一組是經度座標,後一組是緯度座標,而兩組座標加在一起,便是一個具體的地理位置。
“這是什麼地方?”
雲展搖搖頭,說:“不清楚,回去查一查便知。”
藍甜點頭,問:“那個藝達院怎麼辦?”
雲展說:“先帶回去,交給軍政院,不過,私設傳送裝置的罪過可是要比扣留一個宮廷衛士大得多!”
藍甜點頭,和上司走出樓梯。兩人來到一樓大廳,藝達院還在那站着,只不過一直被城防隊員押着。
雲展走到他身旁,說:“藝達院大人,您必須跟我們走一趟了,因爲我在您的密室裡發現了違法裝置!”說完轉向左右,說:“把他帶走!留一些人,看住這幢房子,任何人未經許可都不得隨便進出!”
當雲展等人走出第五號別墅,這時對四號別墅的搜查也已經結束了,隊員們走出來。
一個衛士走來向雲展報告說:“在四號別墅的地窯裡發現了非法傳送點!”
雲展說:“真是太有趣了!看來湖山大人也得向軍政院好好解釋一下了。”
城防隊長跨上馬,說:“我們幫您把嫌疑犯押回城堡去!”
雲展也跨上馬,說:“那就多謝了!”
於是,明閒被成功解救,而藝達院也押回城堡,等候審判。
明閒躺在宿舍的牀上,大夫已對他作了全面檢查,並讓他服下一些鎮定藥劑,所以他現在非常平靜,只是有點昏昏欲睡。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站在他牀前,在儘量不打擾他的情況下輕聲談論着他的傷勢。
這時,大夫站起身,先去洗洗手,然後收起了自己的醫藥箱。
藍甜走過去問他說:“明閒不會有事吧?”
大夫說:“他的一截小拇指被切掉了,皮膚是長上了,但失掉的骨節恐怕很難再長出來。”
“這麼說,他的手指要永遠殘疾了?”
大夫說:“那倒也不會,等他恢復一段日子了,情緒也好一些了,我可以給他做個手術,只要接一截人造骨節,再從他身上移植一塊皮膚就好了。等接好以後,傷口癒合了,也會慢慢長出指甲。不影響功能,而且也看不出來。”
藍甜點頭,說:“那就好,不瞞您說,我是他的遠房表親,我們一塊出來的時候,我答應過他父母要好好照顧他!要是他再落下什麼殘疾,我可怎麼向他家人交待?”
大夫點頭,說:“沒什麼大事,其他的也都是皮外傷,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哦!”大夫湊向藍甜輕聲說:“他們也真夠狠的,居然在他的直腸裡塞了碎玻璃!雖然我已經幫他清理了傷口,但還會有些浮腫,所以病人這兩天排便可能會有些困難。咱們都知道,身上的傷口好癒合,但消腫就要慢一些。”
藍甜點頭,而大夫接着說:“儘量讓他吃些流質的食物,可以減少排便時的痛苦。止疼藥我也已經開好了,就放在他的桌子上。”
“好的!”
“你是他表哥還是表弟?”
“我是他表哥!”
“那好,你沒事多陪他聊聊,別老讓他想那些不開心的!他心裡上受的傷害遠比身上受的傷害重!”
“好的!”
“病人如果有什麼不適再來找我。”
藍甜點頭,然後送走了大夫。
另一邊,軍政大臣和紅河影快步來見王,並把在別墅街搜查的結果進行彙報。王聽說那名被扣留的宮廷衛士已經成功救出,非常欣慰,而當聽到在兩幢別墅都發現了非法傳送點時,又非常吃驚。
“大臣的家裡怎麼能私設傳送點呢?真是豈有此理!”王擡起頭,對軍政大臣說:“看來這不是個別現象!其他人家裡肯定也有!”
軍政大臣點頭,說:“要不要進行一次全城大搜查?”
王想了想說:“不急,先把所有大臣都叫到大殿去,我有話要說!另外,對今天的事暫時保密,對外公佈時,只說是爲了尋找那名衛士。”
“是!”
“對了,”王又問:“今天湖山大人來了沒有?”
池杉說:“應該是在元老院吧,早上臣見他來了,不過不知道這會走了沒有?”
王說:“叫他來一下!”
池杉點頭,王又轉向紅河影說:“關於那名衛士,您一定要處理好!千萬不要讓他有什麼心理負擔!”他知道宮廷裡搞同性戀是很常見的,尤其在侍衛和僕人中間,他也是從僕人上來的,所以對於宮廷裡的這種奇怪現象比較寬容。
紅河影點點頭,王擺擺手,讓他們退下了。
轉過天來,明閒的精神好多了,不過,還沒開始工作,雲展放了他幾天假,讓好好好休息。藍甜趁換崗休息的時候帶了些吃的來,與他同來的還有庭音和藤行。他們也都是明閒的朋友,因爲是朋友,所以可以寬容對待,也無所謂他是同性戀還是雙性戀。
藍甜說:“吃點東西吧?”
明閒說:“一天都沒怎麼動,也不餓。”
藍甜說:“那我放桌上了,想吃的時候再吃。”
明閒點頭,說:“好的。對了,你沒跟我父母說吧?”
藍甜說:“我說那幹嗎?”
“沒說就好,我怕他們擔心!”
藍甜說:“我纔沒事幹了去說那閒話!”
明閒低着頭,沒有說話。
庭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了!別想了!”
藍甜也說:“是啊,別想了!哦,對了,等會再換崗,我就不來了,你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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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閒說:“不用來了,我也沒什麼事!”
庭音說:“就是嘛!不過是一場惡夢罷了!現在都好了,也都過去了!”
明閒說:“謝謝你們,一直陪在我身邊!還有……去救我……要是你們不來,我肯定活不了!他們非整死我不可!”
藤行說:“就是,我還沒問你呢,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被那傢伙抓住了?”
藍甜有點擔心,生怕勾起明閒的傷心回憶,但明閒並不在介意,所以藍甜也就沒說什麼。
明閒說:“我跟那人保持那種關係有一段時間了。我們是在街上認識的,有一天,我到街上買東西,付錢的時候發現錢包被偷了,正在發愁呢,那男人出現了,他替我付了錢。我向他道謝,他卻笑了笑,說:‘可以請您吃個飯嗎?’我看他長得氣派,穿得也講究,也沒多想,就答應了。後來,他就經常約我,有時候是去吃飯,有時候是去喝茶……一開始,我也是覺得好玩,又看那男人有錢,給我買衣服,買好東西,對我也挺照顧的,所以就願意跟他出去。”
“但後來,他就向我示愛……我當初也覺得他挺好的,人長得氣派,又有風度,對我又好,所以就同意了……再後來,我就徹底成了他的情人。”明閒把臉側向一邊,有點不好意思,“因爲他的身份地位特殊,他不想公開他的身份,所以我們一直秘密地約會。有時候,他派車來接我,有時候他親自來,但都是在城堡外等我。他會在車裡放一套女裝,讓我換上,這樣,即使被人看到了,也不過以爲我是他的情婦,而不會懷疑他是同性戀。他曾經勸我辭職,讓我搬到他那裡去,但我拒絕了。倒不是因爲不喜歡他,而是怕有一天萬一他不要我了,我總得自己養活自己。不過,就因爲這件事,我們開始吵架,後來,他的壞脾氣也漸漸顯露出來,霸道的本性也暴露出來。他動不動就動怒,動不動就對我拳打腳踢。慢慢的,我開始厭惡他了,也有離開他的打算了,但他總是拿他家的權勢壓我,說什麼如果我不聽他的,就讓我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我被嚇怕了,所以就斷斷續續地和他保持着聯繫。”
“直到最近,我才下定決心要徹底和他劃清界限!因爲我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明閒說着輕輕摸了摸戴在脖子上的掛墜,上面有一塊藍色的寶石,但是缺失了一小塊,而正是因爲那一小塊掉落在地上,才救了他的命。
“我喜歡她,她是我心中的女神……”明閒更加不好意思了。
然後大家面面相覷,都知道他說的是誰,但卻沒有說話。
明閒見朋友們沒有嘲笑他,便接着說:“我知道我很傻,也知道我跟她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但是我是真心愛她!就是因爲她,我才下決心離開那男人!前段時間,他又來約我,我一直沒理他,直到前天,他來了一封信,威脅我說,如果我再不去,就把裝有我影像的記憶盒子公佈與衆。”
“這也是他的怪僻之一,每次做完那事之後,他都會把他的記憶抽出來放進一個記憶盒子,然後再重放一遍給我看,一邊看還要讓我說出哪裡不足,哪裡需要改進。我對此非常反感,但他卻樂此不彼。”
“我看了信,實在忍無可忍,一怒一下把他送我的東西全扔了,然後關上門就去找他。我想着,事情總是要解決的,這樣拖着也不是辦法!結果腦袋一熱,就跑到他那裡去了。我跟他說,我要和他一刀兩斷,他聽了當時就火了,揪着我往死裡打,又讓他的家僕扒了我的衣服,逼迫我答應和他在一起。我拒絕,他就讓他們把我拖進密室,不停地折磨我。”
“後來,他們切掉我的一截不小拇指,還對我說:‘給你一會考慮的時間,等會再來問你,如果還說不,就割掉你的生殖器!’他們可是說的出來做得出來的。再後來,你們趕來了,我嚇壞了,還以爲是他們,所以才求你們說:‘別打我,我什麼都答應!’我真是被打怕了,你不知道他們下手有多狠……”
藍甜也坐下來,和庭音一起摟住明閒的肩,安慰着說:“好了,別想了!事情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那只是一場惡夢!好日子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