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藝達院被指控私設刑室,並非法拘禁宮廷衛士。開庭當天,明閒被邀出庭作證,並出具了法醫的鑑定,證明自己所缺失的那截小拇指是被利器所傷。

一切證據確鑿,被告律師也無言以對,只能儘可能將刑罰減輕。最後法庭作出判決,宣佈藝達院罪名成立,並判處十年監禁。不過,被告律師爭取到保釋權,所以申請被告人監外執行,法庭給予批准。

散庭後,藝達院由他的家僕護着走出來,卻在門口遇到了明閒。

藝達院非常囂張地衝明閒說:“咱們走着瞧!”然後揚長而去。

明閒嚇得沒敢吭聲,而陪他一起來的藍甜和庭音看不下去,氣憤地衝着藝達院的馬車大罵。

庭音說:“你他媽算什麼東西?走着瞧就走着瞧!誰怕誰啊?少他媽在這耍威風!”

藝達院回頭瞪了一眼庭音,但馬車已經駛動,所以沒顧上說話。

藍甜和庭音陪着明閒一起返回城堡,幫着他把宿舍裡的東西收拾一下。路上,明閒始終悶悶不樂,藍甜和庭音都知道他是擔心藝達院報復,所以一邊替他打抱不平一邊安慰他。

庭音說:“別聽那傢伙的,他是因爲被判罰了心裡不平衡!你看他還有啥?他老婆都跟他離婚了!他還能咋?再說了,他老子現在也失勢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所以根本不用把他們當一回事!”

明閒深呼一口氣,說:“煩死了!這事什麼時候纔算了結啊!”

庭音拍拍他的肩膀,讓他放寬心,但藍甜卻有點擔心。

鍾石楠的大兒子南素在軍中當職,但因爲私自調動軍隊,所以被判了刑,現在在城外的軍事監獄裡坐牢。他的兄弟雨漠一直沒有正式工作,平時就靠投資生意爲生。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做生意賠了本,經濟比較拮据,債主時常到他家裡來要帳,逼得他走投無路。

他老婆審淑不願意了,於是對他說:“咱們孩子還小,正是用錢的時候,你總不能讓我跟孩子跟着你吃苦吧?”

“那你說咋辦?我可是把全部家當都投到那裡頭去了!誰知道竟然賠了?”

“想個辦法弄點錢讓自己翻身啊!”

“我去哪弄錢啊?”

“你爸活着的時候,不是給你們哥倆留了一大筆錢麼?可是偏偏只把密碼告訴了你哥!真是有夠偏心的!”

“大哥當時不是當家麼?”

“什麼當家啊?兩個兒子就應該一視同仁!要不現在也不至於弄得這麼困難!”

“那你說怎麼辦?”

“到牢裡去啊,讓他把密碼告訴你!就說嫂子想讓咱們把他弄出來,但咱們得去疏通,需要一大筆錢!”

雨漠點頭,說:“好!我這就去一趟!”

雨漠聽了老婆的話,便急匆匆來到城外的軍事監獄,然後賄賂了典獄長,使他得以探監。

在探監室裡,他對大哥說:“你在牢裡待着,也不是個事,嫂子一個人過得太辛苦,我們想着要不使點錢把你弄出來?爸在走前不是給我們留了一筆錢嗎?那密碼……”

南素朝兄弟臉上瞧瞧,見他一臉晦氣,便猜到他根本不是想救自己,而是做生意賠了本,急需要用錢,於是很堅決地說:“要想讓我把密碼告訴你,就先想辦法把我弄出去,否則免談!”

“那不是需要錢嗎?”

“如果你真擔心我,那就先用你的積蓄,等回頭我出去了,加倍還你!”

“這……我不是一時也湊不出那麼多嗎?”

南素瞪了他一眼,說:“那我也怨不得別人,我就在這待着好了!”說完轉身走回牢房。

雨漠從牢裡出來,一籌莫展,原先的如意算盤白打了,沒辦法,大哥已經看透了他,不肯說出密碼,所以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先把大哥弄出來,否則老頭留給他們的那筆財產,誰也別想拿到。

他低着頭,朝停放馬車的地方走去,這時,一個賣菸斗的小販攔住了他。

“先生,要菸斗嗎?我這有上成貨!”小販邊說邊把他往一旁拉。

雨漠本來就很煩,這下立即就火了,他使勁把小販推開,擡起腿就是一腳,並瞪着眼睛罵道:“滾開!”

小販跳開一步,笑呵呵地看着他,雨漠暴跳如雷地舉起鞭子,狠狠向小販抽去。可是那小販很機靈,他根本沾不着人家。

“滾!媽的老子抽死你!”雨漠氣急敗壞,一邊罵一邊攆着打。小販撒腿就跑,但跑一會就停下來回頭看着他,把雨漠氣得追了小販半條街,最後連鞭子都砸出去了。

雨漠窩了一肚子火,也沒處發泄,氣得肚子都鼓起來了。他坐上車,看哪都是煩的,所以使勁跺着腳,咣咣地砸了車板,吼道:“還不快開車!你這笨蛋!”說完氣呼呼靠到椅背裡,呼呼直喘粗氣,因爲煩,心裡也着急,所以弄了一身汗。

他伸手到衣兜裡摸手帕,結果竟摸到一個信封。

他很詫異地把信封拿出來,看了看,只見上面寫着:“致我最親愛的朋友。”而落款則是:“您忠實的朋友。”

雨漠看了之後就是一皺眉,心想:“這是誰給我的信,怎麼跑到我口袋裡了?”仔細一想,想起剛纔的那個小販,除了他再沒有其他人和自己接觸過。

“媽的!信是他塞的吧!這他媽的……”雨漠正想罵,又一想:“這人是誰?幹嗎給我塞封信?”想到這,雨漠拆開了信,展開信紙一看,不由得皺起眉。

原來,信上是這麼寫的:“親愛的朋友,您的麻煩我們全都清楚,我們可以幫您解決,因爲我們有的是錢,而您父親留給您的那筆財產也是出自我們這裡,我們就是您的堅實後盾!當然,這還取決於您,如果您有意,我們可以進一步詳談。明天,還是這個時候,西城大街206號,靜候您的佳音。”

雨漠回到家,把碰了釘子的事和收到一封怪信的事都告訴老婆,他老婆想了又想之後,同意讓他赴約。所以第二天,他按照指定的時間到達了指定的地點。不過,爲了不讓人發現,他特意畫了妝,而且是讓馬車停在附近,他自己步行走過去的。

西城大街其實是一片區域,是並排的三條大道組成,從一號到五百多號,而且大部分是商鋪和小手工作坊,人流涌動,魚龍混雜。

雨漠捂着鼻子,在擁擠的街道間穿行,這裡骯髒不堪,混亂不堪,儘管街道都是硬化路面,但還是很泥濘,而且有些地方還有積水,腳一踩上去,就會濺到褲子。街道兩旁的排水溝,更是臭氣熏天,因爲居民和商戶把所有垃圾都堆放在那裡,儘管每天都有人清理,但還是時常堵塞,所以不斷有污水和糞便溢到街上。

他從第一條街的街尾繞到第二條街的街尾,卻發現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在街首,於是又經過一番艱難跋涉,終於來到了206號。

這是一幢很不起眼的老房子,牆漆斑駁,門廳低矮。他長出一口氣,看看左右確定沒有人跟蹤,便輕輕敲了那扇門。

開門的正是昨天向他兜售菸斗的小販,那小販衝他笑笑,說:“雨漠先生,快請吧!”說着探出身謹慎地向左右看了看,“您沒被人跟蹤吧?”

“沒有!”雨漠說:“我已經在這條臭氣熏天的街上來回溜了好幾趟了,就是有人跟蹤,也被薰死了!”

小販笑了笑,讓開身子道了一個“請”字。

雨漠深吸一口氣,走進門廳。

小販關上門,說:“我家大人就在樓上等您!”

雨漠看看昏暗的樓道,不免有些緊張,但卻壯着膽子說:“有什麼事最好快談,我還趕時間,而且我的人就在外頭等着我!”

小販笑,說:“您不必擔憂,我們都是規矩的生意人!我們今天只談生意!哦,當心!這裡有點活動了!”說着指了一下腳下的樓板。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二樓的一個小隔間,小販推開門,把雨漠讓進去,而後跟着進去,輕輕在身後關上房門。屋子裡非常簡陋,只有一張破牀和一張舊桌子,一個穿着排場的晶族人坐在桌子後面,而前面則空了一張椅子。

“您好啊,雨漠先生,請坐,請坐!”

雨漠衝那個人看了看,拉開椅子坐下來。

“我這人喜歡開門見山!”雨漠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說。

晶族人笑了笑,說:“剛好我也是個急性子!那我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們知道您最近經濟拮据,但這都不成問題,我們完全可以幫您解決這個問題!”

雨漠心存顧慮地說:“爲什麼呢?我們又不認識,你們爲什麼要幫我呢?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晶族人說:“不用擔心先生,我跟您解釋一下您就清楚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在下敏棉,是霧嶺澗權照實陛下的外務大臣。”

雨漠聽得驚訝,驚慌地朝左右看了看。

敏棉笑,說:“放心,這很安全!”然後接着說:“我們之所以要幫您,是因爲您的父親!”

“我父親?”

敏棉點點頭,說:“是的!您應該也知道一些,您父親在世時,不僅是莎殿下的朋友,也是重願大人的朋友。而您父親所留給您和您兄長的那筆財產,正是莎殿下償付給他的酬金。”

雨漠稍稍動了一下,因爲他不確定對方是否也在打這筆遺產的主意。

敏棉接着說:“當然了,那筆酬金也算是結盟的證明!您大概不知道,巖之所以能被除掉,您父親的功勞可不少!”

雨漠不安地動了動,又憂心忡忡地看看左右。

敏棉坦然地笑着說:“不要緊,這沒外人!咱們用不着避諱!啊,您大概有點驚訝,但這卻是事實!不僅如此,我還要向您透露一個隱情,那就是現在坐在這個王位上的那個毛頭小子,原本也是我們的盟友,只是他作了王之後,就違背了盟約!”

雨漠張着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霧嶺澗的使者則平靜地點點頭,說:“是的,他得勢後就忘記了盟友!就是因爲他是個背信棄義的人,我們的主人權照實才揭竿而起!”

雨漠輕輕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啊……”

使者說:“還有一件事,不知道您有沒有留意。”

雨漠擡起頭,認真地聽着。

使者表情嚴肅地說:“其實,您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啊!”

雨漠又吃了一驚,但卻沒敢開口。

使者接着說:“您沒有發現嗎?當昔日的盟友不再是盟友的時候,就變成了宿敵!您看,他不是已經把昔日的所有朋友都除掉了嗎?先是騙您父親去靈界捕獸,而後是重願大人,接着是您哥哥,前段時間,又把莎殿下軟禁了。所以,接下來,就要輪到您了!”

雨漠聽了脖子根直髮涼,激動地說:“關我什麼事?我又沒幹什麼事!”

使者往下壓壓手掌,勸對方冷靜,然後說:“話是這麼說,只怕您上頭那位不這麼想啊!不管怎麼說,您是脫不了干係的!畢竟您父親和您兄長的關係在這裡擺着啊!”

“我?”雨漠急得從椅子上跳起來,慌張地說:“這,這可怎麼辦?糟糕糟糕!這下我死定了!糟了!”

使者看着他,一語不發,而站在一旁的“小販”則走過來按住雨漠的肩,讓他坐下來,並在他的耳邊說:“別擔擾啊雨漠先生,我們不就是來幫您了嘛?”

雨漠心急如焚地趴到桌子上,對那位“外務大臣”說:“先生,救救我!我該怎麼辦?”

“外務大臣”說:“很簡單,跟我們合作!”

雨漠聽了嚇得坐回到椅子裡,癱成一團。

“那……我……”他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這可是通敵賣國,儘管他也覺得現在的王不道義,但畢竟人家纔是正統,而霧嶺澗的政權是不被承認的。

大使說:“先生,您好像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只有與我們合作,才能保全性命啊!”

雨漠有氣無力地靠着椅子,表情非常慘淡。

大使接着說:“不過,這也是難得的機會啊!我們權照實陛下,可是非常重視人材的,像您這樣的大人物,在我們那裡必受重用!您想想,您在這一輩子可能也就混個爵位,但在我們那裡,可就是開國功臣了!孰輕孰重,您自己都能掂量得出來!”

“小販”也說:“可關鍵是,雨漠先生已經沒有退路了呀!”說着拍拍雨漠的肩,“他要是有的選擇,也行啊!可是他根本沒得選啊!位上的那位壓根就沒打算讓他活啊!”

雨漠的頭上冒出汗珠,不僅大口大口地喘氣,胸膛也跟着一起一伏的。

“外務大臣”不說話,小販卻在雨漠身後來回地踱步。

“好吧!”雨漠把大腿一拍,咬着牙說:“我合作!說吧,讓我怎麼幹?”

大使終於露出笑容,小販也表示慶祝地拍拍雨漠的肩。

“您說吧,讓我怎麼幹?”雨漠覺得自己作出了一個重大決定,心裡也鬆了一口氣,而自信心也陡增起來。他突然表現得乾脆利落,就好像已經豁出去了一樣。

“很好!”大使的眼睛裡都閃着光,說:“自然您已經決定了,那就跟您交底了!”說着往前湊了湊,“我們希望您能替我們找一些安全的地方,我們要在那裡安裝一些傳送門!前段時間,我們的一些傳送門無故被拆除了,致使我們進出這裡很不方便,所以我們需要您的幫忙!”

“這……”雨漠一聽,覺得非常難辦,因爲最近這事正查得緊。

大使說:“技術上您不用操心,我們有專人負責安裝,費用您也不用管!您只要能爲我們提供安全的地方就行!”

“這個……”雨漠咂咂嘴。

小販在一旁打氣說:“您放心,他們剛進行過全城大搜查,一定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動手!”

雨漠想了想,說:“這麼的吧,我家的地窖和我家後面的小倉庫裡,可以搭設傳送門,而且非常安全!”

“外務大臣”和“小販”聽了對視着笑了笑,說:“這就好了,可解決了我們的大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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