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風見到婕藍苦苦支撐,顯得很是吃力,他深怕她出事,因此自己掙扎着,欲要擺脫那焰魔的縛咒,但是那縛咒又如何輕易擺脫得了,直勒得他雙腕雙腳處皮肉展開,發散出難聞的焦灼味。
婕藍與那焰魔苦苦支撐了片刻,但是畢竟她經過了幾場大戰,靈力損耗不小,又哪能抵抗得住焰魔的攻勢,那焰魔將身體兩側的觸手齊向婕藍身體抓來,婕藍只有雙手,如何抵擋得了,而青蒙和潭棋則又被焰魔另外的兩隻觸手攔住,無法相救。
這焰魔最爲痛恨婕藍,所以只想將婕藍殺死以報以往之仇,婕藍布下的結界在焰火觸手的強勢攻擊下,漸漸支撐不住,隨後只聽到‘吭’的一聲響,結界破裂開來,而那觸手則穿過結界朝婕藍胸口襲來,婕藍一時驚愕不已,忙得揮起藍色光刃朝觸手砍去,那觸手則爲了避過婕藍一擊,就轉變了方位朝其腹部攻擊過來。
只聽到‘啊’的一聲悲喊,婕藍猶如萬箭穿心一般的痛苦,身體被焰火觸鬚刺穿,而她的全身彷彿都被烤熟了一樣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婕藍身體難以支撐,被那焰火觸鬚再用力一拖,竟生生地將其拖下石臺,朝熔潭中拋擲而去。
碧落想再去營救,那焰魔又吐出火舌攔住了它的去路。
婕藍身體輕飄飄的,一直往下墜落着,墜落着,她擡頭看着那些熟悉而漸漸模糊的面孔,竟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了淚,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死去,而且是死在這種地方,而那些自己依戀而又深愛的夥伴們,難道這就是與你們的最後告別嗎?
黑豬和崎雪都大聲呼叫着,想要跳下潭去救,但是那焰魔彷彿執意要殺了婕藍,無論誰去救都將其攔住。
看來自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墜落的婕藍感到背部的熱度越來越高,她索性閉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降臨,而當她萬念俱灰之時,她突聽得熔潭之上傳來一聲震動天地般的怒吼之聲,那聲音如此熟悉,彷彿在哪裡聽過,意識有幾分模糊的婕藍又睜開了眼,當她睜開眼時,卻見從上空中急速飛下一柄發着火光的劍,那劍全身赤色,劍身有焰火包裹,而劍發出巨大的獸鳴之聲,這把劍卻正是承風的炎麟劍。
那炎麟劍飛到婕藍的身體之下,將墜落的婕藍接住,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阻止了其下墜之勢,隨後慢慢地將其從潭底運送上來。
那焰魔見狀,也不與青蒙潭棋他們戀戰,它返身朝下,便向被炎麟劍救起的婕藍撲身而下,彷彿要抱着婕藍一起衝進這熔潭,勢必要取了婕藍的性命。
婕藍此刻無力反抗,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時,卻見上空中一道白色身影幾躥而下,他速度極快,瞬時躍過了焰魔,將躺在炎麟劍上的婕藍抱了起來,隨後自己拿過炎麟劍,而此人卻正是白魔承風
原來承風見婕藍生死在於一線之際,這讓他極爲觸動,因此自己體內白魔的力量盡數在那一刻爆發出來,竟擺脫了焰魔縛咒的束縛,才得以救下婕藍。
在這一瞬間,碧落也急速追趕下來,承風連忙坐到碧落背上,將婕藍護在自己懷中,他飛回石臺之上,將有些昏暈的婕藍放到崎雪懷中,示意她好生照顧婕藍。
隨後承風坐着碧落,面對這個焰魔,他緊握着炎麟劍,開始將自己體內的靈力聚集到炎麟劍中,頓時炎麟劍紅光大盛,同時炎麟劍附着的麟獸甦醒過來,發出低吼聲,承風朝那焰魔猛烈揮去,頓時炎麟劍的赤色光芒朝焰魔逼迫而去,頓時間,那焰魔的力量與炎麟劍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產生了激烈的衝撞,深洞中響起了‘轟隆隆’爆炸般的聲響,隨後力量的交集,隧洞之中的岩石開始滾落下來,落在熔潭之中,將熔潭的岩漿濺起,讓這隧洞顯得更加毒熱。
倘若承風沒有受過傷,也沒有爲了掙脫焰魔的縛咒而消耗靈力,或許便能靠他的淨化力量將這邪魔淨化,但是承風靈力並未恢復,與這焰魔鬥了個旗鼓相當,焰魔見敵他不過,又鑽回熔潭之中,久久不肯出來。
衆人又是一陣錯愕,心想這焰魔潛入到熔潭底下,這次不知又要躲藏到什麼時候,而素琴也實在無法再施展‘破魔之音’逼她出來了,正自爲難之時,突然之間整個山洞都晃動起來,洞頂的巨石也開始紛紛滾落下來,而更讓人駭異的是那熔潭中的熔漿開始像波濤海浪一樣翻滾起來,最後竟形成了漩渦,漸漸地開始朝熔潭的四圍升了起來。
青蒙、承風等人驚懼不已,他們知道這定是那焰魔在熔潭底下搗的鬼,這熔漿越升越快,而那些掉落進去的石頭都化成了泥水,更別說是人掉進去會變成什麼樣了。
飛速旋轉的熔漿升得很快,片刻間便即將沒及石臺,守護在青魔身旁的茗棋大驚失色,她忙得努力搖着青魔,希望將他搖醒,可是青魔依然昏睡着無法醒過來,茗棋着急不已,她只得想辦法讓青魔擺脫縛咒的束縛,可是承風能擺脫完全是因爲他在情緒極度緊張之下導致自己體內的白魔力量完全爆發的緣故才得以擺脫,而茗棋自身都受了傷,如何能替青魔解開縛咒。
黑豬見狀,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見那熔漿蔓延上來,幾乎就要將這石塊熔掉了。他也忙得召喚出靈力想將那縛咒解除,可是自己右手也受了傷,剛一召喚靈力手臂就疼得幾乎讓他暈厥過去。
茗棋見沒有辦法,她竟然生生地將自己雙手放進那焰火之中,想將青魔被束縛的手扯出來,可是這樣蠻幹等於無濟於事,還反而使得她的雙手被那焰火照燒破爛。
青蒙和潭棋等人見到他們的難處,也很是着急,幾人忙得乘坐坐騎飛了過來。潭棋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解除的,而承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幾人雖然着急,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莫非只能眼看着青魔葬身此處。
正自着急時,一直昏睡的青魔緩緩醒了過來,他擡起俊秀的面龐,睜開迷濛的雙眼,看着眼前這些陌生的人,只呢喃了一句:“你們…是誰?”
茗棋見青魔醒了過來,合身撲到它身上,痛哭了起來,“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你讓我好擔心,你不要害怕,茗兒在你身邊,有我保護你,你不要害怕。”
“茗兒…”或許因爲剛甦醒的緣故,青魔意識有些朦朧,他那雙青色的雙眸顯得虛無而空洞,彷彿被人掏走了魂魄一般,竟沒有半點生氣。
青蒙嘆了口氣,道:“看來只得殺了這焰魔,才能將他救出來,既然這焰魔與我有着牽扯不清的糾纏,那麼就由我來結束它的性命吧!”
承風和潭棋都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等他們還未反應過來時,卻見青蒙乘坐青鳥飛到那熔潭中心,她張開雙手,口中念着咒語,隨後背後開始發出紅色光芒,緊接着她的後背中慢慢地浮出了一把發着紅光的黑色之劍,那劍全身黑色,但劍身刻着血紅色的刻文,那紋路彷彿是烈火在燃燒一般發出灼目的紅色光芒,將整柄劍都籠罩在赤色之中。
這副情景被漸漸清醒過來的婕藍看到,當她看到這幅景象時,她覺得這好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自己親眼瞧見過,可是是在什麼時候呢?莫非只是自己的幻覺嗎?可是這幅畫面如此的清晰,彷彿早已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只是自己無法想起,或者不願想起。
青蒙召喚出的正是斬魔劍,此劍專爲斬殺血魔之劍,但其當然也可誅殺邪惡妖魔,她持着這把長劍,便朝熔潭底下俯衝下去。
這一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得幾乎傻了眼,她這是做什麼?是拿自己的性命去賭嗎?承風見狀毫不猶豫地朝青蒙撲了下去,希望在她衝進熔潭之前將她攔下。
當青蒙的斬魔劍觸及到熔潭時,青蒙停了下來,那斬魔劍的劍氣從劍上沿着熔漿蔓延開去,頓時熔潭漸漸靜了下來,看來那躲藏在熔潭之下的焰魔受到斬魔劍劍氣的攻擊,顯然是受了傷,無法再這般興風作浪,等得熔潭完全靜止下來時,衆人以爲已經沒有時。
而突然從熔潭之下伸出十條火焰觸鬚,朝青蒙手腕纏繞而來,青蒙大驚失色,想要撤劍卻是不及,那觸手迅速纏繞過來,要將她拖進熔潭之中。
承風連忙揮過炎麟劍,朝那觸鬚削砍過去,那觸鬚本能地縮了回去,在這一瞬間,承風抱起青蒙坐回坐騎,朝石臺之上飛回,而正此時,那觸手再次飛出熔潭,朝承風的後心逼來,婕藍和崎雪見到,忙大呼道:“小心!”
但是承風一心只在青蒙身上,竟未注意到後面的攻擊,那觸鬚穿過承風的胸膛,像吮吸他的靈氣一般勁力地吮吸着,隨後那觸鬚捲住他的身體將他從空中拖拽下去,承風怕青蒙受到牽連,就將懷抱中的青蒙拋到石臺之上,而自己則墜入這要命的熔潭。
這一次又是生死之際,每個人都爲這樣三番四次的突然而驚得幾乎都快昏厥過去,可是想要搶身去救卻是來不及。
莫非就這般沉沒這潭底,葬身在這熔漿之下,灰飛煙滅?
莫非就這般告別世間癡纏,結束這早已該結束的生命?
可是既然依然搖死,又何必讓自己再次復生,又何必讓自己再次相遇青蒙,認識婕藍,何必心中有了牽掛,遺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