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向正德望去,問道:“皇上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正德想了想,搖了搖頭,段飛道:“既然皇上也沒什麼要問的了,那麼現在就可以宣判了,皇上,張明雖然沒有直接殺人,但是他們的行徑極爲惡劣,需得嚴懲才行,皇上覺得該怎麼判好?”
正德嘿嘿一笑,說道:“扒光了遊街示衆,再打四十大板,愛卿覺得怎麼樣?”
段飛苦笑道:“皇上,如此一來豈不是壞了風紀?照我看還是當衆打他八十大板再戴枷示衆爲好。”
張明聽了嚇得連叫饒命,正德也猶豫道:“愛卿,他不過是扒了些東西,真正該死的是那王真君,就此打殺了他,會不會有些過了?”
段飛說道:“皇上,板子可以分開打,派個大夫守在旁邊,打爛了屁股不能再打的時候就暫停,等養好了傷再繼續打,打上一年都行,欠下的醫藥費讓他自己出,或者發配去服役償還,總而言之要讓他吃足苦頭,今後隨時想起來就後怕纔好。”
張明驚駭地擡起頭,想看清楚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有這麼厲害的手段,不過他瞽目如盲,只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又哪裡看得清楚了?
正德聽了段飛的話之後卻拍掌叫好,說道:“段愛卿真是好計較,這主意真叫妙,照我看他恨不得死了的好。”
段飛笑道:“正要如此才見效果嘛,在他養病的時候也不能閒着,戴枷示衆好了,戴個輕點的枷,意思意思好了,咦?張明……看來我們錦衣衛也得常備個大夫才行了……”
張明還沒聽完段飛的話就暈厥倒地,一半是給嚇的,一半則是身體不支,段飛傳來抓他入京的錦衣衛詢問才得知這傢伙擔驚受怕地去到保定,害怕有人抓他,一直躲躲藏藏地連東西都沒吃,最後還是被人舉報抓來,已經快兩天沒吃西了。
段飛傳令嘉獎有功的錦衣衛,來自保定的錦衣衛喜滋滋地領了獎勵走了,段飛對正德道:“皇上,興王這個案子基本上已經搞清楚了,臣打算將剩下的事交給順天府處理,不知皇上覺得怎麼樣?”
正德說道:“這樣也好,那個司恭城也是個機靈人,事情交給他朕還是放心的,愛卿辛苦了一天一夜,迅速把案子破了,朕放你兩天假,陪朕和公主玩玩吧。”
段飛暗中苦笑着點點頭,陪皇上和公主可不是什麼好差事,累就別提了,重要的是不論做什麼都會捱罵,朝中的言官們纔不管主意是誰出的呢。
正德還沒過主開堂問案的癮,他對段飛道:“愛卿,你轉告司恭城,就說另外兩個神棍抓到後也照樣處置,劉大仙打八十大板加戴枷示衆一個月,那個王真君最爲歹毒,一定要打兩百板,然後戴枷示衆半年!”
段飛笑道:“微臣定會轉告司大人,不如將他們抓到後一起處置好了,免得還要多請兩次大夫,皇上,衙門裡過堂的犯人常有受不過刑死的,其中冤死的不在少數,是否該照這個例子處理?上刑的同時要準備個大夫,若是冤枉了人家受刑,醫藥費就該由那個問案的官兒出。”
正德皺眉道:“如此一來豈不是很麻煩?財政支出也會增加,審案的官兒也就不敢輕易動刑了,遇到那些桀驁不馴的傢伙,豈不是束手無策?”
段飛解釋道:“皇上,其實破案並不是非要大刑伺候不可的,天下百姓再不聞刑色變的時候,冤案就會少了許多,百姓會對皇上歌功頌德,銘記千年的,據臣觀察,各地府州之所以積案重重,並不是因爲案子有多難破,而是那些當官的懈怠公務延誤了最佳辦案時間,或是根本就不知該如何辦案,皇上也讀過四書五經,裡頭可沒有教人怎麼查案的,讀書考舉出來當官,捧着區區一本《洗冤集錄》奉爲斷案至寶,照我看裡面的東西也沒什麼特別的,倘若臣有時間靜下心來寫點東西,保證比《洗冤集錄》更好。”
正德嘆道:“朕也知道愛卿能幹,朕也知道那些讀死書的人個個都是蠢材,可這有什麼用呢?難道把那羣廢物都給撤了嗎?就算朕把他們都撤了,換上去的還不是一羣廢物?”
段飛笑道:“皇上,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決,專人專用四個字足矣,就如寶應縣縣令閔大人一樣,辦其他政務還行,破案簡直糟糕透頂,他恨不得把辦案的事全權交給微臣處理,反倒是寶應縣的嚴捕頭,雖然不識字,在辦案方面有相當的經驗,若是能將辦案的權力下放給各地的捕頭們,審判的權力依然掌握在州縣文官手裡,相信會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正德猶豫道:“那些捕頭真能委以重任?他們會不會以權謀私?捕快自古以來都是賤役,給他們查案之權,是否有些不妥?”
段飛心道:你沒穿越去二十一世紀,不知道警察和城管的厲害,查案之權算什麼……
段飛忙答道:“皇上,太祖還曾立碑不許閹人干政哩,給捕頭們一點小權又有什麼不妥呢?至於擔心他們不足委以重任以及日後會以權謀私,可以從兩個方面來解決,首先,微臣可以在京城中開個補習班,專門教授從各地調來的捕頭捕快破案的技巧,經過考覈的人頒發合格證,就可以委以重任了,每年考覈一次政績,倘若不行就撤換,微臣的錦衣衛有責任監督百官,其中自然也包括他們,只要他們有徇私舞弊或是以權謀私的行爲,撤職查辦就是。”
正德望着段飛一陣,段飛問道:“皇上,微臣的提議有何不妥麼?”
正德搖頭笑道:“倒是沒什麼不妥,就怕這個提議在朝會中一提出來,你就要成爲衆矢之的了。”
段飛坦然道:“大臣們擔心的怕是微臣專權吧?這個好辦,微臣可以只管考覈與發證,這個補習班的運作皇上隨便交給誰都行。”
正德搖搖頭,說道:“只怕沒這麼簡單,段愛卿的想法是好的,不過你沒有在朝中呆過,不知道這裡頭有多複雜,你可以暗中做些準備,由朕來徐做安排吧。”
段飛點了點頭,道:“微臣確實不瞭解朝中的事,皇上來做主再好不過。”
正德對那個所謂‘補習班’倒是很感興趣,段飛就向他解釋了一下,其實也就是現代學校的雛形,只不過學的不是四書五經,而是破案的專業課程而已。
正德聽得津津有味,恨不得立即開班,然後自己也進去學學的時候,王佐匆匆而至,向正德大禮叩拜之後向段飛稟道:“大人,我們找到胡杰了!”
段飛見他神色怪異,心中一緊,問道:“他在哪裡?不會死了吧?”
王佐答道:“不,他活得好好的,田雲雖然用臂弩傷了他,不過都沒有傷到要害,他此刻已來到北鎮撫司,不過……他是自己來的。”
段飛訝道:“他好大的膽子,你們爲何不將他拿下?快帶他來見我。”
王佐苦笑了一下,回頭喝道:“放他進來!”
堵在門口的錦衣衛向兩旁一閃,一身勁裝染血的胡杰出現在段飛面前,只見胡杰神色坦然,一手持刀橫在脖子上,大步走入堂中,段飛這才明白爲何圍着胡杰的錦衣衛爲何沒有將胡杰當場拿下。
段飛緊盯着胡杰,喝道:“來人,保護皇上!”
剛纔堵住胡杰的錦衣衛涌入,從胡杰身旁跑過,團團將正德保護了起來,王佐也按刀站在一旁,倘若胡杰稍有傷人之心,他也顧不得往日情誼了。
“皇上?”胡杰的目光從段飛身上挪開,向衆人保護下的正德瞥去,正德挺了挺胸膛,喝道:“不錯,朕就是當今皇上,你是何人?爲何持刀公然闖入大堂?”
胡杰遲疑了一下,向正德跪拜道:“罪民胡杰叩見皇上,罪臣手裡的刀是準備用來自盡謝罪的,罪臣不知皇上在此,請皇上恕罪。”
正德奇道:“你要自殺?爲什麼?”
胡杰挺起身,雙腳依然跪在地上,刀子依然橫在脖子上,他目光向段飛望去,說道:“罪民乃是興王府的護衛,因爲一己之私、一念之差,綁架了興王,害死了興王與春熙,也害死了朱管家,罪民自知罪不可恕,又不想受那千刀萬剮之苦,只好出此下策打算自盡贖罪,請求興王與公主還要春熙的原諒。”
段飛說道:“你要死隨時可以死,爲何要來見本官?難道你還想死在公主面前,用你的髒血來驚嚇公主嗎?”
胡杰坦然望着段飛,答道:“罪民不敢,罪民知道段大人對此案還有不少疑惑,一旦替段大人解了惑,罪民就可以死了。”
段飛冷笑道:“我看你是心有不甘,想叫天下人都知道你爲何要綁架自己的主子纔對。”
胡杰說道:“段大人要這麼想我也沒話說,段大人若是沒有什麼要問的,那我便要向皇上告罪,退到遠處自盡,以免嚇着了皇上。”
正德道:“段愛卿,你有什麼話就問吧,朕倒想知道,胡杰他爲何要綁架興王。”
段飛答道:“皇上,胡杰綁架興王的緣由微臣已經稟報過皇上,無非就是單相思愛上了春熙,見興王對春熙不好,他有意報復,打算逼興王交一筆贖金,然後把春熙帶走而已。”
胡杰說道:“段大人說的不錯,不過還另有一個緣由,只怕段大人不知道吧。”
段飛哦了一聲,說道:“還有什麼原因本官不知道的?你既然來了,就替本官解惑吧。”
胡杰說道:“段大人,興王的身上藏着一個大秘密,段大人只怕不知道吧?興王來京城的時候,帶了幾十萬兩銀票,估計把老王爺積攢下來的銀子都帶上京城來了……”
PS:結婚的事還沒完,本來預計在桂林小擺幾桌,請親戚朋友吃一餐就算了,老婆大人卻怕在領導同事面前沒面子,非要再來全套,我苦……只好從她了,可怕的十月十七,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