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本家族。
作爲日本上層家族中的木本家族擁有太多驕傲的資本,三菱集團第二大支柱家族,光是這樣一個頭銜就足夠壓死絕大多數人,再加上明裡暗裡木本家族的產業,這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家族卻能夠出現一名名列日本四大公子之一的木本拓哉,原本就是一件側面證明其實力的事實。
家族練武場。
木本單雄從一排兵器架上緩緩抽出一把長刀,雙目微微閉起,氣勢雄渾無比,雙手細細地摩挲着刀身,彷彿在感受着世界上最柔滑的綢緞一樣,半晌,木本單雄驟然睜開雙眼,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身上的氣勢千百倍地爆發起來,轉身一刀砍在了試刀石上,火星四濺,一把精鋼打造的長刀竟然硬生生地被劈成兩段而那塊古樸無比的試刀石上,無數橫縱交錯的深深淺淺的印記證明了這塊試刀石擁有不斷的歷史。
“刀勢有餘,刀意不足。”站立在練武場之外,一個年紀和山本單雄差不多的男人雙手抱胸,看着還保持着劈刀式姿勢的山本單雄淡淡道。
這男人兩鬢微白,面容枯瘦,臉頰上有一道觸目驚心極爲猙獰的刀疤,讓原本就乾瘦的他看起來更加可怖,但他的臉上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雙如同毒蛇一樣陰毒的眼睛。
山本單雄鬆開手,鏗鏘一聲手中的半把刀落在地上,毫不留戀地轉身,面對站在場外的那個男人說:“師兄,老師這一次有什麼話要訓示的嗎?”
“不要叫我師兄。”那男人冷哼一聲,絲毫不顧及山本單雄並不好看的臉色,道:“你的身份不能公開,否則老師都會受到你的牽連。”
“老師很生氣。”男人眼中的陰鷙光芒大勝,看了一眼木本單雄,冷笑道:“老師說你生了一個好兒子。竟然招惹這樣的人。你知道不知道那個叫葉蕪道的中國人是什麼來頭?他和葉隱知心的關係曖昧!葉隱知心,這四個字你該知道意味着什麼!”
木本單雄的目光在聽到葉隱知心這個名字的時候驟然變得複雜難明,他再怎麼榮華富貴被玩人所敬仰,但畢竟都只是世俗間,然而葉隱知心在日本則代表着超然物外的神仙一流人物,這是質的差別。
“葉蕪道睚眥必報,那伊藤家族還有武士國酒館就是血淋淋的例子,赤龍軍到現在仍舊不敢對葉蕪道作出太大的動作寧願盯着被整個日本所嘲笑和看不起的壓力強壓下幫會內報仇的呼聲,赤龍軍是什麼角色?他們的背後就是真個右翼力量!你這個三菱集團的二當家應該很清楚這意味什麼,敢和中國政府叫板的赤龍軍爲什麼對這個男人如臨大敵?就是因爲他們很清楚,即便是惹上了中國政府,那麼中國政府也不會冒着和日本關係破裂甚至於開戰的危險把他們怎麼樣,可是這個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男人完全有可能盛怒之下全力對付整個赤龍軍!這位中國的太子如果不計一切代價要除掉赤龍軍,即便是日本政府都攔不住,因爲日本政府並不是右翼分子控制的,還有相當數量的中間派系和左翼。還有爲什麼被伊藤全家被滅族的伊賀流會忍氣吞聲?就是因爲他們清楚,現在葉蕪道就是一頭蹲在家門口的老虎,而誰的頭先探出去了,那麼絕對會招來這頭老虎的全力攻擊,到時候就算是這頭老虎被羣起而攻之死了,那麼依照這頭老虎的實力第一個被攻擊的倒黴鬼也絕對活不了!甚至於包括三大神社都在等着哪一隻出頭鳥會出來送死,就是你這個笨蛋兒子爲了爭風吃醋送了上去!”鬢角微白的男人毫不客氣地斥責木本單雄,語氣嚴厲之極。
恰好此時,練武場外,一個英俊青年走進來,神色頗有些不自然。
“滾進來!”怒急的木本單雄掃了一眼門口見到那青年正站在練武場不知道該不該進來,冷喝一聲。
能夠出現在被列爲家族禁地的練武場,這個青年自然就是這一次風波的主角之一,木本拓哉。
“父親,師父。”木本拓哉走進練武場之後,在木本單雄和白鬢男人的視下感覺手心出汗。
“守護者現在還沒有回來,想必是回不來了。”木本單雄頗有一些日薄西山的悲涼,眯起眼睛如同毒蛇般地盯着眼前自己的兒子,恨鐵不成鋼地道:“你的心機和城府哪裡去了?當初你殺死你的親弟弟和親哥哥的時候可沒有這麼怯懦,爲了一個女人闖下這麼大的禍你現在知道害怕了?即便是家族的守護者都隕落了,你現在拿什麼東西和別人去拼?”木本單雄越說越有一種一巴掌打上去的衝動,他現在開始質疑自己之前把這個兒子當成繼承人培養的決定是否正確。
“在中國是他的天下,但是這裡是日本!難道他還真的能一手遮天不成?如果真要對付他,太簡單了,現在中國政府因爲和西方國家的較量正處於關鍵時期,在這個特殊時期中國政府絕對不會願意太過於得罪日本,只要得我們急了,他葉蕪道難道就能安然無恙地走出日本?”木本拓哉腦子一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啪!”回答他的是一個響亮的耳光,這是一直站在旁邊鬢角微白被他稱之爲師父的男人打得。
木本拓哉不敢有絲毫怒氣,低着頭,跪在地上。
“放肆!”男人冷哼一聲,看着地上跪着的木本拓哉,冷笑道:“中國政府?日前中國政府在公海上的軍事行動難道你會不知道?這就是中國政府對日本的警告,對西方國家的警告!哼,你是把我和你父親當成傻子糊弄還是你自己看不透這裡面的意思?我告訴你,且不說你能不能搬得動政府那麼大的資源,且說你動用了政府資源,你敢動這個男人一根汗毛那麼整個日本將要面對的就是中國的宣戰書!現在中日關係就是一個炸藥桶,誰敢去動誰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那是要死的!你以爲你木本家族的這一點實力真的算得上是什麼東西?還是你以爲你這個名義上的日本四公子真的就顯赫一時了?我告訴你,那個叫葉蕪道的男人背後撐腰的是中國的百萬軍隊!你拿什麼和人家比?”
“中國的政府又不是他家的!”木本拓哉下意識地反駁。
“當然不是他家的。”男人這一次沒有動手打,冰冷的眼神就像看白癡一樣鄙夷不屑地看着自己所謂的徒弟,冷笑道:“但是你知道不知道他的女人都是什麼人?他的女人家族背後的力量就可以代表半個中國。西方國家聯手要節制中國的發展,圍繞人民幣升值展開的一系列攻堅戰已經讓國際政治氣氛空前緊張,加上中國最近頻繁的軍事動作,那羣天天叫嚷着教訓一下中國的右翼分子在中國的艦艇到了公海直接危害日本領海的時候敢放一個屁了?中國是一頭雄獅,他固然可以不在乎一些不痛不癢的騷擾,那是因爲他在進食,在壯大發展自己,一旦威脅到了中國的生存環境,那麼到時候牽扯出來的後果誰能承擔?是你?還是你所謂的家族?”
木本單雄略微皺了皺眉頭,他自然能夠聽得出來旁邊的男人是在危言聳聽,雖然大致上就是這個道理不過卻被這個男人刻意地擴大化了,雖然不清楚他爲什麼這麼做,但是看着木本拓哉誠惶誠恐失魂落魄的樣子,木本單雄決定也是該讓這個無法無天的東西長長見識了。
正當此時,鬢白男人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極爲恐怖的氣勢,在木本拓哉甚至木本單雄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竄出數米高空。
擡起頭,視線追及支出,這纔看到,半空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抹極其詭異的血紅袍子。
穿着血紅袍子,那是一個一頭黑色青絲的女人,站在練武場的牆壁,看不清面容,整個人給人的極爲強烈的視覺衝擊,一襲青絲黑而柔亮,血紅的袍子兩者相互映襯,幾乎每一個人第一眼看上去都會從心底生出一股子的寒意來,這個女人,身上的殺氣,太恐怖了。
此時,鬢白男人已經站回了原地,電光火石之間,兩人竟然硬拼了一記。
木本拓哉還有木本單雄看着臉色一陣詭異的猩紅,嘴角還有一抹血跡的鬢白男人,心中的驚駭可想而知。
這個鬢白男人是誰?上一任日本武聖武藏玄村的大弟子,跟在武藏玄村身邊整整三十年的他幾乎見證了武藏玄村生命中最爲巔峰的一段時間,這樣的男人得到武藏玄村的真傳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是就是這樣的男人,卻被那個來頭神秘極其詭異的女人一擊即退,那需要什麼樣的實力?木本單雄眼角抽搐地看着站在不遠處牆頭的那個女人,雖然同樣身爲武藏玄村的弟子,但是他一直都在俗世中,根本就沒有辦法靜下心來真正修煉,即便是近些年來漸漸地放下家族權力和商業,但是畢竟人已經老了,即便有進步也極爲有限,可是即便如此,他已經能夠感受到對面這個女人身上那如同驚濤駭浪般的殺氣。
要殺多少人,才能夠斂聚這樣強烈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