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鍾離雙入夥梁山泊 李君一一戰唐家寨

詩曰:

鍾離義士入水泊,梁山羣英再添人。

賈忠兄弟活刀剮,只報公明小兇仇。

今有唐家寨妖風,污忠蔑義討征伐。

雷將唐猛範成龍,當作大仇掘墓人。

只說那鍾離雙當下納頭便拜,說要入夥梁山泊,李君一急忙扶起,言道:“鍾離壯士肯屈身來我水泊,又擒了賈忠賈義這兩小個元兇,爲公明哥哥報了大仇,立下大功一件,我等又豈會有不納之理?從此山寨內再添兄弟一人!”當即扶着鍾離雙坐於一張交椅上,喚過衆位好漢前來拜見,又叫小嘍囉將賈忠、賈義這二人分別綁在聚義廳前的兩根將軍柱上,盡數拔去上衣,再灌下熱湯讓這二人神志清醒過來,那賈義先醒過來,慌張的環視四周一圈,自知是死期已至,便扭頭大罵他哥賈忠道:“當初若不是你貪圖那金銀財寶,怎會落得今天這般下場?”賈忠也恨道:“休要賴於我一人身上,敢說你不是貪圖那錢財?”卻見座中走出來一好漢李洪鱷,冷笑三聲,不管這二人吵鬧,手裡挑起一把尖刀,緩步上前對二人叫道:“假中假義之徒,人爲財死,你李老爺今天便叫你們慢慢的死!”二人連忙大喊饒命,李洪鱷叫聲“晚了!”手起一刀直捅進賈忠心窩裡,細細的一刀刀剮了賈忠,賈忠慘叫連連,兩下早已歸陰。李洪鱷撇下尖刀,一手抓入賈忠肚中,把賈忠心肝都盡數扯出來,一把扔到賈義臉上,怪叫道:“阿哎,這廝的心肝居然也會是紅的!”賈義早嚇得兩腿發軟,褲襠一溼,又昏死過去,不便刀剮,李洪鱷便叫小嘍囉將其拖下去斬首示衆,再將這二人首級都放於宋公明神位前,衆好漢皆是來上香祭拜。

祭禮過後,李君一再細觀起這鐘離雙模樣,有三十七八年紀,生的卻是膀大腰圓,七尺八九的身軀,也是有幾分虎相,唯獨那張臉上瘦的出奇,只有皮包骨頭,兩眼外突,兩撇虎鬚,亦是有幾分拳腳功夫在身,故而在江湖上有混一諢名“瘦臉虎”李君一喚衆頭領一一上來拜訪,山寨從此又添一員虎將,可喜可賀。先讓黃竺擺好筵席款待鍾離雙,飲酒之間,衆人又開始商討起征討唐家寨一事,李君一道:“這唐家寨若是打下,將有四者好處,一是能除殺掉雷將範成龍和唐猛,爲山寨兄弟與公明哥哥報仇;二是除掉這剝削百姓之地,於國於民於人皆是好處;三是可收穫許多糧草,可供山寨長久使用;四是能結識更多天下好漢,來聚大義。”雷羽道:“眼下京城中又流傳那一句話,上山三十六,還鄉十八雙。水泊英雄出,家家代相望。眼下我們衆家兄弟已快足數,這豈不是天意?”山寨招兵買馬,日益興旺,必是要拿下這唐家寨。衆皆應和。

既是商量已定,李君一當即點起五千兵馬,又點起十三個頭領一同出征,其餘的皆留守山寨,李君一點哪十三個頭領:李充、阮武、顧法、凌空、李全、王皤、邱仁杰、殿清讓、薛廣基、沙念冕、李明凱、劉林、寇淮真,一共是十三位頭領,雷羽和僧繼忠在山腳下襬上酒宴,爲李君一等人錢行,雷羽把盞道:“風蕭蕭兮易水寒,恩師路上切要多加小心。”李君一道:“對酒長歌訣別,怎無高漸離擊築,徒兒且把心收着,全力防備官兵偷襲水泊。”雷羽叩首,僧繼忠道:“賢弟只管放心去,若那官兵敢來找死,兄長我這大刀定叫他有來無回。”李君一大笑不止,一行人痛飲完酒,渡水去了。

且說李君一引着五千人馬,十三位頭領,馬不停蹄來到這凌州唐家寨附近地界,紮下寨柵,次日,再讓凌空做行腳僧人去細細查看時,比及當初曾頭市之險要,這唐家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見:

四面周遭野水,三面高峰環繞。方圓十里不見人家,蜿蜒小道盡是坑陷。壯漢手持刀槍,婦孺能掄棍棒。銅牆鐵壁,村莊團練。正是:天上飛龍盤地,地下猛虎臥山。

原來這唐家寨自打建立之後,唐猛、範成龍二人便在四周收兵買馬,招的盡是些官痞流氓,打架鬥狠,玩命匪徒之輩,驍勇善戰,無人能敵,唐家寨周遭原有幾處小匪聚窩,皆被唐猛領兵幾日屠殺殆盡,血流百里。故而是官也惹怒不起,是民也不敢反的動。範成龍、唐猛二人爲表抗敵之心,還都將自家家眷老小遷入寨中生活,只是不必納稅上供,那寨主唐文理妻妾成羣,共生有四子,盡是習武之人,自號爲唐家四少。第一個喚做青龍少唐雲,第二個喚做玄武少唐鶴,第三個喚做朱雀少唐九,第四個喚做白虎少唐霄。原先曾頭市的佈置一切如故,基本未變,只是寺廟與塔樓已被拆除,其餘並無過多修改,李君一遠看完唐家寨地形,當即命薛廣基、劉林、寇淮真三人領着一千兵馬繞至唐家寨左側平地再紮下柵寨,又叫李充、阮武、凌空三人帶兵一千又於唐家寨右側平地紮下寨柵,以先成掎角之勢,待有號令,再做行動。

不待李君一再發令,就見得唐家寨寨門大開,三聲炮響,飛出一彪兵馬,約有七八百人。當先那人騎匹良馬,身負鐵甲。乃是寨主唐文理第二子玄武少唐鶴,能使一把蛇矛。唐鶴高聲叫罵道:“大膽賊寇,背君禽獸,爾等嘯聚山林,豈不知俺們唐家寨正要拿你們交官請賞,現卻自投羅網,端的是活不耐煩!”王皤大怒,吼道:“我且殺了你個不要命的瓜娃子先來祭天!”當即是手舞雙鋼刀砍殺唐鶴,唐鶴也揮矛來鬥了二十餘合,王皤勇猛異常,唐鶴敵不過,只得拖矛而走,逃回唐家寨中,王皤本要追,李君一止道:“莫要追擊,小心有詐。”王皤便勒住馬不追,收兵紮寨。

約莫半個時辰,李君一巡視一圈,見左右兩寨皆已是紮好,便收兵回寨中,與衆人商議如何打這唐家寨。座中殿清讓捋須議諫道:“我看待來日我們去寨前叫罵誘戰,先探探這唐家寨的妖氣,再且看看這雷將唐猛和範成龍的實力如何,再做商議不遲。”李君一應了,便讓沙念冕、李明凱二位頭領去嚴守寨牆,防備唐家寨夜間偷襲。次日天明,又命殿清讓做先鋒,領着一千人馬,在唐家寨寨前平川之地擺好陣勢,李君一坐于軍後暗處觀察,這邊擂鼓吶喊。只聽得唐家寨中炮聲大響,大隊人馬出來,當先排開四個領軍人物,正左的便是雷將唐猛,身披鐵甲套小衫,跨下騎坐嘶鳴烈馬,正右的便是雷將範成龍,兩人身旁各跟一副將,唐猛身旁是朱雀少唐九,使杆大刀,範成龍身旁是白虎少唐霄,使把直劍。只見那範成龍身穿紫金甲,手握鐵脊矛,大罵道:“殺不盡的反國賊寇,居然膽敢來犯我唐家寨,我不把你擒住後千刀萬剮,對不起我這鐵脊矛鋒利。”殿清讓聽了大怒,手舞黑虎錘,拍馬直奔範成龍而來,卻被唐猛一馬當先,手舞偃月銅劉攔住,說起這偃月銅劉兵器,本是側重用於防守,眼下殿清讓黑虎錘左右分打,霹靂聲響,若是常人持銅劉來應對,直是無法分身而戰,奈何唐猛這能拔樹打豹的猛漢天生也有奇力,卷扇銅劉,舞的盤肩蓋頂,只如一道閃電流星,殿清讓數道錘風掃去皆能從容招架。二人鬥至二十八九回合,不分勝敗。範成龍見狀,便也挺矛來刺,寒光如電,只如一道月影閃光,殿清讓眼疾手快,抽出一錘擋住,這二人夾攻殿清讓,聲勢浩大,殿清讓氣力雖乏,孤狼戰雙鷹,三十回合之內,尚且還能招架,卻不想這小人心毒,那唐家寨陣中唐九、唐霄二人見這殿清讓勇猛異常,便也拍馬一齊來夾攻殿清讓,以四敵一。

那梁山軍中王皤、顧法二人見這唐九、唐霄二人也來助戰,唯恐殿清讓有失,便也拍馬前來相助,七人七馬,是攪做一團 ,身後兵馬也一發掩殺過去,兩軍混戰,喊聲不絕。當下幾人又胡亂戰到二十餘合,那唐九、唐霄二人本就是個紈絝子弟出身,只不過是捱上唐猛這親戚之名,平日裡範成龍、唐猛二人教練他們武藝也都是心散九霄之外,如何能敵得過這梁山好漢?不數合,王皤見那唐九臂力已軟,便故意賣個破綻,讓那唐九往心窩裡砍來,唐九果然省不得計策,只顧砍去,只一鋼刀落下,唐九瞬間身首分離。那唐霄見得唐九身死,嚇得是驚魂離體,蕩魄去身,也顧不得唐猛。範成龍二人,直是大叫一聲丟了手中直劍,撥馬便往寨中跑。驚得那唐猛是破口大罵,“軟弱小兒!”範成龍、唐猛二人見眼下身處劣勢,也無心戀戰,合力並開殿清讓、王皤、顧法三人兵器,回馬便走。三人緊追不捨,唐猛被逼無奈,便橫下心來又回身死鬥擋住三人,範成龍見狀也擡手了來個回馬一槍,架開顧法。二人提膽來迎,與三位好漢兵器撞在一起,千鈞一髮之際,衆人卻聽得遠處有一人大喊:“二位兄弟莫慌,我也來助戰!”五人尋聲一齊看去,只見有個青面獠牙的人從一旁馳煙飛來,那人生的相貌怪異,赤發巨口,臉色青藍,眼珠碧綠,長不滿六尺,骨瘦如柴,手持一對八楞雙鐗,腳踩一雙風火輪,煙塵滾滾。兩下就躥至王皤身前,猛地大喝一聲,“下去!”直接一把將那王皤撞下馬,然王皤步戰是爲最強,當前雖是被撞下馬,絲毫不慌手腳,在地上翻身滾個圈,持刀又與那來人纏住打將一塊。

待範成龍看清那人面貌後大喜,對唐猛耳語道:“是我們那康捷兄弟來助戰,無懼這賊寇矣!”唐猛會意,手中銅劉也舞得分外有力,殿清讓險招架不住,使出自身全力去抵擋,當下三英對三虎,殿清讓錘對唐猛,顧法棍戰範成龍,王皤刀砍康捷,殺的只叫昏天黑地,鬼神也驚,卻不想身後唐家寨牆上,寨主唐文理早看的多時,見已損了唐九,唐猛幾人又苦戰十餘回合不下,便急是下令鳴金收兵,唐猛大驚,身後兵馬也是潰散,逃回寨中,唐猛三人見眼下兵馬已散,只好撇開兵器,撤回唐家寨上。李君一正要命人追趕,卻見天上突然雷聲大作,黑雲密佈,雲上突顯一白鬚長髯身影,有如真神降臨,只聽那身影長聲怒斥道:“爾等賊寇,爲何膽敢惹怒天庭雷將,還不速速下馬受降,贖清自家的冤孽罪過!”聲隨雷鳴電閃,不光梁山兵馬是心有駭恐,就連王皤三人見了也是大驚,卻聽得身後邱仁杰聽聲後卻突然破口喝罵道:“你這裝神弄鬼,恬不知恥的賊老道,居還敢在此故弄玄虛!”這邱仁杰如此驚天之語,有分教:筍冠仙妖法敗露,孔神醫再拜秦王洞。畢竟這邱仁杰因何而說這番話,且聽下回分解。

此一回內,折了一員唐家寨將:

唐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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