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怎麼傳是外頭的事, 究竟兩個人是什麼樣的關係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
誰都不知道徐鳴塵到現在都還沒表白。
其實徐鳴塵有做過充分的準備,在家面對那面全身鏡試講過十一次,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所謂的溫柔語調卻換來蘇荔驚恐的表情。
蘇荔不知道他又想作什麼幺蛾子, 有點害怕地問:“你想幹嘛?”
既然問了就得答, 徐鳴塵說:“你別怕, 你先聽我說。”
蘇荔搖了搖頭拒絕:“我不想聽。”
徐鳴塵疑惑:“你爲什麼不想聽?我長的那麼好看我能把你怎麼樣啊。”
簡直是神邏輯。
蘇荔不耐煩攆他:“你別煩我, 我要學習。”
徐鳴塵閉嘴了, 歪着腦袋看她解角A的度數,明明簡單的答案卻給寫複雜化了,沒忍住就拿起筆幫她重新算了一遍。
簡單明瞭, 快捷粗暴。
蘇荔說:“這個定義第幾冊書上的?我記不太清了。”
徐鳴塵一臉乖巧:“你說不讓我煩你的。”
蘇荔生氣地臉紅起來:“不說就算了,我自己找!”
一本一本翻還能找不着?
徐鳴塵就笑, 也不知道高興什麼, 傻樂呵傻樂呵的幫蘇荔翻到那一頁。
本想說的告白就這麼不了了之的, 之後也再未想起來。
轉眼就是寒假。
學校安排了爲期兩週的集訓班,報名不報名全看個人。
徐鳴塵報名不報名全看蘇荔。
於是全班只有蘇荔和徐鳴塵兩個人上課。
蘇荔底子好又認真, 但凡是講過的知識點都會認真的記下來,老師教起很輕鬆。
徐鳴塵底子差思想還不容易集中,偏生腦子好使又會舉一反三,加上這兩年惡補的功勞,勉勉強強竟也能跟得上。
所謂集訓是沒有假期的, 從早上一直學到下午, 雙休也是沒有的。
徐鳴塵哪兒吃過這樣的苦頭, 兩天跟下來就嚷嚷着撐不住了。
蘇荔其實也吃不太消, 咬牙撐着罷了。
徐鳴塵眼珠子嘰裡咕嚕亂轉, 瞎出主意道:“咱們不然翹課吧。”
一共就倆人,你再逃掉兩個人。
求問剩幾人。
徐鳴塵也知道行不通, 哎呀哎呀地自顧自煩躁,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抱怨:“平時講課慢的不行,一到集訓的時候怎麼就跟開了機關槍似的突突突個沒完。”
蘇荔也不知道怎麼安撫他好,從抽屜裡拿出一支泡騰片,放進自己杯子裡一顆,又問他:“你要嗎?”
維生素C泡騰片,橙子味的,放入水中會自動化開,小水珠噼裡啪啦地在杯子裡跳躍,橙子的味道很濃郁。
徐鳴塵把自己的杯子蓋擰開放在蘇荔的桌子上,說:“要。”
有時候堵住徐鳴塵的嘴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你只要順着他的方向來,順着他的毛摸,就能讓他不發瘋了。
這是跟徐鳴塵同桌兩年得出來的經驗。
蘇荔覺得只要掌握了這其中的精髓,栓住他不讓他到處亂瘋也是指日可待的。
午飯蘇荔依舊是帶飯,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帶的飯總是多一些,剛好夠徐鳴塵的飯量。
徐鳴塵也不客氣,每天就坐等投喂,蘇荔喜歡吃雞蛋就把自己的那份也撥給她,不喜歡吃茄子就統統夾過來,剩下的飯菜他總是能包圓,最後再把碗筷洗的乾乾淨淨收回蘇荔的書包裡。
不知是因爲蘇荔家的阿姨飯做的太好吃了,還是因爲這飯是用蘇荔的飯盒盛的,只是簡單的素菜也能讓徐鳴塵吃的有滋有味。
也有可能是因爲這飯是經過蘇荔的手給自己遞過來的?
徐鳴塵想不出個所以然,也沒想要糾結於此,只是感慨現在的日子過的太好,比以前跟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來的好,也比以前在初中稱王稱霸的好,好到什麼地步呢?
徐鳴塵沉思了一會兒,覺得現在的幸福指數可以等同於以前一家四口在一起的幸福指數。
真的是太美好的時光了。
就這麼靠着幸福感撐過了爲期14天的集訓,距離過年還有三週。
蘇荔兩個月前參加的區級跳舞比賽拿了第一,年後要去W市參加最後的比賽。
徐鳴塵掐着指頭算:“那你這個年幾乎就沒怎麼過消停啊。”
年前要練習,年後就要比賽,比完賽沒多久就要開學了。
蘇荔倒是習慣了,一邊收拾着桌子上的書一邊答:“下學期高三會更忙。”
也有不忙的,但那個羣體裡沒有蘇荔和徐鳴塵。
看着現在直線上升的成績,徐鳴塵心裡有些小得意,只要是老子想學,哪兒還有學不會的?
但得意沒多久他就想到了大學,大學可就不像是高中了,自己也不能天天坐在女神身邊守着,萬一她一個不小心被人給騙走了,那可怎麼辦?
這小傻孔雀平日裡擡着頭看人,冷傲的性格不知道無意間得罪了多少人。
碰見個對她稍微示好的就傻不愣登地湊上去,恨不得把心掏給人家看。
這樣的一個小孔雀,他有點兒不捨得放養到大學裡。
可孔雀長大了總是得出去撲棱兩圈的,飼養員徐鳴塵打算在這個假期裡給傻孔雀上堂思想教育課。
他說:“這個年一起過吧。”
傻孔雀嚴厲地拒絕了他:“誰家的年不是跟父母一起過?我纔不跟你一起過年。”
他只好說:“那好吧。”
傻孔雀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再呼吸一口的時候便聽他妥協道:“那我去你家過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