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忠心

添丁,當初是抱着美好的祝願,纔給這兩個丫頭起添丁、添喜的名字的。雖然很直白,可很能準確的代表曼曼那份又渴望又期待又歡喜又美好的心情。

天意難違。這不是添丁的錯,也不是這名字的錯。

但誰讓曼曼有任性的資格和權利呢?一句不喜歡,她就有理由把人打發走。

添丁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曼曼,神情中帶着委屈和控訴:“這名字,是六爺……取的。”

曼曼很無辜的點頭道:“我知道。”就因爲是他取的,她不能發怒,所以才遷怒啊。

添丁無比悲憤的想:怎麼能這樣呢?蘇姑娘怎麼能這樣呢?她一向都很溫婉、明理,識大體,怎麼能因爲這麼一個荒謬無稽的理由就毀了她這一生的前程?

她不甘心的嚅動着脣:“姑娘若是不喜歡——”

曼曼很直白的表示:她就是不喜歡。

添丁膽寒。曼曼再不喜歡,自己再不喜歡,也不敢讓蘇姑娘去找陳雲正。她低下頭,揉搓着自己的衣角,道:“姑娘若是不喜歡,可以替奴婢換個名字。”

對吧,這是個好辦法,換成蘇姑娘喜歡的想要的名字,那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這種小事,六爺是不會計較的,再說他對蘇姑娘百依百順,疼愛疼寵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他怎麼會違拗了蘇姑娘的意願?

可是對着蘇曼曼那雙清亮的,毫無拖泥帶水情感的,又似乎看穿了一切世事的眼睛,添丁卻如同被澆了一盆涼水。

她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不怪蘇姑娘一直口口聲聲的說,她不需要自己的請罪,也沒有原諒和不原諒。是自己行差踏錯,一開始就爲自己的懦弱找了藉口。越解釋越是心虛,越心虛越不入蘇姑娘的眼。肯輕輕巧巧的放她走已經是開恩了。

自己再無耐,家境再困窘,與蘇姑娘有什麼關係?像她這樣的主子,已經是萬中無其一了。可笑自己稀裡糊塗,還自爲可以憑藉蘇姑娘的軟善達到自己的目的,並以此沾沾自喜。

添丁咬着脣,臉色由蒼白變成血紅,她忽然跪直了身體,虔誠的磕了兩個頭:“奴婢,對不起姑娘,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就此別過姑娘,只盼着姑娘以後順風順水,事事如意。”

看來她是想明白了,那就好。

曼曼叫她起來,道:“你做的沒錯,不必抱愧。我做的也沒錯,我不覺得我有愧於你。我不怪你,你也別怪我,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沒有誰的選擇是絕對正確的,我不過堅持了我自己的原則而已。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所代表的利益不同……出了這裡,你未必沒有更好的前程。況且,我不認爲你跟着我會有什麼好結果。”

添丁點點頭,慢慢的站起身子,道:“奴婢要走了,也沒什麼可給姑娘留個念想的,只想送姑娘一句話,無論六爺做了什麼,可六爺對姑娘是真心的……”

陳雲正過了二更纔回的房。

曼曼正在屋裡看書,聽見動靜,也只是擡了擡頭,神色平靜的問:“你對我是真心真情真愛嗎?”

陳雲正愣了下,連鞋都不換了,大步走過來道:“當然是,你怎麼問起這個了?”他擡手去摸曼曼的額頭。

曼曼擋住他的手,又問:“你會不會爲了真心真情真愛做出傷害我的事?”

“當然不會。”陳雲正神色鄭重的問道:“誰跟你說了什麼?”

俗話說百密一疏,還有一句話叫天網恢恢,還有一句俗話是紙包不住火。陳雲正草木皆兵的想,若是被他察覺誰泄露了蛛絲螞跡,他絕對抽他的骨扒他的皮。

曼曼拿下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一個又一個撫摸過他的手指,頹然嘆氣道:“就算你打着真心真情真愛的名義,做了傷害我的事,我也沒有信心保證……”

“保證什麼?”陳雲正的手指被曼曼一一輕柔的撫過,竟然有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氣襲了上來。

曼曼倒笑出來,反問道:“你心虛什麼?你在擔心什麼?陳言直,如果你傷害過我,如果你能傷害到我,只能說我還願意被你傷害。我沒有信心保證我會不會原諒你,也沒有信心會不會一直原諒下去,更沒有信心在經過你有意無意的傷害之後,還能不能再給你傷害我的機會。”

陳雲正不知在琢磨什麼,半晌才鬆了鬆僵硬的有些發酸的手指頭道:“曼曼,你別嚇我。我寧願傷害我自己,也不願意傷害你。”

“是嗎?”曼曼心不在焉的附和着,繼續撫着他的手指,甚至還輕佻的在他的手背上吹了口氣,眼見着他手臂上的寒毛都細細密密的乍起來,才道:“如果放開我纔算不傷害呢?”

陳雲正眼睛一瞪。

曼曼卻擡手按住了他的脣,搶先說道:“比如,我們是兩個渾身長滿了刺的刺猥,越想靠近,越是不免傷害,你怎麼辦?”

陳雲正沉默而執着的瞪着曼曼,半晌竟然答不出一個字來。

他知道他自己魔障了,而這魔障的根源就是對曼曼強烈的佔有慾。這似乎已經違背了他的初衷,他明明是想給她幸福,讓她一輩子都開開心心的。

但這個前提必須是她待在他身邊才行,這幸福是他給的才行。

他不想因爲自己,而讓曼曼不幸福不開心。可讓他放開曼曼,他做不到,因爲只有曼曼待在他身邊,他也才能幸福、開心。

陳雲正伸出手臂,攔腰困住曼曼,在她耳邊喃喃:“曼曼,你也不會的,是不是?”不會離開他,不會不開心……

曼曼睡沉了,無意識的掙了掙。他勒的太緊,她不舒服。幸虧胸部沒那麼漲了,否則就憑他這無意識的攔胸一勒,她非得疼哭了不可。

陳雲正對於添丁、添喜的去留並無異議。

曼曼問他要不要見她們最後一面,並囑咐幾句的時候,被陳雲正凶狠的親了一回,直到她呼吸不暢,連連求饒他才放過她,還氣哼哼的道:“我早說把她倆攆走,是你心軟要留下來的……”

對於再挑人進府,他更沒異議,只提醒道:“橫豎是你用,你自己掌眼就好了。我可跟你說啊,你挑些本份的,老實的,別竟弄些妖妖嬈嬈的進來。”

曼曼對陳雲正既安心的同時,又有些不解,便問他:“從前在陳府,我瞧着府裡的丫環各個都才貌俱佳的,隨便哪個站出來都漂亮到十分,怎麼你現在竟揀平凡的用呢?”

陳雲正做了個鬼臉,還不忘貶低曼曼:“就因爲你太平凡了,不想讓別人越過你去……所謂綠葉扶紅花嘛!”

曼曼挑了四個十四五歲的丫頭。

按牙婆的說法,這四個丫頭各個身世清白,老實本份,手腳伶俐、頗有眼色……但曼曼並不太信。

身世清白不過是個說法,老實本份也會隨着環境的變化而發生改變。但凡手腳伶俐,心性聰明的人都不會有多老實,聰明人是不會容許自己一直處於卑下地位而不妄圖改變的。

她是有針對性的,一個要針線功夫好,一個要廚藝好,一個要頭腦靈活,一個要善於待人接物。

她們有什麼非分之想,她不在意,有手段儘可以往外使,但最重要的一點是要對自己忠心。

這一點曼曼強調的很鮮明。她找人是來替她做事的,做的好有賞,做的不好有罰,眼睛裡可以有別的人和別的東西存在,包括她們自己的私利和私心,但必須放在唯一的原則之下:她們所作所爲,所言所行,都必須以主人的利益爲先。

接受,就留下來,不能接受,對不起,您請走。

其實曼曼很想把自己等同於主子來着,後來覺得,忠心不是靠口頭上的承諾維繫的,而是要靠自己慢慢立起威來,她們纔會把自己當回事。

像從前,陳雲正無形之中是這個家的唯一權威,添丁等人自然只唯他一個人的話是從。

於是留下來四個相貌只能算是清秀的四個丫頭,曼曼問過她們的本名,不是珍兒就是豔兒,便一一給她們改了名。針線好的叫司針,廚藝好的叫司藝,頭腦靈活的叫司玲,善於人情世故的叫司瓏。

添丁、添喜雖說要走,可曼曼也沒立刻就將人攆了。服侍她這麼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還不至於一下子就把從前的情份悉數抹殺,她想讓牙婆慢慢物色,給她二人找個好點的去處。

順便,帶帶這四個丫頭。

曼曼將家裡的事漸漸接手,陳雲正並無特別的排斥。曼曼也沒心思去追究到底是他對她太過信任,還是他另有打算,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徒然爲他人做嫁衣裳,她只是不想身邊的人聯起手來,把她置於傀儡的境地,還要打着爲她好的名義。

峻哥兒的事,成了她心底最大的傷痛,生養一場,她竟然連面都不得一見。再惡毒點想,如果陳雲正從中做了些手腳,她便是在生產過程中無知無覺的死去,也沒有一點端倪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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