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藏天機身上的鬼神,似乎也感到了什麼不對:“你們既然知道我是誰,爲什不上來就動手,非要跟我說這麼多話?”
“因爲,我在計算怎麼殺你!”葉陽忽然出手,巴掌寬窄的劍氣,直奔藏天機眉心刺去。
藏天機卻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絲毫沒把葉陽的劍氣放在眼裡。
葉陽的劍氣,在推進一米之後忽然變窄,由一掌寬窄變成了兩指左右。
劍氣再進一尺,變成了一指寬的白色劍芒。
劍氣三次推進,又窄了半分。
劍氣臨近藏天機額頭時只剩下了針尖粗細的一道白光。
藏天機的臉色由輕蔑變作震撼,由震撼變成了驚恐,由驚恐變成了慌亂。
藏天機的眼神是在掙扎,人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初時,葉陽劍氣如虹,她知道,那是葉陽在虛張聲勢,他不敢連藏天機一起斬殺。
等到葉陽劍氣變成鍼芒,她就徹底慌了,葉陽是要在不傷藏天機性命的情況下,將其一舉擊斃。
風若行淡淡說道:“你不該小看藏天機。任何一個天命師,都不是隻會算命的存在。”
“你對她下手之前,她早就知道,你想做什麼了。”
“她未必會劇烈反抗,但是一定會給對方留一條死路。”
風若行目光微寒之間,雙手悄然握住了劍柄:“藏天機讓你附身,因爲,你是她的劫,她的應!”
“藏天機控制着你,不讓你跑,也因爲你是她的劫。她得破!”
風若行和葉陽都知道鬼神附體了藏天機,但是,他們沒辦法把鬼神弄出來,就只能一直引動鬼神的情緒,去尋找鬼神寄身的位置。
對方到底是鬼神,被幾個凡人放在手中玩弄,他豈能不怒?
藏天機眼神陡然凌厲的看向了風若行:“你敢……”
“一劍碎魂,黃泉亦斬!”葉陽聲落劍出,如針劍芒點向藏天機眉心的瞬間,藏天機的臉上卻浮現出了另外的一張面孔。
葉陽的劍芒從鬼影眉心刺入一寸之後,緊貼着藏天機的皮膚停頓了下來,一顆血珠從藏天機額頭涌出的瞬間,葉陽劍氣陡然輕輕一震,震盪着血珠向四面八方爆炸開來。
藏天機白皙的皮膚被染上了一層妖異的血紅,貼在她臉上掙扎的人影,也被震出了體外。
被震飛的人影還沒站穩,葉陽已經快步上前,雙手持劍,高舉過頂,豎直斬落。
劍鋒過後,人影一分爲二,卻不見磷光閃動。
鬼神不是本體!
葉陽持劍微怔之間,雙吉鎮深處忽然鬼哭神嚎,鬼神暴怒的嘶吼,正是從旗杆之下倒沖天際。
我眼看着氣浪帶起的波紋,順着旗杆倒衝而起。
毫無防備的韓良哲還沒來得及收刀,就被氣浪從手肘的位置上橫掃而過,連手帶刀一起飛了出去。
聲浪仍舊是趨勢不減,直衝旗杆頂端,藏在旗杆上的輪迴司弟子被震得當場炸裂,血肉橫飛。
雙吉鎮地面狂震之下,一道道裂痕從旗杆開始,向四面八方延綿而去,翻涌滾動的煞氣,如同狼煙沖霄直上。
遠遠看去,雙吉鎮中雖然是不見烽火,卻是處處狼煙。
我趁着輪迴司弟子慌亂之間,抽身往一人貼靠過去,反手一掌拍在了對方心口。
那人體內發出一聲爆響之後碎屍橫飛,我趁機從輪迴司弟子的包圍當中,脫身而去,衝向葉陽所在的方向。
葉陽也在長嘯之間帶着風若行,往我這邊匯合而來。
我們兩方人在同一時間落進了一座空院,卻一齊愣在了原地。
那座院子裡只有一張木桌,桌子上面卻擺着一座一尺見方,半尺高矮的木臺。
我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古代斬首死囚用的刑臺。
誰把刑臺擺在這裡幹什麼?
我正在疑惑之間,雙吉鎮裡已經鬼聲四起,輪迴司弟子的反抗與慘叫頻頻傳來。
輪迴司弟子的反抗雖然激烈,卻擋不住難以計數的鬼魂,片刻之後,就只剩下了零星的反抗。
葉陽走到桌前:“這是陰司斬魂臺的仿品!”
我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我對它有印象!”葉陽道:“陰司斬魂臺是地府至寶,只要鬼神被押入鎮魂臺的範圍,不論對方修爲多高,都逃不出斬魂臺上那一刀。”
葉陽伸手往斬魂臺上按了一下,沒想到,刑臺前方竟然浮現出了三個大字“斬神臺”。
葉陽用手往刑臺中心稍稍一碰,那上面便出現了一座猩紅色木墩,木墩背後就是一道雙膝跪地,兩手反剪的人影。
那人像是待斬的死囚,面孔向下伏在滿是刀痕的木墩上瑟瑟發抖。
我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斬神臺上怎麼還有死囚,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