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仙君,妖界魔尊。二人的生辰竟是同一日,而兩位卻都是得罪不得的主,各界皆是派些有頭有臉的人前去參宴,和妖界有過節的就去仙界,不喜歡仙界的就去妖界。兩頭都不放過,兩界皆是熱鬧非凡。
仙界四處都是仙霧繚繞,仙界之人亦着淺色衣衫。放眼過去,另外三界之人就顯得格外刺眼。先不說月無弦和月臨的那頭紅髮,冥界之人的黑髮玄衣更是和仙界恰恰相反,讓人不注意都不行。
冥王祀堯和妖尊有多年交情,今日自然不在這裡。而月臨卻真如他所說跟着月無弦來了仙界,連自己父親的生辰也不顧。
而今日在場的仙界之人,全部都是驍勇善戰的將士,其他官員都被下令不得出自己寢宮。鳳子燕不知道月臨和月無弦之間發生過的事,但今日多了一個妖界少尊主,想來父君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知爲何,突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可鳳子燕左等右等,分明擡頭遠望就能看見的月無弦,卻遲遲不過來。
緒焦慮是放在心裡的,仙界的鳳子燕似乎不具有任何情緒。淡漠的眉眼,平靜不起波瀾。若是月無弦見了,大概又要笑他刻意僞裝。而鳳子燕自知,在月無弦面前的他或許纔是刻意僞裝。
可他也只敢說是或許。
“早先便聽聞魔界尊主月無弦實力強悍,那這個妖界少尊主又如何呢?”鳳子燕身後那人微微一笑,和他一樣的銀髮金瞳,氣宇軒昂,一看便知是何身份。
鳳子燕搖頭:“子燕也不知。”
“今日可也是妖尊生辰,少尊主不留在妖界,倒是來祝賀你了。”那人搭上鳳子燕的肩,一副熟絡的模樣:“關係不一般吧?”
鳳子燕心下無奈,但依舊只是搖搖頭,道:“長兄莫要說笑了,子燕也不知妖界少尊主爲何而來。”
那人正是當年仙界十六位少君之首,原本衆人都以爲繼承仙君之位的該是他,可這位長君只善戰不善權。四處闖蕩回來竟聽聞仙界欲統佔魔界一事,頓時來了興致。仙界多年未與他界有過戰爭,這次總算能拿起□□,他又怎會放過如此機會?
“喏”長君拍拍鳳子燕,對着遠處微微頷首:“過來了。”語罷又走開了去,似乎對月無弦要和鳳子燕說什麼毫無興趣。
鳳子燕自然知道他說的是月無弦,見他走遠,四處無人,纔敢對着走近的月無弦微微一笑,道:“好慢。”
“嗯。”月無弦也笑,但笑容中卻不似平日。
鳳子燕好像感覺到什麼,但不敢說破,依舊笑道:“需要向你要賀禮嗎?”
“我記得的。”月無弦伸手,空空如也的掌心。
“……”鳳子燕偏頭:“什麼都沒有。”
“沒有嗎?”月無弦不動,攤開的掌心上方霎時出現一朵曼陀羅花。純黑色,像是吸噬了整個塵世的黑暗。
分明不是特別大的動靜,偏偏在場的仙界之人個個洞察力強,稍有異樣便投來目光。誰知這一側目,就見那黑色曼陀羅逐漸綻放,好不驚豔。
鳳子燕几乎感覺到了所有人內心的**。黑色曼陀羅是魔界聖花,先不說在仙界出現,而現下這場合,誰都能看出這月無弦是想將它贈予鳳子燕。
“你……”鳳子燕滿眼的錯愕,而‘我先前只是說着玩的“這句話卻沒有說出口。
月無弦將掌心停至鳳子燕眼前,恰好擋住自己的臉,故此,鳳子燕也就沒有辦法看見月無弦已經將笑意收斂:“你之前說想要,我記得的。”
“你還說我這是巴不得你早點退位。”鳳子燕強裝笑意:“怎麼,你這是想退位了?”
“說說而已。你以爲一朵花能比力量重要?”月無弦面無表情,卻將另一隻手撫上鳳子燕的胸口,淡淡道:“之前你說,我將曼陀羅送你,你就回答我。現在我要你的答案。”
鳳子燕怎可能會忘記自己答應過的事情。
一朵黑色曼陀羅,換他告訴月無弦,心裡是否有他。
可笑的問題,可笑的交易,鳳子燕沒有當真,他以爲月無弦也早就忘了。
鳳子燕喃喃道:“答案……”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月無弦就已放下貼在他胸前的手。而擋在鳳子燕眼前的黑色曼陀羅,在此刻突然燃燒,幾乎是瞬間化作灰燼。
“你……”鳳子燕總算是看清月無弦的臉,赤紅色的瞳眸中是初遇時見過一次的野心。
鳳子燕錯愕,稍一愣神,利刃已橫在喉間。赫然是月無弦用匕首指向它,動作之迅疾,出其不意。
“鳳子燕。”月無弦彎起脣角,聲音小得只有他們二人可以聽見:“你以爲我真的那麼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