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會兒的米雨軒已經徹底進入了絕對靈感的狀態之中,我很清楚,這個時候米雨軒給我的任何一個提示都關係着整列火車上每一個人的命運,所以,我必須集中所有精力,保護米雨軒,繼而保護整個車上的人。
我收起冥域霸氣,帶着米雨軒往後面的車廂走,但駕駛室和後面的車廂之間有安全門,我伸手去拉安全門,沒想到安全門竟然被卡住了,我乾脆猛地一腳踹開了安全門,只聽砰地一聲悶響,安全門終於被我踹開了。
當安全門被踹開的一剎那,一股風吹了進來,風勢助長了火勢,一瞬間,火苗竄到了半空中,灼熱的熱浪眼看就要把我們兩個給吞沒了,這個時候整個火車的車身再次向另一邊倒下去,我們的火車已經完全脫軌了,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我們行駛的這段路程是清一色的平原地帶,沒有什麼懸崖峭壁。
這時候,火車已經完全脫軌了,就在火車墜落的一剎那,米雨軒大喊:“放出冥域霸氣!”
我急忙將身體所有的冥域霸氣傾瀉而出,而在我冥域霸氣釋放的同時,我懷裡的米雨軒也釋放出一股霸道的力量,兩種力量竟然猶如兩條交織在一起的龍,直接撞向車身,只是這一撞穩住了火車的車身,火車並沒有衝出去太遠,直接在原地停了下來。
米雨軒喊出那一聲之後,整個人就癱軟了下來,她昏過去了。
我抱着米雨軒跳出了火車,外面依然下着大雨,我藉着火車上面的火光纔看到,原來再往前一段就是一座高架橋了,一旦我們的火車開上了高架橋,再從上面跌落下來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我踏着外面泥濘的路,向後面的車廂走,我要先去找黃子花他們,我沒走幾步就感覺腹部一陣劇痛,我伸手去按壓劇痛的地方,卻摸到了一陣泥濘,我張開手,全是血。
我擡起頭,看見黃子花正在向我跑過來,可是她跑到一半就停住了,雨水順着我的頭髮流淌下來,我看不見黃子花的臉,耳邊卻響起黃子花的尖叫聲以及一陣熟悉的嗡鳴,我放下了米雨軒,下意識地把手伸進了我自己的口袋,我的手指間觸碰到了兩個冷冰冰的東西,是那兩個玉石陶俑,這兩個玉石陶俑什麼時候到了我的口袋的啊?
我心裡正覺得古怪,突然,我額頭的鬼紋綻放開了,鬼紋的光芒灑向我眼前的黑暗,讓我驚訝的是,我額頭鬼紋的光芒原本是赤紅色的,可眼前我釋放出的光芒居然是紫黑色的,緊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擊我的胸口。
“不要!胡國華!不要!”這是我意識清醒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了,那個聲音不是黃子花的,也不是齊佩雅的,而是,米雨軒的,之後,我就感覺我經絡裡有一個龐然大物猛地竄了出來,這龐然大物釋放了大量的毒液,頃刻間蔓延了我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我的腳已經站不穩了,我看見黑暗裡有一雙紅色的眼睛憤怒地瞪着我,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一張柔軟的牀上了,我旁邊站着幾個人,我喉嚨乾得很,我已經說不出來話了:“這……這是哪?”我費了好大勁才突出來這麼幾個字。
這個時候,一張恬靜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這個面孔很陌生又很熟悉,我總覺得在什麼地方好像見過。
“你醒了?這裡是米家,你不會有事的。”
米家,記憶瞬間涌入了我的大腦:“米雨軒呢,她沒事吧。”
女人笑了笑,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現在沒事。”
現在沒事?什麼意思?我正要繼續追問。
女人卻把一根冰涼的手指放在了我的嘴脣上:“你先別問那麼多問題,我說你聽就好,我們趕到的時候,整列火車都在大火之中了,這是一起重大事故,很多警察、救援人員都在事故現場,我們找到了黃子花、齊佩雅、孫凱和高猛,蘇小燁受傷了,皮肉傷,沒事,但還要在醫院裡治療幾天,因爲他有幾根肋骨骨折了。
米雨軒現在在米家的看管之下接受治療,她不會有事,你也不用擔心,晚點我會讓你的朋友過來看你,你再睡一會兒吧。”
聽到他們幾個都沒事,我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來,女人見我不再繼續問了,就離開了房間。
我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半夢半醒的時候,我聽見旁邊的電視裡絮絮叨叨的出現了播音員的聲音:“昨天下午發生的特大火車脫軌事件目前還在進一步調查中,死亡人數可能會上升到290人,現在事故發生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讓我們有請來自鐵道部的專家劉教授從事故現場爲我們講解一下這次事故的主要內容。
這次事故發生的原因可能性很多,我覺得比較有可能的是最近北方地區一直雨水較多,火車經過的這段地區是下面是永久性的凍土,所以有可能造成部分路段受到雨水影響而產生了塌方的現象,這種現象並不常見,但也不……”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喋喋不休的專家,聲音從電視的背景聲音裡滲透出來,滲進了我的耳朵裡,那是一個老婦人的聲音:“是鬼!是妖怪!我看見的,他來了,他過來了,他身上都是火,啊啊啊啊啊!”
主持人也被這個聲音吸引了過去,她有些尷尬地說:“這次事故的不少受傷者可能會造成一定的心裡創傷,目前由孫醫生組成的心裡治療小組已經介入……”
後面的聲音我已經聽不到了,因爲我腦子裡全都是那個老婦人驚恐的大叫:“是鬼!是妖怪!我看見的!他來了!他過來了!他身上都是火!”
我伴隨着這個聲音慢慢睡了過去,等我再睜開眼睛,我看見黃子花,黃子花握着我的手,她正一點點把陽煞灌進我的身體,我掙脫了她的手,黃子花發現我醒了,先是很高興,緊接着,又有點被我這個舉動給傷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