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井笑道:“哎呦,這個老東西,哈哈哈哈,真是有趣有趣,居然跑到這裡來招搖撞騙。 ”
這清泉大師果然不是凡人。定是那龍井的賬冊妖怪。
我忙問龍井可是識得清泉大師,龍井笑而不語,拖着我,要跟去滿堂紅瞧瞧。
滿堂紅張燈結綵,人聲鼎沸,前堂以黃綾羅布了,焚着檀香,好一派莊嚴景象,清泉大師於上座坐了,身邊圍着花枝招展的林蘿姑娘等一衆姐兒,雖說風光無比,可又着實不倫不類。
不好客人與姐兒肅穆有禮的與清泉大師行禮,清泉大師微笑致意,龍井憋着笑,發出嗤嗤的聲音,十分引人側目。
清泉大師循聲看見龍井。不想竟驚的肥肉一震,險些從那上座摔下來。
龍井見清泉大師的樣子,撇撇嘴,悻悻道:“被發現了啊,還想再瞧瞧笑話呢,掃興。”便轉身消失了。
清泉大師一臉驚悸,忙道:“今日老衲還有要務在身,且先行告辭,列位施主,有緣再聚!”
衆人還未反應過來,只見清泉大師已然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善男信女這這才嘖嘖稱奇:“不愧是清泉大師,果然是得道高僧,雖說瞧着彌勒佛一般的體態。不想動若脫兔,真真教人佩服。”
我也趕緊尾隨着清泉大師跑出去,只聽見汪媽媽還在身後呼喊着甚麼。
果不其然,遠遠就瞧見清泉大師徑奔到了煙雨閣,然後不見了,想是進了龍神祠。
依我看,身爲帳冊妖怪卻逃逸不歸,這次偏又以得道高人身份撞見龍井,必是去向龍井負荊請罪了。
我忙也跟進去瞧這神秘莫測的清泉大師究竟是個甚麼角色。
但見龍井高高在上的盤腿坐在供桌上,清泉大師伏下滾圓的身子正在磕頭行禮。
且聽清泉大師道:“老奴也不是誠心對您避而不見,本就是來尋您的,偏生老奴這腳力太慢,這不才遲遲未到。”
龍井笑道:“腳力?說起你這老東西腳力倒確實不佳。不過在凡間招搖撞騙,可是我親眼所見,你膽子不小,連我的供奉都搶起來了!”
那清泉大師慌的結巴起來:“老……老奴不敢吶!借給老奴天大的膽子,老奴也不敢爭起您的供奉……不過是那些愚民,瞎給老奴扣個虛名罷了!怪就怪這女娃!”邊指向我:“帶老奴去那種紙醉金迷之地。才壞了老奴名望!”
啥?不是清泉大師你自己非要去煙雨閣的,當時梅菜我攔都攔不住啊
清泉大師接着道:“不僅非把老奴拉去那裡,還以酒肉誘惑老奴!壞老奴清修,簡直罪大惡極啊!”
“清泉大師!是你自己說你牛不是因你而死,你卻能因牛而活的!”我忍不住辯解道。冬每池血。
誰知清泉大師做出一個讓我噤聲的手勢,繼續控訴道:“他們非要將老奴奉若神明,老奴推辭再三,實在是形式所迫,勢如騎虎啊!”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做起戲來,當真是說的天花亂墜,簡直能把死人說活。
我忙道:“龍神爺,這妖怪一肚子謊話,你可不要信他!”
“妖怪?”龍井和清泉大師異口同聲道:“誰說他是妖怪?”
甚麼?這清泉大師不是賬冊妖怪麼?
龍井哈哈大笑:“這千年修行,只被當成妖了,啊哈哈哈哈。。。。。。。”
那清泉大師忿然作色:“你這女娃好不知禮數。老衲怎生成了妖了?妖能像老衲這樣大白天招搖過市,還敢享用善男信女跪拜麼?”
我傻了眼:“這,梅菜見龍神爺與大師如此熟稔,只當。。。。。。”
“莫非還把老衲當成了傷天害理的妖薄封印的妖怪麼?”清泉大師怒道:“你可真真的胡言亂語!妖能占卜?妖能洞悉世間因果?殿下,怎可收這種無知小娃作信女?大大不妥啊!龍王爺要是知道了。。。。。。”
龍井笑道:“偏生只有傻狍子才瞧着可笑,我才收下當個樂子,哈哈哈哈哈。。。。。。。。”
這清泉大師稱龍井爲“殿下”,莫非。。。。。
我脫口而出:“大師難道是龍宮來的?”
清泉大師傲然道:“你纔剛剛瞧出老衲的尊貴身份麼?真是愚鈍的後知後覺!在這人間也就罷了,在龍宮,老衲那也是一方海水萬衆敬仰的龍
王爺的股肱重臣!哪個蝦兵蟹將敢稱老衲爲妖?呿。”
我忙問:“那清泉大師在龍宮是?”
清泉大師一挺胸脯,肚子也跟着顫幾顫:“說出來你可聽好了,老衲名聲如雷貫耳,莫要震壞了你的耳朵!老衲乃是德高望重的龜丞相!”龜丞相!原來是戲臺上那晃晃蕩蕩伸着脖子的龜丞相
龍井笑道:“說話就要被你岔過去,裝神弄鬼招搖撞騙也就算了,居然還信口開河,說甚麼被迫的,你當我是傻的嗎?”
龜丞相低了頭,怯怯道:“老奴怎敢欺瞞殿下,只不過,這個,老奴也好久沒吃到人世的香火,不過是趁着這個機會,稍稍肆意妄爲了一點,但絕對無傷大雅,未曾壞過龍宮名聲啊!殿下可要明察!”
說到這裡,龜丞相突然嚎啕大哭道:“殿下,您不知道老奴的艱難哇!這一路上奔波勞碌,老奴又走不快,真真是吃盡了苦頭,險些就餓死街頭啦!老奴不死也脫了層皮哇!呀呼嘿。。。。。。”
這話許是真的,龜丞相在惠甜那裡可是生生被丟出來了,也確是可憐。
龍井忙道:“是了是了,龜丞相莫再啼哭,我不與你追究這些小事了,話說回來,你千里迢迢從龍宮過來尋我,所爲何事?”
龜丞相聽說,忙用髒袖子擦擦眼淚,喜道:“是老奴思念殿下啊!從殿下年幼,老奴便隨侍在側,這些年老奴可是眼瞧着殿下長成一代卓越的龍神,這些日子不見,老奴心下甚是惦念,趁着這機會,便費了好大力氣,磨破嘴皮,自己請纓,求龍王爺差老奴前來的。”
“哦?父王有何事找我?”龍井蹙眉道:“不見得是甚麼好事罷!”
“哪能呢?殿下!”龜丞相不由喜笑顏開:“可是天大的好事!包管殿下稱心如意!”
“是嗎?”龍井來了興趣:“何等好事?想來也是,竟然勞動了日理萬機的龜丞相千里迢迢送信來,必是了不得的大事,速速說與我聽!”
龜丞相眉飛色舞道:“回稟殿下!是親事!龍王爺給殿下欽定好了一門好親事!”
“親事?”龍井大張嘴巴,瞪大眼睛,倒像戲臺上的吊死鬼,滿面驚怖道:“你說甚麼?父王怎生想起來給我定親事?莫不是你膽大包天,連我也騙起來?”
龜丞相滿面春風道:“殿下說笑了!老奴怎敢!且聽老奴道來,這可是門絕好的親事!偏生睚眥殿下不幹,真真沒的可惜,“又邀功道:”還是老奴給龍王爺敲邊鼓,說雖說睚眥殿下是戰神,饕餮殿下那吞天神獸也是勇猛無比,龍王爺便擬了殿下您的名字,殿下您纔是真正的福如東海吶!”
這龜丞相果然圓滑奸詐,不是還說煙雨閣供奉的是憊懶之神麼?算了,我也不去揭穿他。
龍井怫然作色:“甚麼?是凍頂烏龍不要了,才輪到我?我還不幹呢!父王一向偏心,必不是甚麼好親事,左不過爲個面子,竟生生把我推出去了,這算甚麼福氣!你且回去轉告父王,我也不要那愛物, 愛給狴犴給狴犴,愛給椒圖給椒圖!少打我的主意!”
龜丞相忙湊上前來:“殿下有所不知,您也怎能尚不知道那親家是誰,便未風先雨呢!”
龍井梗着脖子道:“任是誰,我也不撿凍頂烏龍的殘羹冷炙!”
龜丞相忙湊近龍井,道:“殿下呀,甚麼殘羹冷炙,可不要亂說呀,得罪了他們,可也是麻煩事!”龍井皺着鼻子道:“哪個門戶如此威風?連我都得罪不得?”
龜丞相笑容可掬道:“說出來殿下必定滿心歡喜!”邊故意賣關子,見沒人問他,只好悻悻的道:“那便是西海的枕夢公主。”
龍井大驚失色:“你說甚麼?”
“是真的!殿下!”龜丞相察言觀色,瞧見龍井神色,只當龍井驚喜交加,得意非凡道:“怎麼樣?那可是有名的絕色傾城,老奴所言非虛罷!”
龍井臉色發青,道:“這事情怎生定下的?”
龜丞相搖頭晃腦道:“左不過那西海龍王早想給枕夢公主找一個如意郎君,早瞧上睚眥殿下英名在外,本想與睚眥殿下結親,也是強強聯手,孰料睚眥殿下誓死不從,龍王陛下沒有辦法,現下倒覺得殿下英名遠播,也是合適人選,這般才應承下來,西海自也是滿心歡喜,說明殿下聲望不比睚眥殿下低呀!現下龍宮已準備停當,備好聘禮,叫殿下打點打點,決定正月迎娶吶!”
龍井怒道:“誰要去迎娶!我就算粉身碎骨,也絕對不娶那勞什子公主!你速速回去了叫父王死了這條心!” 慕/殘/文/學 ,如果你覺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