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見狀不安,夭夭莫名其妙哭起來,他當是被誰給欺負了,非要揪着她說清楚。夭夭甩不開他的手,晶亮的眼淚掛在臉頰上,抽抽搭搭道:“沒誰欺負我。”
他最是見不得夭夭的眼淚,總覺得夭夭的眼淚有千斤重,一顆顆跟流星似的,砸在他心上,能砸穿他的心,讓他千瘡百孔。“那你哭什麼?”
夭夭哭訴,道:“您的命都不準備要了,還不許我哭一哭麼,沒準兒過陣子就要守寡了。”
尉遲雲臻又好氣又好笑,道:“這麼點小事也值得你掉淚珠子?”
夭夭背過頭不想理他了,過去他可以不在乎他的生死,七王爺薨了,她守了寡位份上照樣是七王妃,可如今不同了,哪怕他就是擦破點皮,她都會心疼傷心好幾個時辰。這會兒沒遮沒攔說起要把命還給大王爺,她自然是沒完沒了的傷心起來。
“我說錯了話了,這是大事,是天大的事,以後再也不說不吉利的話了,成不?”他趕緊討饒,夭夭是在乎他,關於他的事情哪怕是一點不順心的話都聽不得。“夭夭,我都跟你求饒了,你放過我吧,要是被別人聽到了,我就十足成了懼內了。”
夭夭打眼往山水屏風外看去,門窗緊閉着,除了那個碎嘴的壽慶敢在廊下偷聽,還有誰能這麼不要臉皮的。“您這話說的,您哪裡懼內了,我還有這本事了,我可是事事唯您馬首是瞻。”
尉遲雲臻笑道:“遠的咱不說,就說近的,整個長安城老百姓,明面上不敢談皇族事事非非,背後誰不說我懼內,府上女眷清掃一空,七王府就端端正正放上一位正妃足矣。”
夭夭略略側過眼,問道:“難道還不夠麼?”
他嘴角微微盪漾開笑意,道:“自然是夠了,滿心歡喜,求之不得,只想跟你關上門一生一世過日子。”
夭夭囑咐道:“那從今往後不許再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他用手背去給夭夭擦眼淚,哄孩子似的溫柔口吻,道:“那是的,我尉遲雲臻長命百歲,洪福齊天,與你顧夭夭必然白頭到老。”
夭夭對這番說辭深感滿意,這是她的願景,她不盼望大富大貴,能一直大富大貴就更好,但如果人生非要有些不圓滿,她願意捨棄如今擁有的一切繁華,只要一生一世的平安相守便好。
他見夭夭的情緒舒緩了些,眉頭微微舒坦開,就扯了扯夭夭的袖子,道:“乖,進來一起洗。”
夭夭搖頭說不好,“您不老成了。”
“我對別人老成,可偏生喜歡對你無賴。”
他忽然從水中站起來,帶起一泓水花,夭夭連忙捂住眼睛,這赤身裸體的樣子大白天看上去怪羞死人的。夭夭忙着遮眼睛,卻被他拽過手來,直接整個人帶進去一起浸浴。
夭夭一頭撞進他懷裡,人早就被他箍嚴實了,就跟孫猴子頭上的金箍似的嚴絲密封。“您這會兒頭不疼了麼?”
尉遲雲臻道:“抱着你就不疼了,你是治療我的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