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海看到這些來人,迅速地迎了去,又是作揖又是鞠躬,恭敬得全都用肢體表現出來了。
“玉娘,我看這些人不簡單,”張老首先看出了端倪,“你可千萬要小心應付,若是不知道哪些藥材的話,你給小老頭一個眼神示意,小老頭說不定能幫忙。”
沈如玉也留意到了,那幾個老者看去老於世故,舉止言行之十分謹慎,這倒是有幾分大夫的模樣。
莫不是是周江海叫過來的幫手?
可之前說好了的,不許別人幫忙的。
沈如玉正納悶着,其一個老者走向了周江海那邊的首席位置,沉穩地坐下來,雙手擺弄整齊衫擺之後,朝沈如玉這邊望了過來,看來,這是直接替周江海應試了。
看來周江海是非要將她沈如玉給趕出鎮子不可了。
“萬大人,萬大人……”這時,一身便服的萬事良坐着轎子也趕來來,只是他的前面還有兩頂轎子,分別是錦覺和錦修的。
也不知道這兩人什麼毛病,沒事兒愛往這邊湊,錦修倒是還好,畢竟和沈如玉楊天生有一層交情,但是錦覺呢,一個武官,實在是有些找不到理由,也讓沈如玉想不通了。
“各位肅靜,”待錦修兩人坐下之後,間位置的萬事良方纔說道,“今天乃永安藥鋪和以順安藥鋪爲首的兩方東家切磋試的日子,在這裡,我希望此次的試公開公正公平進行,任何人不得尋釁滋事,否則一律抓起來先杖刑一百再說。”
話音落下,整個場面異常肅靜。
“好了,我現在講一下今天試的……”
萬事良還沒說完,整個人居然坐在了椅子,隨後,錦覺便站了起來,一臉晦澀不清的笑意,“萬大人身子不適,由本都尉講一下此次的規則。”
論起來,在場的品級屬錦覺高,百姓們忌憚官員,沒人敢有異議。
看到這種場面,錦覺似乎十分得意,“既然大家都沒意見的話,那麼本都尉現在宣佈試正是開始,先請試雙方介紹一下啊應試的人。”
這話倒是說到沈如玉心裡去了,她是很想知道爲周江海應試的人是誰。
“我們先來吧,”周江海挺身而起,畢恭畢敬地介紹道,“這位是卞家第六十代嫡傳長子卞東方。”
“東方先生?”
沈如玉正詫異這扁東方是何許人也的時候,張郎驚愕地連聲音都忍不住擡高了兩分。
“怎麼了,張老?”沈如玉的腦子裡完全沒有‘卞東方’這個人的印象。
“卞流雲知道嗎?”張郎十分激動又沒敢表現出來。
沈如玉搖了搖頭,完全沒概念。
“卞姓一家六十代嫡長子全部都是宮御醫,更是連着好幾代都是統領御醫院,你想想看,這是有多大的本事啊,”張郎說話的時候,那崇拜之色毫無掩飾地流瀉了出來。
這若是擱在沈如玉的話,估計也會是同樣的欽佩之意,不過現在這卞太醫居然爲區區一個鎮子的藥鋪東家參加筆試,這又是爲何?
“玉娘,今個兒若是輸了也無妨,那卞太醫可是神醫,你我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們……”
“張老,這都沒筆試呢,咱們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青山覺得張郎說的不妥當,數次瞄了沈如玉的臉色之後,才大着膽子說張郎。
“咦,你小小年紀哪懂啊?小老頭不和你說,不和你說……”張郎撫了撫鬍鬚之後,念念碎地坐了下去,眼睛一直瞧着那卞太醫不放了。
沈如玉聽了個大概,也明白這卞太醫的厲害之處,不過,周江海這般所爲好像有些點兒殺雞用牛刀的嫌疑,畢竟她沈如玉出了這個鎮子,誰也不認識她,更不用請什麼資歷深厚的退休太醫來贏她。
這間,莫非是有什麼問題?
“現在試開始,請雙方派人到對方的藥鋪去取藥,”錦覺絲毫沒覺得自己越俎代庖,倒是顯得萬事良有點兒多餘,只是撫着鬍鬚,無事可幹。
錦修有些擔心地朝沈如玉看過來,不過,這種局面已成定局,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了,要怪怪自己失算,忘記了錦覺會插一手腳,更不知道居然還請動了退休的老太醫過來。
張郎年邁,還是楊天生和青山去了順安藥鋪取藥,這間還跟着錦覺的綠衣差役,這樣一較,沈如玉好像吃虧了。
錦修見狀,擡起手,修長的食指頗爲玩味地揉着,好像很不耐煩。
等待的時間有些漫長,但是隨着順安藥鋪的藥童歸來,氣氛才稍顯熱鬧起來。
“按照規定,是根據兩個藥鋪現有的草藥進行分辨的,所以不能怪順安藥鋪店大欺人,要怪只能怪永安藥鋪自不量力,”首先,錦覺將以大欺小的事情來了一同冠冕堂皇的解釋,使得百姓們有些迷茫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青山取藥回來時,身背了個大包袱,顯然是將那一百種藥材都裝了一點兒過來,而那綠衣差事連忙向錦覺交差,“大人,一百種草藥,一樣不落。”
“幹得好,有賞,”錦覺心情不錯,賞了和綠衣差役一杯茶,然後說道,“那麼以一炷香的時間爲限,若是超出時間的話,算說出所有草藥的名稱也算輸。”
這等赤裸裸的話,也沈如玉不計較,畢竟計較起來浪費時間和口水。
一張桌子被擡了來,頭擺了筆墨紙硯,給按照順序寫出藥材的名稱,在規定的時間內只要有一樣錯,那是輸了。
“青山,你來幫我,”沈如玉鎮定自若地落座,不急不躁地打開了草藥包,經過肉眼和氣味的判斷來分辨藥草,她本來功底紮實,所以,這點小問題根本難不倒她。
楊天生因爲幫不忙而着急,時不時地朝對面看過去,回眸時,看到了錦修朝他看過來,看樣子是有話說。
悄悄走過去,在百姓的遮掩之下,楊天生順利地走到了錦修的身邊,礙於錦覺在不遠處,他沒有強出頭。
“大哥,”這時,楊天生聽到了錦修對錦覺說的話,“你很不厚道啊,居然派人去永安藥鋪搗亂,這樣的試,順安藥鋪贏了也是勝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