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時卿跑了?”靳落影目光有些呆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聲,問出這樣一句話。
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話。
靳子衿背了過去,他們看到他的背影,那挺直的背有些顫抖。月如鏡看了他一眼,回頭對靳落影輕輕點頭,說:“是啊,他跑了!”
“他爲什麼要跑?”靳落影呆滯的眼神中已經暈染出一層水氣。
月如鏡愣了一瞬,沒有說話。
靳落影又繼續問:“他爲什麼要跑?到底他是哥哥,還是祝大哥是哥哥?”
說到最後,她幾乎帶着歇斯底里的怒吼。
如果簡時卿是哥哥怎麼辦?如果他是苻堅的兒子又怎麼辦?
面對她的質問,月如鏡動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一點點將自己壓迫致崩潰的邊緣。
“他爲什麼要跑?”靳落影再次大聲的質問。
“爲什麼不留下來說清楚?”
月如鏡張了張嘴,嘆了口氣,說:“我們懷疑,祝海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給他留下了訊息讓他離開,或者去什麼地方辦一件事,他會回來的,畢竟事情還沒完!”
靳落影怔住,道:“那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靳子衿轉過身邊,看着女孩子滿臉的淚痕張開嘴,聲音沙啞:“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簡時卿爲什麼會跑,苻堅又爲他留下了什麼東西。你月叔叔說得對,他早晚會自己回來。重要的是,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他就是苻堅,就是我們找了十五年的仇人。他們都以爲祝海生的死,是因爲天海山莊少主與寧王府郡主的婚事。”
苻堅,一步步設計,在寧王府的時候,當着滿堂賓客的面大膽向靳子衿提及靳落影與祝亦平的婚事,惹怒了靳子衿,還話裡話外透出靳落影名聲受損的意思來。
這都成爲了靳子衿讓月如鏡深夜殺人滅口的理由。
沒有人不怕輿論,那怕是權勢滔天的寧王府。
他就是利用了這一點,用自己的死,給他們下了一個套。
靳落影面色慘白,經父親一提醒,這才明白祝海生這場苦肉計的狠毒之處。
眼下最重要的,的確不是他們兩人中誰是哥哥,誰是仇人之子,而是他們對這件事的看法,也許父子相殘的悲劇就要上演。
她猛的一驚,推開了擋在前面的月如鏡開始往山下跑去。
沒跑出去步便看到熟悉的人,卻帶着陌生嗜血的一雙通紅眼睛行屍走肉般向他們走來。
他手中握着一把劍,正在滴血!
“祝……祝大哥?”靳落影怔住了。
已經晚了嗎?他已經知道了真相?
不,不,那不是真相,那是苻堅的奸計,要引……要引什麼?若是他纔是苻堅的親兒子,那麼不管苻堅是不是罪大惡極之徒,他爲父報仇都天經地義?
可他要是哥哥呢?那他就是認賊作父,要殺了自己的親爹?
這便是苻堅用心之惡毒。
不,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靳落影看着邁着沉穩的步子,一步步走向靳子衿的祝亦平,她快速的向他跑過去,攔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