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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臨軍營關卡處,四道高矮不一的身影並排而立,這四道身影依次是季琉璃、耶律卿、李奎、甄穆蘭。
季琉璃、耶律卿、李奎、甄穆蘭四人目不斜視地看着不遠處兩道相互依偎的修長身影愈行愈遠。
要說爲什麼東臨軍營至關重要的關卡處只有季琉璃、耶律卿、李奎、甄穆蘭四人,那是因爲原本守關卡處守衛八人在一炷香時間以前被李奎給支開了。
“將軍,真的就這麼讓吳保離開嗎?”李奎偏過頭看着身側的耶律卿,對吳保的離去表示惋惜,他捨不得失去這個在行軍打仗方面頗有天賦的吳保。“他好歹也是咱們東臨軍營中屢立戰功之人。”
“嗯。”耶律卿點點頭,語氣中滿是感慨與依稀之情,吳保的離去是由他們一手促成。“吳保的離開,不是前幾日咱們商酌後將玖笑秋領進營中時就預想到的嗎?”
事到如今,他們只能坦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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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琉璃將視線轉向滿面愁容的耶律卿、李奎二人,釋然一笑。“世上沒有不散之宴,而離別,是爲了能夠更好的重逢,不是嗎?”
‘離別,是爲了能夠更好的重逢’,這句話是季青青生前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每當有小動物不治而亡時,季青青便總會在她耳邊唸叨着這句話。
久而久之,這句話也就成了季琉璃記憶中不可磨滅的一句真理。
所以,一旦想起她被親生父母遺棄這件事兒,她都會在心中默唸‘離別。是爲了能夠更好的重逢’這句話。
與親生父母的分離是必然,與親生父母的重逢靠天意。
這使她對今後與親生父母的重逢,充滿期待。
二十一日後
將軍耶律卿,副將軍李奎、張虎,統領孫冀、劉南北、李尉,軍師孫純書、張耀祖等軍中官階不低的幾人正在主營帳內商討應對幾日後結盟軍來襲的對策。
“這裡。”耶律卿用手在地勢版圖上指着一塊地勢最險要的地方。“是……”
餘光瞥到一道身影闖進營帳,霎時提高警惕的耶律卿充滿防備地看着來人。待看清來人是他親自指定的傳令兵沈閣後。耶律卿這才放下了戒備之心。“何事?”
“稟將軍。”沈閣雙手抱拳,單膝跪地,自進入帳內便未曾擡起頭的沈閣恪盡職守地向耶律卿報告敵軍的最新動向。“結盟軍已至一百里外。預計三天後到達五十里外。”
知曉了結盟軍動向的耶律卿沉思片刻後就揮揮手讓沈閣退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沈閣聽令起身,迅速退出了營帳。
“好了,繼續剛纔的戰事商榷。”耶律卿再次擡起臂膀用手指準確無誤地在地勢版圖上指出他先前所指的位置。“四十七裡外。有一處可攻可守的山道。”
重傷初愈的張虎嘗試揣測耶律卿的心思。“將軍的意思是讓人帶兵先趕到山道,守株待兔?”
“不。恰恰相反。”耶律卿斬釘截鐵地否定了張虎的想法,一抹邪佞的笑容在嘴角綻放。“咱們不搶山道,直接將山道白白送到結盟軍手中。”
“將軍何意?”身爲軍師的孫純書完全不能理解耶律卿的意思。“山道可攻可守,是個好地界。咱們何不搶先一步佔了山道將結盟軍一網打盡?這對咱們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是啊,將軍。”同是軍醫的張耀祖也跟着孫純書附議,試圖能夠改變耶律卿的主意。“誰先搶奪了這山道就意味着誰會取得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若是咱們直接將山道讓出去,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咱們東臨國知道那個山道可攻可守。結盟軍又豈會不知?你們以爲結盟軍裡沒有軍師?”耶律卿恨鐵不成鋼地斜眼看了孫純書、張耀祖一眼,隨即將地勢版圖上兩個代表陷阱的小鋼珠放在了縮小版山道之中的平地上,仿如已勝券在握。“咱們確實是要將山道拱手讓人,可不代表咱們送出的山道中沒有任何陷阱。陷阱?”張虎上前兩步俯身看了看山道內被耶律卿扔進去的兩顆小鋼珠,百思不得其解,這空曠的山道內能布什麼陷阱?
瞧見耶律卿面上胸有成竹的表情,李奎不禁挑起了右眉。“將軍,您已經想好對策了?”
“沒錯,這個山道我曾派人去偵察過,山道的兩側最多的就是小石坑與小石頭,咱們可以……”耶律卿微微頷首,示意身旁衆人看向地勢版圖上的小巧山道,用手邊紅色小旗子上的尖頭細木棍在山道內的鋼珠旁挖了兩個小洞後將小鋼珠填進了小坑,再用被挖開的灰土埋住了小鋼珠。
……
當晚,夜深人靜之時
一支二十人的精兵小隊穿着百姓長袍、揹着大大的行囊,秘密地從東臨軍營中出發,往四十七裡外的山道策馬疾馳。
耶律卿站在關卡處眺望精兵小隊離去的身影卻想起了今晨依偎而去的吳保、玖笑秋二人,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
他現在,好像有些怕……怕他下次站在這裡,是目睹着季琉璃的離去。
回想半個月前,與季琉璃初見,季琉璃利落地用匕首劃開了他中了毒的傷口放出毒血,救了他一命。
之後隔了幾天,他在溫泉池中失血過多差點溺斃,同樣是季琉璃救了他。
再來,就是出溫泉池山洞後回軍營的途中遇到野狼羣的攻擊,雖然他費勁千辛萬苦終於打敗了野狼羣,不過卻中了狼毒,最後又是被季琉璃所救。
三條命了,他欠季琉璃整整三條命,換句話來說,季琉璃是他耶律卿的救命恩人。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他本該還了季琉璃的恩情,奈何中途他與季琉璃拜了把子,成了異姓兄弟,他還答應替季琉璃尋親生爹孃。
拜把子歸拜把子,替季琉璃尋雙親也是他這個爲兄應該做的事情,可三條命壓在他的身上實在是太過沉重。
他耶律卿不相欠季琉璃什麼,不爲其他,只因他耶律卿對季琉璃的感情,好像不能僅僅維持在兄弟之情上了。
他現在最真實的想法,是想與季琉璃更進一步。
這進的一步不是指加深兄弟之情,而是從結拜兄弟變爲……能夠終生相伴的眷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