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爲和月月相關,你會單獨去赴蘇安遠的宴?他的手段你早就清楚,他能夠將手掌伸到當今市長家裡,難道不會在小小的茶樓搞鬼?他蘇安遠不知道你是危險人物嗎?他自己不是你的對手,肯定會安排足夠的人在旁邊對你進行圍追堵截。竟然還敢在他的地盤上打他,若不是我及早的控制住他的手下,你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呆着呢!”顧景航從未這麼開心的奚落過葉軍,這幾番說辭下來,搞得葉軍也無話反駁,只得聽顧景航說完。
“怎樣才能找到月月呢?”難得看到顧景航眉開眼笑一回,葉軍完全配合,等到他終於放下話茬了,才繼續問道。
“再次把我打倒。”顧景航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我不會這麼做的。”葉軍一聽顧景航也這麼說,就着急了。
“我就說你變笨了,我們先答應着他,然後再多派人手尋找月月的下落,不就好了?”顧景航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他望了一眼葉軍,認真的說,“若是把我打倒是幫你找到月月的唯一方法,我願意再倒一次。”
葉軍的眼神閃耀出一絲感動的光彩,但很快又搖起頭來,“不就是一個蘇安遠,我就不信憑藉我們兩個的能力,還搞不定他。”
“那我們就好好合計合計,不過我真的不介意再倒一次。”看着顧景航認真的模樣,葉軍伸出拳頭,狠狠的砸在他胸前,鏗鏘的說道,“好兄弟!”似乎勝過萬語千言。
兩個人在商討下一步該如何走的時候,葉軍才發現顧景航的狀態好像很差,神色憔悴,面容蒼白,關心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沒休息好?”
“投資和收購的事情一大堆,怎麼能夠睡得着?”顧景航笑着說。
“我看沒這麼簡單吧,這些事情對你來說都是家常便飯,是不是和何不歡有關?”葉軍的話音剛落,本來臉上還掛着笑容的顧景航,表情忽然凝結。
“聽說她去了山區,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顧景航想起昨天晚上星辰間她那秀美的模樣,忍不住墜入回憶之中。
旁邊的葉軍也不自覺地把思緒拉回和月月在一起的日子。
本來商談正事的兩個人,就這樣在偌大的辦公室發起呆來。
這真是應對了那句話,饒是再堅強的男子,在面對愛情的瞬間,也有不堪一擊的時候。
直到傳來敲門的聲音,二位身份顯赫的總裁才從對心愛的姑娘的思念中抽身出來。
下午,在與X公司談判之前,葉軍提前到了會場。
他專門找到了X公司負責人,說自己願意出比顧景航好的條件,接手他們的公司。
X公司的兩姐妹當然同意了,當場同葉軍簽訂了協議。
等到顧景航帶着外國顧問團,以及大批記者,到達簽約現場的時候,那場面有說不出的淒涼。
先是沒人接待顧景航不說,就連簽約的會議室也寥落的很,根本沒有任何的佈置,只是簡單的桌椅橫七豎八的擺着。
顧景航身邊的外籍商人臉上馬上就掛不住了,一個年長的人直接問顧景航,“景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既然是演戲,就要演的徹底。
顧景航裝作不知情的掃視了一遍現場,然後衝着那個穿着樸素,看不出來到底是清潔工還是X公司員工的人問道,“你們總裁呢?不是說好了要在這裡簽約嗎?怎麼連房間都不收拾一下?!”
旁邊的記者看到這樣場景,連忙拿起手中的相機,絲毫不吝嗇菲林片,啪啪啪的拍個不停。
顧景航的憤怒,被所有人守在眼底。
誰知道那人對顧景航的憤怒根本沒放在眼裡,只見她便擦着桌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擡起頭,望着顧景航道,“你是顧總吧?”
“我是。”這人擡頭的時候,顧景航纔看清楚了她的職位,竟然真是個清潔工!
“顧總您好,我是X公司的清潔工。今天我們總裁特別忙,他們讓我來告訴您,我們公司已經尋到了更好的合作對象,就暫時不和您簽約了。請回吧。”這清潔工非常有鏡頭感,她眼中含笑,略帶幾分輕視的鄙夷一會兒盯着顧景航,一會兒盯着鏡頭,認真的把這段話說完。
顧景航的臉色也跟着她的話語,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
旁邊的人聽懂了清潔工的話,紛紛瞪着顧景航,就要甩袖而去的時候,旁邊的清潔工又說了一句。
“顧總,其實我們總裁也挺想和您合作的。但是一想到當初的顧氏生生的倒在了您的手裡,他就萬分擔心。所以很抱歉!”這清潔工不卑不亢的,又繼續衝着鏡頭和顧景航說了一通。
旁邊的人臉上早就掛不住了,轉身就走。
顧景航則憤怒的伸出手,指着那個看不出年紀的清潔工,好似氣的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整個城市都傳遍了顧景航被放鴿子的消息,還有被女清潔工當衆責難的照片,可是樂壞了蘇安遠。
他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人,聽完後,直接拉起了旁邊的女秘書當衆跳起了華爾茲。
他甚至還把顧景航窘迫的表情下載下來,不時的看上幾眼,每看一次,心裡就非常舒服。
接下來,顧景航簽約受阻的消息頻頻傳來,高興了蘇安遠,驚動了祖宅裡一直安穩的萬美玲和顧赫銘。
“爺爺奶奶,吃飯飯了!”在二老看新聞的時候,顧思航奔跑着來喊二老吃飯。
二老本來嚴峻的表情,在遇到思航的時候,全部都化作了春天的花朵般和煦和絢爛。
“吃飯飯嘍!”一向嚴肅的顧赫銘抱起顧思航,在他的小臉上親了又親,很是愛不釋手。
萬美玲更是把顧思航當做了心頭肉,根本不捨得與他分開一會兒。
“思航,下來,別老是讓爺爺抱。”莫然每次到祖宅,都是親自下廚,兩位老人對她都喜歡的不得了。
“媽咪!”顧思航看到莫然嚴肅的表情,趕緊從顧赫銘的身上下來,跑到了媽咪懷裡,討好的衝着她說,“我聽媽咪的話,媽咪不要生航航的氣。”
“這才乖嘛。”莫然在顧思航的鼻子上寵溺的劃了一下,拉着他的小手去洗手了。
這番景象看在萬美玲的眼裡,她擔心的望着顧赫銘說道,“我們得抓緊讓景航把莫然娶回家了,看他現在的事業老是受挫。別回頭莫然後悔了,再把我的寶貝思航給帶走了,我可是捨不得。”
顧赫銘點點頭道,“你看着辦吧,孩子都這麼大了,景航也該成個家了。”
“景航,你接到請柬沒?”昏黃的PUB裡,顧景航又找藉口不回家,他寧願整宿的呆在PUB,也不願意回家去見那個讓他心生厭惡的莫然。
“什麼請柬?”顧景航問葉軍。
“就是你們家老頭子出頭舉辦的晚宴啊,你難道沒收到請柬?”葉軍看着顧景航好似不知情的樣子很是奇怪。
“你說誰?我們家老頭子?他好好的舉辦什麼晚宴啊。”顧景航有點不相信,老頭子已經退居幕後這麼多年,怎麼今天想起來出山了?
“我估計他是想出來拉你一把,你最近不是碰壁碰的一塌糊塗嗎?”葉軍說的時候,心裡還帶着幾分愧疚。
“這是我們的計劃,再說我的JH公司已經運營的很不錯了。你暗地裡幫我簽了那麼多的公司,只要等我把月月的消息拿到手,就立馬翻身奴隸做主人了。”顧景航知道最近的新聞全部都將矛頭指向他,而且什麼私生子的身份啊,各種花邊新聞啊,商業運營能力不行啊等等,很多爛雞蛋全部都拋到了他的頭上。
心裡當然不好受,但是一想到這能幫住葉軍找到月月,他也覺得值了。
“如果真是爲了我的話,我得告訴他不用這麼費周折。”顧景航拍了拍葉軍的肩膀,讓他不要在意,然後站起身來,決定打電話給顧赫銘。
誰知道電話還沒打出去,便接到了萬美玲的電話。
“景航啊,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萬美玲的聲音聽起來很慈祥,但是顧景航還是感覺到了她那份壓抑的不滿。
“怎麼,莫然又給你告狀了?我這不是晚上有應酬嗎?”這麼多天了,莫然不在老宅的日子,都住在顧景航的別墅。但他從來沒有和她有過任何的親近,他甚至都不想看到她。肯定是這女人告狀告到萬美玲那裡了。
“你有什麼應酬?難道我不知道你是到PUB裡去了嗎?我告訴你,你爸這次也來了,你趕緊給我回家!”說道顧赫銘的時候,萬美玲的聲音變得低了起來,顯然是揹着別人打的這通秘密電話。
“我爸怎麼也來了?你們倆都在我家?”顧景航的聲音中充滿疑問。
“不就是爲了明天的晚宴嗎?你趕緊回來吧,一切等你回來再說。”萬美玲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什麼晚宴?媽?媽!”顧景航一聽真的有晚宴,有點懵了,想問個清楚,但電話那邊只傳來嘟嘟的忙音。沒辦法,他只能鬱悶的去向葉軍道別。
“你說我爸好端端的怎麼會辦什麼晚宴呢?”顧景航看着葉軍說道。
“還不是爲了你。”葉軍笑着說。
“他以爲是幫我,其實是害了我。若是蘇安遠知道老頭子爲了幫助我,專門開個行業晚宴,指不定又想出什麼花招來呢。”顧景航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不行,我得回去告訴他我其實並不需要他的幫助。”顧景航說完就匆忙離開了PUB。
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家。
“爹地!”剛一開門,便看到顧思航向他跑來,不由得心頭一暖。無論他心裡多麼的不喜歡莫然,但望着這個和自己極度相似的孩子,他心裡還是有忍不住的歡喜。
“思航!”顧景航開心的將顧思航抱在懷裡,慈祥的喊着他的名字。
難得看到顧景航臉上綻放出父親般慈愛的笑容,萬美玲和顧赫銘臉上都掛着笑意。
放下顧思航,顧景航直接無視笑盈盈的走過來的莫然,“爸,我聽說你要辦晚宴?”
莫然尷尬的將手縮回來,拉着思航到了旁邊坐下。
“你還知道回來啊。”萬美玲看到兒子對莫然還是那麼冷漠,語氣有些不太好。
“真的是有應酬。”顧景航解釋道。
“男人忙事業是對的,但總要照顧下家裡的妻兒。你小的時候,你爸爸就很少出去應酬。”萬美玲忍不住數落顧景航。
“我哪裡有什麼妻子。”顧景航說到,二位老人正想發作,顧景航連忙接着說下一句,“再說了,思航不是有你們二老照顧着嗎,我還有什麼擔心的。”顧景航總感覺今天這二老的神情怪怪的,特別是他們看着笑眯眯的看着莫然的樣子,實在讓他不舒服。
但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顧赫銘談,“爸,你怎麼會想起來辦晚宴了?”顧景航在顧赫銘的身邊坐下,着急的問道。
“怎麼,我不能重出江湖嗎?我要是不辦晚宴,那些老頭子要是把我忘了怎麼辦?”也許是因爲顧思航在吧,今天的顧赫銘態度特別和藹,讓顧景航恍若隔世。
他小的時候,每天接受的都是顧赫銘的嚴厲訓斥。如今看來,原來傳說中的隔輩親,都是真的。這嚴肅的老人如今面對顧思航,總是面帶笑容。
“爸,你要是因爲我的事,就不用這麼費心了。”顧景航決定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顧赫銘看了眼萬美玲,意思是,“你對他說了?”
萬美玲趕緊搖頭,小聲嘟囔到,“我沒有啊。”
顧赫銘的表情嚴肅起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辦晚宴的目的了,我也就不妨打開窗戶說亮話。“你的事?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這時整個顧氏家族的事!”
“是啊,兒子,你是顧氏家族的唯一繼承人,當然要擔起責任了。”萬美玲也隨聲附和。
“但我自己的事情我心裡有數,真的不需要你們費心的。”原來這場晚宴是真的爲他辦的,顧景航連忙阻止。
“你心裡有數?你心裡有數會走到今天?!”顧赫銘看着可愛的顧思航,和旁邊一臉哀慼的莫然,不覺得聲音提高了幾分!
老頭子的聲音一高,顧景航的心情也變得糟糕起來,“總之,我現在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幫忙!”
“你翅膀硬了,想翻天是吧?!”顧赫銘看到顧景航又頂撞他,便氣不打一處來,“你看看你現在做的什麼事,連個合約都籤不成,幾乎成了整個娛樂界的笑話!”顧赫銘本來身體就不好,這一提勁,馬上咳嗽起來。
“我說過我心裡有數!”顧景航情緒很差,因此說話聲音也不覺得提高。
“你少說兩句!”萬美玲連忙跑到顧赫銘面前,安慰到,“你別生氣,莫然,快拿水來。別對他說那麼多,我們倆決定的事,不會改變的。”萬美玲一邊幫着顧赫銘順氣,一邊說道。
顧景航想問你們到底決定什麼事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顧思航的哭聲,“爺爺!”思航年紀還小,鮮少見到這樣爭吵的場面。這下又看到顧赫銘上氣不接下氣的又喘又咳的,還擔心他出了什麼事。
孩子一哭,場面頓時亂了起來。
顧景航想說的話也全部被淹沒,萬美玲又是擔心顧赫銘,又是心疼顧思航,她只能盯着顧景航道,“都是你惹的事!”
顧景航看到這個場面很煩躁,便不再理會,蹭蹭的上樓了。
胳膊終究拗不過大腿,晚宴照常進行。
顧赫銘如今儘管深居簡出,但娛樂界大佬們還是以接到他的邀請函爲榮。既然是顧赫銘舉辦的晚宴,地點肯定要選擇H市最豪華的地方,樓外樓舉行。這座江南都市,有美及天堂的稱譽,娛樂事業更是在全國都榜上有名。
樓外樓今日金碧輝煌,紅毯從路口直鋪進酒店,綿亙幾公里的喜慶的大紅好像在舉辦婚姻似的。紅毯兩側,全部由世界名模親自掌燈,她們扭動着曼妙的身姿,將手中的絕緣燈籠或高舉或平放,着實是一道奢華的風景。溫和的燈光灑在參加晚宴的人身上,再加上模特們迷死人的笑容,所有參加者都有如沐春風之感。
“都知道顧赫銘不簡單,這次果然大手筆。這麼多年不出江湖,連迎賓小姐竟然都請的國際名模,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一個娛樂界大亨說道。
“那倒不見得,顧景航把顧氏搞垮後,還想着這次能夠風雲再起呢。卻沒想到簽約處處碰壁,指不定顧老頭子這是虛張聲勢,窮途末路了呢!”旁邊的一個稍微年輕點的人,帶着猥瑣的眼神一邊瞄名模,一邊滿嘴醋意的說道。
“這些名模真漂亮啊!”二人說話間,便聽到一個當紅編劇流着哈喇子望着名模說道。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娛樂界大亨看着這兩個年輕人,甩袖直接走進了酒樓。
在接近酒樓的一百米處,場面佈置的更爲錦繡。一道道由純花瓣組成的拱門,讓所有走在下面的賓客都能聞到沁人心脾的花香。拱門一律是由玫瑰花組成,很多當紅明星,都被這仿若仙界纔有的靈物所吸引,紛紛站下來拍照。
酒樓裡面,更是奼紫嫣紅。除了各式各樣的鮮花裝點外,還用水晶,帷幔,將整個房間佈置的非常溫馨。闊達的幾萬平米的酒樓,被分割成幾塊主題,各式各樣的糕點,酒品,各式各樣的完美拍攝景點,讓人看起來像是進了傳說中的仙境似的。
“真是美極了!”一個當紅明星感嘆道。
“是啊,真像是訂婚現場呢。”旁邊的女人一臉豔羨的說着。
這讓一邊閒聊的葉軍和顧景航忽然感覺到了異樣,“訂婚現場?!”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顧景航就差直接拍自己腦袋一下了,“這幾天就只顧着忙着對付蘇安遠了,怎麼把這茬事給忘了?”
“我就說這場面怎麼這麼怪異呢?即便是你們娛樂界喜歡譁衆取寵,也沒有必要搞的跟人間仙境似的。難道這二老打的是這主意?”葉軍說完,又將視線放在了顧景航的衣服上。
“你這身衣服不像你平常的風格啊。”顧景航平常穿衣服多愛走休閒路線,而且多半是一身黑,讓人感覺到嚴峻又不失魅力。但今天的他,卻意外的穿了一身白,那衣服做的非常考究,最重要的是,衣服的口袋上,還帶着一隻疊成花型的方帕。那襯衣的領結,竟然是阿瑪尼限量版的黑白條紋,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優雅出世的紳士,就連他的舉手投足都透露出一股貴族氣息。
“這領結不是你自己要帶的吧?!”葉軍拉着顧景航那可愛的條紋領結,笑着說。
“還不是我那乖兒子,今天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來非讓我帶這個。”顧景航的話音還未落,就好像想起什麼似的,“難道今天他們都有預謀的?”
“你以爲呢,這都是你們家的那些人全部都串通好的!”葉軍幸災樂禍的端起一杯酒品了一口,“就連這酒都是幾千元一瓶的軒尼詩,你們家老頭子到底是有多有錢啊?”
“有你這樣做兄弟的嗎?”顧景航現在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他先是把脖子上那討人厭的領結給揪了下來,正要扔出去。
卻聽到葉軍的話,“哥們,這可是價值幾十萬的阿瑪尼限量版的領結,你確定要把他扔掉?”
“當然!”顧景航說着毫不憐惜的將領結扔到了垃圾桶裡,“我就奇怪我媽怎麼想起來給我買衣服了,還有思航竟然也關心起我穿什麼了,原來都是這羣人搞的鬼!”顧景航說完又把那口袋裡的不協調的帕子,也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正要脫外套的時候,卻被葉軍制止了,“即便是這裡的很多名媛都想看你那一身肌肉,你也沒有必要就在這裡脫光吧。兄弟,冷靜點,先想着怎麼解決問題吧。”葉軍剛說完,便接到了一條短信。
他本來調侃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出什麼事了?”顧景航看着葉軍的表情,就知道這短信是誰發的了。他暫時也就打消了處理自己衣服的想法,葉軍說的沒錯,他現在需要做的是快點想出解決的辦法。
“是蘇安遠,他說要我想辦法阻止今天事情的進行。”葉軍的臉上瀰漫着殺氣,他這種行伍出身的人,本來脾氣就暴躁。如今卻必須被這個奸佞之人牽着鼻子走,他怎麼會舒服呢!
“千萬別發作!”顧景航安慰着葉軍,“他肯定在你的身邊安插了眼線,你若是表現的太過憤怒,他肯定會懷疑你。你還是安撫下情緒,他說的事我們照着做就是了,反正他的想法剛好合我意。”這短短的時間裡,顧景航已經想的非常清楚。在他從商的這麼長的時間裡,無論出現過什麼困難,顧赫銘和萬美玲從來沒想過辦法幫助他。
如今他們倆這麼興師動衆的連晚宴都搬出來了,肯定不會是單純的幫助他的事業發展。
那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訂婚之類的事情。
“和莫然訂婚,我是絕對不願意的!”顧景航憤怒的捶了一下旁邊的桌子,那盛滿軒尼詩的桌子一下子就被他打的搖晃起來。
葉軍覺得顧景航說的也有道理,決定靜觀其變,想辦法把這件事阻攔下來。
就在他決定發短息給蘇安遠的時候,忽然聽到“轟隆隆”的乍響,本來晴空萬里的H市,響起了驚雷。
“好好的怎麼會下雨呢?”聽到雷聲,很多人都一驚,南方的城市儘管多雨,但鮮少有雷。
“誰知道呢,最近地球可真是不太平。聽說西北山區下的更大呢。”一個翹着蘭花指拿點心的濃妝豔抹的女人,不經意的說道。
卻沒料到她話音剛落,便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抓住。
“你說西北怎麼了?”還沒拿到甜品的女人,被這人的聲音嚇了一跳,不耐煩的擡起頭來,“我說什麼關你……”
誰知道一擡頭,竟然望見了顧氏的唯一繼承人,英氣逼人的顧景航。看着魂牽夢繞的男人忽然間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還抓住了自己的胳膊。這女人不覺得沉醉的閉上眼睛,身體向顧景航湊去,嘴裡還呢喃着,“顧少,真的是你嗎?我不會是做夢吧!”
看着這女人一臉犯桃花的模樣,顧景航的臉上幾乎可以揭下一層冰來,他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我問你,你剛纔說西北怎麼了?”
“好疼!”感覺到疼痛的女人才發覺原來剛纔那一瞬間不是夢,她撅着嘴衝着顧景航說道,“西北今天也下起了大雨啊,我今天看了天氣預報,特別是山區,好像更危險呢。沒想到顧少搭訕的方式這麼特別,難道顧少也喜歡觀察天象嗎?”女人興奮的拽着顧景航,忽閃忽閃的睜着她那貼着假睫毛的眼睛,不停的衝着顧景航拋媚眼。
顧景航眉頭緊皺,心裡不由得擔心起來,西北有大雨,那何不歡會不會被淋着?
西北山區,如果大雨的話,會不會引發其他的自然災害?
想到這裡,他的心猛地一緊,不覺得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這才又發現,自己還一直握着剛纔那女人的胳膊,而那個女人,正在癡迷的望着他。不覺得心生厭惡,將那女人的胳膊一甩,就又來到了葉軍面前。
“顧少不要走啊,顧少!”那女人在身後亦步亦趨。
轟隆隆,外面又響起了驚雷。
村落裡確實下着大雨,電閃雷鳴,村民們紛紛起來,忙着覆蓋一年的收成。
上完一天課的何不歡已經和衣睡下,卻被轟隆隆的雷聲驚醒,瞬間聽到啪啪啪的雨點落地的聲音,她的心裡忽然疼痛起來,那些往昔的回憶無法控制的又涌上心頭。
顧景航陰鷙的目光,與粗暴的行徑忽然間閃現在她的腦海,那塵封多年的記憶,在此刻,瞬間衝進她的大腦。
何不歡渾身顫抖,驚叫着起來,嘴裡呼喊着夙夜的名字,“夙夜,夙夜,夙夜!”
房間裡漆黑一片,山村的房屋本來就很簡陋,她能夠清晰的聽到屋頂上嘩啦啦的水聲。像是上天在傾瀉髒污似的,何不歡沒敢擡頭,好像一擡頭就會被大雨淋個溼透。
夙夜不在房間裡,她摸索着想點亮燭光,卻總是找不到火柴。
在這漆黑的夜裡,回憶不停的纏繞着她,她想要一點光亮,卻無能爲力。
她更不敢走出房外,因爲雨只要淋在身上,她便會想起那個小衚衕裡醜惡的往事。
“夙夜,你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何不歡極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恐怖的回憶攫取自己的內心。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深呼吸。
就這樣,經過幾個回合後,何不歡漸漸的將心底的陰霾散去。
不一會兒,她聽到了房門大開的聲音,不覺得發出問詢,“夙夜,你去哪了?怎麼纔回來呢?”
卻沒料到那人根本就沒有回覆她,而是直接尋聲而來,對方似乎對房間的構造很熟悉,他直直的就衝着何不歡而來。
“夙夜,不要嚇我,你知道我最怕黑的。趕緊把燈點上。”何不歡以爲是夙夜同自己開玩笑,所以嗔笑着說道。
但那個人影依舊不回答,他不僅不點燈,而是飛快的來到了何不歡身邊,試圖撲到何不歡的身上!
何不歡的渾身都警覺起來,不對,這人不是夙夜。
夙夜開玩笑是有度的,而這人身上的味道,明顯不如夙夜清冽,乾淨。
但這人的身上的味道又有點說不出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