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向東聞言,一直繃着的俊美面孔上,這才露出了幾分溫柔和笑容來。我倆回到酒店房間。駱向東拿起電話叫了客房服務,在問到我想吃什麼的時候,我只說了一句:“不要葷的。”
脫下靴子和外套,我趁着這功夫去浴室洗了個澡。等我出來的時候。正趕上駱向東去門口開門。
酒店服務生送進來兩份意麪和兩份例湯。駱向東回頭看見我穿着浴袍站在主臥門口,他出聲說:“過來吃東西。”
我邁步走過去,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松露意麪,本來沒什麼食慾。這會兒也是真餓了。所以拿起叉子捲起來吃。
之前我在浴室裡聽見駱向東接了個電話,我問他:“是不是關悅姐給你回話了?銀行卡怎麼回事兒?”
駱向東坐在我對面,因爲酒店房間很暖和。所以他沒穿毛衣,只操心,我只得味同爵蠟似的往下吃。好歹吃了三分之一,我實在是吃不下,關鍵是一天沒吃東西,這會兒胃還在一抽一抽的疼。
我沒跟駱向東說,也沒表現出來。吃完東西等他洗了個澡,我倆躺在牀上手牽手,睡不着就閉目養神。
跟駱向東在一起久了,我能很清晰的分辨出他是否睡着了。躺下能有大半個小時,我倆均是一動沒動,我沒睡着,他也是。
我知道駱振業停卡是小,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是大,駱向東心裡的負擔也一定很重。
我沒出聲叫他,只是自顧自的琢磨。先是想紀貫新的病,然後想怎麼能讓駱振業接受我。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就睡着了。
因爲心理壓力大,第二天早上八點剛過我就自然的睜開了眼睛。側頭一看,駱向東垂着睫毛,還在睡覺。
我輕手輕腳的拿着手機進了洗手間,給許一凡打了個電話。
許一凡接通之後倍兒興奮的跟我提求婚的事兒,他不知道紀貫新生病,所以我等他說完之後,這才平靜的道:“一凡哥,我跟你請幾天假,我在日本。”
許一凡詫異的問:“你在日本?什麼時候去的?這是度蜜月的節奏?”
我沒有言明,只是順帶着說了一句:“有點事情要處理,最近幾天指定是回不去夜城,旅行社那邊只能麻煩你先照應着了。”
許一凡爽快的道:“沒事兒,你玩你的,只要記得回來,千萬別樂不思蜀就行。”
跟許一凡打好招呼,我又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同樣是告訴她我目前人在日本,紀貫新要三天才能確定最終結果。
我媽安慰我說:“子衿,你也別太難受了,咱們盡人事聽天命。”
我今天的情緒已經明顯比昨天穩定了許多,也可能是昨天一下子透支了太多,現在只覺得心裡酸酸的,但卻哭不出來。
我說:“媽,我從來沒想過紀貫新會生這麼重的病,如果我早知道……我以前一定對他好點兒。”
我媽嘆了口氣,不無感慨的道:“別說你想不到,媽也沒想到啊。你看那孩子是白白淨淨的,誰知道他有心臟病?關鍵他自己也不說,來了還跟你爸他們喝酒抽菸的,這不禍害自己的身體嘛。”
以前總說失去之後才知道後悔,可如今紀貫新還在,我卻已經深深地後悔了。
見我不出聲,我媽低聲問:“向東呢?”
我說:“還在睡覺。”
我媽道:“子衿,你大大咧咧慣了,說話做事兒也不注意。媽得提點你一句,現在向東跟你求婚了,雖然你們還沒領證,但也算是半個夫妻。你在日本那邊探望歸探望,平時一言一行有點分寸,別讓向東以爲你還跟紀貫新之間怎麼樣。”
我說:“媽,我跟紀貫新的事兒都過去了,我也跟向東說了,這次是作爲他老婆的身份來探望的,向東不是那種不分場合就瞎較勁兒的人。”
我媽道:“向東是個好孩子,你也得自己約束點,別人家不說你就肆無忌憚的。”
“我知道。”
臨掛電話之後,我還囑咐我媽:“媽,你今天再去我奶家一趟,多點幾根香,保佑紀貫新能挺過這三天。”
我媽應聲:“不用你說,我不去你奶也惦記着呢,說昨天一天上了三遍香。”
聊完之後,我拿着手機發呆的坐在浴缸邊緣,看着地上的淺黃色地磚,我覺得自己可以爲紀貫新做的事情真心很少。除了趕來看他一眼,也就只剩下求神拜佛了。
刷完牙洗完臉,我邁步往外走。洗手間跟主臥之間隔着半面牆,我聽到駱向東的聲音,他說不出是隱忍不悅還是挑釁的道:“你跟我爸說,婚我求了,人我也要定了,他要是想用這樣的方式逼我怎麼樣,那我也只能回他一句,不可能。”
我愣了一下,隨即快步往外走。駱向東靠坐在牀頭處,拿着手機,那真是一臉的不爽。
我猜出手機裡面人一定是關琳,所以朝着駱向東擠眉弄眼,示意他要好好說話。駱向東一擡眼看到我,臉上的表情收斂了一些。
不知道關琳在電話裡面說了什麼,駱向東只是道:“行,這話是他說的吧?那你也轉告他,我現在也給他兩個選擇。一我留在駱氏上班,給他留個面子,別讓外邊人以爲駱氏出了什麼事兒,我都得去外面工作。但他得照常跟我發錢,月薪年薪紅利分成樣樣不能少,我還得養老婆;要是他真看着我就泛堵,那我乾脆辭了駱氏的總裁職務,出去找工作好了,也省的他煩心。”
我爬上|牀,伸手拽着駱向東的胳膊,皺眉瞪他,其他爲什麼說話這麼衝。
駱向東反手拉着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扣。他手掌又大又暖,將我的手包裹其中,安穩又堅定。
湊得近了,我聽見手機中傳來關琳的聲音,他說:“向東,你爸無非在氣頭上,他大前年才做的心臟搭橋手術,你讓我跟他這麼說,是不是想氣死他?”
駱向東抿着的薄脣開啓,聲音低了幾分,卻依舊堅定的道:“現在不是我逼他,是他在換着花樣逼我。”
說完,不待關琳說什麼,駱向東徑自道:“我現在跟子衿在日本,不能馬上回國,這幾天正好給他消消氣的時間。一切等我們回去之後再說,要是他還這個態度,你千萬別怪我氣他,好了,我掛了。”
關琳也是真的寵駱向東,這要是我媽,一定是啪啪啪,三個大耳刮子。我可沒有駱向東這個魄力,還敢隔着關琳跟駱振業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