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染傾美眸衣衫,她脣角勾起蒼冷的味道,面頰冷峻如刀,寒意慢慢從心底升起,媚眼如絲,“好啊,本宮倒是很就沒見靜妃娘娘了。”
染傾笑靨如花,換了一身尋常的宮服,梳着簡單的流雲髻,高高坐在水雲殿的正中央,眼底慵懶而肆意,睥睨着一步一步走進來的安平。
安平面容沉寂,不見任何喜怒,染傾知道她心思深沉,在後宅之中,她是染傾最爲欣賞的對手,只是現在在後宮,她並不打算對安平心慈手軟。
安平見到高高在上的染傾,她心思泛起一陣寒氣,高傲的昂起頭坐在繡椅上,笑意寡淡而諷刺,“姝昭儀還真是架子大啊,連見到本宮連禮都省了。”
染傾笑意肆意,清冷的道,“皇上特許本宮可以對後宮妃嬪行禮,連皇后都未曾責怪本宮,靜妃好大的架勢啊,是不是日子太清閒了,開始越俎代庖了。”
安平擡起頭,見她眉眼間濃郁的諷刺與挖苦,隱忍着的怒氣如狂妄的火勢蔓延,“姝昭儀,後宮盛傳你恃寵生嬌,本宮看來還真是不假!”
染傾不動聲色的淺笑,諷刺道,“恃寵生嬌也要有寵可依,像靜妃娘娘這樣半月不見皇上的人,當然不明白其中滋味。”
她細碎的笑意綿延不盡,最後剩下狠毒的笑意,安平知道染傾一向牙尖嘴利,便不與她口舌相爭,冷淡道,“本宮來這裡不是要跟你爭辯這些。”
染傾瞅見她的樣子,很快便猜到她的想法,眼底的神色愈發的冷凝,悠然的擺了擺手,示意宮人下去,不徐不疾的道,“靜妃是希望本宮與你合作,對嗎?”
安平略略一笑,深邃的瞳眸猶如鬼魅,“多日不見姐姐,搖身一變,姐姐已經成了皇上最寵愛的女人,安平知道姐姐的目的何在,那麼爲何我們不能冰釋前嫌,要安平助姐姐一臂之力。”
染傾高傲的昂起頭,神色幽冷而寡淡,她沒有說話,一雙冷峻如刀的目光刺向她,卻笑了起來。
大殿裡燈火通明,燭光閃耀,風吹起一陣珠簾清脆的響動,染傾徐徐
起身,功夫逶迤浮動,她細細的看着安平畫的精緻的眉眼,她的面容在後宮不算出衆,而一雙幽深的目光深不見底,安平慢條斯理的喝着茶,眼簾不見絲毫動容。
染傾緩緩走到她的面前,坐在貴妃榻上,慵懶諷刺的揚眉,“靜妃的意思本宮明白了。”
安平見她不動聲色的神情,看不出是何深意,眉頭微微蹙起,嬌俏的臉青一塊白一塊,定定的睨視着她,屏退了宮人的大殿裡空寂的只聽見水漏滴答計時的聲音,清脆悅耳。
“姐姐,皇后位居中宮,只是皇上登基以來,後宮一直無所出,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她吹了吹杯盞中的茶葉,故作鎮定,頭也不擡的說道。
染傾目光散淡的望着手中的錦帕,不緊不慢的說,“皇后娘娘不希望後宮裡除了她意外的人生下皇上的長子,而且阮家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後宮裡每位妃嬪人人都有的香料之中都摻雜了不少東西吧,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安平長舒了一口氣,諷刺的笑道,“是啊,只是除了姐姐這裡沒有。”
染傾狹長的美眸裡略過絲絲諷刺,她怎麼可能懷孕呢,染傾不想與安平糾扯下去,沉沉的合上了眼,“後宮之事與我無關,靜妃也可不必常常來我這水雲殿了。”
她翻過身,閉上了眼眸,懶懶的靠在榻上,三千青絲披在肩頭,渾然如墨色絲綢。
安平站起身,她輕瞥了染傾一眼,盈盈笑道,“我想有一天姐姐會需要我的幫助了,這一天一定不遠。”
染傾沒有說話,或許安平說的對,她只是笑了笑,她從踏入後宮的第一步起,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置身事外,她也沒有想過要置身事外,她不知不覺的勾脣。
墨竹見安平走遠,從殿外邁着小碎步進來,見染傾閉上眼,以爲她已經睡着,正欲取來絲被爲她蓋上,此時,一隻手攔住了她,墨竹擡起頭,只見顧離站在她面前,她下意識的想要尖叫,雙手捂住嘴,遏制着自己發出聲音。
天色已趨近落日,這個時候四王爺居然在這裡出現,是否
太不合時宜。
他撿起墨竹失手掉在地上的絲被,爲染傾輕輕蓋上,他一身玄青色錦袍貼緊腰身,玉樹臨風的模樣令人無法撤走目光,腰間綴滿白玉鑲金,俊顏輪廓分明,薄脣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目光溫和而柔情。
只是那一瞬間,他爲她披上了絲被,轉瞬間消失不見,墨竹還未回過神來,卻已不見他的身影。
顧離剛走不久,染傾倏然擡眸,她裹了裹身上的絲被,望着站在原地瞠目結舌的墨竹,靜靜的道,“四王爺來了的嗎?”
“娘娘……”墨竹輕輕的開口,小心翼翼的環顧左右,“若是被人發現了……”
染傾搖了搖頭,輕輕笑道,“他不會被人發現的。”
若是被人發現,他就不是顧離了,顧離武功高強,恐怕天下都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她輕輕站起身,只聽外面若雨敲了敲門扉,在門外低聲道,“娘娘,皇后娘娘傳召您過去。”
她美目驚錯一閃,好看的眉心緊蹙,疑惑的問道,“娘娘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娘娘只是命人過來傳召昭儀娘娘,並未說是何事。”若雨嚴謹平靜的回答。
染傾衝墨竹使了個眼色,墨竹前去取來染傾的淺紅色外衫,又拿着貂絨披風,擔憂道,“恐怕是出了什麼事?”
染傾脣畔笑意冷凝,瞥了墨竹一眼,似笑非笑道,“能有什麼事?”
她深邃的笑意盡收眼底,儼然莊重的走出了大殿,流轉的眼眸掃了一眼水雲殿的周圍,輕輕吸了一口氣,彷彿還能嗅到顧離的味道。
鳳暖宮內一片沉浸,風輕輕吹起幔帳,珠簾清脆迴響,一陣迴旋。
染傾漫步走進鳳暖宮,大殿裡燈火闌珊,只見陌月一人高坐在鳳座上,卻不見紜赫,她似笑非笑的勾起脣畔,陌月美目裡掠過一絲幽暗,她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宮服,髻鬟梳成流利的高髻,看起來眉清目秀,清爽宜人。
染傾福了福身子行了個禮,朱脣便啓,“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