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躺在病牀上的清姨猛烈咳嗽幾聲,隨後艱難的睜開眼睛看着白色天花板,她環視一眼看到醫療器械和嗅到濃郁消毒水,馬上意識到自己是躺在醫院,她絞盡腦汁回想着昨晚情形卻是一陣頭痛。
就在她支撐着身軀靠在病牀上時,一聲藍色服飾永遠時尚的湯母就出現了,見到清姨醒來立刻一個箭步竄到後者身邊,拿起一個枕頭塞過去喊道:“女兒,女兒,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
“你真是把我嚇死了。”
湯母讓女兒的腰靠在枕頭上,連珠帶炮的喊道:“你知道嗎?你昨晚發高燒到四十一度都直接暈倒在地板上,如不是我恰好帶着何先生過去看你怕是要出大事,傻孩子,你怎這樣折磨自己?”
清姨輕輕咳嗽一聲清醒了很多,也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始末,她喝了不少酒還吃了一點布丁,結果在空調房中半小時不到就頭痛欲裂,只是她記得自己最後給趙恆撥了電話,想要讓他來看自己。
她對自己中午沒伸手挽留趙恆充滿悔意,可是她當時面對何文亭完全大腦空白,一時分不清自己心中究竟在意誰,唯有當趙恆掏出錢幣放下轉身離去時,她才忽然醒悟到趙恆已留下深刻印跡。
但當場大哭的自己還沒來得及表達情感,就被何文亭誤會是見到她情難自已,隨後在母親推波助瀾中無法追出去,所以清姨心裡糾結了整整一天,想要給趙恆電話卻不知從何說起和解釋自己。
晚上藉着頭疼難受給他撥出電話,清姨忘記趙恆對自己的迴應,但她相信趙恆會來探視自己,可是聽到母親的話微微一愣,那張落盡繁華獨顯落寞的臉掠過訝然:“是何文亭送我來醫院的?”
“是啊!”
湯母嘴角翹起一抹笑意,給女兒倒了一杯水道:“我知道你打電話叫了一個什麼趙恆的,我是從你手機最後撥打看到的,但媽媽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他沒有過來看你,更沒有送你來醫院。”
她對趙恆冷哼一聲:“到現在都沒有見他影子,忙前忙後的只有何先生,電梯繁忙就抱着你從八樓衝到樓下,然後又開車把你送到這間頂尖私家醫院,還親自爲你掛號取藥和調來相熟醫生。”
湯母臉上露出誇張表情:“最讓人感動的是,他整個晚上都守護着你,不時檢測你的溫度和觀察病情,熬到你退燒後也沒有休息,親自去樓下買了一鍋白粥,如果不是他恰好接到一個電話。”
“你醒來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他。”
喝入一口溫水的清姨抿着嘴脣沒有迴應什麼,只是把目光落在關閉玻璃站在陽臺通話的何文亭,眼裡涌現着一抹淡淡的感激,昔日喜歡的人依然彬彬有禮溫柔體貼,但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去了。
那份相處愉悅的感覺雖然美妙,那份燦爛的時光雖然值得珍惜,但是時過境遷已經缺少點東西,而且何文亭再過幾天就要跟朱金靜大婚了,她嘆息一聲開口:“媽,替我謝謝何文亭的照顧。”
“要謝你自己去謝。”
湯母自然懂得如何製造機會撮合兩人,隨即有意無意的感慨:“何先生一表人才家世顯赫,可惜再過幾天就要大婚了,不然你們兩個就可以在一起,有他照顧你,媽將來死去也不會有擔憂。”
她瞥過隔音玻璃一眼,握着女兒的手低聲補充:“其實在媽媽的角度來說,即使何先生大婚也沒什麼大不了,你有實力一樣可以把他搶來成爲自己男人,現在這年代迫宮退位的事數不勝數。”
湯母有意無意灌輸着女兒思想:“像是那地產界大亨汪石之妻,背景顯赫還扶持起丈夫發家,數十年終於修得正果家財萬貫,但最後還不是輸給一個年輕的小三,乖乖的把正宮位置讓出來。”
“所以沒有撬不動的正宮,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清姨眉頭一皺看着眉飛色舞的母親,聲音清冷了兩分:“媽,你是要我去做小三挖人家牆角?別說我跟何文亭已經回不到過去,就是可以回去我也不會去做這事,女兒這張臉不是拿來丟的。”
湯母見狀掠過一抹不悅,回望着女兒開口:“臉不是拿來丟的?難道你跟那什麼趙恆在一起就是賺臉?撇開你們的兩個年紀不說,就是你們地位和身份足夠讓人笑死,你好歹是港大高材生。”
“繪畫天賦更是沒幾個人能及得上。”
湯母連舊賬都翻出來清算:“連法國印象派大師畢樂高也都高度贊你,還當衆表示要收你爲關門弟子,讓你在書畫界大放異彩成爲宗師,如非你自己放棄機會,你現在也是舉足輕重的畫家。”
清姨淡淡開口:“我更喜歡經營菜館。”
湯母呼出一口長氣,接過剛纔話題:“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你怎會拋棄這麼珍貴的機會,心甘情願經營一個徽州菜館,你想要有人能懂你的菜懂你的酒懂你的心?這會不會太幼稚了一點?”
“而且媽媽也不是蠻橫無禮的人。”
湯母擺出痛心疾首的樣子:“你不喜歡畫畫我也沒有迫着你再畫,你要經營飯館我也沒有極力反對,我向來都是尊重你的選擇,只不過見你已過三十怕耽誤出嫁,讓你找個好男人有什麼錯?”
清姨淡淡開口:“媽,我累了,我要休息!”
湯母剛想指責女兒逃避話題和讓自己失望,忽然見到何文亭收掉電話,隨後推開陽臺玻璃走了進來,她連忙收住自己要說的話,揚起一抹笑容喊道:“何先生,小清醒了,她想跟你說說話。”
她輕輕一捏女兒示意,清姨臉上掠過一絲無奈,她對找金龜婿的母親行爲向來反感,但對何文亭卻沒有什麼牴觸,因爲清姨清楚何文亭的人性和品格,於是輕輕一笑:“文亭,謝謝你照顧。”
這句話說得真心實意。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何須客氣?”
何文亭向兩人綻放出一抹笑容,擺擺手讓清姨不必記這點小恩,隨即十分歉意開口:“清衣,我剛纔買了一份粥在保溫,你餓了就讓阿姨給你盛一碗,警局那邊剛給我電話說找到鑽石項鍊。”
他始終保持着平緩語氣,一如他的人中年持重:“他們需要我過去確認一下失物,怕是要忙上大半天,所以我暫時不能陪你了,不過有什麼事儘管讓阿姨給我電話,我會讓人幫你們解決的。”
“他們實在解決不了,我就親自過來處理。”
接着他又輕聲一笑:“你們千萬不要客氣。”
清姨點點頭:“那你先忙吧。”
湯母想起在報紙和電視上看的劫匪新聞,想起那條八千萬的鑽石項鍊,不由嘆息這玩意爲何不是戴在女兒脖子上,隨即她也笑着站了起來:“是啊,正事要緊,何先生,你忙你的,我送你。”
她展示着強大的禮數來贏取何文亭對湯家好感,即使女兒最終不能把何文亭搶奪到手,也要讓湯家跟何家搭上關係,這樣將來做事就方便多了,所以她直接把何文亭送入右側電梯才慢慢轉身。
“阿姨,清姨好點了嗎?”
就在這時,左側電梯悄然打開走出趙恆,見到湯母就禮貌問出一句,湯母下意識轉身,先恍惚,旋即笑意全無,顯然認出眼前小子就是趙恆了,而且女兒心裡好像很看着他,昨晚第一個電話。
“她好壞跟你有啥關係?你又會管她死活?”
湯母聲音不受控制變大,走過的醫生護士全瞪大眼瞧,眼神好奇和玩味,湯母見狀頓時覺得顏面無光,不近人情開口:“我家小清有男朋友了,正兒八經富二代,家財沒有一億也有八千萬。”
她看着趙恆波瀾不驚的神情,止不住掠過一抹不被重視的憤怒,聲音低沉而出:“你以後別來找她了,也不要再有電話聯繫了,古話說寧拆一座橋,不毀一樁婚,年輕人,積一點德,行嗎?”
趙恆很直接的開口:“不行!”
還沒等湯母氣急敗壞說些什麼,越小小就從剛剛打開的電梯門走出來,她看都沒看臉色難看的湯母,只是給趙恆遞過一個電話開口:“恆少,何賭王已經答應把耀眼之星讓你留下觀賞一天。”
“不過他想要跟你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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