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輛防彈車子剛剛駛回莊園,叼着雪茄的葉查禮就嗅到了一抹不對勁,除了守衛的背影有些陌生之外,還有就是兩條大狗沒像往常一樣出來迎接,要知道,每次車隊回來,它們都熱情迎接。
難道是因爲出去的時間太短?
葉查禮的臉上劃過一抹詫異,不過慣性還是讓他推開車門,正要領着人向門口走入的時候,他嗅到一股濃郁的硝煙氣息,以及揮之不去的血腥,這讓他的眉頭止不住皺起,繼而發現一抹對勁。
每棟別墅門口的守衛不見了,要知道,葉查禮除了在大門口制高點以及主要通道佈置守衛之外,他還在每棟別墅入口派遣了守衛,爲的就是生出變故便於示警和照應,誰知他們卻不見了蹤影。
“有問題!”
葉查禮咬着雪茄喝道:“小心!”
他的眼睛已經捕捉到地上幾灘血跡,還有幾顆掉落的彈頭,心裡止不住咯噔,這意味着家裡來了不速之客,可對方也太霸道了,悄無聲息就幹掉百餘名精銳?還是自己去而復還的三十分鐘裡。
隨後他想到幾十號家人的安全,目光瞬間多了一份焦灼,當下也不去尋思是趙恆還是總統,扭頭向保鏢喝出一聲:“準備戰鬥!”他還摸出了手機,本能的去撥打號碼報警,可惜卻沒有信號。
儘管震驚對方悄無聲息幹掉近百名保鏢,數十名不算窩囊的家族成員生死難測,但面對這種兇險的橋段,葉查禮並不覺得有多離譜,所謂現實世界,某些方面遠比小說電影中要匪夷所思的多。
普通人想象不出上層社會的刀光劍影,上層社會也不理解普通百姓歲歲平凡卻自得其樂的安穩,沒有對錯,誰都是咬着牙憋着勁一步步向前走,所以人一輩子,遇到什麼事情都不用太過奇怪。
葉查禮雖然擔心家人的安全,但面對這種低級的拿捏手段,也不會慫了,對方既然不長眼自己送上門,那他葉查禮當然也沒客氣的必要,照單全收,風口浪尖的階段,死人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誰想要我葉查禮、、、”
他向四周吼出一聲:“我就要誰死!”
在五十多名跟隨反手拔出槍械,準備散開戒備和保護主子的時候,主建築的大門已經悄然洞開,一個聲音不輕不淡傳來:“葉查禮先生,早上好,難得見一次面,一起坐下來吃個早餐怎樣?”
音調不高,但所有人卻聽的清清楚楚,緊接着門口一道模糊影子一閃,轉瞬間,一名下意識橫擋在葉查禮面前的保鏢身軀一震,一朵紅色血花從他額頭上飈射出來,一把匕首狠狠釘在他頭上。
畫面格外詭異。
“都不要動!”
在葉查禮身體一震的時候,不輕不淡的聲音再度響起,睜大眼睛,死死盯着門口處的一羣黑影,眼睛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二十多名家人被他們提在手裡,男男女女,妻子,兒子,子侄、、
還有各個受寵的親人,全部赫然在列。
接着,十多名面罩男子把他們丟在地上,槍口全部對着後者的腦後勺,接着一個年輕女孩從後面走了上來,看着葉查禮以及數十名持槍保鏢冷冷開口:“把武器放下,不然他們全都得死了。”
“你當我傻啊!”
雖然看着家人生死被對方掌控無比揪心,但葉查禮還是保持着殘存的理智,眼睛中滿是刻骨的恨意:“放下槍,我們所有人都要受你控制,拿着槍,我們起碼還有對話權,還可以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
年輕女孩臉上涌現不置可否的神情,也無視數十名對手指過來的槍械:“憑你們也能兩敗俱傷?如果沒讓我們進到這裡,如果四大戰將沒死在柏林,或許你有一拼之力,但今天註定你要敗!”
見到年輕女孩流露出來的強硬,葉查禮嘴角牽動了一下,散掉幾分戾氣後淡淡開口:“我不知道你們跟我什麼恩怨,我也不去想死掉的護衛,我只想要解決面前的事情,小姑娘,開個價吧。”
娃娃一笑:“開個價?“
葉查禮手指一彈雪茄,踏前一步喝出一句:“沒錯,開個價,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有一個價,給我一個價,讓他們活下來的價格,只要你們提出的價是我能夠承受,我二話不說就給你們支票。”
“還讓你們輕易離開這裡!”
葉查禮聲調平穩,從容鎮定,帶人站在這裡跟娃娃廢話半天依然沒動手的意思,他不覺得自己這是廢話,家人在對方手中,真動起手來只會兩敗俱傷,用家人橫死來換取勝利,這不是他要的。
用最小的帶價爭取最大的成果,這是每個商人都應該學習的東西,熬過這一個劫,未來怎麼報復那是未來的事,所以葉查禮一個勁許下口頭承諾,使勁誘惑着娃娃:“小姑娘,考慮的怎樣?”
人這種感性的奇妙動物,有足夠的利益驅動,什麼事做不出?
在葉查禮自以爲掌控局勢的笑容中,娃娃嘴角勾起了一抹戲謔,似乎對前者的賣弄很是鄙夷,冷冷吐出一句:“葉查禮,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馬上棄械投降,不然你的家人和保鏢就要上路!”
葉查禮聞言也一冷神情:“敬酒不吃吃罰酒?”
“砰!”
娃娃手腕一轉,一槍落在手裡,隨即對着一箇中年人背部扣動扳機,一聲巨響,一顆子彈從後者胸前激射出來,鑽入了草地裡,而中年男子身軀一震,眼睛無形瞪大,不受控制一頭栽倒在地。
葉查禮吼叫一聲:“混蛋!殺我兄弟?”
在跟隨齊齊舉槍指向娃娃時,半空已經響起數十記沉悶聲響,隨着子彈從各個角落傾瀉出來,捂着槍的跟隨紛紛中彈倒地,很多人都是背後多了彈孔,顯然娃娃的舉動只是一個聲東擊西把戲。
“小心!”
在葉查禮條件反射趴在地上拔出槍械時,保鏢已全部摔倒在地上,除了對方聲東擊西捅了他們一刀之外,還有就是腦袋剛纔很是暈沉,不管是扣動扳機還是搜尋敵人,反應都比平時慢了半拍。
葉查禮也是抖動着槍械,極力想要對準慢慢走過來的年輕女孩,結果卻悶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下一秒,他手中槍械被人一腳踢開,在他緩緩閉眼的時候,他的瞳孔映入一抹不以爲然的戲謔。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查禮重新睜開了眼睛,從背後吹來的冷風瞬間讓他僵直身軀,隨後他才把注意力落在自己所處位置,他很快辨認出,自己是在主建築的三樓天台,而他身上沒有多餘束縛。
這昭示出對手的自信。
葉查禮還發現自己對面坐着一個年輕人,看樣子二十歲左右,此刻正低頭吃着家裡空運過來的牛排,騰昇的熱氣消散着天氣清冷,他不知對方爲何搞這一出,但他能夠判斷這一定是不速之客。
在年輕小子的身後,放着自己餵養的食人魚,此刻正在寒冷中死命游來游去,全力不讓魚缸中的水結成凍冰,而在年輕小子的兩側,還站着剛纔像是獅虎一樣的德國青年,一個個溫順如貓兒。
他們垂手而立身子站的筆直,瞅着年輕小子樣子很是恭敬,這種發自內心的恭敬,葉查禮原本以爲,只有普大林纔有資格享受,萬萬料不到趙恆也有同樣的資格,讓他對前者的好奇變得更濃。
葉查禮心裡騰昇疑問:這小子究竟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