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小子穿的是一身灰白衣裳,沒有被衣裳掩蓋的地方每處都堅硬如鐵,在冷光中閃閃地散發着光澤,他目光鋒銳,嘴脣緊閉,一舉一動充滿了勁力,每當他動作的時候,總是吸引大家目光。
隨後,他還感覺年輕小子有點面熟,似乎在什麼地方有過照面,正在納悶對方身份的時候,他的瞳孔又止不住凝聚成芒,眼睛鎖定魚缸下面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正是他最喜歡的小兒子科夫。
在他身軀微微一震呼吸變粗的時候,吃牛排的年輕人已緩緩擡頭,好像知道他早已經醒來:“葉查禮先生,你好,這麼遲才醒過來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趙恆,你對我應該多少有些瞭解。”
趙恆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卻讓葉查禮全身流淌着一絲寒意:“今天冒昧拜訪,還殺了你一百三十七名護衛,以及二十八口家族成員,只留下一個三歲的孩子,手段過激,還請你多多包涵!”
“趙恆?”
聽到這個名字,葉查禮的神情瞬間變得繃緊,眼神也無形中透射出一股殺意,他沒有想到趙恆真的殺到俄羅斯,更沒有想到趙恆還找上門來,隨即,他的全身抖動生出了一股歇斯底里的憤怒。
他知道趙恆這兩個字意味什麼,肆意殺人,不留活口,想到三十多口家人的性命,葉查禮就低喝一句:“趙恆,真是你,真是你這個人渣,還以爲你像是耗子一樣東躲西藏,想不到來這了。”
接着,他臉頰變得通紅,怒意不可遏制流露出來:“你殺我護衛?殺我家人?還二十八口?你這個人渣,老子今天跟你拼了!”說到這裡,他從椅子上騰地站起來,發瘋一般向趙恆衝了過去。
“砰!”
雖然葉查禮想要跟趙恆拼命,想要討回家人的血債,可惜現實向來殘酷,剛剛衝到途中,娃娃就從趙恆身邊竄出,一腳踢在他的膝蓋,在後者重心不穩時,娃娃又踹出一腳,葉查禮跌飛出去。
咔嚓一聲脆響,他直接把椅子砸翻在地,在葉查禮噴出一口鮮血的時候,娃娃又上前一步踩住他的胸膛,眼裡閃爍一抹攝人的寒芒,趙恆手指輕輕揮動:“娃娃,退下,葉查禮先生不容易。”
“何況我們殺人全家,總要讓他發泄憤怒。”
娃娃點點頭退出幾步:“明白!”
葉查禮悲憤的看了趙恆一眼,隨即喝出一聲:“喀秋莎的襲擊是你乾的?布特也是被你殺的?你究竟想要怎麼樣?你得罪餘老得罪俄軍,不敢對他們血債血還,卻來找我們這些無辜的外人。”
“欺軟怕硬,你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嗎?”
他拳頭微微攢緊:“這對得起自己英名嗎?”
趙恆臉上綻放一抹笑意,切下一塊牛肉淡淡開口:“是不是男人,數百名橫死俄軍心裡明白,余天池他們也都清楚,不需要葉查禮先生來判斷,不過我要糾正你一點,喀秋莎襲擊跟我無關!”
趙恆目光坦然的看着對方:“布特被人一槍爆頭也不是我做的,別覺得我在撒謊,我敢上門來滅你全家,又哪會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他們兩個相續遭遇襲擊,只不過是有心人在渾水摸魚。”
他拋出自己的認知:“我有點不爽自己被人打着幌子搞事,與其憋屈背別人的黑鍋,我還不如自己出來做點事,所以我就找上你了,只不過你這個所謂無辜人,跟我查探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拉姑夫應該是你的親密夥伴吧?”
在葉查禮臉色鉅變的時候,趙恆把牛肉送入嘴裡,娃娃的手藝還是不錯的,這一份牛排煎的可謂爐火純青,只可惜天氣太冷,他要用最快動作把它吃完:“我在蒙俄邊境遇襲,你也有份吧?”
葉查禮低喝一句:“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趙恆臉上沒有半點憤怒,似乎早預料到他這個迴應:“我剛纔跟一個朋友說,如果把你殺了,余天池會不會趕回莫斯科?說實話,我也想過殺掉你,喀秋莎,布特和你連續出事,人心惶恐!”
“余天池或者餘霖鈴九成九返回!”
葉查禮的神情變得僵直,似乎嗅到了一抹危險氣息:“趙恆,我再說一遍,你在邊境襲擊跟我沒半點關係,沒錯,拉姑夫確實是我手下,但他早半獨立的交易軍火,每月撐死見我一次對賬。”
他咬牙解釋:“我們沒有太多的交集,而且如果真是我參與設局,拉姑夫又怎會死在邊境?澳門一戰,我已跟俄國政府生出隔閡,尼古拉害死我的兒子霍都,你覺得我還會跟他們同流合污?”
“葉查禮先生,你跟我說這些沒有意義。”
趙恆的嘴角勾起一絲戲謔道:“你跟官方雖然有喪子之仇,可是商人以利益爲最大化,你早霍都的死亡當成了生意,我今天能夠來找你,那就表示我有絕對把握,你百分百參與了邊境設局!”
他伸出手指制止對方開口:“你不用否認不用辯駁,只要我認定你有參與,那你就脫不了關係,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要麼讓我殺掉你殺掉你最後的孩子,要麼,你想法子把他召回莫斯科。”
“只要你把他召回了,我留你一點香火!”
葉查禮瞪大着眼睛:“他是余天池,總統的知己,特工之王,我就是一個有點錢的商人,撐死還參與了軍火買賣,表面上看我們平起平坐,真正論起來我就是一個醬油,我哪裡能召回對方?”
“召不回對方?”
趙恆臉上沒有太多驚訝,把最後一塊牛扒送入嘴裡:“也就是說,你們已經沒價值,行,我也不難爲你,你可以去死了,你的寶貝孩子也可以餵魚了,不要覺得我兇殘,這就是殘酷的江湖。”
“我確實不知道如何召回余天池!”
葉查禮臉色變得難看,深深呼出一口長氣,拋出一句帶有妥協意味的話:“不過他有一個知己,在安度堂帶發出家,那是余天池最重視的一個人,相比起他的寶貝孫女、、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恆淡淡問道:“安度堂?”
葉查禮鄭重的點點頭,他沒有辦法讓余天池從前線回來,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告知:“她叫莫娃,是余天池辜負過的人,一生未嫁,余天池每年春天都要去看她,她是後者最大軟肋!”
“莫娃?”
趙恆眼裡閃爍一抹亮光,隨後起身緩緩走到葉查禮面前:“好,我接受你這個特別信息,行,我會讓你的孩子活下來!”他點一點食人魚旁邊的小男孩:“不過,你卻必須跟這世界告別了!”
一股說不出的殺氣環繞葉查禮周圍,無法言語的絕望也涌上後者心頭,雖然他早已經清楚趙恆的殘酷,但聽到趙恆毫不留情斷掉他的生機,葉查禮心裡還是不可遏制生出悽然,人生就此結束。
“趙恆,你真是一個人渣!”
葉查禮呼出一口長氣,只是他不再掙扎不再反抗,因爲他知道那沒有意義,何況最小兒子能夠活下來,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奇蹟了:“我可以死,但你一定要遵守承諾,一定要讓科夫活下來。”
“一定!”
趙恆點點頭,隨後把槍口頂在葉查禮額頭,下一秒,扳機扣動,一顆子彈近距離穿過葉查禮的腦袋,一股鮮血當場濺射出來,後者身軀晃動了一下,隨即一頭栽倒在地,瞳孔消散再沒有生機。
莫斯科,風雲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