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蘭公主判定喀秋莎的生死是一個陷阱,是因爲她給阿日斯楞下達過密令,不管不顧殺掉葉師師和喀秋莎,絕對不能留下活口給自己添加麻煩,也就不存在鐵木金處理喀秋莎生死一舉,之所以讓鐵木金前去現場對話,很大概率是一個死亡陷阱。
迦蘭公主不知道阿日斯楞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葉師師和喀秋莎怎樣翻盤,但女人的直覺以及細節告訴她,丈夫一旦抵達現場,很大可能就再也回不來,因此她馬上讓哨卡呼叫鐵木金回來,還讓他們立刻調動部隊前去支援,希望鐵木金平安無事。
只是讓迦蘭公主揪心的是,前方哨卡告知通訊信號忽然變差,斷斷續續變得難於對話,每一架直升機都無法呼叫,這越發佐證迦蘭公主的猜測,她再度發出指令,要前方官兵全速去支援鐵木金,無論如何,迦蘭公主都不希望鐵木金出什麼意外。
“呼叫!給我繼續呼叫!一定要接通機艙!”“派人!馬上派人!最快速度抵達空投地點!”
迦蘭公主像是一頭困獸,一掃昔日的溫潤端莊,也不顧及身上的傷勢吼叫起來,要前方哨卡不惜代價保證鐵木金的安全,如非還殘存一點理智,知道自己趕赴過去沒有半點意義,迦蘭公主怕是馬上派遣飛機去找丈夫,饒是如此,她也催促不停。
足足五分鐘,她才稍微緩口氣,只是一顆心依然懸着,她牽掛着鐵木金。
“叮!”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一個隱藏號碼的電話打入了進來,迦蘭公主眉頭一皺戴上耳塞,還沒出聲卻聽到對方比自己更焦慮的問話:“迦蘭,情況怎樣?葉師師怎麼樣了?死了沒有?聽說趙恆去了黑龍大營,很可能是營救葉師師的!”
迦蘭公主一愣:“趙恆去了黑龍大營?”
她的心又沉下了幾分,剛纔她還詫異葉師師和喀秋莎翻盤有些詭異,甚至懷着僥倖是自己判斷錯了,但如今聽到對方爆出趙恆去了黑龍大營,她就額頭滲出汗水,難道是趙恆深入俄境救起了葉師師兩女?莫非等待丈夫的圈套就是趙恆設計的?
想到趙恆的霸道和手段,迦蘭變得口乾舌燥起來,這意味着丈夫危險係數又無形加大,要知道,連她最忌憚的人都死在趙恆手裡,隨後她有點遷怒開口:“趙恆去了邊境,你怎麼不早點說呢?你知道我們現在多被動嗎?鐵木金都可能遭遇危險!”
對方似乎有點訝然迦蘭公主的態度,但很快又恢復剛纔的焦慮情緒:“我也是剛剛獲知的消息,我雖然位置不低,也有一定的權限,但你要知道那是趙恆動向,誰能第一時間掌握?而且我只知道他去了黑龍大營,會不會親自營救葉師師就不清楚!”
電話另端的聲音有着溫柔,卻不缺不可置疑的堅定:“不過以我對趙恆的瞭解,以及趙恆對葉師師的愧疚,他很大可能親身犯險救人,我不理會你們會不會趁機殺掉趙恆,但你們一定要在趙恆出手前殺了葉師師,這是你要還給我的大人情!”
“我已經在全力以赴了!”
或許是擔心鐵木金的生死,迦蘭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語氣也多了一份煩躁:“從昨晚到現在,我們至少死了一百人,無數餓軍和蒙古精銳死在葉師師手裡,就是沒有你的大人情,我也會不惜代價殺掉她,你就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我殺他!”
迦蘭公主的語氣第一次變得犀利:“我現在很煩悶,鐵木金很可能掉入趙恆陷阱,面臨生死考驗,希望老天保佑他沒有危險,所以你不要再亂我陣腳,咱們利益某種程度上是一致的,我會想方設法殺了趙恆殺了葉師師,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聽到鐵木金處於生死境地,電話另端先是微微沉默,隨後又擠出一句:“我不是催促你,只是提醒你,要你們儘快下手解決葉師師她們,這樣就不會夜長夢多,至於鐵木金的處境,你不需要太擔心,趙恆應該不會這麼快出現,就算出現了、、”
“他在俄國境內也難有作爲!”
迦蘭公主淡淡回道:“希望如此!”
臨掛電話的時候,電話另端又不忘記叮囑一句:“我從現在起不會再催促你,安心等着你的消息,只是希望你明白,不管結果怎樣,葉師師和喀秋莎是否最終死去,你都要把我們的對話爛在肚裡,永遠不能向第三人說起,否則會毀掉我現在一切!”
在迦蘭公主臉色一變時,對方又輕聲開口:“我如被毀掉,我也會把你毀掉,你十八歲時的視頻,蛻變四十九天,可都在我的手裡,一旦我放出去,你不僅會被普大林趕出克里姆林宮,還會成爲全世界鄙夷的笑柄,整個蒙古國更是擡不起頭!”
“純情少女,四十九天,就變成殺人兇手變成欲.女,何等悲哀?”
迦蘭公主嬌喝一聲:“閉嘴!”隨後她一把掛掉電話,憤怒的一踹面前一張椅子,椅子像是炮彈一樣摔飛出去,撞擊在牆壁砰一聲碎裂,引得幾個護衛和傭人過來探個究竟,見到純粹是主子發火,他們又識趣的離開,轉身之際陰影聽到迦蘭低喝:
“南夫人!!!”
在迦蘭公主發着火的時候,十餘輛餓軍直升機正呼嘯着盤旋在要空投的凸崖,一個個餓軍像是敏捷的猿猴落下,手持武器散落四周戒備,隨後,投放完大半個警衛連的直升機,用最快速度離開盤旋的上空,把位置讓出來給鐵木金所在直升機下降。
它們也不得不趕緊離去,昨晚葉師師她們放的大火,雖然因爲天氣和救火沒有把叢林燒得面目全非,但還是殘存不少有氣無力的火焰以及黑煙,由於風吹的方向發生變化,凸崖上空時不時會被煙霧籠罩,變得模糊不清,不趕緊離開搞不好會撞機。
兩道繩索從機艙低垂了下來,兩名身穿迷彩服的軍官敏捷滑落,隨後俯低身子遠離直升機,避免盤旋的氣流傷害到自己,隨後,鐵木金和鷹鉤鼻軍官也套上繩索滑落,在離開機艙的時候,鐵木金還掃視了四周一眼,不知道爲什麼,他有些不安!
至於爲什麼不安,鐵木金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瓦解阿布家族過於順利,也或許是對叢林有着陰影和恐懼,總之,此刻的他散去了出發時的興奮和憧憬,眼裡更多一抹不加掩飾的凝重,唯有見到散出去的餓軍沒有變故,他的心才稍微安定一點。
而且身下這塊凸崖也沒有發現外人痕跡,證明這裡有足夠的安全保障,鐵木金還掃過向前緩緩推進的近百名餓軍,看着他們的荷槍實彈以及訓練有素,強行給自己找回一點信心,他摸摸身上的槍械和匕首,隨後直接扯着繩索向地面緩緩落下去。
“七號,七號、、、、收到請回答,請回答,緊急呼叫,緊急呼叫、、、”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涌入進了駕駛艙!
身在半空的鐵木金下意識一愣,似乎沒想到此時有緊急電話進來,他下意識停滯滑落的動作,想要聆聽這個緊急電話的內容,駕駛艙的餓軍動作利索接聽,隨後對着身在半空的鐵木金喊道:“鐵木金上校,臨時指揮部來了電話!要我們馬上返回!”
“馬上返回,迦蘭公主判定這裡是一個陷阱,她要我們馬上回去!”
餓軍把後方的消息傳了過來:“很可能是趙恆設立的陷阱!”
“陷阱?回去?趙恆?”
鐵木金一愣:“什麼陷阱?”
就在這時,距離凸崖差不多一百米的樹端,趙恆無視向前推進和戒備的餓軍,把一大瓶伏特加灌入嘴裡,酒香四溢,隨後把酒杯猛地一拋,反手撈起一挺單兵火箭筒,對着鐵木金所在的直升機,眼裡閃爍一抹攝人光芒:“鐵木金,又見面了。”
趙恆從不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事,他要的是以牙還牙,血債血償!
相似時間點,彙報完情況的駕駛員心靈感應似的擡頭望前,恰好見到扛着單兵火箭筒直立起來的趙恆,火箭筒中尖錐似的破甲彈頭冷光襯托下,彷彿是死神的眼睛,一股冷氣從天靈蓋順脊椎而下,冷寒到了腳底板,整個人就像是被掄了一鐵錘。
“鐵——”
他連喊叫的力量都沒有,鐵木金扭頭張望,心神一顫!
“轟!”
在鐵木金猛地一扯活動繩索急速墜落時,趙恆也一臉無情的猛地扣動發射器,一枚呼嘯而出的火箭彈,噴着刺眼的尾焰,就像是掠空而來的流星,狠狠撞中了鐵木金所在的直升機,一聲刺耳的巨響和耀眼的火焰,直升機炸成了花,無數碎片紛飛。
趙恆一丟火箭筒,單手一舉喝道:“殺!”
下一秒,三十棵大樹猛地一彎,一彈,一震,三十顆石頭轟地砸向凸崖。
“轟轟轟!”
漫天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