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下班之前,洪詩嬌真的打電話過來了,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嬌滴滴,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張大官人本想去富臨漁港吃飯,可洪詩嬌要吃海鮮燒烤。
張大官人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美女大部分都喜歡吃燒烤。他本以爲洪長青和洪詩嬌會一起過去,可等他到了地方,卻發現只有洪詩嬌一個人在那裡。
張揚看了看時間,確信自己沒有遲到,笑道:“我還以爲我晚來了呢。”
洪詩嬌道:“知道你是大忙人,所以我提前到了,點好了菜!”
張揚在長條桌前坐下,發現洪詩嬌已經點了不少海鮮,他笑道:“很豐盛啊!”
洪詩嬌道:“你別害怕,這頓我來請!”
張揚道:“那怎麼能成呢?來到濱海,我是地主,當然要由我來請!”
洪詩嬌道:“我也是地主,我可是土生土長的濱海人。再說了,能請到張書記吃飯已經是我的榮幸了,這一頓是爲了感謝你在京城幫我解圍的。”
張揚笑道:“小事一樁,不必再提了!”
洪詩嬌拿出一瓶二鍋頭原漿,她專門從京城帶過來的。
張揚接過酒打開了,問洪詩嬌道:“你喝酒還是飲料?”
“當然喝酒!”洪詩嬌居然表現的非常豪氣。
張大官人給她倒了一杯,方纔問道:“洪大姐怎麼沒來?”
洪詩嬌撅起櫻脣,不滿的白了他一眼道:“你佔我便宜啊!”薄怒輕嗔,非常的誘人。
張大官人笑道:“沒那意思,我真是叫習慣了,話說我真沒把你當侄女看啊!”
洪詩嬌端起酒杯跟張揚碰了一下:“罰你喝酒,討厭了!”
張大官人覺着有趣,喝了半杯,看到洪詩嬌只是淺嘗輒止,微笑道:“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洪詩嬌道:“我姑媽身體不舒服,所以在家裡等着了,反正回頭你也回海洋花園,我坐你車回去。”
張揚點了點頭,心說白天見到洪長青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身體不舒服了?難道是因爲自己讓她去招商辦的緣故?想到這裡禁不住問道:“嚴重嗎?”
洪詩嬌笑道:“不嚴重,否則我哪能安心出來陪你吃飯。”
張大官人認爲洪詩嬌的用詞很不準確,今天明明是自己出來陪她吃飯。
兩人聊天中不免談到了京城的事情,洪詩嬌道:“我最討厭的就是陳崗那個老色鬼,只要看到女孩子,兩隻眼睛就眯成一條縫,喘氣都粗了,呼哧呼哧的,跟條狗似的。”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
洪詩嬌道:“你笑什麼?他那人就是這樣。”
張揚道:“駐京辦那種地方工作性質比較特殊,接觸領導也多一些。”
洪詩嬌道:“你什麼意思啊,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張揚道:“你想多了,我沒其他意思。”
“喝酒!”洪詩嬌端起酒杯,這次喝了一大口。
張揚一杯酒已經下肚了。
洪詩嬌吃了口菜,纔拿起酒瓶給張揚滿上,笑盈盈道:“說真的,我都不想在駐京辦幹了,張書記,乾脆我回來跟你混吧,我給你當秘書行嗎?”
張揚道:“得了吧,你不知道規定啊,我只能配男秘書,你這麼漂亮,給我當秘書肯定鬧緋聞。”
洪詩嬌道:“我不介意啊!”
張揚道:“你不介意我介意,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洪詩嬌笑道:“行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省委書記的女婿似的,你放心,在我心中,早就把你列爲已婚男人的類別了,雖然你很有魅力,但是我警惕性很強的,破壞人家庭的事兒我纔不會幹呢。”
張揚道:“小洪啊,咱倆好像跑題了吧。”
洪詩嬌格格笑了起來:“是跑題了,還不是你帶的。”
張揚道:“那好,不說,咱們喝酒。”
兩人又碰了碰酒杯。
洪詩嬌道:“張書記,都說你和項書記關係不好,可是這次我在京城看你們關係還很和睦啊。”
張揚落下酒杯道:“事情是在不斷髮展變化的,我和項書記又沒什麼私人恩怨,我們過去的確發生過一點不快,可都是爲了工作。”
洪詩嬌道:“打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幹大事的人。”
張揚道:“別擡舉我,我這人容易飄,真要是飛到天上去了,我哭都來不及。”
洪詩嬌道:“別怕,有我呢,我幫你把根留住!”
張大官人聞言這心裡頭抽抽了一下,這話透着曖昧啊,擡頭看了看洪詩嬌已經是滿面紅暈,不知是喝酒還是害羞的緣故,粉面桃腮顯得格外誘人。
張大官人暗自提醒自己,千萬要警惕,洪詩嬌跟自己認識沒多久,這丫頭的底細自己是一點都不清楚,誰知道她抱有怎樣的目的?想到這裡,張揚岔開話題道:“你在駐京辦工作,一定知道很多市裡的內幕消息吧?”
洪詩嬌點了點頭道:“知道一點,比如說你和陳崗的恩怨。”
張揚笑道:“別瞎說,我和誰都沒有恩怨。”
洪詩嬌道:“還說沒有,北港體制裡的誰不知道你們兩人不對乎啊,你剛來濱海就把他親弟弟給炒了,陳崗不恨你恨誰?”洪詩嬌借了點酒興倒是敢說。
張揚道:“陳凱調職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是上頭的決定,他恨錯人了。”
洪詩嬌道:“拉倒吧,誰上臺不用自己人,我都聽說了,現任公安局長程焱東是你的老下級了,如果你不點頭,他能到濱海來?”
張揚望着洪詩嬌唯有苦笑,這丫頭怎麼喝點酒什麼話都往外倒?自己畢竟是位領導,她當着自己的面說話也忒不避諱了。不過張揚覺着也有些意思,他故意試探道:“我還讓你姑媽去當招商辦主任呢,她該不會也覺着我是故意針對她吧?”
洪詩嬌又喝了一口酒道:“我雖然只是個小小的科員,可是在駐京辦呆久了,多少也知道一些官場上的規則。”
張揚笑道:“說來聽聽,我跟你學學!”
洪詩嬌道:“官場上最講究團結,說好聽了是團結,可說穿了就是拉幫結派,團結自己身邊一切可以團結的人,至於不能團結的,就會進行堅決果斷的打擊,誰不用自己的人啊,在官場上,想要獲得提升,就得成爲領導的自己人。”
張揚道:“你看得那麼透徹,陳書記都想發展你成爲自己人了,你爲什麼還要拒絕?”
一句話把洪詩嬌問得滿臉通紅,她啐道:“你看他那個熊樣,我看到他都想吐!”
張大官人心說,這洪詩嬌是沒遇到合適的,如果不是陳崗想規則她,換成了自己,恐怕這丫頭十有八九不會拒絕,張大官人望着洪詩嬌眼波流轉的媚眼兒,也覺着這妮子的確有些味道,此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霍然清醒了過來,自己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洪詩嬌絕不是一個單純如紙的雛兒,對待這種女人還是要多個心眼,小心爲妙,這電話來得及時。
他拿起電話,聽到那邊咿咿呀呀的聲音,張大官人的內心頓時溫暖了起來,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觸填塞了他的心頭,這聲音來自於他的親生骨肉,他的兒子天賜。
張揚拿着電話走向不遠處的海灘,他低聲道:“寶貝兒!”
電話那頭格格笑了起來,雖然小孩子還不會說話,但是張揚彷彿看到了兒子的樣子,思念隨着他的血液奔流。
安語晨終於拿過了電話,輕聲笑道:“他聽到你的聲音就會開心的笑。”
張揚道:“那是當然!我好想你們!”
安語晨道:“我也一樣,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下個月我會回去一趟。”
張揚忽然想起下個月就是清明節了,安語晨這次回來十有八九是爲了去清檯山掃墓。
張揚道:“帶天賜一起回來嗎?”
安語晨道:“不方便,而且我也不想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
張揚低聲道:“對不起!”
安語晨道:“別胡說,我已經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沒有你,我活不到現在,更不會擁有活潑可愛的天賜,上天對我實在太厚愛了,現在你在我心裡已經退居到第二位了。”
張大官人道:“說得我都有些嫉妒那小子了。”
安語晨笑道:“等下個月回去,我給你帶些他的照片和錄像,讓你看個夠。”
張揚道:“好!”
安語晨道:“最近有沒有見過夢媛?”
張揚道:“沒有,倒是通過一次電話。”
安語晨道:“我很擔心她的狀態,這次回去想跟她見見面,好好開導開導她。”她和喬夢媛過去曾經在生意上多次合作,兩人之間的友情頗深。
張揚道:“夢媛是個堅強的人,喬家的事情如今也已經雲開霧散,相信她早就從低潮中走出來了。”
安語晨道:“有機會,你還是多開導開導她,她聽你的。”
張大官人揣着明白裝糊塗道:“這話從何說起。”
安語晨道:“別忘了一句話,旁觀者清,你是什麼人,我現在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