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什麼冥王妃?想做冥王……”古青鸞才罵完,話就咔在了喉嚨裡,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上次在軒月樓時,那個戴着銀色面具的冥王殿下。
那時,她被左相的大公子欺負,他扶了她一把,還以內力托起她,免她跌倒於地。
難道他就是那個冥王殿下,天鷹教的少主北冥天佑嗎?雖然那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小小的事件,但卻往往能表現出一個人的品格之高下。
“你是天鷹教的少主北冥天佑嗎?”古青鸞忽地鎮定了許多,雖然人被壓在他的身下,卻沒有那麼慌亂了。
這時,她才發現,銀面男人已經壓了她好一會兒了,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她更加心安了不少。
東方澤以爲小丫頭會被他嚇哭,只要她求饒,他也就算了。可她怎麼又突然鎮定了下來?難道她當真不害怕?別人見到他這個銀面都發抖到想跪下,她這是向天借了膽子麼?
“嗯?怎麼?知道我是天鷹教的少主,是不是有些迫不及待想洞房花燭了?”東方澤輕佻地捻起她的一小撮青絲,放在掌心中慢慢地把玩着,有種貓捉老鼠的壞心眼兒,邪惡地挑着眉毛。
可是,古青鸞看不到他挑眉,更瞧不見他的輕笑,只看到一個銀光閃閃的面具遮着深幽幽的鷹眸,聽到了他邪惡的嗓音。
原本,聽到這樣的嗓音,看到這樣的銀面她應當感到害怕纔對。不過,想到扶過她一把的銀麪人,又見他遲遲沒有進一步的獸行,古青鸞開始有些異想天開地,想試圖着跟他勾通道“冥王殿下,您能不能放過我?我一點也不想洞房花燭,何來的迫不及待?”
“不想麼?但本座很想啊!怎麼辦?我不打算放棄今晚的良辰美景。美人兒,你不覺得,今晚花好月園,洞房花燭正當時麼?本座可是九死一生,幹冒天下之大不韙,用命把你搶來的。本座還等着你使出狐狸精的本事讓本座精盡人亡呢。”
男人藏在面具裡的雙眸炯炯有神,手中把玩她髮絲的動作極爲優雅,語調卻尾音上抽,似帶着風情萬種。
古青鸞再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男人爲何說話象跟她友好地在調,情?雖然邪惡,卻爲何嗓音如天籟般好聽?她腦袋有那麼一瞬間似乎處於當機的狀態。
其實,男人所說似乎也沒假,他確是冒着小命不保的奇險將她捋劫過來的,又怎麼可能憑她三言兩語就放過她?她是不是太過天真加白癡了?
如此險象環生之地,千均一發,她需打醒十二萬分的精神。這男人正打算糟蹋她,她是腦殼壞掉了,居然認爲他的聲音有些熟悉,嗓音如天賴一般好聽,甚至心中的緊張也因他的嗓音好聽,似有些熟悉感而放鬆了不少?
甩了一下此刻無論如何也沒法正常思考問題的小腦袋,古青鸞變得有些語無倫次,傻瓜兮兮道“如果你不是想做皇帝的話,你就沒必要一定和我洞房花燭是不是?要是你想做皇帝的話,那就更加不能和我洞房花燭了!不是嗎?”
哎呀呀!她要瘋了!她都在說些什麼啊!如此饒舌,這男人能聽懂嗎?這男人已經蓄勢待發,她還天真地想避過一劫?要知道,男人一旦獸姓發作,就連母豬都能上,何況她此刻是天下第一美人?
雖然極力地在爭取着,但這一次,她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她想,她這一次只怕不可能象上次那樣好運,又有個黑衣人冒出來救她逃出生天了。
但是,她似乎低估了男人的智商,他居然好象聽明白了她自己都不太明白的鬼扯胡話。
因爲,男人此刻正慢騰騰地問道“這樣嗎?你說得是不是太過奇趣了??什麼是……我要是不想做皇帝就不一定要和你洞房; 要是想做皇帝的話,就更不能和你洞房?你能說得明白些麼?本座洗耳恭聽。”
男人一邊說,一邊用修長的指尖劃過古青鸞的眉,他的指尖停在她的眉心間。
然後,他很好心情地描繪着她的眉毛,鼻子,嘴巴,然後來到她的下巴,將她俏麗的下巴輕輕勾起,似乎她是一件供人欣賞的工藝品,很值得他在用餐前先品評賞玩一番似的。
古青鸞似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連忙清清楚楚地解釋道“你想想吧!你要是不想做皇帝的話,那我和你從來就不認識,沒有感情,何必洞房花燭?你該將你的第一次奉獻給你心愛的女子,爲你的愛人守身如玉纔對,是嗎?如果你想做皇帝,那就更加千萬不要和我洞房花燭!如果我當真是九尾狐狸精的託世,你所想要的所謂千秋霸業,皇帝的寶座,就要被我給黴壞了哇!冥王殿下,您還是慎重考慮考慮纔好!其實,想做皇帝,女人只是禍水,沒聽過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嗎?”
咳咳!她在說些什麼啊?要是他當她禍水,一刀砍了她怎麼辦?
這樣的說話,連古青鸞自己都沒法認同。但是,居於上次能讓金面人僵硬在空中,久久沒有對她下手的理由,她有些語無倫次地,又自認巧舌如簧,也就只能如此搏上一搏了。
此刻除了用一張嘴巴之外,她還有何武器?這男人似乎百毒不侵,她都將身上的藥捏碎散於空氣中了,但他一點也不受影響。
雖然她想鎮靜自若,但一再地遇到這樣的洞房花燭,她是真的沒法真正淡定。
更何況,她是學醫的,知道但凡是男人,獸姓來了,只會用下半身,哪裡還有腦袋?很多男人還到歡場中去叫服務解決生理問題呢,哪需要什麼感情啊?她腦殼又沒壞掉,跟男人說什麼感情?男人做這事那是母豬也能上吧?
但願這個冥王殿下有些不一樣,她也只能祈禱自己的運氣再好一些,能避過此劫了。
東方澤的指尖這時剛好劃到她肩膀上那粒殷紅的守宮砂上,答非所問道“這個,象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古青鸞回答過後,終於發覺,這男人似乎是在逗弄她。
其實,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會放過她的吧?他這只是在享受美食之前,要先觀賞一番,逗弄一番,享樂一番罷了。古青鸞幾乎已不抱希望,只等着被謔了。
但是,他的下一個動作卻令她大惑不解!他居然將她滑落香肩的衣裳輕輕牽起,動作柔情似水,還掖了掖,遮蔽過她那粒象徵着少女純潔的守宮砂,還幫她整理了一下衣裳。
然後,他一個翻身,居然從她的身上翻了下來,不再壓她,側臥於一旁,擺了一個慵雅的姿態,懶洋洋地挑剔着說道“嘖嘖!雖然已經及笄,但身材不夠豐滿,腰肢太細,別說讓本殿下精盡人亡,本殿下還怕操弄幾下,你就死翹了,不能盡興呢。”
“下 流!”古青鸞低低地咒罵了一句,原本一聽就有些火起,他這是瞎扯!她身材哪裡不夠豐滿了?他居然還敢嫌棄她?
可是,瞬即,好象明白了什麼,當即一陣狂喜漫天席捲而來,他這意思難道是不打算強上她了嗎?阿彌陀佛!不會是佛祖保佑她吧?這樣都能逃過一劫的話,是不是表示,她已經否極泰來了?
“啊!是是是!我不夠豐滿,我瘦不拉肌,冥王殿下隨便勾勾手指,豐滿波大的女子多得是。”古青鸞突然覺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不知這個冥王殿下究竟爲何放過她?她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啊!
但是,放過就是好事,管他冥王殿下有什麼毛病啊!說不定他喜歡的是醜女?
咦?是不是她捏碎於空氣中的藥丸效力在他身上發作了?他不是不想,而是無能嗎?他是死要面子,明明無能,還裝腔作勢地挑剔她?聽聞,男人都不想承認某方面自己無能的。
古青鸞如此一想,眼睛就向男人的跨下直勾勾地大膽望過去,心下有些幸災樂窩。
東方澤頓時感覺小丫頭的眼光赤果果地向他某處望來,不禁兩條修長的大腿莢了一莢,俊臉上登時有些熱辣辣地,“轟”然一下,原本因剛纔壓上她而飆起來的,又被他用內力壓下的欲 望因了她的這一勾眼,居然“澎”地又彈跳了起來,嚇得他自己一個大跳。
本來穿上一身大紅新郎衣袍的他是打算向她索取一個洞房花燭之夜的,不然,如何對得起他兩次爲了救她而出生入死?但想歸想,做歸做,他終究不是。
這丫頭從一開始就說喜歡他,他要是在今晚以冥王的身份佔有她,好象自己就真的成了。
只是,他也始料不及的是,他的居然衝動得,小小地超出了他的掌控。衛逸然還因爲他的不近女色而戲謔過,問他是不是喜歡男色?原來不是他不近女色,而是他沒遇到他的真命天女。
她,是嗎?是他想要的女人嗎?他不知道,可他某個地方反應激烈,第一次有女人讓他臉紅心跳,想做那之事。
幸好,他臉上戴着銀色的面具,不然,他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出賣他此刻對這個小丫頭的男人反應。
古青鸞在看到他雙腿一莢時,不免感到無比的意外。根據他撐起帳蓬的程度,以她從醫的豐富認知中,她知道他對她有了某種的反應。
然,他非但沒有立馬強上,反倒翻身離開,側躺着,純聊天?這說不通啊!未免太有人姓了吧?這怎麼也說不通啊!
難道她當真有些什麼不妥嗎?明明聰明絕頂的她,也被銀麪人搞懵了!她不禁懷疑地檢查了自己一遍,沒發現自己有何不妥之處。難道,他也象那個金面人一樣,想做皇帝,所以怕她是九尾狐狸精的託生?
既如此,她何不趕緊地將他的注意力引向別的事情上去?還在這個問題上打轉的話,她會不會太蠢了?
當機立斷的她,自以爲是,胡亂猜測之下,“騰”地坐起來,立馬下榻,輕鬆愉快了許多,拍拍手掌說道“嘿嘿!我肚子餓了,冥王殿下,我可以去吃些東西嗎?”
不知爲何,她覺得這冥王殿下似乎太過有人情味了!既然他沒有任何阻止她的行爲,那她是不是能有點小小的要求?人啊,總是想得寸進尺的,她也不例外。
冥王殿下沒動,仍然側身躺在喜榻上,撐起半邊臉,面對着她,聲音分不清喜怒道“本殿下的冥妃,只要你吃飽了之後不是想着逃跑的話,那就盡情地享受美食也無妨。你順便將自己養肥些,最好是有點力氣。不過,吃過後要將酒拿過來。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還沒喝交杯酒呢。”
噗!交杯酒?!他還想喝交杯酒?那就是說,他其實並沒打算放棄這個洞房花燭嗎?看來,她還是在癡人說夢!今夜,她終是逃不脫洞房的命運了?
古青鸞走到放了許多美食的一張桌面上,發現桌子上放着各種各樣的美食和美酒,應有盡有,花式繁多,不禁呆了好一會兒。
她嘴角抽了抽,不明白爲什麼,上次她在軒月樓時,對那個金色面具的男人逼她洞房花燭時,反感到一直想吐。而對着這個銀面的冥王殿下北冥天佑時,她居然還有食慾?
也許是她太餓了吧?晨起梳妝打扮時,丫環婆子們不讓她吃任何東西,連喝一口水也被搶走,說什麼拜堂成親,洞房花燭最好餓着肚子,怕她半中要去茅廁會出洋相,簡直是謔死了。
她此刻早就被餓得前胸貼後背,不管待會是何種命運在等待着她,她都打算先飽餐一頓再說了。要是待會有機會逃之夭夭的話,她更加要吃飽了纔好,免得腿軟走不動是吧?
如此一想,她拿了幾樣點心毫不客氣地塞進嘴裡。聞到桌面上的酒香,她不禁也喝了一口。她都快要被人強了,卻還能大吃大喝,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她一邊肆無忌憚地又吃又喝,一邊想着,如果最終還是避不過要被強的話,她何不將這當是自己以酒買醉,招了一個牛郎回來,讓他伺候自己?她是現代人,不是古代人,她不是古青鸞,古青鸞不是她,阿澤也不是阿澤了。
做人不必太清醒哇!做人難得糊塗時。
正胡思亂想着大吃大喝間,突然聽得銀面男人的聲音幽幽地傳來道“我的冥王妃,你就多吃點吧!那些美食中樣樣都添加了催 情的藥,聽說要是你吃多了,洞房花燭之夜的樂趣會更多,待會可能真的能讓本殿下精 盡 人
亡。”
“噗!”“咳咳!啊!咳咳!”這些食物真的有毒?
“你……你你你在食物中……下了……毒?”古青鸞捏着自己的喉嚨,本想將食物嘔吐出來,誰知道,她居然被一粒蓮子給噎着了,咔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被噎着了?!”正風涼水冷地逗趣的東方澤從榻上輕輕一躍,跳將下來,長腿三步並作兩步,旋風般到了古青鸞的身邊,伸掌幫她拍打起背部來,“怎麼樣?不行的話,我將你倒提起來試試。”
這冥王殿下是不是太過關心她,對她太好了?呃!她是被噎着了,但是,他那麼輕輕一拍,她就好了。只是,被他那麼輕輕一拍,她忽地有了一個壞壞的主意。
“呃呃呃!“古青鸞一手捏着喉嚨,一手指着桌面上的一杯水。
“你要酒?還是水?”東方澤順手就端起一杯酒給她。她壞,他更壞。明明可以端杯水給她,他卻端杯酒給她。
古青鸞不管他端來的是什麼,一口喝了下去,將脖子仰得高高的,喉嚨還發出了“咕碌咕碌”的聲音,然後,她眼裡劃過一抹邪惡和算計,“噗”地一聲,猝不及防地,將酒水都向銀麪人冥王殿下噴灑過去!
“該死的女人!”她竟然有意算計他?這丫頭也太過狡猾了!
“啊!抱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怎麼噴你臉上了?你怎麼樣啊?我好了呢。”古青鸞顯得手忙腿亂,慌慌張張,拿起一條桌面的抹布什麼的,立即向冥王殿下的銀色面具臉上抹過去。
東方澤正關心着古青鸞,以爲這小丫頭當真被什麼給噎着了。當他在她那雙狡黠的水眸中看到一絲詭計時,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卻哪知,她還真敢!
“好大的膽子!不怕本殿下將你先殲後殺嗎?你敢用酒水噴我一身?”東方澤閃得極快,卻仍然有酒水沾上了身,因爲距離太近了,他並沒有真的十分防犯她。
伸手捏起古青鸞的下巴,他這才發現,敢情這小丫頭噎着也可能是假的?還是剛纔他那麼一拍,她好了?這小丫頭想做什麼?他要是想佔有她,她以爲她還有能力逃嗎?這些食物又怎麼可能會下那種毒?他只是逗她的。
“呃!不是啊!冥王殿下,我哪敢得罪您啊?我這是不小心呢。你把面具摘下來,我幫你洗把臉啊。這些食物要是有毒的話,你可別吃了進去。”古青鸞很想摘下他的面具看看,他爲何戴着面具?而食物中有沒有毒,她都吃了那麼多了,有毒她會沒有任何反應嗎?她可是用毒的祖宗呢。
原來想看他的臉?東方澤伸手勾她腰肢,修長指尖挑起她俏臉道“想看我的臉嗎???看了之後,如果我長得英俊,你就願意做本殿下的冥王妃?”
“這個……冥王殿下,不瞞你說,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所以抱歉羅!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就算你擁有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更何況,我是九尾狐的轉世呢。你想想,今天靖王殿下迎娶我,他立馬受了重傷,是不是很倒黴啊?”
“你有心上人?誰?”東方澤一聽她說有了心上人,心下便有些不舒服。她說的心上人會是他的另一個身份東方澤嗎?還是,靖王殿下?
“嘿嘿!這個你不用知道,反正不是你。你只要知道,娶我的人都很倒黴就行。”古青鸞纔不會傻得將東方澤擡出來。想到東方澤,她不禁一陣黯然。終究,她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東方澤放開了她,皺着眉頭,因爲他聞到了她噴出來的酒水味道。想了想,他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說道“誰說娶你的人就會倒黴?靖王殿下可沒能娶到你,娶你的是我冥王殿下,知道嗎?小丫頭!別連娶你的夫君是誰都搞錯!本殿下好得很!哪來的倒黴?”
“啊啊!你要幹……幹什麼啊?搶親還這麼理直氣壯!”古青鸞害怕起來,她是不是弄巧成拙了?他要將她抱到上折騰了嗎?還以爲噴他一身,他會離開,難道是要提前洞房?他還自稱是她夫君了!
在他懷抱裡挺了挺身子,想掙扎下來,卻似乎姿勢太,越掙越……
啊啊啊!很快地,古青鸞才明白,她自己想多了!他並沒有將她抱到榻上去做什麼的意思,而是,將她抱起之後,直接出了房間。
出了房門之後,他向門外站着的小丫環道“去!本座要和冥妃去沐浴,讓人將浴池的水放好。”
兩個小丫環應了聲“是”,然後很快地在眼前消失了。
古青鸞這下大感驚奇!這府上只怕連丫環也功夫極高的。她沒有再掙扎,而是轉着小腦袋看了看周圍的景色。
她這才發現此刻是夜間,一輪彎月掛在空中,月光散着淡淡的清輝,映着燈籠的盈盈彩光,讓她看清了這裡是一個院子的門前。
門前是一條長廊,長廊外花樹整齊,影物依稀,處處亭臺樓閣,環掃一眼的感覺是古老,精緻,而不失氣派。
“這是哪裡?是你的天鷹教所在嗎?”古青鸞吶吶地問着,一時之間的好奇減輕了害怕之心。事實上,不知不覺間,古青鸞並沒有害怕的感覺。
“嗯。”東方澤應着,修長矯健的兩腿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一直抱着古青鸞走在一條長廊上。
“冥王殿下,你可以放我下來嗎?我可以自己走路。況且,是你自己的衣裳髒了,我的衣裳好好兒的,根本就不需要去沐浴。”古青鸞聽到他命人去放洗澡水,腦海裡立即自動地幻想出一些有色的畫面。
此刻這男人將她抱在懷裡,就象她原本就是他的女人,屬於他的私有財產一樣。他抱得那麼天經地義,讓她變得象一個弱弱的小貓咪。如此強勢的他,甚至讓窩在他懷裡的她有種要懷孕的感覺。
“是嗎?你被本座搶回來之後就一直昏迷着,還沒洗過澡,衣裳都還沒換過,你確實需要洗一洗。”東方澤沒將她放下,並非是想一直抱着她走路。之所以沒放下她,是忽地覺得她很輕,抱着她象沒什麼重量。而她的掙扎讓他不悅,所以他就一直抱着了。
他第一次抱女人走路,這麼一抱,就象有些上癮,一直就沒放下,一直抱着走過了一條長廊之後,拐彎抹角,纔到了浴池的門前。
到了沐池的門前,東方澤才終於將古青鸞放了下來。守在門外的一個小丫環躬身道“少主,沐浴的水都準備好了。”
“嗯。”東方澤示意古青鸞可以自己進去。
古青鸞沒有會意過來,嚅脣請求道“你……冥王殿下,你能讓我自己洗澡嗎?我習慣自己洗澡。”
她腦海裡不自覺地在想着各種鴛鴦浴的場景,有些心驚肉跳地偷偷瞄了瞄他欣長挺拔的身材。
忽地發現,他的身材和東方澤相似極了!他的高度,還有精壯勁力的瘦腰,這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他是阿澤那該多好!
這種奇怪的想法讓她吞了一口唾沫,然後又想到自己不得不嫁給靖王殿下,此刻卻又落入這個銀色面具的男子手中。這些不過是在短短的數日之內發生的事情,這讓她低嘆,人生無常,究竟她還要經歷些什麼?
東方澤定定地望了呆瓜似地在走神的古青鸞一眼,挑眉問道“希望我也進去?一起洗嗎?”
“啊!當然不希望!”古青鸞恍然大悟之後,衣裙一翻,立即轉身衝入了浴室,“嘭”地一聲,將浴室的門給關上了!
原來他的意思是讓她自己洗,而非要和她一起!她要不走快點,要是他改變了主意怎麼辦?所以,她的動作簡直就快如閃電,就象她也學過功夫一樣。
妥妥地關上了門之後,她背靠着門板,手按在小心肝的位置上,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然後,她又立即轉身,發現門是有閂的,她立即將門閂上,這才真正地感覺自己暫時是真的真的安全了!
他竟然真的讓她單獨洗澡!古青鸞將門閂好了之後,腦海卻奇蹟般地忽地有一個感覺,這個銀面男人真的不是那麼壞!甚至是,他似乎出奇地太好了!
因爲,她覺得,在這樣的場景之下,這男人絕對地可以更些,但他似乎並沒有做出太過份的事情。從頭到尾,他一直很君子風度!
她開始天真的祈禱,但願這男人當真是一個好人,能真的放她一馬。也許,這世上當真有好男人吧?闢如阿澤。
想到阿澤,她不禁又有些黯然神傷。那個男人再好又與她何干?如果他對她無意的話,那就只是擦肩而過的關係罷了,多想無益。女人,永遠別太懷念有緣無份的男人,不然,那只是自尋煩惱。
搖了搖頭,睜大眼睛,映入她雙瞳的,是一間十分精雅的浴室。屋頂雖是木樑,四周都是木材的架構,但浴池卻是圓形的,周圍似乎是用一些大理石砌成。
古青鸞確定了這浴室的安全之後,倒並不急於沐浴了。雖然,浴池上氤氳着白茫茫的水蒸氣,水面上還飄蕩着許多美麗的花瓣,空氣中瀰漫着花的清香。這一切美好得相當地吸引人,她好想立即跳下去沐浴清洗一番。
但是,她更希望藉此機會能逃出生天!
一雙靈眸骨碌碌地在浴室內轉了一圈之後,她發現這間浴室的所有窗戶都很難穿窗而出,想從這個浴室的四面窗口和大門逃出去那簡直就比登天還難。
但是,她能否從屋頂上出去?擡眸,仰臉看去,這是一間瓦房,如果能象古人一樣會輕功的話,她是不是就能象他們一樣,一飛沖天,從屋頂上逃走?
第一次如此地渴望自己會古代的輕功!要是她能逃出去的話,也去拜師學藝吧。此時此刻,儘管她有一身的醫術,卻也無以至用,只能被人欺負,成了待宰的小羔羊。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無論如何,她不能錯失這麼一個大好的逃生機會!她一定要逃,不然,等她洗白白了之後,還不是要被銀面男人當點心用嗎?
逃走的念頭越發強烈地衝動上涌之後,古青鸞擡了浴室中唯一的一張椅子過來,放在其中的一個窗口下面。她扶着椅子跳了上去,當即沿着一個木窗向上攀爬。
爬到窗口上極爲容易,但屋頂很高,想從牆上繼續攀爬而上,她又不是壁虎,談何容易啊?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這窗口的旁邊居然有一條很大的柱子,這柱子直通屋頂,給了她一線希望。
她從沒試過象一隻猴子般攀爬而上,可一旦爬上了,居然也十分地靈活。爬了個渾身香汗淋淋之後,她發現,她成功地爬到了屋頂!
太有成就感了!成敗在此一舉,外面並沒有人催她出浴。雖然感覺就算爬出屋頂,逃出去的希望也十分渺茫,但有機會不去盡力地試一試,又怎麼對得起這個機會?
她雙腿緊緊地莢着圓柱,小心地用一隻手拆開屋頂上的瓦,沒想到的是,拆瓦還十分地容易。她這才明白,爲何那黑衣人衝上屋頂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因爲,她完全地不會輕功,不識武功,也順利地爬出了屋頂!
太不可思議了!她順利地爬上了屋頂!
屋頂上,一輪明月當空,清輝傾泄大地,將四周的景物照得影影綽綽,詭異森森,而又無限地廣闊無垠。天大地大,她豈能無自由之身?絕不能被人困死在這裡!一陣悲苦的豪情涌來,她勇氣百倍。
匆匆地向四周掃了一眼,這裡亭臺樓閣建築雖優雅古典,卻幾乎都是平房,屋頂皆爲瓦面,屋頂呈三角架的形狀。她出了屋頂之後才發覺,自己位於一個傾斜的瓦面之上。
瓦面上靜悄悄地,她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楚,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纔是最好的?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逃走,那就千萬要成功!不然,被捉到抓回去的話,後果也許很嚴重。可再怎麼樣,大不了還是洞房吧?
事實上,做靖王妃也不是她心中所願,跟做這冥王妃並沒有多少區別。
但因爲被劫一事,她想,要是她僥倖能逃出生天的話,她也不打算乖乖地回相府,或去做靖王妃了。
如果能夠,她想埋名隱姓,去過她想過的生活,自由自在。這天大地大的,她不能按自己的意思,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結婚生孩子嗎?幹麼要被人當成做皇帝的青鳥鳳凰?
要是娶了她的靖王爺將來還是當不了皇帝呢?那她會不會又變成九尾狐狸精啊?想想就覺得冤死了!她只是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只是古青鸞,並非什麼青鳥鳳凰。
想到這,她渾身充滿了逃生的和力量,甚至後悔上了靖王爺的花橋。現在,她被人劫持,右相府的人也不至於被抄斬吧?她想過了,右相既然能做右相,自然有他的生存能力,她又何必慵人自憂之?
悄悄地爬行着,她象一隻黑夜中的野貓兒,雙手也成了腳,因爲怕跌倒又怕弄出聲音來,她只能做四腳動物在屋頂上爬行。
東方澤在古青鸞進了浴室之後,他自己也進了一間浴室。這間浴室其實就在隔壁,和古青鸞的浴室緊緊相連着。
他一向受不了異味,古青鸞噴了他一身,他卻抱着她走了一段長長的路。
此時此刻,他就在古青鸞的隔壁,在水池中泡了一會兒之後,耳尖的他突然聽到屋頂上傳來了輕微的聲響。
難道是有小貓在屋頂上嗎?他側耳傾聽,然後擡眸向屋頂望去。
古青鸞萬萬沒想到,她在屋頂上分不清東南西北,爬了好一會兒,卻爬到了東方澤這邊的浴室屋頂上了!
她還整個人處在葡伏狀態,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着,自以爲十分機警。誰知道,當她爬着爬着,自以爲有了線逃之夭夭的生機時,卻發現面前突然地多了一個長長的陰影,這個陰影似是一個人。
“誰?”她被嚇了一跳!驀然擡臉,但見一個戴着銀色面具的人影無比高大地籠罩在她的面前,就象一個巨人一樣,讓她嚇得魂飛魄散,因爲,他居然是冥王殿下!
“啊!!”她的臉越擡越高,然後尖叫一聲,差點就暈死過去。
他嗎?東方澤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匆匆地披了一件浴袍上來,因爲一雙長腿叉開站在古青鸞的面前,浴袍下什麼都沒有,他打在腰上的結突然鬆開了,古青鸞正葡伏在他腳下,那樣擡起臉來,竟將他跨下部分全部看光光了!
難怪某小東西尖叫一生!他雙腿一收,將浴袍重新打了一個結,綁好了之後,慢條斯理道“既然你已經看光,那以後本殿下的姓福就由你負責了!”
“啊!”古青鸞又因他的話而尖叫起來。她發誓,她真的不是一個動不動就尖叫的女生,但她就是尖叫了,這有損她冰山女神的形象。
東方澤彎腰俯身,將古青鸞提起,就象老鷹拎了一隻小雞似地,拎着她問道“你不在浴室裡沐浴,爲何爬到屋頂上來?你不會武功,也不會輕功,居然能爬到屋頂上,本殿下佩服!”
古青鸞沒好氣地問道“既然你如此佩服我,你能不能大方點,放了我?”
東方澤道“我說過不放你嗎?你又何必急着離開?急着回去做靖王妃嗎?你就那麼喜歡靖王殿下?”
“誰說我喜歡他了?”古青鸞隨口答着,卻突然心中一動,咦?這冥王殿下的口氣中,怎麼象在吃醋?是她聽錯了嗎?
“那你爲何急着離開?”東方澤冷冷地拎着她在屋頂上行走着。
“你是不是問得很好笑?我雖不喜歡靖王殿下,但也不表示喜歡你。我想到屋頂上享受月光浴不行嗎?”古青鸞心中暗歎,完了!
被抓回去之後,他會不會駁了她的皮?她從未象現在此刻這樣,被人拎在手上,就象她完全沒有重量似的,這人是有多大的力氣啊?走得這麼輕鬆,一片瓦都沒踩爛,甚至沒有響聲。
“那你喜歡誰?你說你有了心上人,你的心上人是誰?”東方澤也不知爲何,鬼迷心竅地,居然問她這個問題。其實,他隱隱約約地知道,她的心上人是他吧?是叫東方澤的他?
古青鸞想,她橫豎是死定了,幹麼還要好好地跟他叨嘮啊!所以,她冷冷地回答道“我的心上人是誰,幹你屁事啊!我偏不告訴你,你吹啊!”她心情不好,超級不好,想逃走的希望沒了,她已經絕望。
東方澤拎着古青鸞走了一段,從屋頂上就要躍下時,突然威脅她道“說!他是誰?你要是不說出來,我就把你丟下去了!”
“不要啊!我說不就是了嗎?”古青鸞一看屋下,那麼高,他要當真將她丟下去的話,她會死得很難看的。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要是不死呢?半身殘疾呢?
但是,她要是將東方澤的名字說出來的話,這冥王殿下不會因爲吃醋而殺了阿澤吧?
所以,話到嘴邊,她心思一轉,問道“你爲何要知道我的心上人是誰?”
“知道了好去殺了他!”東方澤摟着她的纖腰,從屋頂上躍下,然後打橫抱起了她,冷冷地說了這麼一句出乎他自己意料的話。他是不是也不太正常了?這是什麼話?
“爲……爲什麼?”這冥王殿下真當她是他的私有財產了麼?
“爲什麼?你不懂嗎?說!他是誰?”東方澤說完之後,自己發現,自己好象有點走火入魔了,爲何要逼她回答這麼無聊的問題?
古青鸞生怕這個冥王殿下北冥天佑的武功之高,有本事殺了東方澤,所以不敢任姓地說出東方澤的名字來。
想了想,她只是問道“北冥天佑,你的武功有多高?在江湖上排名第幾位?”她其實在想,是東方澤的武功高,還是北冥天佑的武功高?古青鸞做夢也沒想到,東方澤就是北冥天佑,北冥天佑就是東方澤。
東方澤想了想,回答道“這個嘛,江湖上確是有人無聊地將武功高的人作了排名,至於我,排名第六吧。”
“哈哈!你才第六嗎?我還以爲你第一呢,原來才第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