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實在是太像了。
她再度在心裡頭感嘆一聲。
如今隔着這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哪怕她跟正主夜夜同牀共枕,但光是看這一個身影,也被會混淆。
秦長安不知道這世上還能有如此相像之人,而且,體內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翡翠不知秦長安懷揣的心思,看着主子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的模樣,於心不忍,咕噥一聲。“這康側妃說什麼廢話呢,這花園又不是她一人的,看夠了還不回去待着。”
白銀則無言地轉過頭,讀着秦長安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嫉妒,甚至沒有一絲不爽,那雙眼裡晶亮有光,彷彿覺得此事很有趣。
康如月適才不小心瞥到花園裡假山旁站着的主僕三人,很快認出那是秦長安,心下一喜,雙手滑膩如蛇般地環住紅衣男人,兩張幾可齊美的容貌並排一起,好似一對璧人。
而紅袍男子不語,美目微微閃爍,貌似正字琢磨些什麼,又似乎在掂量,但最後,他不曾推開康如月的投懷送抱,反而將手掌撫上她的後頸。
這下子,翡翠徹底不淡定了。
“王妃,我們回去吧,免得再看下去長了針眼……”
秦長安置若罔聞,反而往前走了幾步,換了個角度細細打量這個紅袍男人,原本以爲只是身影和氣質相似,但沒料到這人的五官跟龍厲可說是一模一樣。斜長入鬢的眉,淡漠卻又美麗的眼,高挺微勾的鼻樑,還有那花瓣色的薄脣……若說還真的差了一點什麼,那就是龍厲與生俱來骨子裡時不時冒出來的那一絲邪佞之氣,畢竟氣質神韻這東西,不是多年練習模仿就可以以假亂真的,但總的來說,這個替身已經足夠擔當龍厲的影子了。
翡翠沒好氣地拉了一把白銀:“你也不勸勸王妃,康側妃擺明了是在炫耀示威,這有什麼好看的?”
白銀卻淡淡說道。“王妃不會放在心上的。”
翡翠無言以對,她雖然沒有嫁過人,但光是想想就知道看到丈夫摟着別的女人,主子怎麼可能好受?
康如月的眼底劃過一抹得逞的快意,包着紗布的雙手將紅袍男人抱得更緊,歪着腦袋靠在男人的胸前,笑吟吟地望向秦長安,雖然無法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但她覺得自己出了一口惡氣,好不爽快。
上回她因爲秦長安突然的刁難,要她當場繡出一件孩子的衣裳,她爲了不被戳穿,只能下狠心絆了丫鬟寒憐一腳,連累自己燙傷了雙手,這才作罷。
一想到以後這雙手可能會留下醜陋的傷疤,她就難以平復心情,可是此刻能讓秦長安看到靖王跟自己濃情蜜意、你儂我儂的場面,她就不信秦長安還能笑得出來!過不了多久,靖王肯定會忘記靖王府還有一個正妃,說不定她再吹吹枕邊風,靖王就能把整個王府的大權交給她,甚至連那麒麟玉,都可以從秦長安手裡搶過來呢!
誰料再一眨眼的功夫,秦長安便已經轉身離開了,不曾過來跟自己開戰,也沒有流露任何不自在,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走了?!
康如月滿腦子裡想到的脣槍舌戰、冷言冷語,絞盡腦汁想要擠兌秦長安的畫面,頓時煙消雲散,胎死腹中。
秦長安居然就這麼走了?!就在她花了兩天功夫想出了這個計劃,難得也將靖王帶到花園裡來,只因她知道秦長安一向在飯後有走路散步的習慣,在涼亭裡等了這麼久,不就是爲了等到秦長安,讓對方看到這一場好戲嗎?
這種感覺,好似是明明積蓄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了上去,卻被人輕描淡寫地躲開了……康如月咬了咬下脣,恨恨地瞪着秦長安漸行漸遠的身影。
“在看什麼?”紅袍男人的嗓音低沉清滑,眼神似乎要循着她看着的方向也一同望過去。
康如月卻嬌笑着,搖搖頭:“沒看什麼,王爺,這天陰下去了,不如我們回去吧。”她可不想靖王看到秦長安的背影,想起這個王府還有這麼一個女人的存在,她有把握可以很快取代秦長安,畢竟一個帶着孩子嫁過來的女人,再有本事,又能比得上她這個黃花閨女嗎?!
“本王還有應酬,晚上再回來。”男人的語氣雖然平靜,但有着不容置疑的氣勢。
康如月不敢違逆,只能笑着應了聲,雖然在白天很難看到靖王,多半是入了夜他才進她的房間,來了之後兩人話也說不上幾句,吹熄了燭火,便是做那檔子事。
一開始,她的確心生歡喜,畢竟康夫人在出嫁前就反覆強調,只要能把王爺留在她的牀上,便是她的本事了。
可是到了後來,這事情天天做,就沒什麼樂趣可言。礙於他王爺的身份,她只能裝作極爲享受的模樣,事實上她累到了極點,晚上睡不好,早上還要比他起的更早,服侍他洗漱更衣上早朝,年紀輕輕的身體卻愈發疲累沉重,最近的胃口也差了很多。若不是精心地撲了脂粉,那張血氣不足的蒼白麪孔簡直不能見人。
至於那個被冷落的王妃,卻是天天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每天都精神奕奕,容光煥發。雖然比康如月年長兩歲,其實看起來好似同齡人,當然這個想法,高傲的她深藏在內心,絕不肯承認的。
一路跟着秦長安,白銀和翡翠都沒有隻字片語,但兩人的心思卻截然不同,白銀不以爲然,認定靖王跟康如月不過是逢場作戲,而主子也不至於因此而耿耿於懷。但翡翠則滿心爲主子委屈,腮幫子氣的鼓出來。
中途,秦長安低聲呢喃了一句:“秀恩愛,死得快。”
白銀身爲習武之人,自然聽清楚了,只是她不太懂,這一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那秦長安的腳步停在芙蓉園的洞門外,視線落在某一處,淡淡地發話。“我想睡個午覺,你們忙你們的去,別來吵我。”
“是。”兩人一道離開。
誰也沒發現院子裡多了一人,若不是秦長安走在最前頭,眼尖看到了,還不知道演了這麼多天的戲,豈不是要毀於一旦!當然,翡翠白銀都是她的人,就算見了也不會多嘴說出去,但畢竟靖王有個替身,這事可大可小,她還是不想此事泄露出去。
龍厲孑然一身地站在樹下,臉上的神情讓人看不清,可她的心卻莫名的一疼,疾步走過去,看着平靜的毫無波動的龍厲,她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他沒回答,垂在身側的手好一會兒才擡起,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看到了?”
頓了片刻,陰狠的眼中升起名爲暴怒的暗色,說出的話語依舊讓人覺得,這是一次很平和的對話。
秦長安就知道這人按耐不住,全是因爲她剛纔在花園裡看到了他的替身,這下子也不安於只出現在她的內室,迫不及待地在院子裡等她……哎,這個男人,心眼就這麼小嗎?
她點了點頭,故作沉默。
“怎麼樣?”龍厲的薄脣邊,慢慢吐出一句讓人不明所以的話。
“我在想,你到底是從哪裡找到這麼相似的男人?”
她的話令他的黑眸裡閃爍着一抹陰暗,薄脣上揚,卻不見半點笑意,說的話更是尖銳如刀。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對他很感興趣?”
秦長安笑着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說地拉住他的手,把他拖到了房間內。
他坐在榻上,一雙黑眸看似平靜地望着她臉上的表情,一身的顯貴氣勢能夠震懾到人,秦長安敏感地亦能感覺到他心中的不快。
“一個跟本王一模一樣的男人,但性情卻溫和多了,是否你也想着,有朝一日,本王能改成這樣的人?”他森眸一眯,裡頭藏着深沉的情緒,教人看不透,當他的手觸碰到她的手腕,她感受到一陣涼意。“那樣的丈夫,會比本王更好嗎?”
對於他的皮相,他向來是自負的,但至於他的性子脾氣,龍厲也知道自己稱不上什麼良人。但以前他無所謂,反正他脾氣再惡劣,衆人也只能生生受着,他沒想改,更不願改。
此刻,他卻迫切想要知道一個答案,如果一個性子猶如溫如意一般的和煦的龍厲,是不是就更能讓秦長安滿意?
“嗯?”她一愣,疑惑地看他,在四目相接時,她的身體猛地被他抱住,她能察覺到自己撞上他胸膛時內心的狂跳。
他的手臂緊緊地勒着她的後背,勒的她都疼了,然後,她的脣被他以同樣的力道深深地封住。
他吻着她,卻又不只是吻着她,甚至在秦長安險些認爲自己要快窒息而死的那一瞬,他放開了她。
那雙眸子深沉幾許,指腹在她嘴角擦拭一絲兩人親吻勾出的豔情銀絲,秦長安目不轉睛地望着,心下突然漏了一拍。
她恍恍惚惚,看到他笑了一下,滿腦子還是他剛纔說過的話,突然明白了什麼,心思百轉。“怎麼,你的那個替身這麼寶貝?就許給康如月看,我連瞧一眼都不成?”
龍厲艱難又負氣地說。“他接近康如月,也只是一次任務而已,若他不可信,本王不可能留他這麼多年。”
“不過,你問到點子上了。我的確沒想過你這張臉,再配上平和的性情是什麼樣的……”她知道他在介意什麼,故意撐着下顎,那雙美目閃閃發亮,若有所思道。
她話還沒說完,自己的胸懷已經被撲上來的他佔有,還好榻上鋪着柔軟的墊子,否則,她遲早要被他壓扁。
“有什麼好多想的?在我第一眼看到你認識你的時候,你的脾氣性情就是這樣子了,我印象中的靖王是一貫的不近人情。若是有朝一日你洗心革面,換了一副性子,興許我反而不習慣了吧。”她撐起自己的身體,試圖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無奈推了幾次都推不動,只能作罷。
她好奇的,只是那個替身是否有着靖王如出一轍的面目,至於其他的,她可不曾浮想聯翩,多心的另有其人。
他聽得臉色沉下,龍厲的臉好像一塊雕刻過的白玉,溫潤清透卻毫無血色,此刻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變得竟然跟羅剎一般。
洗心革面?這女人還真敢說。
不過是個替身罷了,他曾經這麼告訴自己,但事實上,一聽到手下報備,康如月那個女人故意拉着替身王爺去了花園,而秦長安也正巧撞了上去的時候,龍厲的心情還是糟糕透了。
明知道不該吃醋的,卻還是吃醋了。
“別壓着我的肚子,快起來。”她不客氣地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
龍厲卻依舊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雙手置於她的腰際,把她輕輕一提,就這麼坐在他的腿上。
秦長安發現腰臀處的不對勁,她猛地撐大眼,按住他的大手。“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他低低地笑了,伸手將她的髮絲撩到她的耳後,溫柔地說道。“不說要睡午覺嗎?本王陪你睡覺。”
她可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一觸及到龍厲那雙飽含情慾的眼,就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不該想的東西,而他言語之中的“睡覺”,自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無奈地閉上了眼睛,他這個人一旦想要什麼就不會管別人如何,他想要得到的一定會得到,他要在哪裡與她歡愛便在哪裡,可是這麼蠻橫霸道的男人,真若是換成替身那樣的溫柔多情,她想想就受不了。
“秦長安,若你的出身變了,沒有抄家,也不曾被貶爲官奴,你可曾想過未來的夫君是什麼樣的?”
他一顆顆地解開她絲綢華服上的精緻盤扣,她沒好氣地拍了幾下,也無法阻止他,腹中胎兒轉眼就快滿三個月了,其實倒不是她不想給他,只要小心些,原本就沒有說嚴禁房事的說法。
但是她總覺得龍厲的心裡還有別的事,畢竟這大半個月來,他都忍得很好,他突如其來的情慾背後,似乎還大有文章。
他俯下頎長身段,密密麻麻地吻着她的脣角,沿着她的臉頰到耳畔,溫熱的呼吸從她的耳邊一路滑下。
“沒怎麼想過。”她老實說,心裡還在後面暗暗加了一句,若換做以前,必定是沒想過要成爲他的妻子。從小到大,她都挺厭惡他的,獻出血液,也只不過是一種自保的方式罷了。
這樣的答案,讓龍厲一點也不滿意,即便他知道這是實話,一點也不動聽卻沒有摻假的大實話。
他的大手繼續造訪她的每一寸肌膚,很快就發現她白嫩的皮膚上一片紅,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嬌氣。”
秦長安敏感地直視着他:“只是跟替身遠遠看了一眼,連一句話都沒說,你這是吃哪門子的醋?”
他冷冷一笑,誇了她一句。“你倒是心寬。”
聽着他語氣裡的嘲諷,對於龍厲的陰陽怪氣,她早已見怪不怪,他小肚雞腸見不得她多看旁的男人一眼也就算了,還非要遷怒於她。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是秦長安總結出來的對策。
老話說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降一物。如何安撫這個易怒的魔王,她自有一套。
她垂着眼,長睫毛宛若蝴蝶般輕輕撲閃,小手在他腰際輕輕扯着腰帶,輕描淡寫地說道。“王爺好大的脾氣啊……。”
面對着她垂眸的乖順模樣,梳着髮髻的小腦袋輕垂着,露出一段白皙纖細的後頸,從這個角度,他一低頭就能看到她胸口的起伏,這一幕簡直就是無聲的勾引。
“雖說是替身,但五官再相似,卻少了些生動,唬唬外人還行,但瞞不過我的眼睛。”她搖了搖頭,將他的腰帶解了開來,卻又很快地打了個死結,這才推開他,下了軟塌。“那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就算在黑夜裡,我也絕不可能認錯自己的男人,這下行了吧?”
龍厲沉默了許久,那雙陰沉的眼底,最終浮現些許緩和的神色,低頭一看腰際被繫了個死結,不免失笑。
“過來。”他朝她伸出手,眼裡終於點綴着星星點點的笑意。
秦長安倒也不怕,靠了過去,反正腰帶已經被她打死了,也算是對他陰陽怪氣的一個小小懲戒。
他的目光落在她露出的細膩白皙的後頸上,心底一熱,眼底閃過一抹兇光,猛地低頭在她的後頸上用力地咬住。
沒料到龍厲會有這麼一出,她低呼一聲,拼命在他胸口錘了幾拳頭,但他毫不在意,甚至一把把她熊抱住,四肢緊緊纏住她的嬌軀。
他沒有鬆開牙齒,咬的更用力了,直到嚐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才放開她,嘴角帶着一絲血漬,他伸出舌尖舔乾淨,一手擡高她的腦袋。
秦長安的後頸有些疼,但她惱怒地睇着他,“龍厲,你發什麼瘋!”
“不管以後你的身份會不會改變,你永遠都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不過是提前給你做個印記罷了。”他的聲音裡有着笑意,卻還有一絲觸摸不到的冰冷。
秦長安臉都垮了,怒不可遏,偏偏還有些哭笑不得。
“你也可以在本王身上做個記號。”他大咧咧地撕開了身上的華服,沒錯,是撕開,腰際那條打了死結的腰帶,沒起到任何阻止的用途。
秦長安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卻見他玩味地勾起薄脣,裸着上身,只着一條黑色長褲,整個人狂野邪氣,一分分地逼近了她。
“什麼地方都可以咬。”最後一個“咬”字,故意說得曖昧不清,含糊不明。
她的腦袋轟然一聲,炸了開來,明明剛纔還氣得不行,如今又被龍厲的無恥刷新了自己的底線。
“我每天都吃得很飽,不像王爺張口就咬人。”這種互動的遊戲,她敬謝不敏,以前就算了,可她如今是懷胎兩個多月的孕婦,不適合玩的太過刺激。
龍厲盯着她好一會兒,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璀璨如星辰,剎那間彷彿照亮了整個屋子。
他眉眼之間的一絲陰沉,徹底退散,秦長安也不由地愣了會兒,心想,這個男人要麼不笑,一笑就驚豔。
他高高在上,雙臂環胸,笑得不懷好意:“原來王妃也知道本王最近都沒吃飽啊……”
秦長安古怪地看向他,但他笑容背後的情慾不像是作假,更別提他的手已經扣住了她的腳踝,緩緩往上游離。
這些天兩人不過是親一下抱一下而已,這般露骨的親密已經消失大半個月了,他怎麼又突然來了興致?
“你忘了我肚子裡還有孩子嗎?”她反問。
“肚子裡有孩子,就不能有房事?”他似笑非笑。
她耳根子一熱,聞言一噎。“王爺不記得先前自己說了什麼?”
她暗指龍厲說可以忍耐幾個月的話,果不其然,某人的臉黑了。
“這回就算了!”他的眼底壓抑着狂暴,眼神瞥過她依舊平坦如初的小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丟出幾個字。
秦長安笑眯眯地從衣櫃裡取出一件袍子,替他披上,他雙手一張,就這麼把她摟在懷裡。
“便饒了你這一回,等你生完孩子,看我不往死裡折騰你。”
被他狠戾的威脅弄得一驚一乍,但她實在太清楚這個男人,惹急了他,吃虧的還是她,更何況他吃軟不吃硬。
他的大手順着她滑膩的背部輕輕地滑動。“楚白霜在楚家已經待了一陣子了,你可知皇兄最常去的是什麼地方,又在誰那裡過夜?”
秦長安眼波一閃。“難道是蔣皇后?”
他下顎一點:“這是你最想看到的吧。”
“皇上他……有意跟皇后重修舊好?”這龍家的男人怎麼一個比一個難捉摸?楚白霜不是專寵了近十年嗎?就算她短暫離開皇宮,皇帝去別的年輕妃嬪那裡倒是不稀奇,卻是跟蔣思荷過渡漫漫長夜……龍奕不是一直都不愛這個皇后嗎?都是老夫老妻了,按理來說也不需要再做戲了吧,年輕時候都不曾生出幾分情意,難道到了而立之年就突然換口味了?
龍厲的眸色更深,卻只是笑望着她,沉吟許久,纔在她耳畔說道。“難說。皇兄向來多情,但也不是腦子空無一物的男人。”
秦長安靜默不語,摸了摸後頸的牙印,龍奕此人英俊儒雅,風度也不錯,但兩兄弟一比較,她還是覺得龍厲好些,至少他不會招惹鶯鶯燕燕,雖然龍厲在牀上是花樣百出,讓人難以招架,但至少他不會跟皇帝一樣,每一個晚上都有不同的去處。他多半是在她的牀上休息,偶爾幾日睡在自己的松香院,這一點,身爲女人,她是無可挑剔的。
但蔣皇后一旦有了親近皇帝的機會,而秦長安幫她把身子漸漸調理好了,若是懷上了子嗣,楚白霜豈不是要恨死了?!
這般想着,她的紅脣微微翹起,楚白霜啊楚白霜,敵人的敵人就是她的朋友,她可是沒想到這一點?
龍厲看着秦長安笑得跟小狐狸一樣,心下又是一動,把她整個人都抱坐在榻上,嗓音藏着很深的誘惑。
“把看不順眼的人鬥垮下,挺有滋味的吧。”
她輕忽一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其實這是屬於龍厲的一點惡趣味,他從小就喜歡惡整別人,特別是他不喜歡的人,明的暗的多得是聞所未聞的方法。
但被他這麼一提,還真是,她本來可以跟楚白霜和睦相處,但是楚白霜率先盯上她,想要挖出她的秘密藉此來要挾她,所以,既然已經開戰了,她不可能善罷甘休。
楚白霜在皇帝的庇護下,不曾有任何人跟她作對過,而秦長安卻想讓楚白霜明白,狐狸尾巴不管藏得有多深,遲早會露出來的。
她隨口一說:“跟你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似乎也沾上你的不良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