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哲表情冷冷的:“救你哥哥?”
“是,”呂子揚看上去很緊張,嘴脣囁嚅了一陣。
衛哲覺得這個孩子真有意思,柳子清和他的關係,外頭現在已經有了傳言,雖然大家不會去相信傳言具體的內容,但明白人都知道他們倆是有過節的,更何況這個還是柳子清的親弟弟,他能不知道自己是他大哥的情敵?於是問:
“你哥哥……爲什麼要我來救?”
呂子揚道:“你們之間的事情,我還不大清楚,但是我知道你要和若若姐姐結婚了。那你遲早都會知道這些事,你作爲柳家的女婿,也是脫不開身的。”
聽到他這麼說,衛哲覺得自己更有必要去見柳子清一面,同他好好談談了。其實他有點不想見柳子清,因爲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想要先揍他一頓。
看見他表情有變化,呂子揚停了下來,等衛哲擡頭,示意他繼續,他才繼續說:
“我哥說,二十幾年前和柳家作對的那些人,他們到如今也沒有善罷甘休,雖然他們已經害死了伯母,還傷害了若若姐姐,可他們還是覺得不夠……”
衛哲的臉色陰沉下來,打斷他道:“你說誰傷害了若若?”
呂子揚有些結巴的說:“他……他們,柳家的對頭,柳伯父當年在黑道上結下的仇人。”
“是誰?”
“我,我也不知道。我哥只告訴我這麼多。”
“你哥告訴你?”衛哲微微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你到這兒來是受了你哥的指示?”
呂子揚吞了一口口水:“……是的。”
“他爲什麼要叫你來?他自己不能來嗎?”
“你應該也知道,柳伯父叫他閉門思過,所以他是出不了門的。”
衛哲心想,那老頭還玩兒真的?這年頭禁止出門可算是非法拘禁啊,還真有人愛這麼幹?不禁又想起柳毅成當年的黑道背景,忽然覺得此人身上還是留有很多道上人的習性,比方說動不動就扣人。
柳子清是明目張膽的被關在家裡,其實柳未若又何嘗不是呢?她雖然受了傷,但是傷口都在脖子上,兩隻腳好好的,可她還是哪兒都不能去,這兩天只能躺在牀上,一走出病房,就有人寸步不離的跟着她,把人看的死死的,也就只有他去的時候,能夠屏退左右,和她有個單獨相處的時間。
可實際上他們也沒有單獨相處過,錢含辛總是呆在病房裡,有時候武子威還會去看他,而衛哲這邊自己也一大堆事兒,常常需要帶着秘書在身邊隨時彙報處理,所以竟沒來得及跟她私下好好說過一句話。
她的情緒也不大好,見到自己總是沒好臉色,衛哲覺得讓她緩緩也好,畢竟剛剛經歷了生死。
至於呂子揚說的那個什麼柳家仇人的事情,他還要儘快弄弄清楚才行。什麼還是柳伯母,傷害若若……他得知道是哪個畜生乾的。
呂子揚該說的都說完了,站在衛哲面前,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衛哲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才說:“你吃飯了嗎?”
呂子揚茫然的擡頭:“啊?”
衛哲悠然的擡起手腕,低頭看了看,道:“十一點了,一會兒我叫小褚帶你到下面員工食堂吃點東西,你再回去。”
呂子揚木然點點頭,就看着眼前的男人起身,朝秘書交代了一些工作,就出門去了,留給自己一個異常瀟灑的背影。
褚宥人帶呂子揚去了員工食堂吃飯,衛哲已經出了中廈辦公大樓,上了自己的車,讓司機直接到柳家別墅去。
他記得柳子清是被留在別墅裡的,就是柳未若自殺的那個地方。
去別墅的路蜿蜒盤繞,沿途風景秀美冷清,南方的蒼翠與北方的肅殺結合在一起,訴說着本城的冬天。
柳家的別墅裝修很簡約。做房地產的,通常都是財大氣粗,自己家的房子恨不得鑲金嵌銀,翡翠鋪地,加上柳家從前的黑道背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上個世紀九十年代,脖子上纏着大金鍊子,手上戴着勞力士的光頭大佬。可柳家的房子裝潢卻十分簡潔,入門的地方一道黑色柵欄,連雕花也沒有,房屋的正中間也不設噴水池,只是修了一個種滿蓮葉的魚塘,房子的主體整個都是白色,唯有正中央的一扇漆金牡丹花的大門,讓人感到一點華麗的氣派。
早早的打過電話,別墅裡的人都接到了消息。管家將衛哲帶到柳子清所在的書房裡,衛哲驚訝的發現柳子清竟然在伏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