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烏合之衆

數百流賊怒吼着向楊又懷長矛陣衝殺過來,在二十步距離已經能清晰看清那些流賊猙獰扭曲的表情。

“立!”隨着楊又懷一聲令下,“楊”字旗下衆將士齊喝一聲止住腳步,最前排槍盾手將盾立與胸前雙膝微曲,手中三米長矛緊緊架在方盾右側上方凸形缺口處,後排士兵將長達四米長矛探出方盾間隙,第三排士兵將長矛平握腰間抵在前兩排士兵左側,數十條長矛密不透風如同一條條蓄勢待發的毒蛇,透露着嗜血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嘶……”見流賊衝至一半,龐仁不由發現眼前這支軍隊很不一般,這種陣形實屬罕見,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心頭生起。

由於峽道只能容納最多十人並排前行,毫無陣型可言的流賊在進入峽道口一剎那,便開始不斷擁擠,叫罵聲不絕與耳,本就混亂的陣形更加不堪……

“不對!”一名擠開人羣衝在最前方的流賊看清了眼前的陣型,一支支極長的長矛矛尖正對準自己,矛頭散發着陰森的寒光。

他轉身想跑,可無奈後面衝上來的流賊堵住了去路,不斷將他往前推去。

“不!”眼見自己被推搡着向前就要撞上粗長的矛尖,那流賊心生恐懼大喊了一聲試圖阻止悲劇發生,但下一秒隨着身後流賊用力一推,活活被數杆長矛刺穿軀體……

“啊!不要!”長矛入肉的聲音和流賊絕望的哭喊聲迴盪在峽道內,成排成排的流賊被後面擠壓的人羣推到矛尖上,在無盡的痛苦聲中倒地死去。

一名流賊看準時機一個側閃避開一根長矛,妄圖衝向前排持盾士兵,但下一刻就被邊上另一根長矛矛尖劃破了臉皮,鋒利的矛刃將他嘴角的臉皮整快削去,露出一排可怖的牙齒,還未來得及尖叫,數支長矛將他透體而過,一道道血花不斷在他眼前綻放。

“收!”楊又懷大喝一聲,第二、三排長矛手將手中長矛用力往回一拉,扎入流賊體內的扁錐三棱矛尖頓時帶出一股股血柱,有的甚至將腸子內臟都扯了出來,那些沒死透的流賊不住哀嚎,有些甚至不顧一切將帶血腸子往自己身體內裝……

“砰!”一杆長矛由於卡在了一個流賊肩胛骨,一時拔不出,那流賊被長矛手用力拉扯下整個人狠狠地撞在最前排一名士兵的盾牌上,那士兵身體輕微向後一揚,穩住身形剎那,手中長矛閃電般刺入他的胸膛,然後一盾將他頂飛出去,撞倒了身後一片流賊!

“刺!”楊又懷又一聲命令下達,第二排士兵再次將手中長矛用力刺出,又是帶起一朵朵血花……

“跑……跑啊!”流賊在付出七十多人死亡後,發現依舊無法衝進眼前的如若磐石般的長矛陣,瞬間開始崩潰,在一個流賊的呼喊聲中,紛紛丟掉手中武器向後方採石場跑去!

但很可惜,進來時擁擠不堪,如今想跑卻又談何容易,更何況精衛營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眼前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全旗聽令!”楊又懷見流賊慌不擇路的逃竄,臉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長矛挺近!殺!”

“殺!殺!殺!”精衛營氣勢磅礴的喝聲整齊的在流賊身後響起,嚇得那些流賊更是魂飛魄散,不惜揮動手中兵刃將眼前阻礙自己逃命的同伴一個個放倒。

“殺!殺!殺!喝!”一百五十餘名長矛手如同一面人牆手握長矛不斷地向峽口內採石場逼近,沿途來不及逃離長矛陣範圍的流賊被一個個無情的刺死,面對這種恐怖的局面,流賊大部徹底崩潰……

“烏合之衆!真是烏合之衆!”楊又懷望着前方潰逃自相踩踏的流賊,不屑的叫囂着。

“這……這……”楊又懷身邊的方競嘴巴張成“O”形,面對眼前局面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原本加入精衛營實屬無奈,只爲混口飯吃好讓自己妻兒有個安身立命的場所,至於對精衛營的戰力,他之前一直沒抱什麼太大希望,或許精衛營比一些流賊要厲害,可沒成想精衛營居然厲害到這種地步。從交戰開始到現在纔多久?流賊就崩潰了,這真的只是流民組成的軍隊?

不但方競如此想,採石場內的龐仁、孫彪也早已被震撼的渾身顫抖……

“這些……到底是什麼人?有這種實力?”孫彪望着逐漸挺近到採石場入口的精衛營,心頭震撼無比。

而龐仁望着入眼盡是潰逃的流賊,面如死灰,使勁的搖了搖腦袋,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三百多號人才多久就敗了?

楊又懷的軍隊踏着整齊的步伐,喊着統一的口號,終於全軍挺進到了採石場內,身後孫承隊伍也列着整齊陣型跟着進入到了採石場!

“不準跑!回來!”龐仁不斷的呵斥四處亂竄的流賊,眼下最重要的是將軍心安定下來,否則面對的只有死路一條。可早已被長矛嚇破膽的流賊根本不聽龐仁勸阻不斷向可以躲藏的地方跑去,採石場內的百姓更是嚇得抱頭縮在地上,喘着粗氣……

“孃的!老子跟你拼了!”龐仁知道今天要喪命於此,怒吼一聲,目露兇光,提起手上狼牙棒向楊又懷陣中衝去!

“可笑!”楊又懷不屑的笑了笑,正準備下令長矛列陣,方競卻阻止了楊又懷。

“你想幹什麼?”楊又懷命令被方競打斷,十分不悅。

方競道:“旗總,給我個機會證明自己不是孬種!讓我去!”方競見識了精衛營戰力後決心加入這支軍隊,因此急切的想納個投名狀,讓楊又懷以及其他人對自己的態度有所改觀……

“你?”楊又懷眼睛微眯,“看眼前這人應是流賊銳兵,你真的要去?”

方競一聽,立刻挺胸抱拳:“請旗總成全!”

“好!你說你善使槍棒,你就從前列將士手中取杆長矛,去吧!”

方競大叫一聲“是”,便跑向最前列的士兵手中取過一杆長矛,迎面向龐仁殺去。

龐仁眼見有人向自己襲來,頓時大喝一聲,竟是縱身一躍數米,狼牙棒舉過頭頂重重揮向方競。

方競見龐仁起身向自己襲來,奔跑的身姿猛的前傾,腳下揚起一陣灰石,隨後矛尾抵地,向龐仁落下的方位斜握,帶血的矛頭死死對準了他的胸膛……

龐仁的瞳孔不住放大,身體下墜的速度彷彿放慢了好幾倍,但就是無力調控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看着自己向矛尖撞去……

“媽的,我就這麼死了……”這是龐仁陷入無邊黑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長矛無情的刺進自己的身軀,身上厚重的鐵甲並不能阻擋破甲長矛的去勢,將自己心臟活生生扎透,整個胸口被矛杆洞穿,掛在長矛中……

“好!”身後響起了精衛營震天般的歡呼聲,楊又懷大聲叫道,這種賭命搏殺令他熱血沸騰,經此一戰,楊又懷對方競改觀了不少。

“呼。”方競額頭滿是冷汗,雙手被重物壓的直髮麻,眼見龐仁已經死透,便丟掉長矛和屍體後坐在一旁不住的喘氣,聽聞身後傳來歡呼聲,努力站了起來,自豪的向他們走去……

“彪哥,我們怎麼辦?”親眼目睹龐仁被一矛刺死,和孫彪一道的漢子不住渾身哆嗦向孫彪詢問,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孫彪,快保護老子!”不等孫彪開口,之前對孫彪喝罵的流賊監工一臉驚恐的向他跑來,他知道孫彪身手,覺得靠近他似乎能安全些。

孫彪聽聞那流賊監工的話,眼神閃過一絲兇光,“都這時候還敢對老子大呼小叫的,看來他是活膩了。”

那流賊監工跑到孫彪身邊,並沒有注意到孫彪神情與以往不同,大聲吼道:“楞着幹什麼?快帶老子走!腿都跑斷了,快揹我上山!”

孫彪冷笑一聲,突然一掌打向那監工胸口!由於這掌渾厚有力,又是出其不意,那流賊監工來不及反應胸口活活被拍了個嚴嚴實實!

“噗……”一口鮮血從那監工嘴裡噴出,濺了孫彪一臉,那監工滿臉不可置信,一直唯唯諾諾的孫彪敢對自己出手,雙目圓睜說不出話來……

“哼!”孫彪擦了擦臉上血跡,冷笑一聲道:“平日對老子呼來喝去,真當我老孫怕你不CD這時候還敢對老子指手畫腳,去死吧!”

話畢,孫彪一腳將那流賊監工踹下石坡,那流賊一路翻滾最後一頭撞在一塊鑿了一半的石壁上,流下灘鮮血……

“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先蹲下。”孫彪殺了那流賊監工後示意身旁漢子一起蹲在地上,再見機行事……

等劉策和秦墨以及後續士兵進入採石場時,戰事早已平定,偌大的採石場內一千多人蹲在地上抱着頭瑟瑟發抖,彷彿對自己命運感到擔憂。

“將軍,我軍剿殺流賊總計一百一十四人,另有流賊匪首一員,俘虜流賊二百二十八人依次捆綁在一角,與百姓分成兩撥,我軍無人傷亡,經清查,石場內百姓共計一千一百二十二人,上方木屋內發現流賊糧食約一百四十二石,鹽三十斤。”

聽着楊又懷的稟報,劉策滿意的點點頭,這場勝仗完全在自己意料之中,如果連打個數百流賊的採石場都傷亡慘重,那湄河鎮就不用去了,可聽聞自己軍隊無傷亡時還是忍不住暗自狂喜,畢竟自己現在手頭就這麼些家底,能少損失一分是一分……

楊又懷眉開眼笑,隨後正色道:“將軍,那些流賊……”

“就地正法!”劉策不假思索的回覆楊又懷,在他眼中這些流賊根本不值得留下,畢竟印象中這些流賊毫無人性可言。

“慢!”秦墨突然出聲阻止,“將軍,暫緩動手,我有個提議……”

秦墨將自己心中想法緩緩向劉策道出,劉策一聽不住點頭,立馬讓人去帶兩個流賊過來。

不一會兒,兩名士兵矛尖抵着倆流賊來到劉策跟前,只見那倆流賊因恐懼而不住發抖,還未等劉策發話,就撲通一聲跪下,不管雙手被反綁不停地磕頭……

“站起身來!”劉策輕喝一聲,那倆流賊哆哆嗦嗦的艱難起身。

劉策見此,冷冷的說道:“你們想不想活命?”

“當然想,只要頭領能饒了小的性命我願意做牛做馬……”

劉策冷笑一聲:“要你們這些畜生我還嫌髒!現在你們回去告訴金衡,這石場我精衛營接手了,還有那些俘虜的流賊如果想要贖回的話讓他帶十萬石糧食來換!知道了麼?”

那倆流賊一聽放自己回去,不由內心一陣狂喜,但依舊錶現得畢恭畢敬。“首領放心我一定將您的話給我們將……哦不,給金衡送到!”

“嗯。”劉策剛要擺手示意士兵解開他們身上繩索,秦墨突然出聲。

“將軍,不能放,我看這兩人賊眉鼠眼,肯定不會將話傳給金衡,畢竟我精衛營現在糧草充足,就是缺石料加固營寨,未免節外生枝,還是就地格殺!”

“嗯……有道理……”劉策故作姿態點點頭,望向那倆流賊,手中按了按長矛,眼中滿是不懷好意。

“首領啊!”其中一個流賊立馬再次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一定把話送到,我家上有三歲老孃嗷嗷待哺,下有七十孩兒需要侍奉!我不能死啊!”說完咚咚咚的不住磕頭,頭皮都磕破不住鮮血直流。

劉策望着那流賊連話都說反強忍住笑意對秦墨嘆了口氣:“先生,你看人家也不容易,要不給他們個機會吧,反正也不虧,畢竟哪有嫌糧食多的,你說是麼?”

“唉~罷了,這事我不再過問,就交由將軍定奪吧,不過將軍你可莫要後悔呦……”秦墨長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來人,將他們鬆綁!”見秦墨“同意”,劉策便命人將那倆流賊鬆綁,“記住,若要讓我知道你倆沒把話帶給金衡,無論在哪我都會把你揪出來,明白了麼!”

“明白!明白!首領敬請放心!小的保證一五一十向金衡稟報!”那倆流賊千恩萬謝的在劉策笑聲威脅下走出採石場,一溜煙功夫消失在峽道口……

見倆流賊走遠,劉策的笑容立馬收容,浮上一絲不屑。

“秦先生,你能確定金衡一定會來麼?”劉策還是有些猶豫。

秦墨道:“將軍放寬心,這事十有八九會成,那金衡可是出了名的暴戾好戰,見石場被佔最遲今夜必定前來爭奪。”

“好,秦先生你趕緊着手安排下去,把那些百姓都集中起來調度。”劉策當即下定決心,如果今夜流賊敢來,那再好不過,正好藉此消耗流賊兵力,爲攻打城鎮減少損失……

“將軍,那些流賊?”楊又懷問道,“是否也一併集中調度?”

“不用了,舌頭已經放出,剩下的全殺了吧,留着他們以免耽誤計劃!”劉策揮揮手,談吐間決定了這些流賊命運,楊又懷心頭一顫,暗道將軍當真果斷,立馬回身吩咐下去……

“孫彪,是你!”就在秦墨封愁年幾個將石場勞工集中到一起時,楊帆認出了鬼鬼祟祟的孫彪,忍不住大吼一聲。

“媽的!你這狗日的怎麼還沒死!老子現在就殺了你!”封愁年一見孫彪,怒氣衝衝,要不是被楊開山楊帆陳慶幾個聯手拉住,恨不得立馬上前把孫彪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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