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皮城警局嗎？”
“是的，您哪位？”
“凱特琳！是我！”
“迦娜！”
“我打電話來，是想告訴你，我要回祖安了。”
“你不等消息了嗎？”
“嗯……都不重要了，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她有些吞吞吐吐。
“總之，你等我消息。”迦娜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等什麼消息？！！”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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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套房的餐桌上，兩個人喝酒聊天一直到了深夜。他們從剛剛認識一直聊到現在，從合作過的大大小小的案子聊到如今的維克托，又從科林教授和奧莉安娜聊到凱特琳和蔚，兩個人很久沒有這樣，像最親密的人一樣談心。
紅酒啤酒白酒摻在一起喝，房間裡很久充滿濃濃醉意，傑斯第三次去冰箱裡拿酒的時候，伊澤瑞爾早就不勝酒力趴在了桌子上。
他回來時，伊澤瑞爾撐着身體要起來，又被奧莉安娜的小球煩擾得跌坐回去，他感覺眼前直冒火星子，那該死的球還一直轉來轉去。
“還喝嗎？”傑斯的意識還很清明，舉着酒瓶做出要倒酒的姿勢。
伊澤瑞爾點點頭，看着鮮紅色的液體流入高腳杯，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後坐在那裡，等待頭腦稍微清醒一點，幽幽地說：“傑斯我有話要替凱特琳問你。”
“哦？什麼話？”
伊澤瑞爾死死地看着傑斯，眼底藏着傷，但嘴角偏偏要勾起來。自從和這兩人混在一起以來，他學會了隱藏所有的情緒，在他們面前只會笑。
這是他第一次變得失常，剛要說出來的話又憋迴心裡，要如何去問呢？明明知道他不是，那個總是故意從她窗前經過的傢伙不是他，爲她參加集訓的傢伙也不是他，意外掉下懸崖的傢伙不是他，醒來後看見她的臉欣喜若狂卻又害怕，最後穿着她衣服逃走的也不是他……
是傑斯把那個人從學校挑走，訓練他成爲一個更名改姓獨來獨往的特工，他從此變成這世界上的透明人，過去統統清空。
但傑斯並不知道這一切。
傑斯安靜地看着伊澤瑞爾，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有時凱特琳和伊澤瑞爾在他眼裡都只是孩子，那些小心思對他來說，無關痛癢。
“你要問什麼？”傑斯說。
“你愛她嗎？”
傑斯愣了一下，也許是被這直截了當的問題嚇着了，“她？她讓你這麼問的？”傑斯說。
伊澤瑞爾愣了一會兒後，認真地看着傑斯的眼睛，點點頭。
傑斯的臉色沉了一下，然後輕聲笑笑說：“別開玩笑了，她不會的。”
“我是認真的！”伊澤瑞爾收斂了笑容：“一點兒也不跟你開玩笑。”
“爲什麼問這個？”傑斯的聲音變得低沉，每當他用充滿質疑的口吻去問一件事情時，說明他已經開始認真了。
“你別管。”
“那我該怎麼回答？”傑斯的意思是，你需要什麼答案，告訴我，我給你什麼答案就好，但伊澤瑞爾顯然比傑斯要認真一百倍，他並不是在以一個孩子的口氣來要求什麼，他需要最真誠的答覆。
伊澤瑞爾說：“回答這問題有這麼難嗎？我們認識這麼久，還不能坦誠相待嗎？”
“能，但是你現在有點無理取鬧，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傑斯的語氣非常淡，但讓人感到壓抑。
“回答我。”伊澤瑞爾不依不饒。
“不是所有問題都對應着答案。”傑斯的話變得生硬。
“可是我需要。”
“你要什麼？”
伊澤瑞爾欲言又止，放棄了追問，他微微低了下頭，調整呼吸，然後把手伸進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那是一枚十分破舊的警徽，在燈光的照射下尚有些光澤，他把警徽放在手心裡看了一會兒，皺起眉頭。
“把這個給她，別說是我給你的。”說着，他把警徽遞給傑斯。
傑斯接過那東西，放在眼前仔細看看，什麼都沒有說。
伊澤瑞爾靠回到椅子上，偏過頭不去看傑斯，眼裡醉意明顯，口中喃喃道：“她早就覺得那個人是你，不要讓她失望……”
午夜已過，伊澤瑞爾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也許是因爲喝酒的緣故，他心跳變得很快，心臟傳來一陣陣抽痛，這一會兒，連呼吸也變得重了。他額前的頭髮有些汗溼，意識正慢慢變淡，直到最後暈倒在了桌子上。
奧莉安娜的發條已經停止轉動，漸漸進入休眠狀態，小球也不再活動，屋子裡安靜得只剩下伊澤瑞爾凌亂的呼吸聲
傑斯一個人坐在桌前，端起酒杯，把剩下的酒喝完，燈光下，有一些莫名的東西在他眼底流動着，他緊握住杯身，盯着那酒杯中的泡沫，顯得無比孤獨。
傑斯繞桌走來，把警徽塞回伊澤瑞爾的上衣口袋，彎腰把他抱起來，經過客廳、廚房、用腳踹開門，再反腳關上，院子裡的青草帶來沁人心脾的味道，伊澤瑞爾的身體不停抽搐，他的一隻手虛掩着心口的位置，眉頭緊皺，此時應該是很難受。
傑斯低頭看看他，不自覺加快腳步，來到自己的車旁。
車燈氤氳着黑夜中的煙塵，照亮整條路。
傑斯把車發動，回頭看看躺在後座的人，淡淡地說：“再堅持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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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發條開始轉動，奧莉安娜從休眠狀態中醒過來，房間裡空蕩蕩的，除了昨夜傑斯和伊澤瑞爾喝剩下的一桌子酒瓶外什麼也沒有。
奧莉安娜的小球在前面飛，到處尋找伊澤瑞爾的身影。
臥室還擺着那幾樣裝備，牀上並沒有被睡過的痕跡，衛生間、廚房，那兩人都不見了！
“他們，去哪裡了？”
奧莉安娜歪頭看着窗外的馬路，突然產生一種被人遺棄的感覺。
小球從她身後飛來，輕輕摩挲着她的臉，她發出一陣清脆開心的笑聲，轉身又走回到客廳裡。
嘩啦，小球飛到餐桌上方，突然炸開，產生的電脈衝震碎了酒杯。
奧莉安娜低頭，捂住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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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球又開始飛，來到茶几上，咔嚓，茶几也碎了，茶杯掉了一地。
嘩啦啦，嘩啦啦，奧莉安娜身上的零件響起來，小球帶着她，走出了院門，在院子裡突然停住，突然，由小球爲中心，向四周發出了一股衝擊波，地上所有的鵝卵石都被一瞬間聚集在了一起，又在下一秒炸開，整個院子裡的花都被震掉了。
能量脈衝過後，奧莉安娜原地跳起芭蕾舞，在陽光下，她轉圈，再轉圈，然後咔咔地站好，不論發生了什麼，她永遠天真美好，這就是科林教授設計她的原則。
“伊澤哥哥在哪裡呢？”
奧莉安娜摸着小球說：“我們走，去找他。”
小球聽懂了奧莉安娜的話，突然朝前飛去。
“慢點。”奧莉安娜幾乎快要跟不上它的速度，大步跟着它。
小球轉了個彎，飛過街角，順着馬路朝一個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