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騎士》的成員是船民中戰機飛行員中的精英,就連《曼陀羅羽士團》都拿他們沒辦法,佩托維斯基少校的那場不勝不負的戰鬥並不算丟臉。”妮可爾.肖並不知道法贊尼此時提起這件往事的用意,但她對於當時在《瀕死的泰坦號》上所見到的激烈戰鬥也記憶猶新。
“只是不勝不負麼?他們只是一味的躲避,只在最必要的時刻纔開火威嚇,麥克後來告訴我,如果對方真的要認真起來,那次咱們的《死神之翼》就要折損大半。”法贊尼笑道。
“嗯,比起《骷髏黨》的人數衆多和目無法紀,《惡靈騎士》的善變和奪船後實施真空葬禮的惡行,《蒼穹騎士》則更像是船民中的俠盜。他們只搶劫私人飛船或任何與海森伯格家族企業有關聯的貨運船隻,並且幾乎從不傷人。搶來的大部分物資也都用來接濟福耳庫斯的窮苦羽民,因此在銀盟民間的聲譽日隆,還被拍成各種幻想電影……”妮可爾.肖突然想到其中的一部,嘴角不由的露出笑容。
“是啊,《蒼穹騎士》……倒是真想能與他們交個朋友。”法贊尼察覺到肖的心神放鬆,不禁在腦海中反覆播放着她剛剛那難得的微笑。“你有沒有注意到,妮可爾……”他開始說出腦中所想。
“那天在這幫得意的船民小子們讓咱們的麥克無地自容的主動放棄追擊後,你還記得他們的那艘母艦是怎麼飛走的麼?”
“怎麼飛走?收回戰鬥艇後……他們……他們……慢慢的……”
“他們遷躍了麼?”法贊尼提示道。
“沒有……”
“那他們加速了麼?”
“也沒有……您……將軍,您是說……”肖似乎有點明白了。
“對,那幫土匪可都是一幫無業遊民啊!他們擁有全宇宙的時間用來乾耗,又幹麼要忍受什麼遷躍所帶來的壓力之苦呢?”
“所以我們這樣慢悠悠的……”
“才正是船民的本色!”法贊尼點頭道。“沃肯人目前的反應,說明情報局那幫書蟲的閒飯並沒有白吃,但到了我們這兒,就得把這場戲演得再精緻點。大搖大擺,漫無目標,不然又算得上什麼船民?”
法贊尼輕點着鼻頭,滿意的看見面前的美人露出了醉人的微笑。
……
近60個光秒的長距離飛行,抵達伊卡洛斯小行星帶大約需費時兩個標準日,但法贊尼在艦隊飛行了大約16個小時後,卻又發佈了一道臨時命令,該命令完全推翻了遷躍座標死寫的決定,要求所有遷躍引擎採集能量,並在之後的兩個標準時後完成一次集體短途遷躍。
“將軍閣下,這樣的距離,就還不如不遷躍呢……”奧格雷迪上校再次強行發佈艦船通訊,而這一次,沒等法贊尼罵聲出口,妮可爾.肖就已將信號飛快的截斷。
“這個混蛋到底以爲自己是誰?艦隊的副總指揮麼?”法贊尼被奧格雷迪執着的肆意妄爲氣的苦笑。
“他還真是……”肖在戰術臺上調取科本.奧格雷迪的履歷細看,在職務欄中赫然寫着第一艦隊137陸戰旅副總指揮的職銜。
“受寵若驚!他們還真是派了一位能人給我啊。”法贊尼欣賞着眼前緩緩旋轉的履歷表格,還有奧格雷迪那張帶着爽朗笑意的履歷照片。
乾脆和他換個角色,來個臨場換將,這樣就只用聽令而無需再承擔整個失敗的過錯了吧?法贊尼不無揶揄的在心中暗道。
“我已關閉了《微笑的刺客號》的艦隊聯繫通路,只留了應急頻道,我想那會使他收斂,將軍。”肖彙報道。
一切都還是瑣羅亞斯德失利的後遺症所致啊!法贊尼在心中發出嘆息,他們把這一切完全歸集於艦隊的指揮,而不顧行動前模擬作戰數據的缺失。那些驟然出現的大規模軍事武裝,和經過複雜軍用武裝改造後的奧爾穆茲德空間站,在一瞬間將一切都變得毫無懸念。
是誰爲法赫勒提供了這些軍事關鍵部件?又是誰該爲這次情報誤導的失職而擔責?
爲什麼銀盟各級委員會對此不聞不問?他們竟像是對待虛無縹緲的魔幻故事般,將這些細節輕描淡寫的略過,而把這所有的罪責都降罪於他這個可悲的替罪羊身上,可憐而無辜的法贊尼啊!
但那又能怎麼樣,這就是這個殘忍的現實無比的虛僞世界所能提供的酬賞,給一個委屈的滿腹抱怨的優秀員工的酬賞!
他們給他一支不屬於他的艦隊,去做一個完全沒指望的任務,而他還必須得爲了自己和手下的小命去將這一切完美的實現!
真是見了他的鬼去!
“妮可爾……”法贊尼突然兩眼放光的盯着他的助手。
我向你發誓,有生之年我必須要擁有一支屬於自己的艦隊……我是說完全聽命於我,擁有極高軍事素養和戰鬥意識的艦隊,我將率領他們超越那個該死的第一艦隊,成爲整個銀盟的軍事核心,而你將和我同時擁有這一切!
“怎麼?將軍?”肖中校擡起頭,有些奇怪的打量着虎視眈眈的法贊尼。
“沒什麼……”法贊尼收回目光,委頓的攤在自己的指揮椅上,他望着窗外的靚麗的星雲,自顧尋思。
這些天來他睡的很少,大多數時候只是在指揮艙中的專座上,假寐般的閉上幾個鐘頭的眼睛。
作爲艦隊指揮的他可以這麼幹,而艦員們則必須按照嚴格的規定,輪番進入艦船後部艙室或下層甲板中。
分佈於飛船各處的艦船《深眠艙》,可以通過緩釋的催眠氣體和無重力漂浮的方式,在2-3個小時內完成深度睡眠,以保持戰時充沛的體力和放鬆緊張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