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文對於女人的看法非常的淡然。
在他看來,女人這種生物除了生兒育女之外再沒有任何用處,如果想要女人了,大把的銀子擡出去,要多少沒有?何必把自己綁死在一棵樹上。
在尉遲文的心中,自己將來是要幹大事的,如何能讓女人成爲自己的羈絆?
他喜歡一句話就能決定無數人命運的那種感覺,喜歡天下人隨着自己的意志向東或者向西。
鐵心源說過,尉遲文就是一頭權力野獸,尉遲文自己也承認這一點,他覺得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老舊的于闐皇族對尉遲文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他仔細研究過於闐皇族的歷史,最終發現那是一個腐朽的沒有任何希望的王朝。
即便沒有喀喇汗國的入侵,于闐王朝也會逐漸腐朽沒落,這樣的王朝還承擔不起尉遲文的野心。
天下是如此之大。
尉遲文每每翻看地圖的時候,就一次次的爲世界的龐大和多姿多彩感嘆。
姐夫還很年輕,自己正好年少,哈密國蒸蒸日上,姐夫寬闊的胸懷足以讓自己這匹駿馬肆意的奔馳。
他根本就不想辜負這個對他來說無限美好的時代。
嘎嘎打不過一羣侍衛,這是城主府,鐵丫頭的話要比嘎嘎的話好用的太多了。
當尉遲文看到嘎嘎被一羣侍衛壓在身子底下,雙手套好繩圈,被人家綁的結結實實的,他就轉身離開了。
年輕人的好感,就是從相愛相殺開始的,對這一點,尉遲文進行過深刻的研究。
不知爲什麼,尉遲文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心裡酸酸的,鐵丫頭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
“呸!便宜你了!”
尉遲文終究以強大的意志力控制着雙腿離開了城主府,他準備去開封樓摸摸那些歌姬涼涼的,滑滑的……
“哥哥,嘎嘎欺負我!”
鐵丫頭尖利的聲音,驚走了停在樹蔭裡休息的鳥雀。
鐵心源無奈的坐起來,掏掏耳朵瞅着自己這個便宜妹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已經是十一歲的大姑娘了,就不要騎着馬進書房成不成,快把馬牽走,它在咬我的文書。”
鐵丫頭掏出一枚杏子塞馬嘴裡,又大聲的道:“哥哥,嘎嘎欺負我。”
鐵心源揉揉太陽穴,和尉遲灼灼相視苦笑一下道:“好好,等一下我就去派人把嘎嘎捉回來,讓你出氣。”
“我已經把他捉回來了。”
鐵丫頭說着話,就拉扯一下手裡的繩子,被捆的如同糉子一般的嘎嘎就被侍衛給擡進來了。
鐵心源驚訝的看着低着腦袋沒臉見人的嘎嘎道:“你居然被公主捉到了?”
“是被一羣侍衛捉到的。”嘎嘎連忙解釋。
“你怎麼欺負公主的?”
“言語不敬。”
“哦,這樣啊,那就趕緊向公主賠禮道歉,然後滾出城主府,幹你的事情去。”
“不成!”鐵丫頭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鐵心源陪着笑臉道:“你看,你已經捉住他了,估計還打了一頓吧?
我家公主氣量大,不跟野人一般見識,就饒過他這一遭,下次再犯,一定重罰,喔,就打他板子,你在一邊數數,打到你滿意爲止。”
鐵丫頭嘴巴一癟,眼淚立刻就下來了,擡腿狠狠地在嘎嘎小腿上踢了兩腳哭着道:“你也欺負我,我去告訴母后。”
說完話就丟下繩頭,牽着小棗紅馬去找王柔花哭訴。
有眼力價的侍衛,立刻就給嘎嘎鬆了繩子,嘎嘎回頭瞅瞅那個綁自己的侍衛道:“別讓我在軍中看到你。”
侍衛挺挺胸並不在意嘎嘎的威脅,他可是清香谷時期就跟着大王的老人。
“尉遲文呢?你們兩不是一向都在一起的嗎?”鐵心源問道。
一句話提醒了嘎嘎,他立刻就暴怒了,咬着牙道:“我現在就去把那個無恥小人撕成碎片。”
說完話竟然不顧鐵心源和尉遲灼灼在場,拔腿就向外跑,尉遲灼灼連喊好幾聲他都不回頭。
“您也不管管!”尉遲灼灼拿嘎嘎沒法子,只好埋怨呵呵笑的丈夫。
“嘎嘎五大三粗的,小文那裡是他的對手,要是手底下每個輕重怎麼辦?”
“你可算了吧,嘎嘎遇上小文那一次吃過虧?就算偶爾皮肉吃點苦,最後還是嘎嘎倒黴。
這兩個一個靠拳頭說話,一個靠腦子害人,鬥起來,吃虧的總是靠拳頭說話的那個。
你就省省力氣吧,今天這事出的蹊蹺,怎麼就惹上丫頭了?
估計又是尉遲文在使壞。”
尉遲灼灼白了丈夫一眼道:“您怎麼就確定是小文在使壞,我看就是嘎嘎這個看似傻不愣登的傢伙的錯。”
鐵心源只是微微一笑,並不作評判,這兩個自己眼看着長大的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性子,他太清楚了。
嘎嘎找到尉遲文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了。
開封樓中最奢華的頂層樓閣中,鶯鶯燕燕暗香襲人,尉遲文歪戴着帽子將頭枕在一條雪白的大腿上,一手端着一杯冰的恰到好處的葡萄釀,一手拿着一根金擊子敲打着一隻玉磬咿咿呀呀的唱到:“這邊走,那邊走,且飲金樽酒,這邊走,那邊走,只是折花柳。”
唱一句,就喝一口酒,非常的愜意。
暴怒的嘎嘎將尉遲文從歌姬的大腿上提起來的時候發現這傢伙身體軟軟的已經徹底的喝高了。
毆打一個喝高了的人有悖嘎嘎做人的方式,無奈的將尉遲文重新丟進歌姬的懷裡,取過冰酒的罐子,一口氣將整罐子的葡萄釀喝了一個精光。
尉遲文把腦袋埋在驚恐的歌姬懷裡,偷偷地瞅一眼嘎嘎,見他開始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歌姬身上,就偷偷地給膽戰心驚的在一邊伺候的老鴇子使了一個眼色。
八面玲瓏的老鴇子立刻就嬌笑着靠在嘎嘎身上道:“嘎少爺好大的火氣,今晚定要宿在樓裡,一夜風流過後,什麼火氣都會煙消雲散。”
嘎嘎撇撇嘴道:“就你們還留不住爺,少廢話,快給爺把酒送上來,越冰越好。”
老鴇子不敢怠慢,胡亂指派歌姬給嘎嘎倒酒,拿水果,擺點心。
哈密國也是有紈絝的。
最大的三個紈絝就是孟虎,嘎嘎,尉遲文,許東昇的兒子性格太軟,他們幾個還看不上。
嘎嘎一連喝了三罐子葡萄釀,把所有的歌姬全部轟走就對裝睡的尉遲文道:“別裝了,先給我說說今天爲何要撩撥公主,如果能說得通就算了,說不通,一頓揍你是逃不掉的。”
尉遲文艱難的坐起來,瞅着嘎嘎道:“你得娶鐵丫頭啊,這是在幫大王。”
嘎嘎往嘴裡丟一顆杏子吐出杏核道:“怎麼說?丫頭挺好的,想娶她的人人山人海的,爲什麼非得是我?”
尉遲文嗤的冷笑一聲道:“丫頭是什麼身份?有資格娶她的人絕對不超過五個。
你,我,孟虎,歐陽家的小哥倆,剩下的誰有資格?”
嘎嘎點點頭道:“是這個道理,不過孟虎不成,他們是兄妹。”
“對啊,歐陽家的小哥倆和丫頭都不認識,自然也沒機會,只有我們兄弟兩最合適。”
“爲什麼不能是你?”
“怎麼可能是我?”尉遲文驚叫道。“丫頭是孟大將軍親生的女兒,也是李巧大將軍老婆的親閨女這事你不知道?
我將來是要當文官的,這件事你不知道?”
“這跟鐵丫頭有個屁的關係,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爹,親孃是誰。”
“能隱瞞到什麼時候?”
嘎嘎想了一下道:“估計快瞞不住了。”
尉遲文笑道:“這不就結了?我一個文官,要那麼多的武將親戚做什麼?
老子將來是要幹大事的,要是文武兩途都通吃,再加上一個外戚的身份,大王就算是再信任我,國內的那些官員能幹?老子還幹個屁的大事情啊。”
嘎嘎努力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尉遲文說的很有道理,鐵丫頭絕對不好嫁,就她那個亂七八糟的出身,歐陽家哪裡肯接納,真正能接納並且不以爲意的人只有自己和尉遲文。
大王也不會允許別人再利用鐵丫頭離奇的身世來拉關係,也只有放在自己和尉遲文身上纔沒有顧忌。
尉遲文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盒丟給嘎嘎道:“這是一枚白玉製作的不倒翁,明天拿給丫頭就當是賠禮。
你娶誰不是娶啊?娶了丫頭也算是你的福氣,一來幫大王解了圍,二來讓別人沒了盼頭,皆大歡喜。
再說了,你真的不喜歡丫頭?
老子爲了你的親事簡直操碎了心,這樣的兄弟你上哪找去?”
嘎嘎取過錦盒,取出裡面的白玉不倒翁,輕輕地一按,然後鬆開,那件潤澤的不倒翁就胡搖亂晃起來,裡面的機括也被觸動,發出呵呵的笑聲。
“看天意吧,丫頭不成親,我就不成親,如果丫頭真的不好嫁人,我就娶。”
尉遲文眼珠子轉了好多圈才疑惑的道:“這話聽着耳熟啊。”
嘎嘎把玩這不倒翁笑道:“這是大王對公主的承諾,大王做到了,我覺得我也能做到。”
尉遲文沉默片刻起身拍着嘎嘎的肩膀道:“別辜負了丫頭。”
說完就一步一頓的走下開封樓,只留下繼續玩耍不倒翁的嘎嘎……
尉遲文走後良久,開封樓裡突然響起一聲怒吼:“王八蛋,你好歹把酒帳付掉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