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龍城

南州是大熠國十八州之一,地處熠國南部,南臨平海,與巨足島隔海相望。這巨足島原在熠國的管轄之內,可島上的土著在先皇去世後趁機獨立出來,自稱“巨足國”。

“巨足島並非是因爲島上的人有巨足而得名,相反的,島上土著的外貌與普通人沒什麼不同。巨足島是因爲其海岸輪廓像是一隻巨大的腳而得名的。”

——《大世全錄:地理志》

李贇即位時,曾遣三千水軍兩隻戰船前去收回巨足島,鎮壓島上土著,可是戰船還沒派上用場就沉陷海底,那三千水軍只得返五百餘人。

據逃回來的人說道,在他們剛看到陸地的時候,戰船就擱置不前,貌似被某種力量拉着,幾個水性好的潛下去察看情況,結果都葬身海底,過了一會兒,海水變得猩紅,就當他們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最糟糕的來了,一條條巨大的章魚觸手從海底伸出來,將戰船都捲入海底,所以就連陸地都還沒接觸到的他們,人員損失了一大半。

時任天子右輔的傅慎之向皇上道:“既然那甚麼怪物如此厲害,那麼這些傢伙事如何逃離的?恐怕是他們編了一套謊話在欺騙聖上你啊!”

於是,這逃脫的五百餘人被冠以“怯戰”“妖言惑衆”“欺瞞聖上”的罪名誅於市。

一時間,朝廷各層官員對此事議論紛紛。

就在此事還未得出結論時,南州傳來“巨足傾入”的急報,於是李贇遣大將顧大羅南下剿賊,而就當巨足國節節敗退的時候,朝廷方面傳來了令人乍舌的決定:停戰議和!

因爲此事,顧大羅還和皇帝李贇提出抗議,甚至一度想要違背命令私自與巨足國開戰,結果顧大羅被停職三月。

這“停戰議和”的主意是已身爲左相的傅慎之提出來,其原因是“皇上誕辰將至,戰火衝突是爲大不吉”。

此後,熠國每年得給巨足國歲幣6千釐,絹8萬匹。

本來可以贏得勝利且有可能一鼓作氣拿下巨足島,卻因爲“皇上誕辰將至”這種幼稚的話而錯過時機,這且不提,每年還得向巨足國賠償就顯得窩囊十分了,那時,有更多的人站出來發聲了。

最近幾年,大熠國南邊的老鄰居又蠢蠢欲動了。

青龍二年冬,位於南州東南部的白龍城裡多了一戶人家,一位婦人帶着二男一女孩。

白龍城屬於西達區,臨近南州第一大港“月牙港”,城市因此繁榮,百姓多以此發家,做跑海商的生意。西達區對外收稅偏高,而得利的便是區內做小本生意的商人和普通百姓。

城內最繁榮的家族乃是陸氏家族,《大世全錄:商業》中記載道:“熠國南州的商人靠海吃海,說的不是他們發展漁業,而是跑海商。跑海商之風險其大,所以佼佼者少之又少,陸氏家族便是其中之一。”

不僅是在西達區,甚至是在整個南州,陸氏家族也是鼎鼎有名的。

李大嬸帶着三個孩子在這白龍城內安居下來,在逃離到白龍城的途中可謂是疲憊不堪,首先身上盤纏不夠,只得風餐露宿,吃了上頓省下頓,其次,顧筱兒醒來不見父母那是又哭又鬧,如何勸解都徒勞無功,顧筱兒壓根兒就聽不進去,後來等她的心情慢慢回覆了,再加上李大嬸和顧琪的好說歹說才讓她止住了耍小性子的哭鬧。

他們途經了許多繁華的城市,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顧琪突然間覺得之前自己呆在那個小村子實在是太偏僻,自己的眼界實爲狹隘,他一路上都在觀察着大城市的風采,也見識了偶然遇見的一個小將軍的英姿,心生嚮往。

起初,李大嬸帶着孩子只能在破落的屋子裡生活,李大嬸用僅剩的錢買了針線,做做女工去到集市上賣,開始無人問津,然後漸漸的有人發覺李大嬸的女工做的十分精緻細膩,不像普通民婦一般,於是生意就慢慢好了起來。他們也從破落的屋子搬到了條件較好的民居。

後來,人們讚不絕口的出自李大嬸的女工傳到了陸家大夫人的手上,大夫人對其極爲讚賞,於是便親自去請李大嬸到府上刺繡,順帶教授自己的女兒刺繡的功夫,酬勞不少。

當然,這個家也不能只靠李大嬸一人掙錢,顧琪去客棧跑堂,顧筱兒學刺繡幫李大嬸的忙,而李小虎則是賣起了胭脂水粉。整個家庭的生活水平有了質的提升。

初春,嫩柳吐芽,是個慵懶的季節。

青石板鋪成的街道兩旁擺着各色各樣的小攤,攤販們時常碰面,這一來二往,自然就會熟絡起來。

那兒有家賣布匹的攤販,留着兩撇八字鬍,頭戴沾了油漬的氈帽,綠豆般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像只大老鼠。

攤位一旁的是賣胭脂的,攤主是位慘綠少年,風度翩翩,一雙丹鳳眼憑空增添了幾分朦朧的霸氣,難怪那些癡情少女、空閨怨婦時常來這裡買胭脂。

賣布匹的攤販朝着李小虎的方向吹了吹口哨,此時時候尚早,還未有顧客上門,是爲冷清的時段,所以偷得閒時,那攤販對李小虎問道:“小虎,你‘買賣錢’帶了沒?我昨兒忘了同你講了,不過我想你會知道。”

“什麼‘買賣錢’?”李小虎整理了一下胭脂,“我不知道。”

“這下糟了!”那賣布匹的大叫一聲,“那小虎你現在身上有錢嗎?”

“不多,”李小虎把攤位上的匣子打開給那攤販看,“怎麼了,王二哥你怎如此的緊張。”

“這下完了!小虎,我勸你今兒個還是先收拾一下回家,明天再來,順便帶上‘買賣錢’。”那賣布匹的王二哥見李小虎裝錢的匣子中不多的紙錢,爲其出謀劃策道。

“我說王二哥,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幹嘛要回家,還有,你一直說的‘買賣錢’什麼的到底是什麼?”李小虎一頭霧水地問道。

PS①:此書中熠國的地方行政區域從大到小是這樣:州——區——縣——鄉——村,作者爲了偷懶,就將這些設定爲直接隸屬關係。

PS②:熠國流通的紙幣稱作“布幣”,因爲最先是在布匹交易中出現的,布幣的單位換算:1釐=10毫=100絲(作者還是爲了偷懶,就偷偷把人民幣“分”後面的三個單位拿來用了)。當然,在熠國,金銀也是可以作爲貨幣流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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