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是構成整個神魔世界的基礎,他由法和理交織而成,與後者無法直接利用相比,他具備被感知性和應用性,可以說,印推動了修行世界的發展,基本上所有的修行都伴隨着印的解析和發展。
宇宙之間,每個種族每個人體內,或多或少都有着神的血脈,他們隱藏在人的基因之內,若是沒有按照一定的步驟進行激活,那血脈之力只會無盡的沉眠下去。血脈之力較爲稀薄者,激活血脈的難度較高,甚至要洗骨伐髓,修行難度也較大;而血脈濃厚者,兩者的難度都會降低很多,這也是清源門要挑選修煉資質較高之人的原因,凡人皆可修煉,不代表凡人皆能修煉。
血脈之力,實際上也是印的一種,在激活血脈之力後,人體之內會形成名爲一種混沌狀態的可視金氣,這種金氣便是與血脈結合後的印力,印力形成後,通常會於丹田附近開闢一個自我空間,其曰爲“印藏”。開啓印藏之後,纔算有了修行的條件。
修印者,共分九個階段,名曰“九印”。
一印原始印,兩印歸一,原印修天靈,爲靈脩之道;始印精修肉體,爲體修之道;擇其一修之,以築印基,輔修其二。
二印生死印,勘破生死,重活一生,修此印者,可延長生命,先修死印,方能再修生印,先破而後立。
三印天地人,依次爲人印,地印,天印。人印,可強本固源,提高自身能力,地印,可從天地間吸取印力,不再遵循生物的法則;天印,可御空飛行,不再受天地間束縛。唯有完成此階段之人,方能真正稱爲修印者。
四印四象印,靈脩者修老陰,少陰,少陽,老陽四印,體修者修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印;四印階段,是修印者發揮功法的最佳階段,其一是因爲修行者自身體內印藏蘊含的印力達到了一定的規模,可以爲施展功法所需的印力提供支持,而同時,其肉體也能夠承受功法帶來的損害。四象印又爲築印體階段,此階段是爲修印者的第二大階段,在修此印之時,體內強力的血脈會逐漸驅逐其他血脈,直至與印氣相融,最終佔據主導地位。
五印五行印,金木水火土五印,修煉此印需精修體內血脈之力,尋找五種蘊含五行的天材地寶修行,五行印必須按照五行相生之理修煉。
六印輪迴印,輪迴印的修煉難度是除九印以下最難修煉的,並不是修煉法則的困難,而是在修煉輪迴印時需經六世,一世一輪迴,共修六世,修印之時,每增一世,皆要深受心魔噬體,稍有不慎,修煉者便會遭心魔噬體,甚至永遠墮入輪迴,故此階段隕落者極多。靈脩者可修六象分身,體修者可修齊天六命。
七印七星印,由一星至七星逐一修煉,每修一星,功力大增,七印修成正果,體內蘊含七星,可扭轉乾坤,匹敵浩瀚星辰。
八印八卦印,共分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八印,修八印者,可最終於體內修成一個獨立小世界,可自成天地,只要修行者在,體內萬物便可生生不息。
九印九天印,共分一至九重天,每一層間的修煉難度隨之遞增,當然其獲得的力量也會遞增,可以說九印修煉者之間的實力如天壤之別。九天印法若修至巔峰,可化爲九九歸一,修十印者,是爲亞神。
亞神之後,是爲神魔。
修印者,必修印法,印法是諸神魔或者凡人成神後留下的各種修煉心得的精粹,內含大道之理,修行之法,宇宙間印法經文多達數百,根據其創造者的不同,印法的優劣品級也有所不同,一部完整的印法,通常由印基期和築體期兩部分構成,修原始印時,若是掌握一部高等印法並以此修行,對於修印者奠定印基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修行高等印法,能夠不斷拓寬印藏的深度,使得修行者體內能夠產生出更多的印力,體內的印力也會更爲醇厚精細,同時還能夠加深修印者對印的感悟,裨益極大。然而上古迄今數萬年,除了某些古老家族保存有完整的印法,大多數古神流傳下來的都有所遺失,但虧得不少心法都有其共通之處,甚至可以取長補短,只要不是印法差異過大,同時修行多部印法也是可以的,故此於世間修煉多部印法的的現象比比皆是。
印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世人也對此進行了排名,其中現存公認排名前二十的印法被稱爲秘法,秘法大多是宇宙中最爲強大的世家和勢力的不傳之秘,保存相對完善。不少隱秘門派和次級勢力,也大都掌握一門獨特的印法,這等印法雖然在名次上不及前二十位,但是也有着獨到之處,可以說印法是各世家或者勢力的立派根基。
當然,秘法之中亦有例外,例如陰陽太初經,他的創造者名爲太初,在百戰神譜上排名第三,實力之強毋庸置疑。其印法也自然是極爲高深,但苦於缺少合適的功法,再加上其殘缺過度,反而精研之人極少,是唯一成爲大衆版本的秘法。
先習印法,後有功法。功法,可以理解爲法術或者武功秘笈,經過歷史長河的沉澱和人的總結,功法一共分爲四種強度,由高到低依次爲“帝階,聖階,天階和地階”,每個階段又分“上中下”三品。印法數量多如天上繁星,數不勝數,不過一般流傳於世的大衆功法,大多是地階,只有極少數的天階功法,大多數的天階功法,皆是由各勢力和門派擁有,常人若要獲取,只能加入各大勢力,當然,一些依靠自身的奇遇或者有着家傳的功法的不在此列。至於聖階功法,則已是唯有數一數二的大勢力纔有可能擁有,更遑論那帝階功法,世所罕見。
據說帝階之上,更有名爲神階的功法,不過從未有人見過那功法,因此對於現在的人來說,神階功法只是活在傳說之中,故並沒有列入分類之中。
功法與印法有着一定的相性,故有着先修印法後修功法的說法。以陰陽太初經爲例,其印法以陰陽相協共生爲主,所需的功法也必然要以陰陽相生的屬性爲主,而當世的功法大多以單屬性爲主,若是習之,大多隻能發揮其八成的威力。功法的運用在戰鬥中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同階相鬥,在其他條件相似的情況下,功法強的人要佔據較大的優勢。
如果說印法和功法皆爲修煉者本身的實力,那麼還有一項決定的因素便是印寶,印寶共分五階,其分級大體與功法相同,只不過在地階以下多設了一個品階“人階”,印寶共分兩種,一種是在原本存在的法寶上設置印紋,對其進行重新回爐再造,使得其印力和法力變得更爲驚人,而另一種則是使用印紋和印力吸取天地間的印力,直接煉製天材地寶,其難度要比前者更高。
以上三個因素,基本上決定了修印者孰強孰弱,可以說,比起第三個外在因素來講,前兩個因素,有着更爲決定性的意義。因爲印寶只是外來的力量,他只是一時的憑藉,而印法和功法纔是屬於修印者自身真正的力量,隨着修印者的強大,印法和功法也會隨之進步,綻放出更爲強大的威力。
一輛酒紅色的吉普車在廣闊的大地間飛馳着,如同一匹躍動着的紅色烈馬,其後緊隨着一輛大號的軍綠色越野車,瀟灑自若,在平原之上翻起長長的滾煙,如同一條青灰色的土龍,在其身後追逐着,在那青綠色的草地分外的明顯。不遠處這草原上那深邃而優雅的湖泊,如同那蒼穹之上的藍天幽蘭恬靜,莊重而典雅。發動機的轟鳴蓋不過牧民那嘹亮的歌聲,那是充滿着無盡的生機和活力的嗓音,讓人感到那生命的源泉在心中涌動。
“前輩,我們爲什麼不直接飛過去啊?”李異坐在後排,將他的臉使勁貼了過來,擠進張佳佳和千源子的中間。紅色的吉普上,坐在駕駛座的是千源子,他踩着油門,一頭白髮在風中飛揚,不時有些許白髮飛到他的嘴裡,他卻是毫不在意,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做人,要享受生活的樂趣,做仙,也要學會享受,記住,修道之路並非是墨守成規,而是要靈活多變,勇於開拓,前人留下的路固然重要,但未來是要現在的人創造出來的。”
老者頭也不回,只是重重一腳油門,竟踩得這車似飛了起來。按他的話來說,他是真正在享受這種舒適的感覺,“這叫時尚,光說這車,我就有好幾輛,好看,開起來還過癮。飛行什麼的,完全只是追求效率的做法。”千源子開車的時候,會短暫屏蔽自身的能力,好讓自己得以充分沉浸在這種感覺之中。不止飆車,老者還在自己的修煉室裡整了個虛擬遊戲室,得以浸淫這些在其他長老看來算是奇淫巧技的東西。
“哪像我們掌門啊,整天板着個臉,不苟言笑,還說我浪費經費。這可是我自己的工資,再說了,這可是我們清源門的門面啊,就他那樣子,跟木頭似的,這人生那有什麼意思。”老人吹鬍子瞪眼,一臉得意。
“大伯,你知道掌門是我爹吧。”張佳佳將她那玉面笑臉貼了過去。
“我當然知道,哎,哎……別揪別揪,再揪沒剩幾根了。”
車內一陣大笑,衆人都是年輕人,看到這壯闊的山水,皆不由心境開闊,意氣風發,那心中的鬱結早消淡了許多。他們到這片土地不過轉眼間的功夫,後在山腳下取了車子,而今在這草原上疾馳卻已過了兩日,沿途所見,民風淳樸,熱情好客,累了,便坐下來,圍坐着那篝火,喝酒吃肉,很是暢快,高原區的牧民們似乎都很知曉千源子,對其甚是尊重,頻頻給其敬酒。程武更是被拉住,與衆人跳起舞來,他身材高大,穿上那皮衣夾襖,再加上火光下紅中透黑的臉龐,跟牧民們倒有七八分的相似,那同手同腳的舞姿引得衆人一陣發笑。歌聲,篝火,夜晚,夜不醉人人自醉。
如同璀璨的明珠般高懸於夜空之上,那漫天的星宇,散發出無盡的銀光,一條如同螢火點綴成的無盡銀龍,蜿蜒橫亙於那廣袤的黑色夜空之間,讓仰望的人生出一片無盡的寧靜與安詳。
這彷彿觸手可及的夜空,在城市裡久居的他,卻已許久不曾見過。
望着些許從指縫間透出的星光,一聲惆悵的嘆息,自柔軟的綠色草甸之上泛起,在寂靜的夜空之中悠悠盪開。
“吳偉哥,在擔心伯父伯母麼?”緊隨着嘆息聲的餘音,自男子的身後,輕靈的少女嗓音,倏然響起。
雖然柔軟的草甸幾乎掩蓋了所有的聲響,但敏銳的男子依舊辯出了那近乎悄無聲息的腳步聲。
伴隨着嘴巴里的草根發出的青澀味道,吳偉扭過頭來,視線微微瞥向身後的身影。
隨着柔軟的嬌軀在他身邊坐下,一陣清淡的幽香遙遙傳來,除了那青澀可人的張佳佳來,還能是誰?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男子微微點頭,果然瞞不過這小妮子麼……
看着這透出些許成熟的消瘦面孔以及依舊略帶些稚氣的瞳孔,張佳佳的心裡生出絲絲的心疼來,這幾天發生瞭如此多的事情,即便是骨子裡再堅強的他,也是有些累了吧,相處兩年下來,以自己對他的瞭解,這個男子,即使是再累,他也不願在衆人面前表現出來,所以也只有在這般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纔會到這裡,將心裡的疲憊釋放在這天地之間。
輕捋過額前的幾縷青絲,寶石般的眸子裡又多了幾分柔意,“剛剛我跟大伯打聽過了,他隨身帶的幾個弟子,已經找到大家的家屬了。”
“真的!”言語之中夾着難以掩飾的激動,吳偉的身子騰的從草堆上坐了起來,望向張佳佳的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多出幾分灼熱的狂喜來。
微微掩嘴一笑。
張佳佳輕輕頷首,“如果沒有這個好消息,我只怕都沒臉來見吳偉哥了!再說,伯父伯母待我如自家人一樣,就算哥你不着急,我還替你着急呢”話末,頓了頓,“除了我們同事,其他幾個人的親屬似乎也找到了,也就是那個小廚子王三,似乎他們家,只有他一個人。”
“謝謝了。”訕訕的笑了笑,按耐下有些溢出的激動,吳偉的神色微斂,但是那眼中的感激卻是絲毫不減半分。對於吳偉來說,直到此刻,一直緊懸在心口的一塊大石方纔落了地。
“明早,我會向張誠師兄和其他人說明的。”柳眉掀起些許安心的笑意,少女心中先前的不安被驅逐了幾分,但是旋即,一股失落自心底涌上來,當然,在眼前的男子前面,她是不會將這些心思展露出來。
一股悠長的哈欠自吳偉口中冒了出來,畢竟這幾日,他並沒有幾日是睡得安心的,再加上喝了不少的酒,醉意在不覺間侵襲進來。此時的他,倦意微展,哈欠連天,心底之間,終是涌上一股擋不住的倦意來,“抱歉了,竟然讓你操心了”伴隨着低低的喃語,頭一栽,竟是片刻之間,就地睡了過去。
微微酣睡的發紅面孔,引得張佳佳露出些許的微笑來,相處瞭如此之久,男子那藏在心底的些許心思,又如何逃得過少女的眼神。
只不過,此刻的少女心裡,泛上的,卻是股難以排解的惆悵,該來的,終究是要來麼。
“咳……咳……”不遠處,咳嗽聲恰好傳來,不緩不急的,卻是正好進入到張佳佳的耳內。“小妮子,在這裡你可以隨心所欲,但是此番回到山門之後,那些老頑固們可就不會讓你在下山了。”
那雪白的玉耳瞬間染上一陣緋色,然而轉瞬,恍若變臉一般,那小女子的嬌羞之態盡數褪去,堅毅之色自深眸之中泛出,輕咬着櫻脣,少女喃喃道。
“至少,在回宗門之前,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吧。臨走之前,讓我爲你把上山之前的準備做好,後面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悠長的嘆息,復是響起,只不過,這次的聲音蘊含的深深憂傷,卻是由一個本該是輕鬆活潑的妙齡少女口中發出。
不遠處,老者望着在夜空下低垂着腦袋的少女,微微嘆息着,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的幾日,大伯就好好陪着你,再給他們下點猛藥了,讓那些小鬼頭們知道,究竟什麼,纔是真正的修煉吧。”
一道令還在沉睡的當事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低語,自黑暗中消失的身影處兀自響起,隨後又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