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開印藏

這是位於山腳之下的一間極爲簡陋的木屋,距離最近的人類的居住地也有半天的路程,這所小木屋是供遭遇暴風雪的人躲避的,儘管外表破爛不堪,甚至不時有着凌冽的冷風可以從牆角的破洞處肆虐侵襲進來,但是對於在雪地之間行走的人們來說,這無疑是猶如天堂般的地方,房屋的中間,一個少女正坐在火堆邊上,小心的照看着那赤紅色的火焰,不時的往裡面添些稻草乾柴,那火苗便順勢猛地一竄,騰地拔高一兩尺來。那乾柴燃燒之時,不時濺出不少火星,將空氣染成一片通紅。

遠遠望去,可以看見微微的紅光不時從幾塊拼接的木板之間隱隱漏出,這火光將小屋內與外界的寒風隔開,獨成一個溫暖的空間。

在將不少木塊添入火堆之後,少女不時的將目光從火堆上收回,暼向不遠處的幾個打坐的年輕男子,火光映照之下,將少女的臉龐襯上一片紅霞,說不出的嬌媚。這少女正是張佳佳,而在一旁打坐的人,自然便是吳偉他們了。

在得知老前輩要教授他們修印之道後,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泛起了掩不住的雀躍。對於修印之道,若是有個經驗豐富的前輩給他們引路,無疑有着極大的好處。

自眼前的衆人眼前掃過,千源子的雙眼微微眯起,吞服辟穀丹已經過去三日時間,按照這丹藥的藥性,應該都已經滲入他們的體內了。接下來,就是將他們體內的印藏催發出來,估摸着衆人體內翻騰的氣息,在其升至最高處的時候,數道青金色的氣息,自老者的體內散逸而出,毫無所覺的輕點在衆人的丹田之處,旋即沒入其中。

印藏,是位於人體丹田附近的一個芥子空間,該空間肉眼不可見,神識也幾乎無法探查到,唯有掌握特殊技能的人,才能夠找到其位於體內的位置。

所以這也導致了開啓印藏的辦法,唯有兩種:

其一:便是最傳統的方式,利用藥液或者丹藥溫養,傳授印法口訣,再加之外界的印力引導,利用兩者之間的聯繫,從而使得外界的印力自主尋找到體內的印藏位置,而印藏,也會在外界的引力之下,自行開啓其印藏通道,從而與修印者構成聯繫。

其二:便是尋找到印藏的位置,藉由外界打入強大的印力,人爲的強行構築印藏通道,通常來講,因爲外力的介入,強行打開的印藏通道要比自行開啓的更爲寬闊一點,這也使得印力的傳輸和運用更爲渾厚,從而令後者在前期的修煉中會佔據極大優勢。然而這種過於粗暴的方式卻有着極爲明顯的弊端,隨着印藏的修煉,自行打開的印藏通道會逐漸拓寬,延伸,而藉助外界之力打開印藏的人,其通道卻只會是固定的,尤其是在築印之後,隨着體內印氣修煉的不斷加,前者的修煉速度將會躍然超越過後者,而後者的發展則會受到極大的限制,甚至有可能永遠停留在三印的人印階段,裹足不前。

不可察覺的視線掃過吳偉微閉着的眼睛,老者的心中響起一聲低低的嗟嘆。

熟悉修煉陰陽太初經,這是千源子給他們的今日目標。

而吳偉他們也知道,對於他們來說,千源子的親身教導,無疑是次千載難逢的機遇,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毫無基礎的人來說。

一旦千源子帶着張佳佳回了清源門,他們最後的機會也將轉瞬即逝。若是要進入山門,這次機會,就必須牢牢抓緊,否則的話,只怕此次見面,便就是永遠的分別了。似是察覺到了彼此的心思,吳偉和張誠等人的心中,皆是生出些緊迫之意來,那臉上的表情,極爲凝重,卯足了勁,不敢有絲毫的分神。

引文在衆人的心中縈繞,運行之下,不少人臉上浮現出虔誠的神色,在清源子的要求下,他們每日都必須將引文運行三次以上,以至於讓身體去熟悉這種玄妙的感覺,哪怕只是一瞬間的領悟,對着他們的印藏開啓,都有着極大的幫助。在千源子的嚴格要求下,取得的成果不得不說也是極爲明顯的,隨着引文的運行,那辟穀丹的效果,也可以說是發揮到了六成以上,對於印藏的開啓,這番準備工作,也算是勉強達到了及格的標準。

深深的沉迷在那種奇妙的感覺中,衆人的感悟如同飛躍一般沿着修印之塔攀援而上。修煉印法需要勤奮,更需要悟性,而千源子這種大師級別的人的傾囊相授,必然能夠將這個步驟花費的時間縮短數十倍乃至數百倍。

當然,這裡少不了張佳佳軟磨硬泡的功夫,不然,老頭子才懶得理會這幾個人呢。

“開印!”一聲充滿着磁性和極具吸引力的話語,在屋內驟然響起。衆人的雙眸,幾乎在同一時間驟然睜開,數道如炬目光,齊刷刷的射向發出話語的老者。

一道帶着刺目玄光的玉佩,自老者袖中暴掠而出,懸於半空之間,那玉體微顫,於影影綽綽間散發出一陣陣的漣漪。

那玉佩中自是那一字不缺的陰陽太初經正本,望着那半空中散發出徐徐綠光的玉佩,吳偉等依照千源子的叮囑,並不十分熟練的打出幾個生澀手印來。

“開!”

數道整齊劃一的聲音,驟然響起。

漫天之間,斑斕微泛,頓時鋪陳開無數的金色大字,那字數如同那一條條金色游魚,不停從那玉佩之中涌出,那先涌出的游魚,爭先幻化出一個個字眼來。這陰陽太初經文,甚是巧妙,不似其他的經文,有着特定的語言文字,需要專門的學習。它便是遇見任何種族,都能夠自編語法,生成相應的語言來,這也是他能在寰宇之間廣泛流通的原因之一。待那文字盡數飛出玉佩後,鋪陳於半空之中,洋洋灑灑,共計九百餘字。那些文字字字珠璣,金光燦燦,片刻之後,竟忽的捲成一束,分飛入個人腦海之中。

而那半空中的字體,也是隨着文字的幾番掠去而逐漸暗淡下來,直至最後,化爲一片虛無。

衆人只覺眼前金光大作,那文字竟直接鑽入腦海之內。

“閉攏雙眼,抱心守一。”

千源子時刻關注着所有人的動向,肅聲道,這聲音,似乎極富穿透之力,只灌入衆人的腦海之中,使得那些原本有些慌亂的情緒,在瞬間安定下來。也有兩三個人,不待千源子發出指令,便已自發的閉起眼來,將那全身心盡數沉浸於修煉之中。

看着眼前這幾具年輕的臉龐,千源子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雖然嘴上頗有言辭,但是這衆人之中,實是有幾個不錯的好苗子。李異,周億,程武,一個天賦異稟,一個擅長舉一反三,甚至還有一個大智若愚,即便是放在清源門的弟子中,這三人都是可圈可點的存在只是那吳偉,千源子老人的眉間忽得掠過一絲憂愁。可惜了,可惜了,老人在心中默默嘆到。那微曲的中指輕輕一蕩,一道芒光追射入吳偉身體的丹田位置。

吳偉直覺身體一暖,一股精純的力量忽得自外界涌入進來,使得身中那有些躁動的印藏竟又穩穩的凝固下來,那些本在體內四處不安分的印力,也漸漸的穩定下來。

“這小子的印藏,看樣子打開的時間已有不少年頭了,只是缺乏印法的運行,而使得他的印藏長期處於閒置的狀態,不過那日常裡溢出的印氣,倒在不經意間使得其肉身和恢復力都得到了極大的增強,也不能說沒有效果。”

千源子不愧是極富經驗的修印前輩,只是略微幾眼,眼光毒辣的他便看出了吳偉的印氣停滯的癥結所在。“如今,在辟穀丹的溫養下,倒是有些恢復的苗頭,只不過當初不知是誰,如此強行打開,毀了一個好苗子啊。”

讚歎聲和嗟嘆聲同時在老人心中響起,複雜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的惋惜。

天妒英才,這是千源子老人給吳偉的評價,若是單論天賦的話,這小子不在前者三人之下,甚至能跟自己年輕時候提並論,若是能歷經千年修行,想必又是一個能夠達到四印的絕頂高手。

然而,人算不天算啊。

也許強行打開印藏對於普通人來說,並無壞處,甚至在某一定程度上,其中散逸出來的印力被人體吸收的話,使得其不管在身體素質,反應速度方面都會得到極大的改善,甚至催發所謂的第六感,以及激發某些超能力。但是對於一名富有潛力的修印者來說,卻是致命的缺陷。

印藏是修印的根本,也是修築印基的必要條件,而印藏通道則是聯繫着印藏與修印者兩者之間的橋樑,自行打開印藏的人,他們的橋樑雖然最初搭建時極小極細,但是隨着印力的修煉,這座橋樑卻是可以改建擴張的,而強行打開的印藏的人,他們的橋樑卻是自始至終便是那一座從開始便搭建好的石橋,隨着貨運量的上升,這起初看似寬闊的石橋,卻終究有一天會因爲自身的狹小而受到侷限。

若是印藏的通道無法拓展的話,那意味無論如何的修煉,修印者體內,一瞬間能夠調用的印力的速度和數量,都將受到極大的限制。

“也只能先穩住他體內的印力了,到時候讓老不死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了。”千源子眉頭微皺,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那個難纏的傢伙!!

三道印氣金針破空而出,噗呲一聲沒入吳偉身上的三大穴道,在沒有結成印藏前,這三針能夠穩定住吳偉體內的印力,使得其印力的使用吸收和流動保持在一個穩定的範圍內,不至於因爲陡然的驟升而使得其再度陷入印藏虛弱狀態。

而事件的當事人則毫無所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初時涌入的印力,雖是有些蠻橫,但是旋即與自身的印力,融爲一體,竟再無半分排斥,千源子的印力是木水雙屬性,與其他印力的親和度極高,因此也有着用以治療的作用。

自己的體內,一個新世界在緩緩的打開。不僅是吳偉,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是這種感覺,即便是場中唯一無法修煉的人,也隱隱有靈竇初開的啓發。他們可以感受到體內的丹田處印力在涌出,彷彿是沉寂了許久的壓抑,這股神奇的力量甚是霸道,如同破堤的洪水般,奪路而出,不時衝撞在身體的脈絡上,這力道之大,引得衆人幾乎是胸口一窒,連心神都幾乎失守。

印藏,開啓了!

也唯有千源子這般諳於此道的高手,才能對在場此刻所有人的狀態鉅細無遺。

“運行印法。”

一道振聾發聵的聲響,如驚雷一般在腦海中炸響,同一時間,外界融入一絲柔和的印力來,在體內織成一張張大網,強行將衆人體內那股洪流的衝動止住,“應心而動。”

隨之一股如同春風化雨般的聲響在心頭響起,將衆人的思緒從那一陣洪流中拉扯出來,頓時讓人只覺神思清明,那印法早已被那玉佩深刻入衆人的腦海,如此這番運行起來,便如那探囊取物,雖然對其奧義遠不能理解,但正是臨陣磨槍,不亮也光,簡單的照本宣科還是能夠做到的。再加上有着前番引文的鋪墊,立下更是雙手微動,十指交錯變化,竟不由自主的結出配合印法運行的手印來。那印法一經運行,體內那原本如洪流一般肆虐的印力,竟生生的慢了下來。

堵不如疏,疏不如導。而此刻的陰陽太初經,便是起着一個引導的作用。

片刻之後,那精純的印力竟自發的分流開來,化成條條金色小溪,滲入那周身的脈絡與血骨之內。

衆人的眉頭先後均是皺了起來,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這印氣的初次運作,對於身體的肌肉和脈絡有着極大的負擔,若不是吳偉的肉體經過數年些許印氣的浸潤溫養,只怕在與小怪物那場鬥角中,便會因爲身體的疼痛而歿於當場。

伴隨着體內疼痛的撕扯,除吳偉外,衆人皆是一口冷氣倒吸,絲絲聲不絕於耳。印氣化爲細流之後的有序流淌,無疑大大減輕了於衆人的精神負擔,使得那印法的運行還能夠保持順利。當然,若是連這些疼痛都無法忍受,那這修印之路也不用走了,畢竟,往後,還有更爲痛苦的路等着他們。

那印氣身體內穿梭往來,最後又重歸那丹田之上的印藏之中,一套完成的印法運行下來,足夠使印力在身體之內穿梭十次之多,隨着印法運行的熟練,其運轉的次數也會逐漸增多,如此往復,身體的肌肉和印力將會越發凝實,而印藏也會在久經錘鍊之下益發強大。

印力自體內沿着血液流動,從丹田到身體的各處,在陰陽太初經的運行之下,這股印力一路暢行,若有疑竇阻滯,徐徐問之,千源子也是有問必答,陰陽太初經頗爲生澀,即便是李異等人,也是花了一晚上才領悟了五六分,這還是有着千源子這位名師諄諄教導的緣故,若是無人指導,只怕再有天賦的人,花上兩個月的時間也只能領悟點滴吧。

如此這番,更是體現出這唯一一屆的千源子速成班的無可比擬的超高效率了。

若影若現間,衆人可以看到體內自己那丹田上那小小的空間,正搖曳着一團金色的氣息,那金色的氣息時聚時散,雖有各異形態,但大體上,皆是如同一團縹緲不定的金色氣旋,而那自身體各處迴流的印力絲絲融入,如同一具具金色的小錘,將那印藏千錘百煉,打造的更爲凝實,等到其上那印力氣旋越發濃稠,變成如同漿糊狀的金色液體時,便會通過印藏通道,反饋至那印藏之內,屆時築煉成印基,便是衆人原(始)印大成之時。

“嘶”吳偉倒吸一陣冷氣,如果說別人只是感覺到那印藏的變化,他便是如同在現場親臨般,一個巨大的金色氣旋橫亙與他的眼前,與其相比,自己就彷彿是螢火般渺小。他彷彿可以看到那每一絲印力的的流向,甚至感受到體內那印力每一絲印力帶來的質變與量變。

他,在成長!

那盤旋於空中的印力氣旋上,竟接着凝結,又生出了另外一個旋角。

兩個旋角!?

看着那莫名形狀的印力氣旋,吳偉吐了吐舌頭,雖然並不清楚兩個旋角,意味着什麼,但是在吳偉看來,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壞事。

印氣旋角,是築成印基之前特有的判斷方式,如果把印基築練之前的形成階段進行人爲劃分的話,一共可以分爲五個階段,而這個階段的判斷依據,便是通過旋角的數量,隨着旋角的數量達到六個,也就意味着印基築成的時機到來。

這正是千源子對他的要求,吳偉的體內早已被印氣溫養多年,在辟穀丹和千源子的引導下,若是還只取得與衆人一樣的成績,那便有些辜負千源子口中的天才之名了。

帶着些許好奇,吳偉緩緩的伸出右手,那指尖在那新出現的金色氣旋上輕輕一點,他倒並未什麼別的想法。只不過就像是看到氣泡墊的人,對於那突兀的氣泡都有想試着去按爆的衝動一般。似是受到了驚擾一般,那氣旋之上宛若有所感應,先是猛地一縮,隨後竟微微蕩起一片漣漪來,那千絲萬縷的印氣竟從氣旋各處不停涌來,在距那吳偉的右手指尖五六公分處的地方緩緩停下,結成一束。

他,在變化!

雖然是在自己的體內,但是吳偉卻無法感應到這氣旋的企圖,正如千源子所說的,所謂印,正是那法與理交錯而成,屬於這世界的本源物質,冥冥之中,有着若有似無的意志。

那一束印氣不停的迴旋,變化着,猶如誕生了生命的精靈般,在尋找着適合自己的形態。正如那印氣被吳偉的舉動吸引着般,吳偉也彷彿被那印氣吸引。

吳偉並不知道,這是唯有極少數對印力的契合度達到極高時才能夠進入的狀態,那些進入到此狀態的人,將其稱之爲——心眼。

在心眼狀態下,表示着能夠充分的把握身體裡的印力狀況,能夠自由調動身體裡的各處印力,將其用於修復身體局部創傷,能夠將有限的印力最優化處理。在通常情況下,唯有進入了三印的人印後才能偶爾碰觸那種感覺。若是吳偉錯過了此次機會,只怕下次再進入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片刻之後,似是未得到迴應,那凝聚成團的印氣,竟有隱隱潰散的跡象。

“幹!”在心中唾罵一聲。雖然沒有明確的概念,但是吳偉卻本能的意識到這種狀態的玄妙。

那印氣似是被他這心神一動,潰散的更快了。

吳偉倒真指望着千源子能給他一些指點,但是他並不知道,即便是千源子在神通廣大,也無法窺探到心眼狀態的他,因爲此時吳偉這一連串發生的種種突變,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剎那而已。

“心隨印動,印隨心轉。”

忽然間,吳偉的血液之中,那八字口訣,升騰而起,縈繞不息。

“管他呢”對於這八字口訣,吳偉雖然不解,但卻有着絕對的信心。寧心靜氣之下,那八字口訣迅速運轉起來。與那陰陽太初經不同,這八字口訣甚是奇妙,只需一個念頭,便自發的運轉起來,這感覺,似乎他們就存在於吳偉身體的各處,尤其是那血脈之中,竟閃現出無數的印紋來,而那印旋之中,竟也是脫出一小絲印力來,自成一體。

似是有了那口訣的干預,那印旋停滯許久之後,竟又重新匯聚起來。

“果然是靈丹妙藥,包治百病啊。”吳偉的精神猛地一振,剛纔那股大汗淋漓的窘態,隨之消散。

這八字口訣對吳偉來說,無疑就是那包治百病的“包”了。

“成了。”那印法持續運轉之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指前的氣旋終於凝成了一個實體。

那,竟是一個珠華般的小人。

細細的將心神投視過去,那小人的外貌,活靈活現,竟似足了微雕的小時候的自己。此時的他,也瞪大了眼睛,一臉好奇的看着自己,那左手指尖正恰好伸出,與自己的手指碰觸在一起。

那小人本體就只有一隻手指長短,那指尖更是如同那芝麻粒般大小。

半天辛苦下來,就練出這麼個玩意兒。吳偉一臉好奇加鬱悶。

小人也是一臉詫異,看着這比自己大上數百倍的自己,不時的呲牙咧嘴,扮個鬼臉。片刻之後,似乎是玩膩了這大眼瞪小眼的遊戲,小人“噗呲”的一聲,竟騰的化作一股金色煙氣消失了。

若不是體內跟着小人還有着隱隱的聯繫,吳偉說不定還以爲自己產生幻覺了。

那一指的觸碰之下,吳偉明顯覺得,那一瞬,體內對那印力那掌控自若的感覺,忽的拔高了不少。

望着那消失無蹤的印氣小人,吳偉訕訕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這次修煉,應該,大概,可能算是成功了吧。

小屋之內,唯有那輕靈的火苗搖曳着,時而發出噼啪的侷促,動搖着那一片寂靜。

一股原本爆發出來的氣息,自外忽向體內竄入,在完美的收斂氣息之後,李異和周億雙眸睜開,環視了下自身,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這說短不短的時間內,卻讓他們感受到自身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接着便是程武,雙掌微微一握,那澎湃的氣息涌出,幾乎使得整個房間都略微顫了顫,使得那木屋檐角的積雪墜落而下,發出細微的噼啪聲來。

頗有些滿意的神色,旋即露出一臉憨厚的笑容,似乎因爲打擾了其他人而有些不好意思。

過了片刻,閆旭,王威等人也陸續收斂氣息,不過顯然比起前者來,他們的氣息要弱了不少,連收斂氣息的過程都略有些吃力。

“呼哧!”

吳偉雙眼略睜,微微張口,那周身的印氣竟似受到感召般,盡數沒入他的口中,中指相扣,吳偉又連續捏出數個指印來,最後以雙手結印收勢。一連串動作,乾淨利索,如同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衆人看去時,此時吳偉渾身上下,竟看不出一絲的印氣流動來。

對於他的表現,千源子雖是對其喜憂參半,心下卻仍是禁不住暗暗秒贊。

“這小子,竟能將印力控制到如斯地步,若不是知道他的底細,還真懷疑他是不是打孃胎就開始修煉了。”

最後完成的是王威的二弟子王奕,他是衆人中唯一沒有天賦的,經過一番填鴨式學習,竟也有了開啓印藏的潛質。正如千源子說的,凡人皆可修煉,但至於能不能修煉,則要看很多因素了,而在千源子的指導下,這個界限,似乎已經極爲的模糊。

此時的小屋內,衆人的體內,那金色的印氣,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暖意,將屋內的寒意盡數驅散,此時就算將那柴火熄滅,衆人似是也不會覺得太過寒冷。

灰黃的木屋之外,不知何時,那漫天飄散的大雪已悄然停止,只餘下那銀裝素裹的地面,在驟降的暴雪之後,純潔得如同無暇的棉白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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