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之初目光在溫若水與簡太清之間轉了轉,目光變了變,心思另有算計。
簡太清興致不錯,挑了一筷子蜜汁火腿放到半黎的碗中:“半黎,這個適合你,吃了以後,口甜招人喜。”
夏半黎夾着筷子的手一僵,呼了一口氣,伸出的筷子換了個方向,夾了一筷子的芙蓉醉鴨放到他的碗裡,“王爺,這個也適合你,多吃點補補。”鴨肉滋陽,你那八大胡同逛多了,小家碧玉,大家閨秀都不放過,這不補不行!沒了精力怎麼再跟這似水柔情的溫小姐調情呀。
簡太清一挑眉,一笑,又是勺了一碗抹茶蓮子燕奶酪,亮晶晶的笑意:“這一味不錯,蓮子去燥炎,奶酪甜滑,正合適你。”
夏半黎掃了一眼桌上的菜,也勺了一碗雪蛤雪梨粥放在簡太清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雪梨解風熱去火,雪蛤補腎益精,正合適王爺。”
兩個人你一筷,我一筷,你來我往,明爭暗鬥,這宴面立時熱鬧起來,坐在中間的溫閣老,看着眼前,你一筷,我一筷的熱鬧,臉色越來越難看。
“啪!”溫閣老猛拍一下,把筷子拍在桌面上,冷下臉色來,自從知道自己己確是中了孔雀膽的毒後,溫閣老是坐立不安,恨不得現在就讓夏半黎先治他身上的毒,可她這倒不着不急,在他眼前跟簡太清一唱一和,表演起‘父慈女孝’來了,看得他心頭直冒黑煙。
夏半黎眨了眨眼,關切的說:“閣老味口不好?這菜不合溫閣老的口味吧?那不如就讓半黎做一道菜,也算是向閣老致歉如何?”
溫閣老臉色一變,沉着眼看了看她,沉着聲說:“也好。來人呀,帶夏半黎去廚房。”
夏半黎笑吟吟的笑着,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卻是一動不動,桃粉色的指甲寇,在手背上輕拍二下。
溫閣老又是輕哼一聲,向着鄔遠才說:“遠才,廚房重地,刀器無眼,極意傷着手,你把府上的天山斷續膏拿來,給夏半黎備着,以作使用。”
“呵呵,還是閣老想得周到,那半黎就謝謝閣老厚愛了。”夏半黎站起身,向着閣老盈盈一拜,含笑向着鄔遠才點了點頭:
“帶路吧,閣老身系萬民福祉,這身子骨可很重要的,人是鐵飯是鋼,胃口不好可不成。閣老,可不能像他養得那隻狗一樣,福貴犬吃飯還挑口。話俗說,吃飯比皇帝都大,今天要是不能讓閣老開懷大吃,我立馬就去敲聞登鼓面聖,求個凌遲處死得了呢。”
“夏小姐,請跟着我來。”鄔遠才忍着氣,作了個請的手勢,夏半黎這話中字字誅機,明是煲,暗就是貶,直把溫閣老也比喻成狗了。他輕蔑的看了一眼夏半兒,淡淡的說:“這府中極大,狗急了也跳牆,夏小姐務必跟緊了我,再被狗咬了就是自找了。”
夏半黎這意思還是說得很清楚,以藥換藥,用天山斷續膏交換孔雀膽的解藥,這筆交易也是雙方認可的,他卻忍不下這一口氣,他想說就讓她說去,哼,總有一日,他要撥了她舌頭,看她還這麼伶牙利齒,囂張撥扈,不過就是個戲子罷了,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鄔總管放心好了,我不會跟小畜生一般見識,那纔是低了身份。嗯,鄔總管對閣老果真是處處關心,比閣老養的狗都上心,真可謂是忠心耿耿。”夏半黎呵呵一笑,向着溫閣老一禮說:“那我就先去廚房了。”
溫閣老沉着臉點了點頭,城府極深,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溫若水輕哼一聲,對着簡太清說:“王爺,我瞧剛剛半黎的表現,對你也是孝心一片,王爺的犬女剛剛十八歲初長成,該要許人了吧,改日定要帶出來,給各府裡的夫人多見見她這出衆風采,嗯,也是人模狗樣呢。”
很好!非常好!夏半黎面不改色,掃了一眼溫若水和溫閣老,今天他們這是與狗較上勁了吧,好!太好了!
“犬女?呵呵,溫小姐這個稱號倒也有趣,都說這兒子是犬子,女兒叫犬子倒也是童真有趣呀。”簡太清仿似就沒聽出來他們的脣腔舌劍。
“好!這名字真好,聽着親切極了。”夏半黎點了點頭,笑了起來,不忘了點贊一下。
溫若水惡毒的瞪了一眼夏半黎,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仗着簡王爺的勢才這麼囂張,剛剛還跟簡王爺夾筷那麼親熱,氣得她更是眼紅着火,哼,說到底,她不過就是簡太清的一隻狗吧了,瞧瞧,她現在自己也承認了吧。
“那麼,簡王爺的犬女,你也別耽誤了,這就快去做你的菜去吧。”溫若水不屑的一扭頭,看也不看向夏半黎點,又是含情脈脈的目光轉而看向了簡太清,她就知道,簡太清對她是有意的,他這不就是一直向着她呢嗎。
“溫小姐處處爲閣老着想,難怪溫閣老對溫小姐這麼恩寵有加,呵呵,想必溫小姐就是閣老的愛、犬了——”夏半黎捂嘴一笑,極爲張揚得意的臉色,像是氣溫若水一樣,有意無意的在她臉上轉了一圈,嘖嘖稱讚:“不愧是出自名門,進這個廳門的自然不是外面野的小犬,是有教養的——愛、犬呢。”
“夏半黎,你個小賤人,居然敢說我是狗!”溫若水氣得怒火中燒,直恨不得掀桌子,狠狠教訓眼前這個囂張的小賤人一頓,居然敢不把她這個溫家小姐放在眼中。
溫雪心在府中時,就沒把她當一回事,趙晚然趙晚晴更是斜着眼看她,根本就當她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她們在時,她不被重視,處處受欺,現在倒好,連這個溫雪心名義下的小賤人,也登上門的污辱她,還是在簡太清的面前!可恨!真是氣死她了!
“我說了嗎?沒有吧!我說的可是犬,不是狗呢。這可是有區別的!大大的區別。溫閣老的愛犬,您可不要誤會呀,這犬可是貴婦犬,可不是那些說話不三不四,狗眼看人低的野狗,這就是有教養與沒教養的區別。”夏半黎閒閒的看了她一眼,悠悠然站起身,向着廳外就走,理也不理那氣紅了臉的溫若水,向着鄔遠才一勾手。
“鄔管家,咱們走吧,我這個小戲子還真是沒教養,不打撓有教養的各位進餐了——”夏半黎甩着帕子,捂着脣一笑,款款的走出廳外。
“你,你——”溫若水把手向着桌子重重一拍,氣得面紅耳赤,怒目瞪向夏半黎,要不是礙於簡太清在場,她不好拿出潑婦罵街的狀態,現在她早就衝上去,先賞她二個巴掌,再罵她個狗血淋頭。
“王爺,你就讓她這麼無法無天,一點教養也沒有嗎!她居然罵我們是狗,連王爺你都罵進去了!”溫若水恨恨的指着夏半黎的背影,一臉的羞忿不服氣。
“咦,她罵了嗎?”簡太清深深的看了一眼夏半黎遠去的背影,勾脣一笑,轉回目光了,玩味的笑着說:“溫小姐,我怎麼沒聽到半黎罵狗呢?你聽錯了吧——”
“我哪裡聽錯了!她明明就是在罵我是愛犬,我都是犬了,那我爹不就是老犬——”
“噗——”簡太清沒忍住,笑出了聲來,看向溫若水,他到是第一次發現,這個草包溫若水還真是憨態可掬,直白可愛。
“你閉嘴!少在這裡丟人現眼。”溫閣老給氣得青筋暴出,狠狠瞪了一眼溫若水,真是個蠢婦,被人罵了,還給人當槍使,真是丟光了他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