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開展着。
空缺出來的管事位置,陸陸續續的補齊了人。內院氣氛煥然一新。
外院犯事的管事,國公爺本想姑息縱容,結果顏宓態度堅定的要求嚴懲。
國公府的家生子都傳了好幾代,原本就該清理一批人出去的,結果周氏不作爲,二太太和三太太根本就想到那方面去。
難得宋安然製造了這個好機會,顏宓豈能放過。趁機將犯事的人都懲治了,再順便清理一批人出去,讓國公府從上到下換換血,也能換換國公府的風氣。
國公爺同顏宓掰手腕,最終國公爺沒能贏下顏宓,只能按照顏宓的要求去辦。將犯事的管事連帶他們的家人全都清理出國公府。
不過國公府也沒將事情做絕,允許他們帶着多年積攢下來的部分私產離開。
如此一來,內院和外院的管事都進行了大換血。
宋安然也藉機在內院外院安插自己的人手。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說法真的太對了。用着別人的人,怎麼用都不痛快。用着自己的人,怎麼用都覺着舒坦。連做事的效率都高了很多。
經過宋安然這麼一整頓,宋安然在國公府是徹底站穩了腳跟,立下了威嚴。
如今沒有一個下人敢在宋安然面前放肆。每日去議事堂的時候,所有的管事婆子都站得整整齊齊的,精神面貌極好。
料理完了府中的事情,宋安然又問國公爺還有顏宓要了人,前往南邊抽回本金。
爲此宋安然還問國公爺要了一封親筆信。就是擔心對方不肯痛快的給錢。
時間就是金錢,耽誤一天就是耽誤一天的收益。宋安然不願意將時間花在扯皮上面,乾脆以國公爺的名頭要錢。
顏宓見宋安然已經站穩了腳跟,乾脆就派小五下江南要回本金。
宋安然對顏宓說道:“小五挺好用的。我身邊的人都趕不上一個小五。好夫君,你也幫我調教一個像小五這麼能幹的小廝,好不好?”
顏宓翻着書,看都沒看宋安然一眼,只說道:“我記得你身邊有叫長安和長根的小廝,繼續用他們就挺好。”
宋安然說道:“長安和長根都不願意來國公府,我就讓他們留在了宋家。如今是我國公府的掌家人,凡事要替國公府着想,再用孃家的人不合適。
大郎,你幫我調教一個能幹的外管事吧。如今我掌着我們國公府的各項產業,沒個能幹的外管事可不行。這種事情讓女人去做,也不合適。大郎,夫君,顏宓,你到底答不答應。”
宋安然怒了!
顏宓放下書本,一轉頭就看見宋安然嘟着嘴,一副我很不高興的樣子。
顏宓挑眉一笑,“真需要一個外管事?”
“當然。這種事情難不成我還會騙你嗎?要不你乾脆將小五給我得了。”
顏宓笑了起來,“原先我說將小五給你,你說不要。說小五不適應整日裡窩在府中。現在我將小五要回來,你又後悔。宋安然,你說你怎麼這麼善變。”
宋安然得意一笑,“我是女人,我善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顏宓捏了捏宋安然的鼻子,“你這是在耍無賴。”
宋安然用自己的腳勾着顏宓的腳,整個身體都貼在顏宓身上,“大郎,我耍無賴也是你害的。你可得幫我。”
宋安然的腳一直在亂動,顏宓低頭瞧了眼,不動聲色地說道:“安然,你這是在玩火。”
宋安然抿脣一笑,她就是在玩火。她就不信,她都主動了,顏宓還能拒絕她。
顏宓挑眉,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辦了你。”
“夫君這是要白日宣淫嗎?”
“有你在身邊,哪管什麼白日黑夜。安然,我可說真的,你再不停下,我真要在這裡辦了你。正好我們還沒在書房裡來過。”
顏宓眼神暗沉,裡面似乎帶着灼熱的火焰。
宋安然瞬間就不敢亂動了。再動下去,顏宓真的會在這裡辦了她的。
宋安然咬着脣,一臉委屈地看着顏宓,“那你幫我嗎?”
顏宓哭笑不得,他捏着宋安然的鼻子,逼着宋安然張開嘴脣,然後狠狠地吻下去。勾着宋安然跟着他一起沉淪。
一吻結束,宋安然氣喘吁吁,衣衫凌亂,臉頰緋紅。再看顏宓,眼神越發深沉,像是勾人的男妖精。神情卻又格外的嚴肅。
宋安然受不了,乾脆踢了顏宓一腳。
顏宓嘴角一勾,眉眼間帶着笑意,“行了,我幫你找一個外管事。”
宋安然笑了起來,“那我要怎麼謝你。”
“用你自己謝我,最有誠意。”
宋安然咬着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顏宓,“那可不行,換一樣。”
“我只要你的身體,除此之外別的都不要。”顏宓一本正經地說道。
宋安然冷哼一聲,轉眼又笑起來,“我給你做一幅畫吧。就畫你穿着官服的模樣,好不好?”
顏宓挑起宋安然的下巴,一臉認真地說道:“我手癢,想做幾件木雕,娘子同意嗎?其實你不同意也沒關係,反正你同不同意我都會做。”
宋安然好想咬他哦,這男人真是欠抽。
宋安然想了想,說道:“木雕只能給我看。”
顏宓點頭,認真地說道:“好,只給你看。到時候我們就照着木雕上的動作……”
“不準說!”
宋安然喝止顏宓,趕緊站起來。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話題太危險,她怕今日走不出書房摺扇門。
宋安然拿着幾份禮單去見顏老太太。
眼看端午節快到了,姻親故舊的禮單還算簡單,照着國公府以前的定例來操辦就行了。
關鍵是給宮裡諸位娘娘還有元康帝的節禮,宋安然必須得請示顏老太太。
涉及到宮裡面,宋安然寧願辛苦一點多跑幾趟,也不願意因爲自己的疏忽大意種下禍事。
上房,姑娘們正陪在顏老太太身邊說話解悶。
幾個大小不一的姑娘坐在顏老太太兩邊,將顏老太太簇擁在中間,看上去花團錦簇,氣氛和睦。
宋安然一進來,顏老太太就衝她招手,“大郎媳婦來了,快過來。和你的妹妹們一起說說話。”
宋安然含笑走上前,“孫媳婦給老太太請安。瞧着老太太今日精神挺好的。”
“有姑娘們陪着,老身的精神自然好。”
顏老太太笑呵呵的,招呼宋安然坐下說話。
緊接着,姑娘們又來給宋安然見禮。
宋安然連忙說道:“大家都是一家,不用如此多禮。”
三姑娘顏琴抿脣一笑,“大嫂派人送來的衣服和首飾,妹妹很喜歡。多謝大嫂。”
“是啊,我們都很喜歡大嫂送來的衣服和首飾,全是時興的款式。首飾還是南邊的款式,看着格外別緻。”}
“也就那樣吧,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好。”
三房的姑娘顏瑤瑤小聲反駁道。
宋安然讓二房和三房丟臉,雖說事後有所補償,可是也不能掩蓋宋安然的跋扈囂張。如今她娘還躺在牀上,一提起宋安然,就咬牙切齒的。
反倒是她爹,因爲大房給了好處,許他們三房參股四海商行,竟然就輕易的原諒了大房,原諒了宋安然。還要求他們不準和宋安然對着幹。
顏瑤瑤覺着很不甘心。每次走出去,都有人在竊竊私語,分明就是在笑話他們三房被宋安然踩了一腳。
顏瑤瑤朝二房的顏婷婷看去。顏婷婷年歲比顏瑤瑤要小,沒多少主見。這會看着旁人都在奉承宋安然,顏婷婷有些忙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宋安然。
顏瑤瑤輕哼一聲,算了,二房的姑娘都不出頭,她幹嘛做出頭鳥。
如今國公府內院全是宋安然說了算,她何必同宋安然過不去。
宋安然自然也留意到顏瑤瑤等人的異樣,宋安然並不在意。
宋安然笑着對姑娘們說道:“你們可別急着謝我,要謝就謝二太太和三太太。沒有二太太和三太太的慷慨解囊,我也送不出這些東西。”
顏琴笑道:“大嫂說的對,是該謝謝二嬸孃和三嬸孃。改明兒我給二嬸孃三嬸孃做兩件針線活送過去。”
宋安然暗自點頭,顏琴永遠都這麼聰明,又識實務。
顏瑤瑤卻氣黑了臉,宋安然真不要臉。拿她娘和二嬸孃的銀錢做好人,得好名聲。反觀她娘和二嬸孃,除了錢還被人嘲笑。
顏瑤瑤很不滿,可是當着顏老太太的面,她也不敢出言譏諷宋安然。只是在心裡記上一筆,心裡頭也越發仇恨宋安然。
顏老太太笑呵呵的,不動聲色地觀察每個人的反應。觀察瞭解完畢,顏老太太就笑道:“好了,你們大嫂忙着管家,可沒時間陪你們閒聊。你們先下去吧,老身和你們大嫂有家務事要商議。”
“孫女遵命!”
姑娘們都退了出去,宋安然也趁機將自己的來意說明。
最後宋安然說道:“老太太,禮單在這裡,請老太太過目。”
顏老太太接過禮單,仔細看起來。
然後提筆,將其中幾樣劃掉,又添上幾樣東西。
接着顏老太太語重心長地對宋安然說道:“皇后娘娘那裡,老身見過幾面,對皇后娘娘的性子有所瞭解。給皇后娘娘送禮,一定要大氣,端莊。不拘貴重與否。
當然貴重一點更好。至於後宮其他娘娘,尤其是那幾位有皇子的娘娘,老身以前也只見過一面,也弄不清楚那些娘娘的喜好。
不過根據娘娘們的出身,也能估摸出來。不過這回還是按照老規矩送,雖說不討巧,但是肯定不會出錯。
至於給陛下的禮物,這個就要徵求一下你公爹的意見。你公爹天天上朝,都能見到陛下。陛下的喜好,你公爹肯定知道。
要是你公爹也拿不準主意,那你就回孃家問你父親宋大人。宋大人是朝中肱骨之臣,爲人處世又極其老道。給宮裡送禮這件事,你父親肯定能給你一點意見。”
“多謝老太太提醒。若非老太太提起,孫媳婦差點忘了還可以回孃家問父親征求意見。”
宋安然笑着說道。又從顏老太太手中接過修改後的禮單,果然給皇后娘娘的禮物都是一些端莊大氣的玉器珊瑚盆栽之類的物件。
顏老太太又對宋安然說道:“這次端午節,宮裡面有宮宴。老身不耐煩去宮裡面磕頭,就不打算去了。你二嬸孃,三嬸孃沒資格去,至於你婆婆,她如今病着,也去不得。如今這府中就只有你有資格去參加宮宴。到時候你就代表我們國公府去宮裡面走一趟,混個臉熟。”
參加宮宴?
宋安然有些意外,她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準備。
顏老太太笑道:“你也別太緊張。宮裡面有皇后娘娘坐鎮,別的娘娘也不敢隨意落我們國公府的面子。你去參加宮宴,凡事照着規矩去做,總歸出不了錯。”
“孫媳婦非去不可嗎?”宋安然不太想參加宮宴,覺着沒意思。
顏老太太笑了起來,說道:“宮裡面的宴席,無論如何我們國公府總要去一個人才行。如今只有你最合適,你年輕,身體好,受得起宮裡面的繁文縟節。
這一點老身可不行。老身每每去一趟宮裡面,都能去掉半條命。再說你又是世子夫人,身份上你是足夠的。到了宮裡面,正常情況下沒人敢爲難你。
就算不看重你,難不成宮裡面的娘娘還能忽略我們晉國公府嗎?一個晉國公府的招牌,就能讓你安安穩穩的度過宮宴時間。”
宋安然抿脣。想了想,說道:“宮宴孫媳婦會參加。不過去宮裡面之前,孫媳婦打算先回一趟孃家。”
“回孃家是應該的。宮裡面的門道,周家人比誰都清楚。問問你繼母,她不知道,定國公府肯定清楚。其實你婆母也是周家人,奈何你婆母這幾年左了性子。
加上當初飛飛又徹底得罪了定國公府,害得我們晉國公府和定國公府都沒怎麼來往了。如若不然,憑你婆母的關係,你也能大大方方走一趟定國公府。哎……”
顏老太太嘆氣,家門不幸啊。幸虧顏飛飛死了。要是顏飛飛還活着,不知道還會鬧出多少是非出來,更不知道國公府被她牽連,還會得罪多人親朋好友。
想想以前定國公府同晉國公府多親密啊,如今都只剩下面子情。
周氏也是個糊塗的,顏飛飛那麼混賬,她竟然還一心一意的護着顏飛飛。要是顏飛飛還活着,顏老太太咬牙,她非扒了顏飛飛的皮不可。
顏飛飛的事情,在國公府多少也算是一個禁忌,宋安然也就沒接這個話題。
宋安然對顏老太太說道:“我那繼母是個能幹的,而且同定國公府的關係還不錯。我回去求她一求,讓她提點我幾句,弄清楚宮裡面如今的情況纔好。”
顏老太太點頭,對宋安然說道:“那你明兒就回去吧。對了,進宮的時候,多準備一點金銀棵子,方便打賞宮裡的宮女內侍。他們就喜歡這些可以隨身帶着的金銀棵子。
另外,多準備一些首飾之類的東西,到時候肯定有很多太太夫人帶着閨女進宮。在宮裡面見了相熟人家的姑娘,少不得要送一兩件見面禮。早點做好準備,也免得到時候大家尷尬。”
“多謝老太太提醒。要不是有老太太在,這次進宮,孫媳婦十有八九要鬧笑話。”
顏老太太笑起來,“老身經歷的事情多,這京城內外的事情多少都知道一點。你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
“孫媳婦遵命。”
宋安然離了上房,就看見顏琴站在樹下面,似乎是在等她。
顏琴一見宋安然出了上房,趕緊迎上去,“妹妹見過大嫂。”
“三妹妹客氣了。三妹妹等在這裡,莫非是在特意等我?”
宋安然好奇地問道。
顏琴很不好意思,“妹妹有一件事情,想請大嫂答應我。所以特意在這裡等候大嫂。希望大嫂別怪我莽撞。”
宋安然拉着顏琴的手,笑道:“三妹妹說笑了,你信任我纔會求到我跟前。走吧,我們邊走邊說。”
顏琴被宋安然拉着,往花園裡走去。
顏琴一開始還很緊張,見宋安然態度挺好的,她慢慢的也放鬆下來了。
宋安然帶着顏琴來到湖邊小亭坐下,又讓丫鬟們上了茶水點心,這才說道:“三妹妹有什麼事情,現在可以說了。”
顏琴有些緊張地看着宋安然,“大嫂,我……我想跟在你身邊學着管家。”
“就這件事?”
顏琴點頭,“是,就是這件事。”
宋安然頓時笑了起來,“我還以爲有什麼大事。你想跟着我管家,完全可以啊。就算你不提此事,過段時間我也會提出來。府中的姑娘都大了,也該學着管家理事,將來出嫁後,不求多厲害,至少也能獨當一面。”
顏琴漲紅了臉,她激動地說道:“謝謝大嫂。”
宋安然笑道:“不用謝我。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顏琴心頭很是感激,接着她又羞澀一笑,一副很不好意思,又難以啓齒的模樣。
宋安然笑道:“三妹妹同我還要客氣嗎?你有什麼事,儘管說吧。能幫你的我肯定不會推辭。”
顏琴有些羞澀地說道:“大嫂,今年我就及笄了。可是母親沒辦法出門,我姨娘又是個糊塗的,我的婚事……我如今只能指望大嫂了。”
說完,顏琴就低下頭,臉頰通紅一片,連耳根都泛紅了。
宋安然先是好奇,接着又笑了起來。
宋安然點頭說道:“三妹妹的婚姻大事,的確該提上日程。這樣吧,改明兒我和老太太商量一下,看看老太太是什麼章程。
另外還要徵求一下你大哥的意見,以及婆婆的想法。總之,你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一定會給你尋一門好親,讓你嫁給如意郎君。”
顏琴羞紅了臉,不過她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大嫂,我不求男方的家世有多好,沒那麼門當戶對我也能接受。但是男方的人品一定要好,還要有本事。
不拘讀書還是習武,總歸要能立起來。要是男人一輩子都要靠父兄幫襯,乾點什麼事情都要出門求人,這樣的婚事我不樂意要。
還有,男方的父母人品也要好,尤其是男方的母親,性子能好一點更好。我沒大嫂的勇氣和底氣,遇上厲害的婆婆,我怕自己會被磋磨死。”
說完這番話,顏琴就一臉怯怯。她感覺自己的要求太多了,會不會引起宋安然的反感。宋安然要是反感她,那該怎麼辦纔好啊。可是那番話都是她的心裡話,她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男方家世差一點沒關係,關鍵是要人好,家人好相處。
要是她出嫁了,遇上週氏那樣厲害的婆婆,顏琴瞬間哆嗦了一下,她都不敢想象她會被磋磨成什麼樣子。她是府中的庶女,在夫家受了委屈,一次兩次可以請孃家人出頭。八次十次之後,別說孃家人還願不願意替她出頭,就是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上孃家門。
只可憐她沒個親兄弟。同嫡出的大哥還有四哥的感情又很一般。
四哥顏定的性子怪異,未必願意替她出頭。大哥顏宓忙於公事,能替她出頭一次兩次就算是盡了責任。更多的,她也不好意思要求。
至於父親,顏琴心頭委屈,只怕父親都不記得她長什麼模樣,又怎麼會在意她在夫家過得好不好。
爲了一輩子的幸福,顏琴也是拿出了平生最大的勇氣,纔敢提出這麼多要求。
顏琴怯怯地朝宋安然看去,結果正好對上宋安然笑盈盈地目光。
顏琴心頭一喜,接着又緊張起來。
她怯生生地說道:“大嫂,我提的要求是不是很可笑?”
“當然不是。三妹妹,我很高興你提了這些要求。”
“真的嗎?”
顏琴惴惴不安。
宋安然笑道:“當然是真的。你能提出要求,就說明你已經經過深思熟慮,你有想法有主見,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而且你提出要求之後,我就可以照着你的要求去找合適的人家。
你知不知道,我最怕遇到那種什麼要求都沒有的人。因爲她沒要求,就不知道她的喜好。幫她做了決定,結果又不討人歡喜。這纔是真正的吃力不討好。”
顏琴大喜過望,“多謝大嫂能夠包容我的任性。大嫂以後有任何差遣,請儘管吩咐,妹妹絕不會說一個不字。”
宋安然笑着說道:“我對你的要求就是學好管家,將來到了夫家,不會受人欺負。還有就是,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同我說,不用憋在心裡面,怕得罪我。我還沒那麼小氣,容不下別人的心裡話。”
顏琴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大嫂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宋安然拍拍顏琴的手背,“如此甚好。”
姑嫂兩人在花園裡分開,顏琴心情歡快地回了房。
丫鬟柚子在顏琴耳邊說道:“奴婢早就說了姑娘的擔心是杞人憂天。果不其然,少夫人果然是個大方和善的人。”
顏琴嘴角一翹,說道:“你不懂。就算大嫂是個大方和善的人,我不能不擔心緊張。否則落到別人眼裡,就會說我輕狂,還會說我不知好歹,竟然指使大嫂做事。將大嫂的好意當做的理所當然。那樣一來,我豈不是成了第二個顏飛飛。”
丫鬟柚子吐吐舌頭,“奴婢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門道。”
顏琴鄭重地說道:“你要記住,我們求人辦事就要有求人的態度。否則別人肯幫我們一次,卻不會肯幫我們兩次三次。明白嗎?”
“奴婢明白了。姑娘真辛苦。”
顏琴搖搖頭,“我不辛苦。如果辛苦能換來一輩子的平安喜樂,那我情願更辛苦一點。”
顏琴很慶幸,是宋安然嫁給了大哥顏宓。換成別的人,未必會有這麼多耐心聽她的要求。就比如周寒煙,周寒煙一直看不上她,就因爲她是庶出的。要是周寒煙嫁給了大哥顏宓,周寒煙肯定用一句婚姻大事,需得父母長輩做主就將她給打發了。
宋安然回到遙光閣的時候,顏宓已經出去了。
宋安然問人,婆字說有人上門請世子爺出門喝酒。
宋安然去了書房,果然見到顏宓留給她的字條。字條上面也說有應酬,會晚一點回來。
宋安然有些失望,難得休沐一天,竟然還要出門應酬。
宋安然算着時間,不如就趁着今日休沐回孃家看看吧。一來一回,時間應該是足夠了。
宋安然是行動派,想到就做。當即就命人去宋家通知一聲,同時讓人安排馬車,又讓喜秋準備禮物。
一切準備妥當後,宋安然就坐上馬車回孃家了。
結婚將近兩月,除了三朝回門那天,這是宋安然第一次回孃家。
跟着馬車搖搖晃晃,很快就來到宋府。
宋家人已經得了消息,直接開了側門,讓馬車進去。
宋安然在二門下馬車,看到熟悉的人,熟悉的景,宋安然心頭一陣激動。只是如今她已經嫁作他人婦,回到孃家,她就變成了客人。而且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次。
“二姑奶奶回來了。”
小周氏親自迎了了出來。
宋安然幾步上前,福了福身,“累太太來接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二姑奶奶千萬別見外。老爺得知你今天回來,很高興。還有二少爺,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最多小半個時辰就能回來。”
宋安芸也急匆匆地跑來見宋安然,見到宋安然,宋安芸突然怯了,不敢上前,只肯遠遠地喊一聲:“二姐姐。”
“三妹妹!一段時間沒見三妹妹,三妹妹好像長高了。”
“真的嗎?”宋安芸一直苦惱自己的身高,聽宋安然說她長高了,頓時高興起來。
同時她也從宋安然的話中找到熟悉的感覺,沒了怯意,便主動湊到宋安然身邊,“二姐姐終於捨得回來了,大家都怪想你的。”
宋安然含笑問道:“我不在的日子裡,三妹妹有聽太太的話吧。”
一旁的小周氏趕緊說道:“三姑娘很好,老爺都誇三姑娘比以前懂事了。”
宋安芸當即挺起了胸膛,昂着頭,像是一隻驕傲的雄雞。
宋安然抿脣一笑,宋安芸果然還是老樣子。
大家說說笑笑的來到花廳。
宋子期已經在花廳裡等着,宋安然一見到宋子期,那眼淚就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哽咽一聲,喊道:“父親!”
宋子期也很激動,不過他很剋制。他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回來了,快坐下說話吧。”
宋安然在宋子期的下首坐下,她打量着宋子期,有些心疼地說道:“父親這段時間瘦了。”
“天氣熱起來了。你知道爲父不耐熱,故此難免會瘦一點。倒是你,在國公府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顏宓對你怎麼樣?”
宋安然偷偷擦了擦眼角,這才笑着說道:“女兒很好。顏宓對我也很好。在國公府,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別人可欺負不了我。”
“果真?那爲何在在新婚的時候進山?你別瞞我,事情原委我都已經知道了。你那個婆母真是荒唐,好在國公爺還不糊塗。”
宋子期板着臉說道,顯然對周氏對國公府都憋了一肚子怨氣。要不是看在宋安然的份上,宋子期早就指使都察院的人蔘晉國公一本,讓晉國公吃不了兜着走。
宋安然笑着說道:“有父親給我撐腰,國公府不敢真的給我委屈受。而且如今女兒開始掌家,上面除了老太太,國公府全都由女兒說了算。”
小周氏在旁邊關切地說道:“管着那麼大一個國公府,一定很辛苦吧。我們宋家人口簡單,我有時候都覺着有點吃力。二姑奶奶本事大,管國公府肯定沒問題。就是太操心了。”
宋子期點頭,“國公府家大業大人口多,可不好打理。你如今掌家,可別掉以輕心。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情,也別逞強。凡事找顏宓,他是你夫君,他理應替你分憂。”
“女兒知道。目前還沒有遇到不能解決的事情。”
宋子期不動聲色地打量宋安然,見宋安然臉色還好,應該是沒受氣。
宋子期問道:“你掌家,二房和三房怎麼會答應?顏家二房三房可不是省油的燈。”
宋安然抿脣一笑,便將自己找孫氏葉氏立威的事情說了。
小周氏哎呀的喊了幾聲,一副後怕的樣子。
宋安芸也是臉色蒼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遇上那些事情該怎麼辦。只怕要被人欺負死吧。果然,如宋安然這般牛逼的人,世間少之又少。
宋子期則含笑點頭,聽完宋安然的講述後,宋子期讚許地說道:“你做得很好。對付那些胡攪蠻纏又貪得無厭的人,就該採取雷騰手段,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以後你再遇上類似的人,不用指望用妥協換取和睦共處。這些人貪心不足,你的妥協只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
以後二房和三房再敢囂張,你直接一棍子打過去。打得他痛了,怕了,他就再也不敢在你面前囂張。懂了嗎?”
“女兒懂了,女兒會謹記父親的教誨。以後誰敢和女兒叫板,女兒就一棍子直接打過去。”
宋子期含笑點頭,“不錯,我的女兒就該有這樣的膽量和勇氣。安芸,剛纔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以後不管你嫁到誰的家裡,一旦受了欺負,不用理會誰是誰非,也不用管對方的來頭,直接掄棍子打回去。就算是你的相公欺負了你,你也照打不誤。凡事有我替你兜着。他們要是不服氣,就讓他們來找我理論。”
宋安然聞言,抿脣一笑。有這樣的父親真好。
宋安芸突然被點名,有些慌張。聽完宋子期的話,她又一臉興奮。她昂着頭說道:“父親放心吧。只有女兒欺負別人,別人休想欺負我。誰要欺負我,我就回家找父親替我出頭。”
宋子期點頭,說道:“不錯。有這覺悟很好。你們大姐姐就沒你們的覺悟,在侯府受了委屈也只會一個人忍着。”
“大姐姐受委屈了嗎?難道是大舅母又找她麻煩了?”
宋子期一臉嫌棄,一副不想提起宋安樂的模樣。
小周氏就替宋子期說道:“不是隔壁的大太太,是姑爺的生母。”
“邱姨娘?她又幹什麼事了?”
小周氏說道:“邱姨娘想看孫子,大姑奶奶不好拒絕,就讓她看。結果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一個姨娘,整天擺着正經祖母的姿態,在大姑奶奶的房裡指手畫腳。
大姑奶奶氣的不行,忍了又忍,最後乾脆告到大太太方氏那裡。畢竟大太太方氏纔是孩子的正經祖母。
大太太逮了這個機會,就狠狠收拾了一頓邱姨娘。邱姨娘被收拾了也沒老實,就在姑爺跟前告狀。姑爺心疼他生母,就同大姑奶奶置氣。
前兩日大姑奶奶跑回孃家找老爺哭訴,說姑爺要她去給邱姨娘道歉,否則就不原諒她。大姑奶奶氣狠了,這纔回來求助。”
宋安然蹙眉,蔣沐紹是腦子有包嗎,竟然讓宋安樂給邱姨娘道歉。邱姨娘算什麼牌面的人,她有什麼資格接受宋安樂的道歉。
小周氏又說道:“二姑奶奶,我聽大姑奶奶說,你以前幫她嚇唬過邱姨娘。說邱姨娘再不老實,就告她盜竊。”
“對,是有此事。”
小周氏就說道:“這回邱姨娘將這件事情也告訴了姑爺。姑爺很生氣。認爲大姑奶奶和我們宋家不尊重他生母。甚至還編排了二姑奶奶幾句閒話。”
宋安然咬牙,蔣沐紹這個混蛋,竟然敢編排她,他是找死嗎?
宋安芸睜大了一雙眼睛,聽得津津有味。前幾日宋安樂回來,她只當宋安樂想孃家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情。
聽到宋安樂在侯府吃虧,宋安芸莫名的覺着有點痛快。該,活該,誰讓宋安樂以前要當賢惠人。要是從一開始宋安樂就擺出母夜叉的態度,她就不信邱姨娘還在到她房裡指手畫腳。
邱姨娘敢告狀,分明是宋安樂縱容出來的。現在宋安樂自食苦果,自然是活該。
不過現在反省也不算完。
宋安然看着宋子期,宋子期臉色陰沉,極其生氣。
宋安然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件事情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小周氏先看了眼宋子期,然後才說道:“還沒解決。”
還沒解決,這是怎麼回事。
宋子期怒道:“你大姐姐有你一半的本事,我也不會被她氣死。”
小周氏趕緊說道:“老爺息怒。大姑奶奶也是爲了夫妻感情着想,畢竟她和姑爺要做一輩子的夫妻,將事情做絕了,他們兩夫妻就不好相處了。”
怎麼回事?聽起來像是有內情啊。
小周氏對宋安然說道:“大姑奶奶回來告狀,老爺氣的不行。當天就到侯府,當着老侯爺的面,打了姑爺一頓。”
宋安然驚了一下,真將蔣沐紹打了?
小周氏點頭,“打了姑爺之後,老爺就要求將邱姨娘送到莊子上去,不準邱姨娘再出現在大姑奶奶眼前。原本這也沒什麼,畢竟邱姨娘只是個妾,她又不是孩子的正經祖母。
大姑奶奶肯讓她看孩子已經是格外開恩,結果她還不知道好歹。而且從道理上來說,老爺這個要求也不過分,老侯爺和大老爺也都同意了。偏偏姑爺沒答應。”
小周氏說到這裡就嘆了一聲,“也不知道姑爺是怎麼想的,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姑爺說他捱打,他沒有一句怨言。但是他不能答應將生母送到莊子上去。
如果真將邱姨娘送到莊子上去,他就不進大姑奶奶的房,還說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大姑奶奶。大姑奶奶當時就慌了,也跟着姑爺一起求老爺。
讓老爺網開一面,不要送邱姨娘去莊子上。老爺舍了臉面替大姑奶奶出氣,結果變成這個局面,老爺很失望。”
宋安然一臉驚訝,蔣沐紹膽氣挺大的嘛。屁本事沒有,竟然敢同宋子期叫板。以宋子期的脾氣,當時估計已經有打死蔣沐紹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