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之農家貴妻 195 孩子他爹 書旗
承平帝給的四個護衛,春夏秋冬。
知春、知夏是男子。
知秋、知冬是女子。
名字卻是雌雄不分,不過從這也可以看出,這四人不是簡單地護衛,具體的情況,之前是腦子不夠用沒去打聽,如今清醒下來,更是不會去打聽。
不管他們是否還其他的使命,但是有一點卻可以確定的,這四人很好用。
易之雲同意之後,柳橋便將知春叫來,四人之中看似平等,可是從金牌在此人的手中便可以知道他是四人中的首領,至少是做主的那一個。
而這些日子,易之雲也是看出這四人的不簡單,不過跟柳橋一樣,沒有打聽,他只需要知道他們可以保護好她便是了。
其他的,打聽多了也沒有好處。
“你去州府衙門一趟。”柳橋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男子,“讓台州州府配合水軍清掃台州!”
知春沒有多餘的話,直接領命,“是!”隨後轉身去辦。
“等等!”易之雲卻叫住了他,“跟林淼說,此事若是朝廷降罪,我一力承擔!稍後自會上摺子請罪!”
知春擡頭看了他一眼,應道:“是。”
待他走了之後,柳橋便道:“台州真的這麼不乾淨?”
“海盜盤踞多年,台州之中必定有其細作。”易之雲道。
柳橋蹙眉,“沒有清掃過?”
“倒不是沒有。”易之雲道,“只是細作本就隱秘,衙門也只能接到消息才採取行動,可端了一個還有另一個,終究不乾淨!”
柳橋沉思會兒,“這次怕是會嫌棄不少的風浪!”
“便是將整個台州都翻過來也得清理乾淨!”易之雲眸色有些冷厲,“此事慘劇趙碩雖是罪魁禍首,但若台州不是隱秘瞭如此多的細作暗樁,那女子不可能如此輕易地跟外界取得聯繫!最重要的是,我得告訴所有海盜,大周的疆域容不得他們胡作非爲!”
“那就好好做!”柳橋笑道,“待會兒我給皇兄寫封信,就說我怕死,你纔會將台州給翻了個底朝天!”
“阿橋……”
“不許說不要我管!”柳橋打斷了他的話,“我們是夫妻,有福同享,有禍也該一同當着!”
“這是政事,你……”
“怎麼?嫌棄我是女子?”柳橋挑眉,“還是擔心別人說你靠裙帶關係?”
易之雲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懷着孩子,我豈能讓你勞心?再說了,你以爲皇上不值得哦啊究竟是誰的主意?”
“正是因爲他知道,我纔要這般做。”柳橋道,“之前皇兄跟我說過只要你不謀逆,他便不會殺你,我相信這話,只是那人始終是,便是那時候他的話是真的,也未必能夠一直謹守承諾,我便是要告訴他,我們時時刻刻都是小心謹慎的。”說完,又歉然地笑了笑,“其實我這般也是在利用他對我的愧疚,我越是謹慎小心,他便越是覺得愧疚我,易之雲,這或許便是我們最大的保障!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
“是我沒用。”易之雲卻道。
柳橋笑了笑,偎依入了他的懷中,“不是你沒用,而是你倒黴,以你現在的能力跟本事,若是娶的是別人家的,便是京中勳貴的女兒,也不必這般憋屈。”擡頭看着他,笑眯眯地道:“說說,有沒有後悔?”
“我倒是怕你後悔!”
柳橋笑的眼睛成了一條線,“其實我這樣做也還有另一個原因,易之雲,來京前朝中在爲是否派援軍入台州一事吵個不停,後來皇兄問了我,我說與其派不熟悉這邊情況的人來,不如在當即招募新兵,皇兄沒說同意,不過估計也是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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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問你這事?!”易之雲皺起了眉頭,“好端端的問你這事做什麼?!”
“不以小人之心看的話,皇兄這般是想告訴我他是真的關心我,他說雖然無情,但是也並不是一點親情也不念,他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是他妹妹。”柳橋道,“若小心之心點的話,他便是擔心將來你擁兵自重。”說完,不等易之雲開口,便擡起頭看着他,“不過若是他這般想的話,就未免太看得起你了!”
易之雲擡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就這樣跟皇上說?”
“當然不是,不過也差不多。”柳橋笑眯眯道:“我跟他說你沒這造反的本事,再給你幾輩子也做不成!”
易之雲笑了。
“不過。”柳橋離開了他的懷抱,斂了笑意正色道:“不謀反,卻一定要有自保的能力!依目前的形勢來看,太子便是將來的皇帝,若他是個不計前嫌的明君還好,若他記仇,那我們也得有不讓他宰割的資本!”
當初她爲何抗拒永安長公主的身份,除了目前的麻煩之外,將來也是麻煩重重!
承平帝便是不動他們,可現在他們得罪了太子!
“易之雲,我們……”
柳橋的話沒能說下去。
“好了!”易之雲堵住了她的脣,半晌之後才放開,“這些事情都交給我!你夫君雖然沒有什麼大本事,但是保妻護兒的本事還是有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胎,不許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不許胡思亂想!就吃跟睡便是了!”
“吃跟睡,你將我當豬啊?!”柳橋佯怒。
易之雲撫着她仍是平坦的小腹,“就是要將你養成豬!”
“然後給你生許多兒子?”柳橋瞪着她。
易之雲挑眉,“被你看穿了!”
“你死了這條心吧你……”
夫妻二人鬧騰了會兒,柳橋便撐不住了,她不孕吐,但妊娠反應還是挺重,前期是情緒問題,如今便是嗜睡,一天十二個時辰恨不得睡上十個一般。
易之雲待她入睡之後方纔離開臥室,對守在門外一身婢女打扮的知秋道:“接下來臺州會很亂,務必保護好長公主!”
“是!”
“不僅門戶上要注意,長公主的飲食上更要注意!”易之雲繼續道。
知秋擡頭,“駙馬爺放心,凡事進長公主口的吃食奴婢都事先檢查,長公主所用的一切物具也每日檢查!”
易之雲方纔點頭,“長公主有孕不宜多思,外面的事情能不告訴她便不要告訴她!”
“是。”
易之雲又將其他細節給叮囑了一遍,這才離開。
……
接下來的一個月,台州展開了一場清理海盜細作暗樁的大運動,從靠近海岸線的漁村擴展到內陸漁村,除了官方之外,還廣泛發動了羣衆舉報。
短短十天內便已經搗毀了三個可以據點,抓拿住了不少可疑人員,審問之後,再深入挖掘,整整一個月,台州幾乎被查了個底朝天。
不過這些,對柳橋來說卻顯得有些遠。
她仍是呆在營海的縣令府邸之中,而爲了安撫這次清掃行動中可能出現的民心不穩,永安長公主到來的消息已經散播了出去。
這是柳橋的主意,爲此惹來了易之雲一頓罵,隨後好不容易消了他的惱火,便又被禁足了,而且不但自己出不去,外人也接觸不到她。
另外府邸外面還有一對士兵日夜把守着。
柳橋知道自己惹惱了他,雖說也擔心外面的情況,可也不敢再煽風點火,便只能乖乖地呆着養胎,便是讓人去打聽打聽消息也不敢。
到了七月末,台州的天便越發的熱了。
因爲懷着孕的關係,柳橋也不敢用冰塊祛暑,不過想要估計也難,台州地處南方,冬日不下雪,大戶人家所需的冰塊都是冬日從北方運來的。
因爲悶熱,柳橋更是不思飲食,雖然沒有孕吐,可卻還是瘦了好幾斤,先前圓潤的臉這下去徹底沒了,不再需要擔心胖的讓人嫌棄。
當易之雲好不容易抽空回營海看她,見了她的模樣,頓時驚住了,“怎麼……”
“易之雲!”柳橋沒待他說完話便撲到了他身上,“我想你,好想好想你……”除了天氣熱的難受之外,便是想他想的難受。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因爲懷孕而受的影響,可她真的想他,想的心都難受!
“小心點!”易之雲心驚膽顫的,忙抱穩她,“小心孩子!”
柳橋鬆開手,心頭竄出了一股沒來由的怒火,“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孩子!”
易子云一愣。
“你現在心裡就惦記着孩子!”柳橋怒喝道,隨即轉身便走。
易之雲趕緊抱着她,“什麼只想着孩子!我是擔心你,沒良心的臭丫頭!”
“你才臭丫頭了!”柳橋怒意未消,“怎麼?我懷孕了成黃臉婆了,你嫌我老了?!”
易之雲苦笑,他看得出來她真的是在生氣,這影響還在?可走的時候不是好好的?“沒有,我怎麼會嫌棄你老?你忘了我比你大六歲,你都沒有嫌棄我,我怎麼會嫌棄你?”
“你們男人八十歲了都還能娶個小姑娘,這能比嗎?”
易之雲無奈,“是,是不能比,我錯了,阿橋,我錯了。”
“哼!”
“想我了?”易之雲趕緊轉移這個話題。
柳橋別過頭,“誰想你!”
“可我想你!”易之雲道,隨後將人抱起,這一抱,眉頭又皺了,手中的重量明顯的輕了。
柳橋沒發現他的想法,靠在他的懷中在他胸前磨蹭着,方纔的怒火早就跑到九霄雲外去了,“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易之雲將她抱入屋裡,放在椅子上,低頭親了親她的脣,“我也想你。”
“真的?”
“嗯。”易之雲點頭,隨後,板起了臉,“只是我離開之前你答應了我什麼?”
柳橋一愣,腦子轉不過彎來。
“你答應過我會好好吃好好睡,可你現在看看你的樣子?”易之雲板起臉教訓,“還說被我養成豬?你這樣子像豬嗎?”
“易之雲……”
易之雲繼續教訓,“你之前說知道錯了,就這樣知道錯?你到底……”
“夫君……”柳橋被說的心虛不已。
“柳氏阿橋……”
“阿雲!”柳橋抱住了人,“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易之雲冷哼。
柳橋擡着頭,“可也不能全怪我啊?這天氣這般熱,我真的吃不下……”話在他的目光之下越說越小聲,“我以後不敢了……”面色一抖擻,保證道:“我保證以後就算吃到吐我也會多吃!我保證……”
“吐了?”易之雲面色一緊。
柳橋見狀,眼珠子一轉,忙道:“沒吐,不過有時候會噁心……”
“請大夫看了嗎?”易之雲還是緊張,絲毫沒看出對方使了小心機。
柳橋低頭,心虛了,“有……”
“大夫怎麼說?!”
“沒事!”柳橋道,“這是正常反應!”
“真的?”易之雲似乎信不過她的樣子。
柳橋認真點頭,“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說完,生怕他繼續問下去似得,一把拉起了他便往臥室走去,“過來!”
易之雲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不過還是跟着她走了。
進了臥室,柳橋關上了門,轉過身便嚴肅道:“脫衣裳!”
易之雲一愣。
“把衣裳脫了!”柳橋盯着他,不由分說地命令道。
易之雲回過神來,眼底泛着暖意,“阿橋,我沒受傷。”
“你說沒有就沒有?!”柳橋也不信他,“脫了!”
“身上的傷痕會嚇到孩子。”易之雲上前,撫上了她的小腹,隨後明顯地感覺到了腹部大了,神色頓時變幻莫測,最後,歸爲了感激,“阿橋,謝謝你。”
“別想用漂亮話來哄我!”柳橋挑眉,“我們的孩子膽子大了了,脫了!你自己不動手我來!”說着,便要自己動手。
“我自己來!”易之雲趕緊道,就怕她傷到自己。
“快!”
易之雲嘆了口氣,動手脫下了上衣,露出那仍是猙獰的傷疤。
“轉一圈!”
易之雲轉了。
“褲子也脫了!”
易之雲面色一僵,看着她,“不成!”
“易之……”
“阿橋!”易之雲打斷了她的話,眸色深了,聲音也添了沙啞,“我怕會傷到你和孩子!”
都已經圓房兩年多了,柳橋豈會看不出他這是想什麼?臉頓時燙了,一巴掌拍了,“不要臉!”
“要臉的話豈會有孩子?”易之雲卻伸手將人抱入了懷中,“阿橋,我也很想你。”
柳橋沒掙扎,不過卻也沒泛起,擡着頭盯着他,“真的沒受傷?”
“真的要檢查?”易之雲低聲問道。
柳橋臉色一沉,擡手狠狠地揪着他的耳朵,兇狠道:“說!在外面有沒有去鬼魂!”
“阿橋……”
“去喝花酒吧了沒有?!”柳橋火氣又來了,“說,有沒有失身?!”
易之雲忙道:“沒有,沒有!”
“真的沒有?!”柳橋雙目圓睜。
易之雲保證,“真的沒有,我發誓!”
“沒有最好!”柳橋鬆開了手,神色仍是兇狠,“我告訴你易之雲,你要是敢趁着我懷孕出去鬼混,我就休了你,然後帶着你的孩子改嫁,讓孩子……嗯……”嘴被堵住了,許久,就在要失控之時,方纔鬆開。
“再胡說?!”易之雲瞪着她警告。
柳橋吸了吸鼻子,“我懷孕了,不是亂想就是胡說!易之雲你真的沒有出去鬼混?”
“沒有!”易之雲道,“我忙都忙不過來了,哪裡有時間去鬼混?再說了趙碩的前車之鑑還在,我敢嗎我?”
“這麼說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了?!”
易之雲心中苦笑,“不敢,更是不想!我不怕你真的帶着孩子改嫁去?”
“知道就好!”
“這些日子就在擔心這個?”
柳橋撇撇嘴,“有點。”
易之雲瞪了她半晌,隨後低頭看着她的腹部,惡聲惡氣,“就是你這臭小子給鬧的,你看將你娘鬧成什麼樣子了?!”
“你罵我孩子做什麼?!”柳橋給孩子抱不平。
易之雲挑眉,“還說我只想着孩子了,現在你不也爲了孩子罵我了?”
“這是我的孩子,你哪裡能跟我孩子相比?”
易之雲將她圈在懷中,“真的?”
柳橋心跳頓時加速,這禍害!“把衣裳穿上,着涼了我可不伺候你!”說完,逃離了他的懷抱。
易之雲失笑了出聲。
鬧騰了這般會兒,柳橋臉上顯了倦色,不過腦子倒是清明起來了,給他張羅了點心,便問了他外面的情況,“不許哄騙我,你不想讓我胡思亂想的話便老實跟我說!”
易之雲只好將情況簡要地跟她說了一遍。
柳橋想過情況最差的情況,可跟眼前的相比卻是根本不足一提,“這麼嚴重?!”
“海盜問題由來已久,這是意料之後中的事情。”易之雲道,“當然,這些有問題的人員也不一樣都是海盜的奸細,有不少都是貪心罷了,只是既然跟海盜勾結了,不管問題大小,爲了清掃乾淨,寧殺錯不放過!”
戾氣,在眼底閃過。
柳橋心頭一驚,這是她次意識到眼前的男人是一方將領,殺伐果斷,手中人命如流水,不過,他是她的男人!若是造孽,她便陪他一同承受就是了!“海盜那邊可有動靜?可會報復你?”
“最好是來!”易之雲眯眼道。
柳橋握住了他的手,“易之雲……”
“別怕!”易之雲意識到自己嚇到了她了,“沒事的,這些日子水軍一直在備戰,便是海盜傾巢而來,也可以應付!”
便是聽了這般的話,柳橋的心裡仍是難安,不過卻也壓着,“嗯,小心點。”
“過些日子等總兵府整理好了,你便去州府。”易之雲道,“營海離港口太近了!”
柳橋點頭,“如今孩子已經四個月了,禁得起舟車勞頓。”
“別擔心。”
“你也要小心!”
易之雲點頭。
這趟回來,易之雲沒有待多久便走了,不過在走之前,承平帝派來的人到了,這般短的時間必定是日夜兼程趕來的。
四個宮女,兩個嬤嬤,還有兩名太醫。
宮女是負責照顧柳橋飲食起居。
嬤嬤一個精通做藥膳,一個精通照顧孕婦。
兩名太醫精通,另一個則是全科。
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十名護衛,加上之前的護衛,不算春夏秋冬,便有二十人,雖沒有超過長公主護衛的規格,可這些人都是宮中的好手,便是當年歷盡三朝的雲裳大長公主也未曾有過這般榮恩。
而隨着這些人到來的還有一封明睿太后的書信,一字一句都蘊滿了擔憂跟關切,看的柳橋心中越發的愧疚。
“易之雲,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卑鄙!”
享着人家這般厚待,心裡卻仍是懷疑人家不安!
易之雲摟着她,“我會替你還這份恩情的!”
柳橋抱緊了他。
有了這些人在,易之雲終於可以安心了,不過走之前還是警告了柳橋不許再瘦下去!
柳橋信誓旦旦地應了。
而隨着古、方兩位嬤嬤的到來,柳橋的胃口的確開了不少,吃的也多了些,只是這種情況才維持了半個月。
她孕吐了。
據說過了四個月,便不會出現孕吐的情況,可是她卻恰恰相反,吃什麼吐什麼,好不容易養的紅潤的臉變的蒼白蒼白的。
易之雲回來之後見了又是嚇了一跳。
不過這次沒板臉,而是青臉。
精通婦科的王太醫差點沒被他的目光給撕了,可便是真的能撕了,王太醫也沒法子,藥開了,只是沒有效果,再者,孕吐也不能算是病,只能熬,熬過了這階段便沒事了。
易之雲最後還是沒忍住,發火了,將人噴了個狗血淋頭,最後還是柳橋求了情才作罷,隨後扔下了事情呆在家裡陪了她三日。
只是奇怪的是,易之雲回來之後,柳橋便不再孕吐了,還吃的很歡。
“這臭小子偏心眼!”
這般愛折騰,一定是小子!
可卻是一個偏心眼的小子!
爹沒在便下狠了心折騰他娘,見了爹了,便乖的不成!
這不是偏心是什麼?!
易之雲卻惡狠狠地盯着有明顯大了的肚子,“他敢繼續折騰試試?老子不狠狠揍他一頓我就不是他老子!”
“揍什麼揍?”這下娘又心疼兒子了。
易之雲舉手投降,只要她好好的,什麼都行。
三日的時間很快便過了,柳橋雖然沒怎麼打聽外面的消息,但是也知道他留下來陪她三天已經是很難得了,當下便大發了他走。
易之雲愧疚,“我該陪着你的。”
“你好好保護自己就成!”柳橋道,這回沒強行扒他衣裳,但是擔心仍未減少,“易之雲你要記住,你不是一個人,有妻子,再過幾個月還要有兒子了!”
“嗯。”易之雲頷首。
……
這易之雲一走,每兩日柳橋便又開始孕吐了,便是知道或許是心理因素的緣故,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去想這腹中的小人兒就是偏心眼!
好在這次孕吐沒有持續多久。
只是一晃,孩子便六個月了。
這時候已經是九月末了。
而台州的九十兩月是颱風多發季節,也是海盜上岸擄掠的季節,因爲海上臺風肆虐,商隊往往靠岸避風,海盜賴以生存的海上生路斷了,便只能襲擾大周海岸。
九月的最後一日,易之雲又回來了一趟,這次不僅僅是看妻兒,更是要帶着柳橋去州府的總兵衙門,也便是他的這個舉動,讓柳橋意識到真的有大戰到來。
只是,他沒說,她也沒問。
州府的總兵府比縣令的府邸環境要好得多,不,不僅僅是好得多,而是好的太多,好的柳橋都有些擔心。
雖說這府邸給她住還是委屈了她,只是若是易之雲整理成了這個樣子,便是麻煩!
“又亂想了!”易之雲無奈,“這府邸我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原先就是這個樣子!”
柳橋聽了皺眉,“以趙碩的情況府邸這樣子……”
“不久前趙碩被斬首了。”易之雲道。
柳橋並不意外,不過這下子仇就真的結下了,“趙家可有給你爲難?”
“他們不敢。”易之雲笑道。
柳橋點頭,“那就好。”
易之雲卻忽然間變了臉色,又是驚又是喜的。
柳橋勾起了嘴角,手撫上了他放在她隆着的腹部的手,饒有趣味地問道:“嚇到了?”
“孩子……”易之雲滿目驚喜,“什麼時候開始的?”
“五個月的時候就開始了。”柳橋道,“起先很輕微,隨着月份越大動靜便越大,有時候睡着睡着便被這臭小子一腳給踹醒了!”
易之雲越聽越心驚,“踹醒?疼嗎?”
“不疼。”柳橋道,“只是開始的時候有些害怕,好在古嬤嬤跟王太醫說這是正常的情況,聽說等到了八九個月的時候,還能透過肚皮看到孩子的小腳丫子小手掌了。”
易之雲喉嚨一滾,抱着她,“對不起阿橋。”
跟他來臺州便是不想跟他分開,可是便是在同一個地方,他們見面的時間卻少之又少,若是她沒壞準則孩子也就罷了,可她懷着孩子。
難受的時候他不在。
害怕的事情也不在!
甚至生產的時候他都不保證一定會在她身邊!
“還說不許我說傻話,你自己不也在說?”柳橋笑了,“你又不是趁着我懷孕出去鬼混,而是保家衛國去,我跟孩子只會覺得光榮,哪裡有對不起我們?”
“阿橋……”
“易之雲我很幸福。”柳橋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讓我一輩子都這般幸福!”
“我會的,我發誓!”易之雲抱緊了她,“好好的呆在這裡,不管聽到什麼消息都不要緊張,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好。”柳橋點頭。
安置好她之後,易之雲便被人給叫走了,連陪她吃一頓飯的功夫都沒有。
而在他走了之後沒多久,便有人遞帖子前來拜見。
“州府?”
“是。”羅媽媽應道,自從京城的人來了之後,柳橋的近身伺候的功夫都被這些人給分去了,羅媽媽退居二線,基本擔當跑腿的功夫。
柳橋沉思半晌,“你去跟來人說,就說本宮方纔到州府,有些累了,改日再見。”
“是。”
待羅媽媽出去之後,柳橋便喚來了知秋,“我想知道台州州府的情況,你去打聽一下,不過記住不要聲張。”
“是!”
“他的家眷也要打聽清楚。”柳橋繼續道,“另外,台州有名望的家族也給我查查,尤其是女眷。”這些事情本該早就做的,只是因爲懷孕的關係一時想不起來。
易之雲沒四五年估計也回不去京城,軍政雖然分家,可要真正的在臺州立足,單單是在軍營站穩腳跟還不夠,台州各級官員,地方鄉紳也都要打好關係!
男人那方面她自然不需要插手,但是女眷卻是責無旁貸,並非是要卑躬屈膝的討好,但是簡單的人及往來卻還是要的。
不過這永安長公主的身份倒是有點麻煩。
這身份太過於高大上了,若單單總兵夫人,她雖然不敢說將這些人都給籠絡住,但是打好關係還是能夠保證的。
可有了這長公主的身份,除了要盡總兵夫人的職責,還得顧及皇家顏面!
“孩子,你娘爲了你爹跟你可是拼足了全力了,你也乖點,別折騰你娘我了!”
話落,孩子踹了她一腳。
柳橋笑了,撫着腹部道:“娘就當你答應了!”
……
非凡護衛便是非凡護衛,每兩日,柳橋所需要的東西便都到手了,不過這時候柳橋沒心思去看,因爲一直等着的海盜動靜終於來了。
消息傳到了州府來,第一場戰事已經結束了。
雖然也在同一時間接到易之雲報平安的書信,但是仍是無法放心。
而隨着第一場戰役開打,接下來便沒有停過,一直持續到了十一月,這才停了下來,海盜始終沒有成功上岸,只是,水軍也是損失慘重。
然而雖然損失慘重,但是終究還是挽回了一些水軍的聲譽。
台州,又是靠近海岸的百姓歡喜鼓舞。
戰事雖然停了,柳橋卻仍是沒能見到孩子他爹,直到十月下旬,孩子八個月的時候,消失了幾個月的孩子他爹纔回來。
又黑又瘦的。
“我的帥帥夫君又給你弄沒了!”柳橋看着他,笑着,也哭了。
易之雲看着她像座小山似的肚子,心驚膽戰,簡直比面對兇殘的海盜都要心驚膽顫,慌忙地扶着她,“小心點!”
“你終於肯回來了?”柳橋哭着道。
“別哭……”易之雲擡手小心翼翼地抹着她的眼淚,“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受傷了沒?”
易之雲那沒有二字正打算出口,便被她瞪了回去,“受了一點輕傷,放心,已經好了!”
柳橋卻哭的更加厲害。
“真的好了!”易之雲忙道,“不信我脫了衣裳讓你檢查?”
“戰事停了還不回來就是因爲受傷?”柳橋哭着質問。
易之雲自然不會承認,“不是,是善後功夫多,我走不開!”
“騙子!”
“真的沒事,阿橋,別哭!”易之雲哄着,“人家說孕婦哭不好,別哭!”
“你想我不哭就不要讓我傷心!”
“好,不讓你傷心!”
柳橋還是繼續哭,直到孩子看過眼要幫老爹,一腳踹了她一下,才停了下來,不過也將易之雲給嚇的夠嗆的。
鬧騰了好半晌,兩人才好不容易平靜下來。
“還要繼續打嗎?”柳橋問道。
易之雲搖頭,“今年估計不會了。”
“聽說損失很慘重。”柳橋道。
易之雲頷首,“是有些,所以接下來不管是招募新兵還是從京城調來,水軍必須擴充。”
“皇兄那邊到底是什麼意思?”柳橋問道,這些日子京城時常有信來,便是承平帝也親自寫過,不過也並未再跟她說過政事。
“我已經上奏請求在當地招募新兵。”易之雲道,“若是能批,年前便可發文榜。”
“便是招募新兵,可若是海盜再來襲,新兵恐怕起不到多大的用處。”柳橋皺眉,“如今的水軍還能應付嗎?”
“我們損失不少,海盜那邊也是傷了元氣。”易之雲道,“便是還敢來,規模也不會太大,暫時還能應付,你放心,若是不能應付,我也不會硬着頭皮撐的!”
“那就好。”柳橋點頭。
易之雲撫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還好,能看着你生產。”
“還有一個月就生了。”柳橋笑道。
易之雲蹙眉,“穩婆!穩婆還沒找了!”
“放心!”柳橋笑道,“之前母后來信說她已經給我找好了穩婆,已經出發趕來臺州了,估計再過不久便到了,當地的穩婆七個月的時候便找好了,就怕早產,如今沒有早產,便可以等京城的穩婆來。”
“對……”
“不許再說什麼對不起!”柳橋打斷了他的話。
易之雲只好點頭,“不說了!”
“對了!”柳橋轉移了話題,“前兩天娘讓人送來了兩大包袱嬰兒的衣裳,你要不要看看?!”
她被診出懷孕後兩個月,雲氏來過信,叮囑了她一些孕婦該注意的,之後偶爾也會來信,都是讓她照顧好身子,還有便是詢問易之雲的情況。
她一一回了,許是隔着遠的關係,倒還算是融洽。
“以後再看!”易之雲道,“你累了,先休息!”說着,便起身將她給抱起。
“易之雲……”柳橋嚇了一跳,“我現在很重!”除了肚子這個,她身上也長了不少的肉,這下子真的圓潤了。
“再重我也抱的住!”易之雲笑道,腳步穩健地往臥室走去,將她放在牀榻上,“先休息,我暫時不用去軍營,有的是時間。”
“陪我一起躺着!”柳橋拉着他。
易之雲笑道:“我先去沐浴,免得薰到你!”
“好。”
……
台州的冬天雖然不下雪,但是從北方襲來的寒流加上海上吹來的寒風,倒也是冷的厲害,而且還是溼冷。
這也託趙碩的福,將總兵府修的華麗無比,這寢室中也鋪設了地龍,不出門,柳橋倒也沒感覺多冷。
易之雲沐浴後,將身上的溼氣弄乾了纔敢進來,便見柳橋的眼皮已經在打架了,可卻仍是不肯休息,“傻丫頭,困了怎麼不睡?!”
柳橋精神卻來了,“等你。”
易之雲無奈,鑽進了被窩,卻不敢將她抱的太緊。
柳橋在他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子,“易之雲你有沒有想過孩子叫什麼名字?”
易之雲一僵。
“沒有?!”柳橋瞪了他。
易之雲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想過……當然想過!”
“那叫什麼?!”
“叫……”易之雲支吾會兒,隨後神色一定,“就叫易柳!”
柳橋滿臉迥然,卻也沒給他置氣,低頭撫着肚子,嘆息道:“孩子你真可憐,以後就要叫易柳了。”
“這名字有什麼不好?”易之雲卻道,“我們的孩子,以我們的姓氏爲名,不好?”
起先的確是爲了掩飾,不過這名字卻是真的不錯!
柳橋挑眉,“總兵大人,你夫人我現在姓秦!”
“那更好,我的姓氏你的名字!”
柳橋這次卻沒有惱他,倒是心中動容,“想想好像也不錯,不過爲了孩子以後不被人笑話,還是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易之雲倒也沒有繼續堅持,“你不喜歡的話,那就再想想。”
“易之雲。”柳橋看着他。
“嗯?”
“還記得你的名字爲何而取嗎?”
易之雲面色一僵。
“易之雲。”柳橋繼續道,“你真的走出來了。”走出了易晟給他的陰影。
易之雲看着她,半晌後,低頭吻了她,笑道:“謝謝你,阿橋。”
……
易之雲果真說話算話,接幾日一直陪着她,便是仍是要抽出時間處理事情,但是卻每天都能相見,每晚都能一起入眠。
柳橋忽然間發現她所求的其實很簡單,簡單的幾乎可以說不需要用到求這個字。
而五天後,明睿太后派來的穩婆到了,是京中最好的穩婆,原本明睿太后是想派宮中的穩婆來的,只是中秋前不久,後宮傳出了喜訊,一個妃嬪有孕,明睿太后便是再重視她也不能將宮中的穩婆派來,便是不顧及龍孫,也得顧及那些御史。
而隨着穩婆一起到來的,卻還有一個柳橋意想不到的人。
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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