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來了,光線射進屋子裡,形成一些光圈。菊花睜開了眼睛,卻見自己春光無限,身上還印着許多“草莓”,這一看就是樑梓安的傑作。
自己穿越過來,竟然嫁人了,彷彿還在夢中。
菊花有些懊惱昨天太激烈,卻見樑梓安也睜開了眼睛,這一睜,自然也看到了那些痕跡。“我去穿衣服。”菊花摸了摸臉頰,燙燙的,便慌忙起身,不料卻被樑梓安扯進了懷裡。
四目相對,自然少不了一番火熱,直到臨近日午,菊花才按着痠痛的腰身起了身。
都怪樑梓安,她還得去給婆婆敬茶呢。樑梓安也不在意菊花埋怨的小眼神,樂呵呵地直望着菊花傻笑,眼睛亮晶晶的。
菊花穿戴好了後,發現紀暮珍和樑青山早已是在客廳裡等着了,見菊花姍姍來遲,倒也沒怪罪,新婚小兩口嘛,起牀候點,還是可以諒解的。
菊花倒了一杯茶,先跪在樑青山面前,“媳婦給公公敬茶!”樑青山笑得眼睛眯成了線,接過茶連說“好,好!” 菊花又倒了一杯茶,遞給紀暮珍,“媳婦給婆婆敬茶!”紀暮珍接過喝了一口,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紅包,遞給菊花。
“菊花,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娘了,這是娘給你的見面禮,你別嫌輕!”菊花雙手接過,叫了一聲:“謝謝爹,娘!”
樑梓安聽見菊花叫自己的爹孃了,很開心,手不自覺地握住了菊花的手,“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吃飯去!菊花,以後要起早點,不可以賴牀啊!”紀暮珍見他們的感情這麼好,也放心了,只是吩咐了菊花一句。“是,娘!”菊花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是起晚了,瞧!這天可以吃午飯了!
紀暮珍已將飯菜做好,屋子不寬敞,所以四個人坐在桌邊還真有些窄了。坐好後,紀暮珍喊了“開飯”,菊花纔開始動筷子。
雖說昨天的宴席上有肉還有很多菜,但紀暮珍和樑梓安平日裡吃的用的都很節儉,所以這會飯桌上的只是兩盤青菜。不是菊花挑食或者嫌不好吃,而是自己有銀子也不能老吃菜,銀子就是用來花的,菊花認爲有必要找個機會將一些銀子交給娘保管,給家裡添些好的吃食。吃罷了飯,菊花便去洗碗,樑梓安去山上打獵,菊花對張氏吩咐幾句後,樑梓安便帶着弓走了。正好樑青山也要去鎮上找工,父子倆便一同出門。
兩個人走了後,房間裡只剩下菊花和紀暮珍,因菊花是新嫁媳婦,和紀暮珍彼此都不瞭解,氣氛倒有幾分尷尬。菊花不擅長女紅,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見着紀暮珍也是閒着,菊花便想着與婆婆談談心。
“娘,咱說說話吧。”菊花搬了張椅子挨着紀暮珍坐下,給她倒了杯水。
“也好,雖說自小你也是我看着長大的,但畢竟現在是一家人,有什麼話還是說開了好,免得以後不和。”紀暮珍接過了水,說道。
“娘,我接下來說的話,都是心裡話,如果有什麼不合聽的地方,希望您多原諒。”菊花嘆了口氣,認真地說道。
“嗯。”
“娘,你也知道,我之前撿到了兩顆人蔘,賣了之後還蓋了房,村裡有些人眼紅並造謠說那是我娘偷漢子來的錢,我爹和我奶奶他們一大家子人來鬧,爲的就是要錢,我知道作爲子女要孝順,但沈大柱根本沒把我們當他的孩子,所以我纔會和他斷了家庭關係……我只是想告訴別人,無論是誰都不能欺負我弟妹和我娘。 ”菊花的眼神充滿堅定,竟讓紀暮珍愣了愣。
“嗯,還有就是,我會好好當個好媳婦的,但是要我在家裡刺繡什麼的我也不會,種田 我也不會。”
紀暮珍一聽這話有些火了,不滿道:“不刺繡又不種田,難道叫梓安養着你到老嗎?將來還有娃兒,你可不能只顧着自己。”
菊花見婆婆生氣了,忙說道:“娘,您看嘛,所以叫你聽了我的話不興生氣,我沒說我不顧家,只是我賺錢的方式和別人不同而已,娘您聽我把話說完。”
紀暮珍一想,便靜靜地 聽菊花說。“娘,實不相瞞,我準備要辦一個大廠子,我能保證辦好,只要這樁生意做好了,不僅梓安,爹也可以不用去外頭工作,咱只要在家裡算算帳就好了。”
紀暮珍聽得愣愣的,半晌,才說道:“咱莊稼人還是腳踏實地種田好,這廠子別是什麼不合法度的,況且,這一個廠子得多少銀子啊,也不是娘想幹涉你的事,只是梓安這孩子平日裡也就打打獵,要說一兩二兩可能還有,多了他沒有。”
見婆婆有些動搖,並不是完全反對,菊花才放心了。
菊花將紀暮珍的手握住,微微地一笑。“娘,既然是一家人了,那我也不瞞你了,我和鎮子上的酒樓有合作,每個月都有分紅,銀子我自己出,我只要孃的支持就好了。”
紀暮珍聽了,驚訝地張不開嘴,想這媳婦這麼有錢還願意跟着梓安,看來是真心對待他的。紀暮珍的心裡有了幾分滿意,便點了點頭,而菊花將自己的情況說清後,心裡也格外舒暢,也真心地將紀氏當成了張氏,像對待娘一樣對待她。
時當中午,天氣卻寒冷,趁着紀暮珍出去買些肉菜,菊花就進了空間。空間裡真的是四季如春,小溪裡的水不僅沒結冰,還有些暖和。菊花在裡面洗了個澡,打了皂莢,身上發出一股香味。沒有人打擾,
菊花也正好可以想想自己的事。首先,洗髮水的幾個方子她是有的,但卻沒有藥材。現在是冬天,藥材也有一些,但並不齊全,只能做些簡單的適宜老百姓用的洗髮水。要辦廠子,就得有大量藥材,菊花決定讓村裡人去收,也好讓村裡人賺些外快,她知道,錢多總會招人眼紅,要想辦大廠子,還是得讓村裡人一起致富,大家一起開心。
這第二個,就是建廠子,要建在哪兒呢?菊花其實心裡已有了答案。
當初她在建新房的時候買了那麼多地,就是想着以後建個廠子什麼的。現在自己嫁人了,那些地不用也是空着,建廠子後她也能天天見着樹根他們了。思慮了很久後,菊花如釋重負,她將空間裡的錢點了一下,共有一萬六千五百兩,建個廠子肯定夠用。因怕婆婆回來見不到人,便出了空間。
“菊花,出來一下。”聽見是紀暮珍的聲音,菊花連忙出去開門。有些讓她吃驚的是,紀暮珍竟買了很多東西,身旁還站着一男一女兩個陌生人。看起來跟紀暮珍倒是有幾分相像。
“喲,這個就是梓安娶的媳婦吧!長得還真是水靈,嘖嘖!”
女人長相清秀,不過嘴脣很薄,此時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將菊花上下掃視了一遍,說道。
“想不到梓安這小子也娶到媳婦了,這日子變化真快!”男的似笑非笑,接過話頭。
“得了,別在這裡說話,進去說。”紀暮珍皺了皺眉,將東西提進了屋裡。
菊花心裡疑惑,還是沒問什麼,關上大門去幫婆婆的忙。
“請喝茶!”菊花將從孃家帶來的茶葉捏出來一撮,泡了茶遞出來。見婆婆出來了,也給她衝了一杯。
“媳婦,你過來!”紀暮珍見菊花在沖茶,便搬了個椅子坐下。
“娘,什麼事?”菊花問道。
“這位是梓安的大哥梓晨,這位是梓安的大姐梓真,過來認識認識。”紀暮珍見到了兩個人,似乎不是很開心的樣子,這讓菊花感到有些奇怪。
“大哥好!大姑子好!”菊花朝兩個人點了點頭,笑道。
“我說娘,娶了個媳婦兒這麼有錢還住啥破屋子,這弟妹的孃家俺可看到了,那房賊大,怎麼不一塊兒搬過去?”樑梓真一臉嫌棄地望了望四周,嗤笑道。
“那是菊花的孃家,她的孃家的房子,關咱啥事?梓安的家在這裡,還要去哪?”紀暮珍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樑梓真彷彿沒看到一樣,說道:“娘,您就是死腦筋,媳婦嫁過來了,就是用來使喚的,她的錢還都不是你的?我說的對吧,弟妹?”樑梓真一臉不屑地朝菊花問道。
菊花心裡一陣汗顏。臥槽,這就是我碰見了傳說中的刁蠻大姑子嗎?什麼叫做“用來使喚的”?不應該是相互尊重嗎?菊花心裡頓覺不爽,輕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好歹媳婦也不是丫鬟,哪能說要使喚就使喚?”
“弟妹這是有錢了看不起人家了不是?娘,你看看,梓安怎麼娶了個這麼刁蠻的媳婦?這都不聽,以後娘還怎麼管家?”樑梓真沒想到菊花會反駁,心裡頓時對菊花厭惡起來,挑撥着紀暮珍與菊花的關係。
一直沒說話的樑梓晨喝了一口茶,沒有附和,但也沒有反對樑梓真的話。
“行了,別說別人,你們自己也不見得多孝順,一年也沒回來過一兩次,今天爲什麼回來?”紀暮珍心裡悶着一股氣,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娘,別生氣嘛,好歹我們是一家人,別爲着外人氣壞了身子!”樑梓真的眼珠子一轉,諂媚道。
“我和梓真也沒啥大事,就是來找娘借些銀子的。”樑梓晨大大咧咧開口了,沒有半絲請求的意思。菊花不知道是紀暮珍的感情和他那麼好,好到這種程度,還是樑梓晨認爲這是理所應當的。
“你們都知道,梓安娶媳婦,他爹已是花了幾兩銀子,咱家也就這麼點錢,哪有閒錢?再說,你們要錢幹啥?不是比梓安日子過得好嗎?”紀暮珍一聽他們是來要錢的,皺了皺眉頭,問道。
“娘,你可不能這麼偏心!事事都想着梓安,好歹我們也是你的種,你怎麼也不想想我們?”樑梓真一聽紀暮珍說沒錢,臉瞬間就黑了下來。“說我們有錢,那還不是騙人的,我們哪有錢?這平日裡吃喝穿的都用着錢吶,俺家那娃兒還要用錢,這一個錢還得弄成倆花。娘,我也不多要,我知道你有錢,就給我們一百兩好了!”樑梓真氣憤地伸出了手,順便捅了捅樑梓晨,樑梓晨會意,便也點了點頭。
“梓真,你不是魔怔了?娘哪來的一百兩,梓安成親也就那麼幾兩,你想想,家裡就你爹和梓安在賺錢,一年又能積下多少銀兩?”紀暮珍吃了一驚,忙摸了摸樑梓真的頭,沒發燒啊! 這孩子,怎麼一開口淨說些胡話呢?
“娘!我可是聽說了,這弟妹有的是錢,別說一百兩,就是一千兩那肯定也是有的,娘,這麼跟你說吧,今天不給俺百兩,俺就不走了!”樑梓真說着,氣憤地找了個椅子坐下,大有不給錢就不走的樣子。
“你……你們是爲了錢纔會來看我?!”紀暮珍被打擊到了,蒼白的臉上皺紋似乎更深了。過了一會兒,她自嘲地笑了笑道:“也對!這麼多年,你們也就來過那麼幾次,我還期待什麼呢?當年你們一個拐了我和你爹的五兩銀子跑去給人做妾,一個嫌我和你爹沒用,早早地離了家成了戶,整整五六年,回家才三次,每次都是要錢,是我癡心妄想,以爲你們是來看我的,這麼看來,竟是我自找的。”
聽到紀暮珍把自己的短揭了出來,不僅是樑梓真臉色不好看,就連樑梓晨也面色鐵青。
“娘,你就說你給不給,不給那以後我們就不會來了,你這麼偏袒三弟,我倒希望三弟以後每日將你打得鼻青臉腫,到時你可別哭着求我們給你一口飯吃!”樑梓晨的聲音很大,那不假思索的話竟讓紀暮珍震得後退一步。
“梓晨,這……這是你的心裡話?”紀暮珍怔怔地張大了嘴,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了下來。
“哼!”樑梓晨別開頭,不去看她。
“……”這叫什麼事?爲什麼自己的錢‘會被惦記上,而且還是樑梓安的大哥大姐,看來自己剛過門,就得和婆婆生隙了。自己已經將財產數目告訴了娘,就是不知道娘會怎麼打算了。一百兩,沒錯,她是有,但真的不想給。
“娘,您說說要怎麼辦?”菊花想,要是紀暮珍真的讓她出錢,她會出的,只是,心中肯定是對紀暮珍存有不滿的。
紀暮珍的眼神黯淡無光,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正當菊花想着要不要安慰一下她時,紀暮珍卻突然擡起頭來,對着樑梓真和樑梓晨喊道:“沒有一百兩,對!我就是偏心梓安,這家裡所有家財都是梓安的。沒有你們的事,你們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們!”紀暮珍似乎是強裝出來的,因爲菊花看見她的手微微顫抖,只可惜,樑梓真一聽這話當了真,不知道紀暮珍是因爲生氣才說的那些話,看見紀暮珍這麼偏心,將桌上的碗甩在了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好!既然娘這麼無情,那別怪以後沒人給你們養老送終!”樑梓真一甩袖子,衝出門去。樑梓晨緊跟其後,樑梓真走之前還重重地撞了菊花一下。紀暮珍見兩個人走了,嘴巴微張,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就那樣呆站着。沒有了爭吵,屋子裡一下子寂靜很多,破碎的瓷碗和灑落一地的茶水,顯得一片狼藉。
菊花沉默了片刻,便將地上的東西收拾乾淨。
“娘,你沒事吧?”菊花小心翼翼地問道。“啪!”一個耳光重重地打在菊花臉上,菊花一臉不可置信,然而臉上的痛卻告訴她這是真的。
“都是你!要不是因爲你弄那勞什子人蔘,梓真和梓晨就不會這樣!你……你這個喪門星,你,你走!”紀暮珍顯然處於崩潰狀態中,而菊花正好撞到了槍口。其實紀暮珍已經失去理智,竟絲毫沒有意識到是非對錯,也沒想菊花才嫁給梓安一天,已經是她的兒媳,此刻她只想發泄心中的悲傷與怒火。
“娘……”菊花聽了紀暮珍的指責,低低地哭了起來。爲什麼她剛剛嫁過來,就招婆婆的嫌?她靠自己的本事賺錢,有錯嗎?菊花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前世,那時候是她沒用,最終沒留住陌子千。那現在呢,她靠着自己的努力勤奮,沒偷沒搶,好不容易纔有了現在的成就。爲什麼現在卻因爲這個成就就遭受不明的屈辱。今天才是她嫁過來的第二天,就發生這種情況,那以後還要怎麼相處……
紀暮珍似乎覺得自己做的不對,但又拉不下臉來道歉,便一聲不吭地去她和樑青山住的屋子了。菊花站在原地愕愕的,知道下午和婆婆的談話是沒用的了,同時也想樑梓安回來時她要怎麼做。她雖不是那種容易欺負的人,但她也知道樑梓安對他的娘很孝敬,她是真的喜歡樑梓安,不想要這剛建立的夫妻之情一下子就夭折了。
所以,菊花還是決定忍一忍。紀暮珍顯然還在氣頭上,菊花沒去叫他,而是將她買來的東西拿了出來。紀暮珍買了魚、一條豬肉,還有一些白菜、冬瓜等冬天生長期短的菜。菊花收拾好情緒,便做起了晚飯。
傍晚時分,樑梓安和樑青山都回了家,菊花已將飯菜做好。做的菜,一個是清蒸酸菜魚,一個是白菜炒豬肉,還有一個冬瓜湯。主食是糙米麪。因爲沒來得及上街,所以菊花只能用家裡已有的食材。好在樑梓安平日裡吃的不外乎也是這些,並沒有挑剔。
“菊花,娘呢?”樑梓安將打來的兩隻野雞放好,公碗筷擺好了,卻不見娘,便向菊花問道。“哦,娘在房裡,我去叫她吃飯。”菊花甩了一下手上的水,便轉回了身去。樑梓安心裡挺開心的,想到菊花嫁給了自己,以後定要加倍對她好。
“娘,吃飯了,晚了飯菜該涼了。”菊花深吸了一口氣,鼓着勇氣道。
“嗯,知道了。”屋子裡傳來紀暮珍淡淡的聲音,聽不清是喜是悲。菊花也沒有多說,叫了人之後便回到了餐桌,但沒有動筷。
雖說是一家人,但有些規矩還是得守的。紀暮珍沒有多待,菊花叫了人之後就出來了,臉上的表情淡的。她一來,也就開飯了。飯桌上樑青山和樑梓安都吃得很帶勁,竟沒有發現到菊花和紀暮珍的不自然。
“咳,梓安,公公,有件事想跟你們說。”菊花想了想,覺得還是先說開的好。
紀暮珍擡頭望了一眼菊花,沒有吭聲,但似乎是不悅。
“媳婦,什麼事?”樑梓安笑嘻嘻地問道。
“嗯……我想要辦廠。”
“卟!”菊花話一出口,樑青山一口飯噴了出來。“啥?”樑青山大吃一驚,轉頭望向紀暮珍,卻見她一臉平靜。
“媳婦,開什麼廠?”樑梓安怔怔的,不知道菊花想幹什麼。
“是這樣的,我孃家那裡有些荒地,我手裡有些許錢,想着要辦一個生產洗髮水的廠子。現在正值冬天,許多村民沒多少農活可做,到時候就讓村民來做工。”
“洗髮水?”樑梓安有些愣愣的,聽不懂菊花在說什麼。
“嗯!就是像皂莢那樣可以洗頭髮的東西。”菊花望了一眼樑青山,發現他的臉上沒有異樣的神情,然而,紀暮珍的臉色卻有些陰沉,讓菊花心裡有些不好受。
“媳婦,這需要很多錢吧?我……我沒有錢。”樑梓安終於聽明白了,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羞愧。說實話,他真的沒有存下多少錢,這自家辦廠子的事,他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男人嘛,種田打獵纔是本分。樑梓安的臉紅紅的,臉上也冒出幾滴細小的汗。
菊花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見婆婆把碗筷重重地一放。
“夠了!”紀暮珍沉着臉,大喊了一聲。見兒子的窘迫樣,氣上心頭,也忘了她之前對菊花談話時對她的一點滿意,此時卻指着菊花的額頭吼道:“你富貴,我們家窮,經不起你折騰。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貨色,打死我也不會讓梓安娶你進家門,你這個小娼婦,就是存心讓我們家不和的!”
樑青山和樑梓安都被紀暮珍的舉動給驚呆了,他們從未見到紀暮珍這樣,他們也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見紀暮珍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樑梓安有些慌張了,急忙幫她順了順氣,撫着她的後背。
許是真的着急了,樑梓安剛想着就脫口而出:“菊兒,你快給娘道歉!”什麼?菊花以爲自己聽錯了,樑梓安竟然讓她給紀暮珍道歉?呵呵,原因都不問的嗎。
“菊兒?”樑梓安見菊兒不動,眼神有些異樣。在菊花眼裡,此刻的樑梓安與昨晚那個溫柔的男人不一樣,有些咄咄逼人。好吧,那就忍忍吧!菊花想着自己還要生存下去,只得咬了咬牙說道: “娘,是媳婦錯了,媳婦不再提辦廠的事了,您別生氣!”
菊花本想着忍一忍,結果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見好好的一頓飯被搞成這個氛圍,也沒有人再有心情吃了。樑青山扶着老伴進入房間,只有菊花在收拾碗筷。
“菊兒,這是怎麼回事?”樑梓安皺着眉頭問道。他這纔出去外面不到一日,怎麼就出現了這樣的事?”菊花將事情告訴了他,樑梓安的神色也起了變化。半晌,兩個人都沉默了。“菊兒!”樑梓安有些無奈,“咱還是老老實實地做活吧!我去打獵,你在家刺繡,打打絡子什麼的,以後這辦廠的事就不要提了。”
“嗯。” 菊花的心裡涌起了一點失望。雖沒再說什麼,但這次的事也在這一家人心中彼此留下了心結,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