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明顯正是心情不佳之時,否則也不會喝醉,自己沒有顧及到他的心情,還說出“凌雲配不上他”這樣貶低別人的侮辱性語言。
天地良心,蕭諾其實真的沒有任何看不起凌雲的意思,她的家教也不允許她去戴着有色眼鏡看人。
她只是覺得自己纔是丁寧的未婚妻,心裡又有些吃醋,覺得凌雲搶走了本屬於她的東西,在這種怨念下,才說出“不配”那兩個字,如果換成“不應該”的話,兩人就不會鬧得現在這樣不歡而散了。
隨便換個詞組,事情就會朝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說不定就把丁寧給拿下了,神州語言就是那麼的博大精深,一字之差,謬之千里。
但蕭諾也從中看出,丁寧是個重感情的人,但同樣的,他也是個很敏感,甚至敏感到有些自卑的人。
他明明這麼厲害,醫術好武功高,爲什麼他會有那麼深的自卑情緒呢?
這讓蕭諾覺得很好奇,她從來不覺得丁寧這樣優秀的人應該會有那種自卑的情緒,甚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是因爲他來之偏遠小鎮的出身?還是他沒有母親造成的童年陰影?或者是被誰打擊過,觸碰了他的敏感神經才造成他的自卑心理。
蕭諾忽然覺得自己根本不瞭解丁寧,看來,應該好好了解一下他的過往了,出於尊重,她從來沒有想過去要去調查丁寧。
但現在她已經知道他是自己的未婚夫,那她就不得不重視起來。
我蕭諾的未來老公,可以自信,可以自大,甚至可以狂妄,但絕不能是個自卑的男人,這是病,得治。
拿起電話伸手撥了個燕京號碼:“小夭,在哪?”
“啊,諾姐,你怎麼想起來寵幸你家小夭夭了?難道您老回燕京了?你在哪呢?”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嫵媚的女子尖叫的聲音。
“別給老孃整這些有的沒的,我還在寧海,現在有件事交給你去辦。”
蕭諾眉頭一揚笑罵一句,知道這個死黨的死德性,耐着性子說道:“給我查個人,寧海大學醫學院的應屆畢業生,叫做丁寧,我要知道他大學五年期間發生過的任何事,和誰關係好,和誰有過節,和誰來往密切,談沒談過戀愛等等,事無鉅細我全都要知道。”
“丁寧?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有些熟悉啊?一下子想不起來,怎麼了諾姐?他得罪你了?要不要兄弟姐妹們殺到寧海,把他五馬分屍,大卸八塊,再碎屍萬段拖出去喂狗?放心,姐們做這樣的事絕對專業,保證不留後患。”
夭夭的胸脯拍的嘭嘭響,隔着電話蕭諾都能想像到這個妖女胸前的巨峰波濤澎湃的景象,沒好氣的說道:
“別給我添亂,那是我家男人,誰要是敢動他,小心我剝了她的皮。”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纔想起驚天動地的驚叫聲:“天啊,我沒聽錯吧?我們的冰山魔女竟然動了凡心了?連男人都找了,諾姐,諾姐,趕緊跟我說說,他那東西大不大,戰鬥力強不強,持久力怎麼樣,一夜能來幾次?能不能滿足你?”
蕭諾頓時一頭一臉的黑線,忍無可忍的說道:“滾,小夭,我警告你,別打你姐夫的主意,否則咱們姐妹都沒得做。”
“嗚嗚嗚,諾諾姐,你怎麼能這樣?我們可是好姐妹啊,說好了以後就是找男人也要共事一夫的,是不是你看姐夫器大活好就想獨佔啊,難道你不知道姐妹同心其利斷金的道理嗎?”
妖媚近乎發騷的夭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把“斷金”兩字咬的特別重。
蕭諾都有些後悔給這妖女打這個電話了,明知道她就是個一張嘴要多污有多污什麼話都敢往外噴,其實卻是個比良家還良家的女人,但被她說的這麼曖昧,心裡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冷聲道:“別給老孃廢話了,能不能辦就一句話,不能辦我找其他人了。”
“能,能,必須得能,不能也得能,諾姐的事再不能辦,你家夭夭活着都生無可戀了。”
夭夭見蕭諾語氣變冷,知道不能再撩撥她了,慌不迭的嬌嗔保證道。
在燕京各個大小圈子裡,蕭諾可是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神,而且還是個有着頂級武力的魔女。
別看她們每天跟她沒大沒小的,那是關係玩的到位了,但只要蕭諾一板臉,連一個敢喘大氣的都沒有。
當初剛滿十八歲出來混社會的冰山魔女引無數公子哥競折腰,覺得自己有點斤兩放出豪言想要一親芳澤的紈絝們能圍着紫禁城排隊好幾圈,其中不乏紅色大院裡出來的頂級大少,可最終全都鎩羽而歸,連一個能博得魔女一笑的傢伙都沒有,反倒是經常被揍的鼻青臉腫還得賠着笑臉。
夭夭猶記得某位剛從海外鍍金回來的超級紈絝,仗着有個副國級的大佬爺爺撐腰,人五人六的帶着幾個退役特種兵當保鏢,竟然妄圖強行拿下魔女。
在他們這幫紈絝眼中了不得的保鏢,卻被魔女跟沒事人似的三兩下就給放倒了,那位鼻孔長在頭頂上的囂張公子哥更是被活生生的打斷四肢,丟到了他那個大佬爺爺的家門口。
所有人都以爲魔女完了,就算大佬不計較,蕭家也不會容忍她這麼放肆。
畢竟每個圈子裡都有着自己的遊戲規矩,那小子技不如人打了也就打了,有本事就找回來場子,沒本事就嚥下這口氣。
但魔女打了人還丟到人家家門口,這就是在赤裸裸的示威了,一個不好就會引起家族勢力間的開戰。
可結果卻讓所有人跌破眼鏡,蕭家老爺子八風不動,就跟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反倒是那位紈絝還綁着繃帶呢就連夜被送出了國,再也沒有出現過。
暗地裡到底有着什麼層次的較量他們這些年輕紈絝們還不夠資格知道,但那一戰卻奠定了魔女在燕京頂級圈子裡一姐的地位,無人能動搖。
後來蕭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某種不爲人知的變故,魔女莫名其妙的跑去了寧海當個小特警,讓一幫圍繞着她轉的紈絝們失落了好久。
“行了,別矯情了,給你三天時間給我查清楚,如果不出意外,過年時我會回燕京,到時候再聚,就這樣吧!”
蕭諾說完根本不給夭夭繼續說話的機會,當機立斷的掛了電話,她已經聽到夭夭身邊那些紈絝們已經開始圍上來問是不是諾姐的電話了,知道再囉嗦下去,沒有兩個小時根本掛不掉電話。
燕京名流會所裡,隨着夭夭這個大嘴巴沒忍住八卦,魔女有男人了這個消息立刻傳遍了整個燕京上流圈子。
好在這個有着F罩杯的大胸女人還不算太無腦,強忍着八卦的慾望,頂住了壓力,沒有把丁寧的名字說出來。
否則當天晚上那些捶胸頓足、哭天喊地的紈絝們就能直接殺到寧海來,把某個毫不知情的小醫生給碎屍萬段沉到浦江裡去。
其實出了門的丁寧也有些後悔,覺得對蕭諾的態度有些過於惡劣了,畢竟人家是喜歡自己,也沒有刻意貶低凌雲的意思。
但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讓他把凌雲當成了不可觸碰的逆鱗,容不得任何人對她不敬,所以他纔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但要讓他回頭去道歉,他的自尊是讓他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只能撓了撓頭無奈的嘆息一聲,下次有機會見面再說吧。
開着修好的路虎直奔半灣別墅,心裡有些懊惱,這半天功夫啥都沒幹,淨自己給自己添堵了。
借沈牧晴的車那麼久,也該還給人家順便表示感謝了,而且說好了每週去幫她穩固一下病情,也該去給她複診了。
特別是這段時間沈牧晴幾乎每天都給他打電話,可他卻一個電話都沒有回過,這個專職醫生當的也確實有些不負責任。
就在他心煩意亂時,腦海中莫名的浮現出一個女孩的身影,雖然分別只有短短的一年多時間,但卻彷彿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
就連凌雲也不知道,當初丁寧沒畢業時曾經認識一個女孩,一個來自偏遠農村的漂亮女孩。
她永遠不施粉黛,扎着簡單的馬尾辮,穿着一身洗的發白的樸素衣服,就如一朵最純潔的小白花。
無視所有人的眼光,獨來獨往,遺世而獨立,卻自尊自愛,獨立自主。
她的成績很好,每年都能拿到全額的獎學金,還利用業餘時間去打零工,做家教,賺取學費和生活費。
丁寧就是在打零工時認識她的,說實話,那個女孩確實觸動了他的心靈,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但至今爲止,他都不知道那算不算愛,或許,只能夠稱之爲喜歡或者欣賞吧。
酷愛讀書的丁寧經常會看到她躲在圖書館的角落裡,默默的喝着涼水,啃着冷饅頭,看着感興趣的書,卻驕傲的從不接受任何人的同情和施捨。
漂亮的女孩放到哪裡都會招蜂引蝶,像她這樣氣質空靈卻生活困難的女孩身後自然也會跟着一羣狂蜂浪蝶不停的騷擾她。
從不對任何男生假以辭色的女孩終於爲他展露出甜美的笑容,雖然他們很少見面,畢竟不是一個專業,但女孩還是和他很有默契的選擇在同一個地方打工。
君子之交淡如水,丁寧默默的保護着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和她會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只是很欣賞她的品質,而她也心照不宣的享受着這份丁寧帶給她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