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82章

狼人的手指動了動, 還用未乾的血跡寫下什麼,就聽『嘭』地一聲,兩個人影出現在壁爐旁, 接着跌到了下去, 砸出沉重的聲響。

Harry癱坐在原地看着Snape教授扶起一個黑髮的男人, 他不及Remus那樣傷痕累累, 只是巫師袍有些破損, 甚至還給了凝視着他的少年一個虛弱的微笑,只是現在看來那麼地脆弱無力、不堪一擊。

「Sirius!」Harry衝過去,不顧有旁人在場地把教父擁在懷裡, 魔藥學教授難得沒有多言地把他們二人一併帶到了旁邊的沙發上,任少年緊張地查看男人的傷勢——他只扭傷了腳踝, 其餘安然無恙。

「我沒事……」Sirius說, 吃力地舉起胳膊撫摸了幾乎就要哭出來的稚嫩的臉龐。

「他當然沒事。」另一位來訪者沒好氣地吼道, Harry這時纔有空閒仔細端詳變老了幾十歲的Gellert Grindelwald,那個傷得更重、被Sirius帶回來的黑巫師。

他的頭髮突然花白了, 眼角的皺紋堆積更深,令人在意的是他被Dumbledore教授握在手中的左臂一片焦黑,就如同當年的復活石戒指在他的愛人身上造成的傷害。

毫無疑問,他們去了Gaunt家!

「你們找到了復活石戒指?」

「準確來說,是那個金盃找到了復活石戒指, 然後被我們一網打盡。」Grindelwald教授不在意地揮動了下手臂, 結果被Dumbledore教授嚴肅地訓斥, 並和Snape教授一起目不轉睛地查看。

在他的講述中, Harry得知, 他們爲了追捕持有金盃的Death Eater們,不惜在黑魔法密佈的老宅中設下陷阱, 並花費了幾個月的時間準備。直到不久前,他們毀掉了金盃和戒指,在魔法部的人員趕到前離開。

Remus的狼人身份不適合在眼下曝光,而前任黑魔王參與此事的痕跡也必須被抹除。

「傲羅們已經趕去收網,Bella被我殺死後,他們羣龍無首。」Sirius這麼說,露出一個悲哀的笑容,「是你救了我,Harry,不然我可能就和她結伴去見了Merlin。」

他把始終緊握的拳頭伸開,一枚閃爍着黑色光芒的粗糙戒指出現其中。

「現在我可以肯定,就是它幫助你來到了這個世界,再次成爲了救世主,Harry。他不僅讓我看到了你的過去……別那麼吃驚,你早就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不是嗎?還在剛剛的戰鬥中幫助了我們從魂片創造出的環境中逃脫。」

少年意外地看着兩位歸來的戰士都擁有一枚復活石戒指,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擦亮你的眼睛看一看!這個傢伙被黑魔法侵蝕了!如果你不想明天只能抱着個骨架痛哭的話,現在就給我站起來!」Snape教授在Harry呆愣時衝他吼道,才讓他挪動了腳步。

Pomfrey夫人已經趕到,緊張地把狼人運往醫療翼,Harry不得不攙扶着Sirius跟隨,關心他們在乎的人是否能夠安然無恙。

得到喜人結果之時——除了被Dumbledore教授單獨帶走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但Harry在那兩位老人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沮喪和擔憂——預言家日報的特別號外也被成批的貓頭鷹帶進了Hogwarts城堡,Voldemort徹底被打敗的消息成了令所有人震驚的新聞。

這一次沒有當上主角的Harry並不怎麼高興,因爲他臥牀養傷的教父對他的坦白出乎意料地突然。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我重來了一遍。」少年垂着頭,讓人看不清表情,「但是一直裝作毫不知情,然後利用你在復活石戒指那裡看到的記憶,私下裡和Regulus一起尋找其餘的魂器?連Bellatrix都被你下了詛咒的金盃矇蔽,順利地掉入陷阱中?」

「大約如此。」Sirius歪在牀頭,因爲簾子的存在阻隔了外人的視線,他肆無忌憚地拉着Harry的手,五指隨意地摸弄。

「你把我們的約定,當成了耳旁風。」少年的聲音帶了些憤怒,他需要一個解釋。

「你應該還不知道吧,Harry,關於你的那個預言。」Sirius話題一轉,突然說道,「說起來,這都要感謝Snape……他聽從了Lily的勸告,並沒有加入食死徒的行列。」Harry爲此驚訝,他從未發現這一點也改變了,「你忽略了,他的胳膊上並沒有黑魔標記……但他仍然聽到了求職夜的那個預言,全部的,然後告訴了我。當然,Aberforth也告訴了Ablus,雖然只是前面的一半。」

「預言中說,你將有一個守護者,會幫助你共同征服黑魔頭。沒有那麼令人絕望,對嗎?Merlin知道『一個必須殺死另一個』讓我的心臟都要停跳了。」

「但這不是你獨自冒險的藉口!」Harry反駁,如果有了他的參與,說不定結果會更好。

「所以……你要懲罰我嗎?」Sirius壞壞地笑起來,抱住站起身來的少年的腰,讓他趴在自己懷中。

救世主想要掙脫,這種用身體逃避的方式常常被Sirius採用,而且意外地非常見效,卻因爲戀人包含愛意的話語而停滯。

「Harry,如果必須有人犧牲,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我願意相信,它幫助你來到這裡,爲的是另一種幸福的生活,而不是複製你殘缺不堪的上一次人生。」

「你只要做一個快樂的孩子就好。」

Harry凝視他的雙眼,不容錯過的堅定讓他不知所措。

「……你總是一次次忽視我的能力。」他抱怨似的嘟囔,「要不是你每次都平安歸來,我真的想把你鎖在身邊。」

「那麼我們的球迷們會痛哭的,而對手們則會高興的歡呼,因爲最有威脅的追球手和最具天賦的找球手從此再也不能上場,畢竟可以載着兩個球員飛行的火□□還沒有生產出來。」

Harry盯着他笑得開懷的模樣,不由得被那深愛的面龐蠱惑,湊上前去,在兩人觸碰到的嘴脣間低喃:「別以爲就能這麼躲過去……Sirius!你還有好多事情沒跟我交代清楚呢!」

然後他堵住戀人的雙脣,用狠狠地廝磨紓解多日來的思念和擔憂。

可簾子被突然地拉開,舉着兩杯黑乎乎濃稠液體的Severus Snape站在牀尾,一貫冷硬的臉上此時是可笑的呆然,他的嘴巴長得很大,幾乎可以塞下一個蘋果。

Harry被嚇得跳起來,結結巴巴地問候:「院、院長!感、感謝您的魔藥!」

那必然包含了魔藥學教授辛勤勞動的杯子被摔落在地,Harry在男巫的力道下退到了一旁,看着Slytherin院長大人的拳頭狠狠砸上Slytherin最優秀追球手的左臉,動靜巨大地帶倒了牀頭櫃上的治療用具。

屋子另一頭的人被驚動,渾身包裹着繃帶的Remus Lupin在看到一臉尷尬地站在一旁的Harry以及肉-搏在一處的兩個成年男巫後,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然後倒在牀上不願意動彈。

聰明的狼人當然猜到了Snape教授憤怒的原因,畢竟少年的嘴脣上還殘留着晶瑩的紅潤。

「別去阻止,Harry。」Remus說,「等會兒讓Pomfrey夫人收拾他們。」

「這樣好嗎?」連魔杖都捨棄了的兩人,根本毫無形象,想到馬上就要和Dumbledore教授一起回來的醫療翼主人,Harry就不得不替他們祈禱。

「就當做是……」Remus遲疑片刻,仍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Severus幫James揍了Sirius一頓。」

在腦海裡想象了父親指揮着院長去毆打教父的畫面,Harry忍不住冷汗淋淋:「……我想這不是個好主意。」

「不然呢,你去告訴Severus,說你和Sirius接吻,只是個玩笑?」Remus乾巴巴地說,畢竟他也不贊同這段禁忌的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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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勾起嘴角,開心地笑了。

已然沒有了戰爭陰雲的人生,他最珍視的只有來之不易的愛情。

『果然是會被院長嫌棄的……』少年在被瞪視後無奈地想,『他的反應代表了許多人,包括Draco。如果被那條傲慢的小龍知道了我跟他默默崇拜着的舅父有了戀愛關係,或許也會被這樣痛毆吧。』

他轉向身旁看戲的狼人,端正地詢問意見:「如果我在預言家日報上公開宣佈和Sirius訂婚,你看如何?」

驚世駭俗是肯定的,但腦海裡總是會時不時冒出來的這個念頭讓Harry頗爲心動,在經歷過數次生死後,他認爲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勇氣,去面對所有的責難,只是爲了能夠獲得在乎的人們的認同和祝福。

被驚掉下巴的Remus不敢置信地尖叫:「你不是認真的吧!」

聽到這話的主角之一傻乎乎地笑起來,被怒火中燒的魔藥學教授一腳踢在肚子上:「給我去死吧!SIRIUS BL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