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初苦澀地搖了搖頭,“不是,是我自己懷疑,然後就去了民政局查到了。”
厲天昊哀嘆了一聲,“雲初,真是苦了你了!明明什麼都知道,還要強忍着,看來炎夜也不知你已經知道了。可是爲什麼你不說出來呢?”
“其實這一切都應該怪我,要不是因爲我想要在臨死前給炎夜找一個女人,可以陪伴他度過下半生,也就不會害了你……”
厲天昊十分自責,因爲這件事他一直都沒有辦法面對夏雲初。
“不,是我不好,辜負了大哥您的期望,炎夜不喜歡我,我很抱歉。讓你們失望了……”夏雲初說着,只覺得心裡糾作一團,想要舒張卻發現抽痛得更加厲害。
“雲初,大哥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都是炎夜這個小子太混蛋了。你就原諒他現在的不珍惜,再給他一次機會,也給你們之間一個機會!你值得他用真心去呵護!”
厲天昊也能夠感覺到夏雲初是對厲炎夜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知道了真相還要這麼隱忍着。她大可提出來跟厲炎夜離婚的。
可是對於厲天昊的這個勸說,夏雲初只是喊着眼淚,不停地搖頭。
“大哥,我求您了,您不要再去逼迫炎夜了。他不喜歡我,不愛我,不是您覺得我好,他就應該愛我的。愛情是逼不出來的。大哥,您就放過厲炎夜!”
夏雲初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因爲她喉嚨很堵,堵得很。
被強迫而來的根本就不是愛情,就算厲天昊能夠逼迫厲炎夜去愛自己,那樣又有什麼意義呢?只會讓厲炎夜更加看不起她罷了,他本來就已經夠看不起自己的了!
“雲初,你聽大哥說,大哥知道你是愛炎夜的!答應大哥,一定要堅持下去。他現在在跟那條毒魚鬥爭。但是過後大哥保證,他一定會回到正常人的生活的。炎夜不是對你毫無感覺的!你要相信大哥!”
厲天昊說着說着也很想哭,爲夏雲初感到悲哀,爲自己感到悲哀。
他知道厲炎夜現在是爲了報仇,正在走一條沒有兒女情長的路,可是等到他成功之後,就不會這樣了!他一定會回來的!
夏雲初的淚痕未乾,堅持下去?等他?要堅持到什麼時候,等到什麼時候?
自己肚子裡的小傢伙已經三個多月了。現在已經能夠用手去感受到它在一天天長大,肚子的凸起也證明了這一點。
“對了,雲初,我給你看樣東西。這是送你,不,也不算是送,應該是交給你保管。”
聽到厲天昊這句,李管家就默契地從車裡拿出一個紫檀木盒,放在夏雲初的手上。
原本以爲又是那個裝着結婚證的錦盒。可是夏雲初細細一看,發現手上的是一個做工更加精細,外表更加精緻的一個古代收納盒。不是很大,估計不是放什麼金銀首飾。
“這是炎夜的母親留給他唯一的遺物,可是炎夜確卻是見一次就砸一次,我偷偷藏起來的,不然早就被摔碎了。”
厲炎夜母親的遺物?夏雲初又是低頭,看着手上捧着的紫檀木盒。
“現在炎夜還年輕,他不願意接受這個紫檀木盒也無可厚非。每次我都讓老李修補好,爲的就是將來有一天,炎夜想通了,他就會懂得珍惜這個他母親給他留下的唯一的遺物了!”
聽到說這是厲炎夜母親的遺物,還是唯一的遺物,夏雲初就變得有些侷促。
“大哥,這……太貴重了,我保管不好的。”
“裡面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其實就是這份東西的意義比較貴重。裝在裡面的不過就是一張畫了一半的畫紙。我父親以前經常看它,臨死前,都還是看着它。上面留下了一點點血污……也是我父親的,醫生說是急火攻心。”
厲天昊又是一聲嘆息,“可是看出,我跟炎夜的父親,真的很愛炎夜的母親。”
聽到說裡面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夏雲初就接受了這個紫檀木盒。
“對了,雲初,從今天起,你就先住在學校。雖然說環境比較簡樸,可是勝在安全,人多。”
厲天昊知道自己兩兄弟已經被來到s市的毒魚給盯上了。厲家已經不安全了。
夏雲初也明顯想到這一層,她沒有意氣用事。冷靜地點了點頭。現在已經懂得陳醫師說的明哲保身。
就算厲家全軍覆滅,都還有她肚子裡的這個根!
看着夏雲初抱着紫檀木盒下車之後,李管家才幽幽嘆了一口長氣。
“哎,如果少奶奶能夠懷上炎爺的孩子就好了,這樣好歹厲家還有一個後!”
厲天昊當然也是覺得萬分惋惜的。只不過就像夏雲初說的那樣:愛情是強迫不來的。
“就讓他們自由發展。我們就只管看着就好,不強迫他們任何一方了。”
“哎呀,厲少奶奶,怎麼又上來了?厲家大少爺不是過來接你回家了麼?”準備出去吃飯的樑彎彎碰到走上來的夏雲初。
“手上拿着什麼寶貝?”她一邊調侃,眼尖地還發現了她手上的紫檀木盒,一眼看出是寶物啊,肯定是價值不菲的!
“彎彎,你趕緊吃飯去,別鬧了。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首飾盒!”
夏雲初說着就將紫檀木盒塞到身後。
可是夏雲初越是這樣,就將樑彎彎的好奇心更加挑動起來。
“你要是再藏的話我就對你先奸後搶!”樑彎彎的蠻力一向都比夏雲初大,而且她擔心會搶壞那個傷痕累累的小盒子,所以就只能鬆開手了。
樑彎彎先是嗅了嗅那個木盒,上面的氣味很是清淡雅潔,打開的時候——裡面是空的。
夏雲初一早就知道樑彎彎有這麼一顆害死貓的好奇心。所以她在上來之前就將裡面的畫紙藏在了兜裡。
想要直接將這個木盒藏在身上不讓樑彎彎看到的話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樑彎彎裝模作樣地敲了敲,“夏雲初,這可是上等的小葉紫檀,有帝王木的稱號。還有這精湛的雕工,起碼值個幾萬塊。老實說,你上哪弄來的?”
“這是厲天昊送給我的!”
“這算是定情信物?就這麼一個破盒子?厲天昊也太寒酸了?好歹要在裡面裝什麼鴿子蛋那麼大的鑽石戒指啊!”
“給我拿回來!我就是喜歡這個盒子不行嗎?我纔不稀罕什麼鑽戒!”夏雲初從樑彎彎手中一把將木盒子搶了過來。
也沒有什麼好搶的,樑彎彎就鬆手了。
“對了,雲初,我今晚要過去魅色跳舞,你去不去?”樑彎彎神秘兮兮地問道。
雖然去了有錢,可是想到肚子裡的小傢伙,夏雲初還是搖了搖頭,“不去了。你小心點。”
“你別醬嘛。好歹你是厲家少奶奶,給我撐撐場面,跟厲炎夜又那麼熟!陪我去嘛!”
樑彎彎懇求着夏雲初,因爲厲炎夜跟墨塵是有那麼一腿的!
“你跟厲炎夜不是也很熟嗎?時時刻刻都向他稟報我的行蹤,你樑彎彎還真是功不可沒啊!”夏雲初睨視了樑彎彎一眼。
“自從你上次離家出走去了青石縣之後我就改邪歸正了!你可別誣賴我了!”
時間又過去了十分鐘,磨磨唧唧的樑彎彎才下了樓去吃飯。
看見樑彎彎的影子從門口消失,夏雲初才緊忙從口袋裡面拿出那張畫紙,並且小心翼翼地打開了、
這是一張很普通的畫紙,因爲有了一些年頭,周圍的邊上已經開始泛黃。
夏雲初很慢很慢地打開,比起樑彎彎口中的鴿子蛋鑽戒,夏雲初明顯對這個厲炎夜的母親唯一的遺物比較感興趣。
圖紙打開了,上面畫的是一個一個男人側面的輪廓。還沒有畫完,只畫到鼻樑的部分就沒有了。而下巴只是簡單地勾勒了一筆。
夏雲初皺着眉頭,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呢?
夏雲初學的是服裝設計,所以也要學一些簡單的素描,上面畫的男人的側面輪廓線太過簡單又普通了,所以就算她學過也看不出來這個男人有什麼特徵。
或許這個男人的臉已經被烙印在畫者的心上,只是沒有完整地表達在紙上罷了。
唯一能夠稱得上是特徵的,就只有男人這一隻眼睛。
雖然是年份久遠,可是還能看出畫紙上男人的雙眼目光銳利得如同鷹隼,只不過……眼尾似乎是個敗筆,有一道很清晰的皺紋,平白增添了他的滄桑感。
夏雲初實在有點好奇,是誰畫的這幅畫?畫上的男人是誰?
夏雲初再次拿起來那個紫檀木盒,在周邊看了一圈,並且在手上搖了搖。由始至終都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真的就是一個普通但是材質昂貴的首飾盒罷了。
裡面卻沒有裝上首飾,只有一副沒有完成的畫,這幅畫一定很重要。
是厲炎夜母親留給他唯一的遺物,足以說明這個比任何的錢財都更有價值。
夏雲初想了想,大概就是厲炎夜的母親畫的。上面畫的人如果不是厲炎夜,恐怕就是她的心上人了。
聽說厲炎夜是私生子,在他幾歲的時候才被親生父親厲凜帶回厲家。這畫上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父親了,也就是厲炎夜跟厲天昊共同的父親。
現在想來,厲天昊整個人的性格真的太好了。厲炎夜可是他父親小三的孩子,他對待厲炎夜竟然能夠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弟弟一樣。
甚至用上了自己的生命去搭救這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