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蘊同徐吉雨也就是嚴昊相認於偶然之間,兩人喜極而泣,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的徐送春頭上頂着好幾個問號,在她印象裡可沒有這麼一號人。
因爲謝道蘊的出現,本要給徐吉雨好顏色瞧瞧的社會青年們,不了了之,爲了表示互相之間的誤解,他們還給徐吉雨發了煙,但徐吉雨似乎是不抽菸的,只是笑了笑,婉拒他們的好意。
在徐吉雨的幫助下,他們沒有難爲那前臺收費的姐姐,而是轉到下一家,作爲真正領頭人的謝道蘊留在了奶茶店同徐吉雨敘舊,聊聊彼此之間發生的事情。
在徐吉雨的解釋下,徐送春知道了這個長得模樣俊俏似那國際男明星的小哥,原來是小時候徐吉雨經常提起的蘊哥,也因爲這件事情,家裡多年塵封,絕口不提的事情再次縈繞於她心頭。
對於嚴昊多了一個妹妹,謝道蘊還是挺開心的,要知道那時在謝家鎮嚴昊同他一樣是獨生子,而在農村裡,哪家哪戶不是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孩子呢?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多了一個人陪伴玩耍,不顯無聊,現在都一塊上學了,挺好的。
徐吉雨在謝道蘊的講述下了解到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在徐吉雨看來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蘊哥是很難活出那間黑屋子裡的,在加上盧月梅的“洗腦”,因此放棄了尋找蘊哥一起回家的想法。
“也許上天還是眷顧我們兩個的。”
謝道蘊這句話說得沒錯,活生生的例子曾擺在他們眼前-謝靈芝等人沒逃開那場劫難。
“是啊,我被現在的爹媽救了下來,還上着學,你呢?”
謝道蘊自嘲地笑了笑,彷彿在說你都知道了,我現在是什麼模樣。
徐吉雨沒打算問下去,謝道蘊的提防他看在眼裡,畢竟這裡有一個他認爲不是外人的外人。
最後兩人留下了聯繫方式,當然在那個年代裡手機還不是很普遍的東西,留下的聯繫方式僅是那住在哪個區域的地址。
“你還有機會,好好讀書。”
小時候唯首是瞻的蘊哥點起了一隻香菸,深深吸了一口,目送着這對兄妹慢慢消失在街頭。
“我有時間會來找你玩的。”
這聲印入謝道蘊心裡,畢竟彼此都認爲這輩子都不可能會相見的,兩人是應該好好說說話,再吃上個飯,說上個三天四天的,但嚴昊還要上課,他是知道的,誤了學業可不好,畢竟他嚴昊現在姓徐,總不能讓他現在的父母操心。
確認兩人離開後,謝道蘊踏上了前往下一家店鋪的步伐,他沒有準確和嚴昊說的事情是他現在是他們眼裡那所謂的地痞流氓,而且這些地痞流氓還有團伙組織,有個名字-青年會。
“嘭!”
一腳猛地把那開着酒吧的店老闆踹飛,即使是有那130斤的體重,店老闆撞在結實的牆壁上,頭腦有些暈,等他看清來人後,嚇得腿在哆嗦。
“我沒有多大耐心,所以你看着辦吧。”
因爲是酒吧所以什麼樣的人都有,所以酒吧裡面經常會出現打架鬥毆的事情,而他們青年會在照顧事宜上,從不含糊,結果這家老闆還拖着錢不給。
這不,都還沒有開店,青年會的人就來了,老闆死豬不怕開水燙,叫了保安一起驅趕他們,暴脾氣的青年會哥幾個立即同他們混打在了一塊。
謝道蘊對這些事情其實多多少少是不太情願去管的,然而總有那麼一些頭鐵的人,偏偏他手下的這個弟兄是新來的,經驗不夠老道,作爲前輩帶帶新人。
“給給給......”
這年輕的小哥店老闆是認識的,別看他年紀輕輕,下起手來是一等一的狠人,前不久他認識的一個開店的哥們去了醫院,就是這年輕小哥乾的好事情。
話音剛落,店老闆跑往後臺,謝道蘊眼神示意一個弟兄跟了過去,過了一會兒,拿來了紅色的鈔票,數了數,謝道蘊轉身走離了這個地方。
......
與謝道蘊分道揚鑣的徐吉雨徐送春兩人,走在回學校的路上,細心的徐送春發現徐吉雨臉上的笑意從來沒有消散過,與他說話,徐吉雨總會說出很多,甚至還會問徐送春。
“你說如果你沒有插手管那件事情,會不會就和蘊哥從此擦肩而過?”
偶然的事情,把其中一些因素去掉,事情演變的結果會不會發生改變,這是很多人都會問的,徐送春亦是如此。
“你怎麼不說,如果我們不去喝奶茶而是回學校,這樣會不會永遠都見不到我的蘊哥了?”
這樣的玩笑話好久沒聽到徐吉雨同她說了,徐送春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因爲蘊哥的出現,似乎一切都變得好了起來?
“等我一下。”
徐吉雨跑進了一家賣着文具的店,徐送春真就聽話的站在原地等着,因爲他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
不出所料,徐吉雨買了筆記本,並遞給了徐送春。
“暫時就這麼點,有錢了,我給你買更多的。”
“夠了夠了,很多啦。”
這哪有兄妹的樣子,倒像是那甜言蜜語的小情侶。
“好了,我就不送你進學校了,記住啊,被別人欺負了,要告訴我啊!”
這樣的話語徐送春聽過不下10遍,但她從來沒被別人欺負過,與之相處的同學都是很好說話,很講理的。
“知道啦,你也回學校吧,今晚上可能要點名的。”
徐吉雨愣了一會兒,這事情他怎麼不知道?他知道的事情是明天才會在一個教室點名,確認人數上沒有什麼遺漏。
“嗯嗯嗯。”
徐送春說這句話的意思無非是希望今晚上徐吉雨別去找蘊哥,當然不是說不能找,而是這個時間段實在不太好,畢竟是陌生的地方,而且媽媽盧月梅也對他們說過這方面的事情。
的確,徐吉雨是要去找蘊哥的,剛剛說什麼“有時間會來找你玩的”那是爲了騙徐送春,天知道這丫頭,會不會因爲自己晚上去找蘊哥的事情而擔心着。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靈水市區的路燈很有秩序地亮了一道,沒有農村那種一到晚上烏漆墨黑,得打着個手電筒的窘迫。
“阿姨,這地方有沒有......”
問話之人是那迫不及待趕過來的嚴昊,他話還沒說完,只聽:“對,就是這裡。”
嚴昊擡頭看到了那還有一些小時候模樣的臉龐,開心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會來的,即使我已經和你說過有時間再過來。”
“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吃準我啊?”
嚴昊走上前緊緊地擁抱住謝道蘊,拍了拍他的後背。
“進去裡面坐一坐。”
謝道蘊指了指前邊的敞開的大門,那裡坐滿了很多年紀不大,卻染着五顏六色頭髮,抽着煙的人。
這些人看到謝道蘊都沒說什麼,但放在嚴昊身上的視線從來沒有轉移過,嚴昊被看得有些心裡發慌,因爲這些人,有的手裡攥着小刀,有的腰褲子處有突兀的模樣......
“你有沒有回過謝家鎮?”
來到了一間不是很大的房間,僅僅只夠擺一張牀,牀上還有很多書籍,這是嚴昊不敢想象的事情。
謝道蘊簡單收拾了那些書籍,嚴昊沒有一點嫌隙的跡象,一屁股坐了下來,而謝道蘊則倒了一杯水,遞來了一個蘋果。
對於這個問題,謝道蘊點起支菸,同時不忘給嚴昊發了一支。
“這裡那個小姑娘不知道你抽菸的。”
先前的問題暫時放到了一邊,謝道蘊打趣着嚴昊,嚴昊那點心思他還是很懂的。
接過煙點起來的嚴昊哈哈大笑起來,謝道蘊也跟着笑了起來,不多說什麼,僅僅是笑,兩人眼淚都笑出來,嘴脣邊的香菸掉在地上都沒發覺。
面紅耳赤,眼帶淚光的兩人笑了足足五分鐘之久。
“想不到過了那麼久,你還是那麼瞭解我。”
在奶茶店裡,那些社會青年給徐吉雨遞煙,徐吉雨不加思索拒絕是因爲徐送春在身邊,讓他想不到的事情是蘊哥居然能算到。
“小時候你想幹什麼,做表哥的我,會不知道嗎?哈哈。”
兩個人坐在牀邊抽着煙,這次互相都沒有什麼保留,說起了往事。
“你被水沖走了?”
“是的,後面是被一個外國人救的,他和一個應該是他女朋友的女人一起救了我。”
謝道蘊回憶着。
“他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但知道他是爲我好就行了。”
“救下我後,我讓他們帶我回謝家鎮,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再加上語言不通,最後他們把我送進了一家也是外國人開的孤兒院,我就在那裡住下來了,直到我待不下去,跑了出來。”
說到謝家鎮,忽然地沉默了一會兒。
“謝家鎮我回去過,情況不是很好。”
嚴昊低下頭,神情很是難過。
“我媽自殺了,你爸媽不知道搬倒哪裡去了,都沒給鎮里人留下一點消息。”
兩個還不算大人的表兄弟抽着煙,留下熱淚,不是相遇後的喜極而泣,而是聽聞噩耗後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