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內表面上一派祥和,隱藏在背後的是卻是明爭暗鬥的劍拔弩張。
北堂策長袖一甩,質問道,“偌大的朝堂之上,就沒有其他的聲音了嗎,錢學士認爲他上官世子能當此大人,並不代表所有人都這樣認爲楊尚書你說呢?”
被點名的楊尚書還沒有說話。
南宮家主率先跳出來說道,“右相莫要垂死掙扎了,楊尚書早就擺明車馬了,何必多言。”
南宮家主還等着看,楊尚書怎麼下北堂策的臉,卻不知道楊尚書突然跪在地上,十分沉重的說:“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若再置身事外,就對不起我這頭上的烏紗帽。”
這是要反水的節奏啊,南宮家主恨不得立刻上去把那個楊尚書的嘴給封上。
“臣,有罪。”
楊尚書匍匐在地上,將上官寒如何以他家人的性命脅迫於他,導致他擁護南宮家族,也就是擁護上官寒取代東陵皇族。
有了楊尚書開頭,緊跟在後面就有陸陸續續的幾位大臣,將上官寒的暴行一一說了出來。
“上官寒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東陵楚適時開口厲聲質問。
山官寒看着堂下跪着的一羣大臣,暗自覺得不太妙。
南宮家主走到這個份上了,自然沒有回頭路。正想說話,由遠及近的掌聲響了起來。
有人略帶笑意地說,“這就是有經天緯地之才幹,勤政愛民的一代賢者……做出的事?”
來人正是夜煌,緊跟在他身後的自然是北堂妖。
夜煌已經很久不上朝了,自從娶了北堂妖之後,夜煌愛守在府裡,皇上也就準了他三個月的婚假,有重要的事情纔會宣他進攻。
其他的大臣也是很久沒見過這個夜王爺了,怎麼就在這麼敏感的時候出現了呢。
“夜王爺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些大臣空口白話口說無憑,說不定是在誣陷我。”
“上官寒這些大臣說得話或許沒證據,但是今天有人指證你殺害四皇子和四皇子妃……”說到這裡,北堂妖的聲音略略停頓,看着南宮家主接着說,“還有你的妻子,也就是南宮家族的大小姐南宮芷。”
南宮家主聽到北堂妖這句話渾身一震,看着上官寒似是不可置信。
上官寒有些心慌,怎麼搞成這樣,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南宮芷是死在自己的手上,不然全完了。
“誰都知道我夫人是受到驚嚇,突發惡疾而亡,哪裡來的兇手,簡直可笑。”
南宮家主也不看上官寒,反而緊緊地盯着北堂妖,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有證據證明誰纔是殺害我女兒兇手。”
夜煌笑了笑,”南宮家主一世英名居然落得個晚節不保,說起來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一代英豪居然爲殺害自己女兒的兇手鞠躬盡瘁謀劃佈局,這一樣一樣做得真是令人佩服啊。“
“夜王爺,便是你是王爺也不能如此當衆辱罵朝廷大臣,你若是有證據便大大方方地拿出來,用不着在這裡侮辱他人。”
“左相,請相信我。我與芷兒感情一向很好,根本沒有可能會殺了她。”
眼看着南宮家主看似有懷疑的種子生根發芽,上官寒想辦法挽回南宮家主的信任。
夜煌的話實實在在地刺傷了南宮家主的自尊心,瞧着夜煌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樣,不像在說謊,可是如果自己的女兒真的是上官寒所殺,那他現在所做的一切算什麼,連笑話都不如。
“南宮家主你女兒的事情暫且擱後,現在重要的是,有人去大理寺投案,說她參與毒殺四皇子。”
“此話當真?”東陵楚從皇位上站了起來,問道。
“回稟皇上,確實如此。”說話的人是跟在北堂妖身後的一名大理寺官員。
皇上當初左右爲難暗自無法判決,把案子轉投到大理寺,所做的打算也不過是不了了之,可是沒想到這個夜王府緊緊地抓着這個案子不放,如今更是找來了證人,看着模樣,大概是不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絕不放下。
上官寒看着北堂妖,眼神像淬了毒針一般,他明明都快成功了,爲什麼要出來添亂。
“皇上,居然上官世子如今德行不明,我看還是早日收入大理寺查清楚爲妙。”
“左相大人……”
上官寒還欲掙扎,卻不想南宮家主這次沒有絲毫的猶豫,一錘定音。
南宮家主一開口,其他的大臣紛紛附和,上官寒一個人瞬間孤立無援。
其實南宮家主的心思很明顯,若是她的女兒真的是上官寒所殺,對他來說不可謂不是一個奇恥大辱,現在情形還不明朗,最好還是查清楚比較好。
這場浩浩蕩蕩的逼宮風波,就以這樣詭異的斬斷式做了一個了結、
上官寒被關進了大理寺的監獄,徹查與他相關的那幾件命案。
……
上官寒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夜煌和北堂妖一同前去拜訪,貴妃娘娘北堂曉,說起來這次能跟找到人證,貴妃娘娘功不可沒。
兩個人穿過御花園的小徑,一路分花拂柳,分外愜意。
提起上官寒這次兵行險招所發動的逼宮政變,夜煌不由得嗤笑,“就這種智商還想當皇帝,莫不是以爲整個東陵國的人都是白癡。”
北堂妖搖了搖頭,對他這種自大又目中無人的態度很無語。
“他只不過是狗急跳牆了,南宮芷死在了他的手上,雖然他暫時將責任推給了我們,但是難保南宮家主不發現端倪,萬一被發現他籌劃多年的心血便是功虧一簣。反而這次的政變,成功的可能性有三成,若是我們不認爲他有這個魄力的話,在朝堂之上,東陵楚說不定就會迫於南宮家主的壓力,而讓位給他。”
夜煌順手摘下手邊一朵水紅色的三角梅,別在北堂妖的髮髻之上,笑道:“三成你實在是太高看他了,遇上我們,他成功的可能性連一成都沒有。”
夜煌扶着北堂妖的雙肩,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才滿意地說,“我夫人真是好看啊,人比花嬌。”
夜煌經常如此,北堂妖已經習慣了,只是嗔道,“待會到了娘娘哪裡,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
“夫人吩咐的其敢不從。”
照常是調侃的聲調,北堂妖沒打算跟他計較。只是想着,上官寒已經進了大理寺監獄,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永遠都別想出來,或是乾脆死在裡面好了。
夜煌見白北堂妖凝眉好像在想什麼,就問她,“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北堂妖順口達道,“想給上官寒安排一個什麼死法比較好。”
說到這裡,夜煌就一臉邀功地說,“這個你放心,我已經把暗自給攬了下來,到時候你想他怎麼死都沒問題。”
“當真?”北堂妖覺得有點小小的驚喜。
上官寒總算是範在了她的手裡,到時候他一個人問上官寒關於蠱毒的事情應該也會比較方便。
北堂妖看了一眼夜煌,有些擔心,這麼久她身上的蠱毒也沒怎發作,卻無端地給人一種厚積薄發的恐懼。
貴妃娘娘住得比較偏僻,北堂妖和夜煌走了許久纔到,身上都出了一些薄汗。
北堂曉握着北堂妖的手,感嘆地說,“還好你們趕到得及時,不然整個東陵皇族都沒救了。”
北堂妖點了點頭,笑道:“還是多虧了娘娘找到了人證,我們才能如此順利地解決問題。話說回來,娘娘你是怎麼找到人證的,那個丫鬟爲什麼站出來說自己是受上官寒的指示毒殺四皇子的!”
北堂曉站起來,踱了兩步,一臉沉重,然後回頭看着北堂妖說道:“是齊妃。”
“齊妃?”北堂妖對齊妃僅有的印象就是她進宮謝恩地那天,齊妃娘娘派來一個丫鬟讓她去長僖宮一敘,不過被她拒絕了,所以北堂妖連這個齊妃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好像聽說東陵天乃是寄養在他的名下的。
“你可能不知道她,早年她也是盛寵不衰,紅着紅着就遭人嫉恨了,好像被人殘害毀容也不能生育,皇上憐惜她,晉了她四妃之位。可是畢竟容貌沒有了,也不能生孩子,在這後宮就成了一個擺設。”
北堂曉的聲音有些沉重,似乎對這個齊妃非常同情。
“那東陵天是怎麼回事。”
“先前有個小妃嬪生下了一個兒子,自己難產死了,沒有子嗣的妃嬪都想要那個孩子,結果皇上直接就把給孩子給了齊妃,其她人都沒話說,皇上大概對她還有幾分舊情,所以這個孩子就給她養着了。”
北堂妖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只是後宮一個籍籍無名的妃子,背後的故事居然如此波瀾曲折。
“娘娘,那證人的事與齊妃又有何關係呢。”
“都是因爲前陣子,南宮家族勢力大漲,南宮淑琴在後宮各種橫行霸道,大概是不知道聽誰說了年輕的齊妃當年是極得寵的,就去找她的麻煩,齊妃常年禮佛,不問世事,哪裡招架得住南宮淑琴那般飛揚跋扈,所以我就幫了她一把。後來與我交談她才知道現在的形式格局,也沒說什麼,回頭就讓人送了一個丫鬟過來,說是能幫上忙。”
北堂妖恍然,“就是那個大理寺投案的丫鬟,原來他是齊妃娘娘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