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他所願,宋得之給薛季昌打了電話,讓薛季昌送她來到了這艘豪華遊艇上。
薛季昌想要看一場好戲,她本來也要本色出演,好好演給薛季昌看的,卻在薛仲揚冷漠的眼神下,失了興致和勇氣。
他還在生她的氣。
海風習習,比陸地上的風更涼爽,宋得之卻難受極了。她還沒有渡過頭三個月,孕吐雖然比以前輕一些了,在船上一搖晃,還是難受。
……
棋牌室,
幾個人一桌,少不了美女作陪,穿着日本女僕服裝的服務生穿梭着,將一杯杯的酒送到客人面前。
觥籌交錯,曲水流觴,在這裡,慾望被放大。
名爲玩牌,其實是豪賭,十萬一注的籌碼,有的人一個晚上可以輸掉幾百萬。贏的,也大方的很,隨便打賞了身邊的parr。
“仲揚,四缺一,來一塊玩牌啊。”
棋牌室裡,有人邀請薛仲揚玩橋牌,薛仲揚哪有心思玩牌。
今天晚上的宴會不是一般的宴會,更像是一場集體狂歡。充滿了慾望的男人,年輕漂亮的女人,某個昏暗的角落裡,男男女女,放縱,墮落。
薛仲揚很害怕宋得之出事。
“仲揚,你找什麼呢?”見薛仲揚一起來,目光四處搜尋,有人好奇的問道。
“還能找什麼?當然是美女了。仲揚,我身邊這個琪琪讓給你吧。”
男人拍了拍女人渾圓飽滿的屁股,女人的腰纖細,不盈一握,“薛少,我們見過,你還記得我嗎?”女人對薛仲揚很感興趣,半推半就的靠了過來。
薛仲揚目光掃過棋牌室的每一個角落,宋得之不在這裡。
轉身撞到了一片柔軟上,女人嬌呼,“薛少,你撞的人家這裡,好疼了。”女人的雙臂捂住了自己豐滿的胸部,擡眸,一雙桃花眼,勾着人。
“今天有點事,改天陪你們玩。”
薛仲揚對剛纔邀請他玩牌的人,簡單的交代了幾句,推開了面前擋路的女人,出了棋牌室。
薛仲揚找了了很多地方,最後在甲板上看到了吹海風的宋得之。
海上風涼,她就穿了一條短袖的格子裙子,薛仲揚看到皺眉,暗暗怪她不會照顧自己,回去,拿了自己外套給宋得之披上。
“出門,你不會穿一件外套?凍着了怎麼辦?”
宋得之頭也沒有回,就感覺到了獨屬於薛仲揚的氣息,“我不要你管!”她身子一抖,披在肩頭的衣服掉了下來。
“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了,你能不能有點自覺?”
“是,我懷孕了,你纔不得不管我的,我要是肚子裡沒有你的孩子,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
“你莫名其妙!”
薛仲揚撿起來,給她披上,宋得之不穿,如此反覆幾次,最後還是宋得之認輸了。薛仲揚比她脾氣好,比她有耐心……她能次把外套丟在丟上,他就能夠+1次的撿起來,披在她的身上。
宋得之轉過身去,質問道,“你不是不管我死活嗎?……”她推了他一把,“你走啊!你給我披什麼衣服,你凍死我就是了!”
“我不管你死活?宋得之,你還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事情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把我扔到半路上,我只知道我住院了,你不但不去看我,還在這裡花天酒地!”
“……”
“剛纔那個女人胸很大,你一定很喜歡吧?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長得醜,胸還小!”
“哪個女人?”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好不好?
“哪個女人?”宋得之生氣的怒指着他,“你到底有幾個女人?居然連我說的是哪個女人都不知道。”
“我就你一個女人!”
“你騙鬼呢。你剛纔和女人摟摟抱抱的時候,可不是這麼想的吧?薛仲揚,你還記得你結過婚,你還記得你有老婆,你有兒子。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你眼裡只有女人的大米咪!”
“……”
“人家都說老婆懷孕的時候,男人出軌的機率高達百分之八十,薛仲揚,你好樣的!你真的好樣的!”
薛仲揚的臉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緋色,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尷尬的說道。“你亂所什麼?”
吵架的時候,人的智商真的能淪爲零,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一回事,“我長得沒那些女人漂亮?我來,是不是給你丟臉了,所以你不搭理我?”
“不是你想的那樣!”宋得之推他,薛仲揚步步後退,“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你是哪種人?我現在都不知道你哪種人了!薛仲揚,你走開,我不要看到你!”
宋得之背過身子去,肩膀上的西服外套滑落在地上,身後傳來了一身嘆息聲,然後宋得之的身上又披上了外套。
“今天是魏鬆的生日。我沒想到是這種類型的par,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來了。”薛仲揚底氣有些不足,輕輕的扯了扯宋得之的胳膊,被宋得之甩開。
“別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來這種地方了好不好?”
不理!
“回去,給你做酒糟蟹吃好不好?”
宋得之懷孕了之後,因爲蟹是良性的,薛仲揚就把她最愛吃的蟹給戒掉了。
“吃什麼酒糟蟹,我現在懷孕了,不能吃良性的東西。你要給我吃酒糟蟹,你什麼居心?”
“我能有什麼居心,當然是討好你。只能吃一隻。”
“吃三個!”
“一個半!”
“兩個半!”
“兩個!”
“好成交!”
她嘴巴撅得高高的,還在生氣,薛仲揚給她穿上她的外套,他身材高大,顯得她嬌小,外套穿在她的身上,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西服外套的下襬蓋住了她的屁股,肥肥大大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聖瑪麗號上?誰送你來的?你身邊的保鏢呢?”
“薛季昌!”宋得之避重就輕,並沒有把今天晚上差點被薛季昌給弄死的事情告訴薛仲揚,沒必要讓他跟着擔心。
“你怎麼會和他有聯繫?”
“他給我看了你在這個船上和其他女人尋歡作樂的照片。”
“所以,你就跟着他來了?”
“是啊!”
薛仲揚眼神如冰的看着宋得之,“宋得之,你都多大了,爲什麼就不能夠成熟點?老是自作聰明?你是信薛季昌,還是信我?他給你看了照片,你就跟着他來了,如果只是陷阱呢?你想過沒有?”
緩和的氣氛陡然劍拔弩張起來。
“想過!如果只是陷阱,死掉就是了。”
“宋得之!”他聲音滿是憤怒的打斷她。
“你生氣什麼?”
“你知道我在生氣什麼!”
“我不知道!”
“之之,我不想和你吵架!以後,你記得不要相信薛季昌,我纔是你老公!我們之間只有互相信任,纔不會被外人利用,你懂嗎?”
“信任是相互的,你都不信任我,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我什麼時候不相信你了?”
“薛仲揚,我不是蕭紫嶽!我不會像一條藤條一樣攀附着一顆大樹,孱弱的活着!你消失的四年,我一個人都挺了過來,以後我也不怕。”
薛仲揚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放在掌心裡暖着,“我知道。我只是不希望你那麼辛苦,你只要躲在我的身後就好,我會保護你。”
“可我不是小鳥,我是鷹!”
“……”
她的手劃過薛仲揚的眉頭,紗布去掉了,線還沒有拆,縫了三針,昏暗的燈光下,清晰可見,“……仲揚,你爺爺不心疼你,全天下的人都不心疼你,我心疼你。那個霍正奇倚老賣老,打了你兩次,如果我不算計他,那個霍正奇能打你三次。”
“……”
“薛仲揚,這裡,會心疼你,你知不知道?”她抓着他的手放到了胸口,“我也要保護你,就像你不能容忍別人傷害我和小澤一樣,我也絕不能容忍別人傷害你!誰敢傷害你,我就要替你狠狠的教訓他!
霍正奇不是義正言辭,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嗎?
那我就把他推下去!
以後,他如果再敢倚老賣來,我就把差點害死了薛家骨血的帽子扣在他的頭上!”
薛仲揚苦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
“信昌紡織廠的事情,如果是薛季昌出面,早就解決了。而且,把這件事情託的太久了。薛季昌說我優柔寡斷,成不了大事。你看,他說的多對?連我的女人都要替我操心了。”薛仲揚骨子裡很大男子主義,沒有感動,只有濃濃的失落,宋得之楞了一下,推開薛仲揚,轉身就走。
“之之……”
“我們不適合!你想把我困在籠子裡,當一隻任你逗弄的金絲雀,你找錯人了。我一輩子都當不了金絲雀。”
薛仲揚從她的身後抱住了她,語氣急促的說道,“我喜歡典型的中國傳統女人,溫柔體貼,賢良淑德,男主外、女主內的那種。可能我是小男人吧。女強人我駕馭不了,還是喜歡小鳥依人。不過,之之,什麼樣我都喜歡。你想當女強人就去當,我會一直支持你。
只是……”
“只是什麼?”
“用動了胎氣這種方式去設計霍正奇,以後再也不要了!你想過沒有,如果有個意外呢?你怎麼辦?孩子怎麼辦?之之,你不能這麼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