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漠府的存在,官方是早就有過將其給剿滅的念頭的;
雖然官方可以默許地下秩序的存在,但必須得在其可控制的範圍之內;就如後來的那些有幾個人就敢夥在一起的小混混兒,所形成的所謂黑社會;什麼打掉一個製造槍支的窩點,繳獲幾支頂多只能算是半成品,都無法打死人的槍支,但可以給冠上槍王的名號;
這樣的人,這是官方可以控制的,也只會默許他們的存在,因爲那天不高興了就可以將其給打掉,或者說是仕途所需,還可以拿來做個政績;
而漠府已經超出了官方的控制範圍,僅憑那各個城市裡的駐守二帥們手中的力量,便可以忽略掉官方的武裝警力;甚至在這大漠諸胡部族的眼裡,畏懼漠府比畏懼官方來得更多;
對此,那官方不會不知道;既然是知道,那麼便是不可容忍的;可是,漠府在這大漠的勢力太過強勢,僅憑着官方那點力量,這跟本就不夠看的;雖然在平民的眼裡,那官方擁有着大量的用以維持治安的警力,還有用來處理特殊事件的特殊警力,甚至還有用來處理大規模動亂的所謂預備役式的武裝警力;
這些東西,那說得倒是挺熱鬧的,可頂多也就嚇唬嚇唬平民,或是普通的江湖人;這要放到漠府的眼裡,那就一幫廢物;
以此,官方是恨得漠府牙癢癢,卻又無能爲力;硬拼吧,這手裡的力量還不夠人家一個二帥看的;玩軟的吧,那不就是以往在那動盪的年代讓漠府崛起的嗎,還玩軟的啊;
硬的拼不過,軟的已經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那還能怎麼辦?玩陰的,這也不是沒玩過;
官方是用過一些陰招,其目的是想讓漠府失去理智,然後引動軍方出面;可偏偏那漠府就是理智到冷漠,這該忍的還真就能夠忍得下去;每次玩的陰招,這都沒有超過那讓軍方出面的底線,同時又讓官方沁疼沁疼的;
對於軍方來說,他們是一個國家裡最強大的暴力團體;而這樣的暴力團體,那是絕對不會輕易動用的;但凡有什麼動作,那便是地動山搖;同時呢,這軍方與官方又有那麼些所謂文武之間的齷齪,這也就不會聽從官方的一些意見;
這樣一來,這官方雖然是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可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顯得是那般的無能爲力;
不過呢,這再怎麼着那時間是不會隨着任何人的意志而改變的;到這一年,已經臨近新紀元,這很多的事兒都在發生着前所未有的變化;而在這樣的時候,這汗庭讓世突那麼一鬧騰,那這事兒便有些意思了都;
本來,軍方與官方是屬於老死不相往來的;可經過世突這麼一鬧騰,這也引起了上邊的不滿;雖然沒有明着斥責軍方,可這虛僞的提醒還是有的;
而這樣的提醒,對於軍方來說,那真是氣不打一出來;那不明擺着是官方行政不力的事兒嗎,那能提醒到軍方的頭上來;
對於官方來說,這肯定能夠知道軍方有憋着那麼一肚子火氣;而這火上澆油,那正是這些官僚的拿手好戲;
於是,經過那麼一翻的折騰,還真說動了軍方給出面搭個手;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那軍方是絕對不會直接對漠府動手的,畢竟那私自動用軍隊可是抄家滅門的重罪;
而官方也不要軍方直接出面,可需要在這每年都有的拉練演習給將漠府震懾住,或者說牽制住漠府的力量,那麼這剩下的事兒就由官方來做;
在官方看來,漠府經過世突這麼一鬧騰,其勢力威信肯定得受到影響;而漠府想要重塑他們的威信,那今年這個冬季便會比以往來得更加的寒冷,或者說漠府會傾其全力的去震懾那諸胡部族;
這些一來,那這城市裡的力量便會顯得有些空虛;雖然官方不夠力量與漠府硬抗的,可這要趁着漠府的空虛玩一把突然的自我,那還是有些可能性的;
以官方的想法,這很簡單;漠府之所以能夠擁有這麼大的勢力,那全是靠着諸胡部族的供養;而這諸胡部族的供養,那只是些原始的物資;如果沒有了城市裡的物資轉換,那漠府便會失去他們的持續力量;
實際上也確實是這樣,畢竟時代不同了;這漠府雖然是靠着諸胡部族的供養,可這所需要的資金還是得靠城市裡的商業集團來進行週轉,也是靠着這份商業集團,漠府才能夠有着武器裝備,纔有那控制江湖道的能力;
只要將其城市這塊兒給掐掉,那就算是一時還解決不了漠府,那這漠府也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而這時間不會太長;畢竟這世道從來都是現實的,當漠府再沒有了那般的資源供應,這甭說失勢而造成的所謂牆倒衆人推,就連漠府內部也會出現動盪;
到那時候,這官方便可以慢慢的收拾掉漠府;
以漠府來說,如果真到了那個局面,這免不了會狗急跳牆;而關於這一點,官方的人也早有想到應對;
所謂兔子急了都咬人,如果這官方真的成功的將漠府從的勢力從城市裡趕出去而斷掉他們資源供應,那這漠府也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一個弄不好,將漠府給逼急了,甚至都可能會直接攻擊城市;
官方有想到這一點,同時這也算是他們想要的;
那漠府再怎麼強勢,再怎麼不將官方給放在眼裡,可那畢竟只是江湖勢力;這江湖勢力攻擊城市,那便等同於叛亂;而這一旦發生叛亂,那便可以要求軍隊出面鎮壓;這樣一來,那漠府會死得更快更徹底;
那當時的李歆或是渝閒,他們還真沒有想到這一步,只是想着這軍方倒底要幹什麼;
以李歆猜測,這還是因爲世突鬧騰得太過熱鬧;而以當時李歆的處境,對於這漠府力量的集中,那也算是迫不得已;或許正是漠府實力的展現,讓這軍方有了想法;畢竟在這大漠裡除了軍方之外,可沒有其他的勢力再擁有那般強勢的武裝力量,這不能不讓人多去想些什麼;
雖然因爲那漠府實力的展現,也讓李歆有那麼些頓生豪情,也開始有了做那漠府主人的覺悟;只是,這李歆還沒有被衝昏頭腦,或者說還沒有囂張的倒連軍方都不放在眼裡的地步;
這樣一來,對於軍方這般的舉動,李歆還是有些拿不準脈的,想要弄清楚軍方倒底是要做些什麼;可這漠府與軍方從來就沒有什麼接觸,除開那邊境上不斷的衝突得到軍方的默認之外,便再沒有半點聯繫;
當然,這也是屬於正常的;畢竟那軍方是不會容許任何人插手的;就邊那地方官都沒有多少聯繫,更甭提漠府這樣的江湖勢力;
還好,渝閒那小子將侯鵬給撿了回來,這纔算是搭上些那麼點關係;
以侯鵬來說,這西域軍區的一把手與他們家老爺子還算是挺有些交情的;或者說這侯鵬還得叫那軍區的一把手一聲叔叔,算是光屁股時看着長大的;
基於這樣的關係,這侯鵬還算是順利的與軍方搭上那麼些聯繫;因此,這侯鵬也算是瞭解到軍方倒底要幹嘛;當然,侯鵬能夠了解到這些,那還是因爲他們家老爺子在軍部的地位;
據侯鵬的瞭解,軍方這般的動作,那確實是針對漠府眼下的情勢而來的;不過,軍方並沒有直接動手的打算;他們要做的,只是牽制漠府的力量,剩下的由那幫官僚去完成;
對於軍方這樣的說法,侯鵬是相信的;因爲這侯鵬他們家老爺子的關係,這有些事兒不需要隱瞞,或者說對於其他人來說的所謂機密,而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那就是閒話一句;
而就軍方來說,這還真沒有想到侯鵬會與漠府扯上關係;或者說,沒有想到侯鵬他們家老爺子將手都伸到這大漠裡來了;
以軍方的猜測,那侯鵬是代表着漠府來的;而這漠府在這大漠擁有着怎樣的勢力,那是一清二楚的;如果以漠府這樣的勢力,再加上侯鵬他們家老爺子的扶持,那這大漠便是他們侯家的囊中之物;
既然這樣,那他們還去瞎摻和什麼;而正是因爲軍方這樣的猜測,這也算是有着討好侯家的意思,或者說至少不與侯老爺子發生衝突,這便將自己給撇清,讓那幫官僚去應付;
這弄清楚了軍方的意思,侯鵬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或者說是以他們家老爺子那般的交情,說了些虛僞的客套話,也算是默認軍方的說法,兩家的交情不會因此而有什麼改變;
對於侯鵬這樣的說法,軍方自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同時,這也只能無言的對那幫官僚們說句珍重,這就不陪着玩了;
在侯鵬弄清楚軍方的用意之後,這便立即趕回了漠府,因爲李歆還等着他的消息呢;
而回到漠府的侯鵬將這情勢說清楚之後,這李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畢竟那軍方絕對不是他漠府可以抗衡得了的;
不過呢,既然弄清楚了軍方的用意,或者說有着侯鵬與軍方這樣的關係,這事兒也就好辦了;
那幫官僚既然要玩,那就陪您老人家玩一把唄;
以後來的所發生的事兒來說,李歆這一把雖然是玩得痛快了,也將漠府的勢力推上一個新的高度,可這確實是玩得有些過份;
李歆在得知軍方並不會真正的對漠府動武之後,同時也知道是那幫官僚在哪兒瞎折騰,再加上漠府現在的情勢,這便想着玩一把大的將漠府推上那更高的位置;
既然那幫官僚閒不住,那這個冬也就不用窩着了,該挪動挪動了都,要不然就該凍壞了;
實際來說,李歆做出的決斷,這渝閒與李理都沒有猜測得到,否則的話應該會阻止的;
李歆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那幫官僚在那兒瞎折騰,那便一次給折騰夠;於是,李歆便親自出面去了汗庭;而這渝閒本來還挺有些興趣湊熱鬧的,可這渝閒確實太過怕冷,也就忍住了;
李歆一直很喜歡雪,而喜歡雪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爲雪白夠純淨;不過呢,這時候的李歆卻沒那麼多的閒心去賞雪,而是直接住進了汗庭,將伍標給拉出來狠狠的批了一頓;
就伍標來說,那還是比竇娥還冤;雖然他伍標有在第一時間收到軍方的動向不明,可這確實還沒有想到那幫官僚會搞事兒的;或者說連李歆都沒有想到,那他伍標自然也就更想不到了;
不過,這既然腦子慢了一些,那這動作不應該再慢了吧;
以伍標的反應來說,這其實挺快的;不過在李歆下達命令之後,這好半天了都,他愣是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李歆的這個命令更像是一個玩笑,因爲李歆讓伍標將那省府的一把手給拖到街面上抽一頓;
開什麼玩笑,雖然漠府還看不上官方的那麼些力量,平日裡與官方也算是不拿眼皮子夾的;可那官方更怎麼軟弱無能,可好歹也是代表着朝廷的吧,怎麼着也是這西域行省的最高行政官員啊,不能像欺負江湖道的那般,高興了不高興了就可以給拖到街面上抽一頓;
李歆看着伍標那驚訝得都快變形了的模樣,這真是挺無語的;什麼時候那漠府的團座會有過這般驚訝的表現,或者說什麼事兒還值得那漠府的團座驚訝成這幅模樣;
實際來說,以在接掌家族之前的李歆是絕對不會有這般大的動作的,或者說對於這樣的事兒可能會做,卻不會像現在這般輕鬆;
這都說權勢讓一個人改變,其實還是挺有那麼些道的;至少對於李歆這般從出生那天起就高一人等的人來說,這在權勢的面前也會有着很大的變化;
很小的時候,李歆就知道她們家族在這大漠擁有着怎樣的地位;而就李歆個人來說,也經歷過那麼多的事兒,或者說磨礪;讓她去解決掉誰,或是代表老爺子出面去解決問題,這都可以輕鬆的勝任;
可對於那將代表着朝廷威嚴的行省一把手給拖到街面上抽一頓的事兒,這還是不敢的;就如同伍標在李歆對他下達命令時的反應,那聽上去更像是一個玩笑;可偏偏李歆還表現得那般的輕鬆,還一幅玩味的看着伍標,至於那麼大的反應嗎;
那不是伍標的反應過於強烈,而是這事兒跟本就是開玩笑;哪兒有這樣的啊,一個江湖勢力還敢將人堂堂的一個行省的一把手給拖街面上抽一頓,那又不是欺負江湖人;
或許吧,正是因爲那時候的江湖勢力太過囂張,這才導致江湖勢力的消失,換之的是官方可以隨意出面處理任何事情,包括原本官方不能出面的事兒,那都可以出面;
看着伍標的模樣,這李歆一時也是懶得理你的模樣;這便拉着伍標,也不理會伍標有着怎樣的勸阻,這反正是當做沒聽到,這就直奔那行政廳去;
實際上來說,李歆這並不是那麼一時的衝動,這樣做也是有着她的理由的;
因着那世突的折騰,這西域行省的官場雖然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將那幾位一把手給一擼到底,將那原本的副手給扶正;
可這西域行省的官場裡,那副手纔是真正掌握實權的人物;這些人大都是當年建投兵團留下來的人,對於這大漠有着透徹的瞭解,知道怎麼去應用那諸胡之間複雜的關係;
本來呢,朝廷還指派一把手空降過來,這除開官隨利動而吏不動的原則之外,也有着壓制這些實權大吏的意思;這樣做,原本也是無可厚非的,那些實權副手也是能夠接受的,畢竟這官場自古以來便是這樣的;
而現在給扶正了,那也是朝廷有了其他的想法;而這想法也很簡單,既然這幫實權大吏是這裡的土地主,而這諸胡又這麼鬧騰,那就讓他們去狗咬狗,等局勢真正的平息下來,自然會再次派來官員壓制的;
這時候將他們給扶正,僅僅是爲了恢復這大漠的局勢;關於這一點,李歆是看得明白的;同時,李歆也是利用這一點;
如果這一把手還是那朝廷派來的人,那李歆還真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給人拖出來揍一頓;雖然那官方的實力不行,可還是那句話,人家好歹是代表着朝廷的臉面的;
這俗話都說打人不打臉,更何況這還是朝廷的臉面呢;
可這如果都是這土地主,大家都是這裡的人,那這便是內部問題;既然是內部問題,那麼這實力便成爲了左右臉面的存在,這打了便就打了,也讓人記得疼;
於是,在那個寒冬臘月裡,這汗庭便上演了這樣一幕;
那帶着火紅的胡楊標誌的車隊圍在那重建不久的行政廣場上,然後一幫同樣帶着火紅標誌的人衝進了那行政大廳,將那一把手給拖到廣場上給狠揍了一頓;
所幸的是,那個寒冬太過寒冷,再加上那世突的折騰剛過不久,這沒有那麼多的閒人有事兒沒事兒跟到這廣場上閒逛,也就沒有那麼多人看到這一幕,僅僅是那整棟行政樓裡的人躲在裡邊,透着那雪霧有些模糊不清的看着;
囂張跋扈,這是那些躲在行政大樓裡的人對於這新任的漠府家主的最簡單直接的看法;不過,也僅僅是沾些嘴上便宜而已,沒有一個人出面去阻止或是吵吵幾句;或者說當那支帶着火紅標誌的悍馬車隊揚長而去的時候,這些人都在哪兒行注目禮;
俗話說,這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看到這一幕的人不多,可這傳聞去如那大漠沙塵暴一樣洗捲了整個大漠,當然這隻對於那江湖首和官場,對於那些平民來說,這老百姓的日子挺好的;
而隨着那傳聞滿天飛,這關於漠府新任家主那大漠獅吼的名聲也真正的傳開,然後將漠府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