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夏夜挺漂亮的,而且渝閒最喜歡的時間也是晚上,這剛到達機場,看着這夜空,很明顯的感覺到與山城的夜空的不同之處;
由於山城特殊的地理環境,這天空總是霧濛濛的,就算是夏季這夜空的視覺也不怎麼開闊,更特提山城的那火爐的別稱,這夏夜裡連個微風都少見;
而這大漠的夜空則極爲的開闊,當仰視蒼穹的時候,這也不由得有些亂七糟八的感覺,沒事瞎感慨一番;
文黎其實也是第一次到這大漠中的城市,不過因爲在草原上長大,這也習慣了那無垠開闊的夜空,不過這大漠的夜空與草原還是有些區別的;
草原的夏夜,雖然也是無垠開闊,不過卻給人充滿生機的感覺,那夏夜的蟲鳴讓人感覺特舒服;而這大漠的夏夜,卻沒有那般的生機,有得只是蒼涼的寂靜;儘管此時的渝閒與文黎纔剛下飛機,還算是在城市裡,卻也感覺到這大漠的蒼涼;
當然,這渝閒與文黎還沒來得及多去感受這大漠的夏夜;這剛出機場,李歆便拉着渝閒與文黎像做賊一樣的躲到一旁,同時與伍標聯繫;
對此,渝閒與文黎都有些無奈;
原本在李歆告訴渝閒說是家族出事了,這渝閒便將手裡的事都給拋在一邊,只叮囑着李理整頓人手趕去大漠,而山城這攤子便交由四姐全權處理;
對於渝閒來說,李歆不遠千山的跑來山城給他搭手,這心裡還確實有些感動的;因爲他與李歆相識的時間很短,也就在維多利亞港的那麼一個晚上的時間;雖然算得上是一見如故,可這也還沒有達到可以唱這千里馳援的大戲;
因此,渝閒對於李歆的到來,這也是真正將李歆提到友人的情誼上來;而現在李歆的家族出了事兒,那作爲友人,這都懶得廢話,自然得搭把手;當然,對於渝閒這有些欠考慮的舉動,李理是不怎麼贊同的;
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家族剛剛纔收拾掉南公館,而且這山城也是史無前例的歸於一家門下,這需要處理的事兒太多;偏在這個時候,作爲這山城新上位的渝侯,卻要離開,這樣一來,這山城的局勢就可能會出現反覆;雖然渝閒有交待四姐全權處理,可這李理對四姐的瞭解還是有些不夠,並不覺得四姐能處理好這山城善後的事兒;
當然,這些只是李理的想法,或者說沒有來得及說出來,這渝閒便非常專橫的就打斷了李理,只是讓他整頓人手,儘快的趕到大漠,他渝閒先走一步,要是李理來得晚了,那隻能給渝閒收屍;
作爲兄弟,李理已經習慣了渝閒的專橫,看這渝閒是打定了主意是要立即趕去大漠,這李理自知也是阻止不了;可看着渝閒這着急的模樣,也是知道這一趟是有些兇險的;
於是,李理也退讓一步,由着渝閒先走一步;但是,這必須帶上兩個人在身邊,否則的話這李理也要玩橫的了;
對此,渝閒也是着急着隨李歆走;雖然李歆並沒有說清楚家族到底是怎麼情況,或者說李歆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個情況,只是知道老爺子出事兒了,必須得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去;甚至連衛隊都不能同行,因爲這李歆的衛隊人數可不少,而且這一夜陪着渝閒在南山打得亂七糟八的,這人手也是有些散,一時也聚集不起來;
但是,李歆也同意李理的說法;儘管不知道家族具體是怎麼個事兒,可從伍標的話語之中,李歆也知道這趟回去是極爲兇險的;而作爲友人,李歆其實也是不願意渝閒陪她一起走的;不過,看到渝閒聽她說要立即趕回的時間,這沒有做任何的思考,甚至都沒有徵詢李歆的意思,直接的就要拉着她一起走;
對此,李歆也是有些感動的,也因此沒有說什麼;因爲李歆知道,渝閒與她是同樣的人,如果她拒絕的話,那麼他們之間的情誼也就到此爲止;
而這時候的李理則有些擔心渝閒,這是李歆看在眼裡的;當李理與渝閒有些爭執的時候,李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在看到渝閒那麼專橫的打斷李理,這也挺有些感動,友人啊,真挺能扯淡的;
而在李理提出退一步,可以讓渝閒先走,但得帶上兩個人的時候,李歆看着渝閒專橫的打斷李理,這確實有些看不過去,也爲李理給圓了話,讓李理去挑選人手,她與渝閒先去機場,讓李理將挑選的人手直接送到機場;
這渝閒與李歆雖然也是着急着走,而且這渝家在山城的機場也有屬於他們傢俬人的飛機,可這要真正航行,這其中還得有些手續需要解決,這也是需要時間的;因此,李歆這話也圓得不錯,利用這辦理手續的時間,讓李理將選定的人手給直接送到機場;而這渝閒與李歆則先去機場準備;這樣一來,這渝閒與李理都算是各自退了一步,也算是達成共識;
李理作爲渝閒的兄弟,這自然知道渝閒的脾氣,這雖然是擔心渝閒的安危,可也知道渝閒並不習慣有人老跟在他的身邊,特別是所謂的護衛,而且就算是他李理選派的侍衛,那渝閒也會直接給扔機場不管,然後跟着李歆走;因此,李理還真有些說話算話的味道,說兩個人,還真就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是渝閒絕對不會拒絕的;
羅嬗,羅嫫是一對雙生姐妹,也是老爺子收留的孤兒,原本是老爺子留在身邊的;而在渝閒進入園子之後,老爺子便這兩姐妹送給渝閒作了侍女,爲渝閒打理平日起居生活;因此,這羅嬗與羅嫫也算是跟着渝閒一起玩大的,這之間的感情自然也是極爲深厚的;
而更重要的是,這羅嬗與羅嫫並不僅僅是隻爲渝閒打理平日的起居生活,而且還得負責渝閒的安全,也算是變向的貼身侍衛;
在渝老爺子去世之後,這渝閒給逼得一個人流落江胡,本來這羅嬗與羅嫫也是要跟着一起走的,畢竟這與渝閒兒時起就朝夕相處,這之間的感情是不會受家族那些長輩們的干擾的;之所以沒能跟着渝閒一起走,那還是渝閒給勸阻的,或者說是渝閒將這倆姐妹給吵吵了一頓,讓兩人留在秦爺的身邊,替他照顧好;
爲此,羅嬗與羅嫫這兩姐妹很是傷心的哭了一場,卻也知道秦爺對渝閒的重要,或者說秦爺對她們倆姐妹也是有恩,因爲她們倆姐妹是秦爺給帶回園子的,讓她們不至於流落街頭;
雖然羅嬗與羅嫫在園子裡的身分只是侍女,可這生活卻過得不錯,或者說是這倆姐妹在長大之後,對於兒時的經歷以及現時的生活,知道她們比大多數的平民都要過得好;而且這跟着渝閒也是從沒有被當做侍女看待,因爲她們比渝閒的年齡在大上幾歲,因此這渝閒總是稱呼她們爲姐姐;
而渝閒在園子裡是什麼樣的位,這是人所共知的;老爺子指定的繼承人,也就是下一任的家主,還稱呼她們爲姐姐,這其中的情誼,也是讓這倆姐妹挺感動的,或者說是因爲受到平等的相待,這也相處得挺不錯;
因此,在渝閒一個人離開園子的時候,羅嬗與羅嫫這心裡真挺不好受的;但是,也知道秦爺對她們的好,以及對渝閒的重要性,這也被渝閒給吵吵了一頓,也勉強的留了下來;
而當秦爺動用家族力量給渝閒幫手的時候,這倆姐妹便向秦爺求了個情,或者說是哭鬧着非要去,這秦爺也是給鬧得煩了,或者說在這時候可以讓她們回到渝閒身邊了,於是便也同意了,隨着李理一起趕到了山城;
而李理趕到山城的時候,這渝閒已經在南山上給鬧開了;而那場暴雨之中的拼命,也確實有些亂七糟八的,也因爲如此,羅嬗與羅嫫雖然是隨着李理一起的,卻也沒有時間去理會她們;
直到南公館讓渝閒打跨,這李理也得跟着渝閒一起處理一些善後的事兒,這纔想起隨行的羅嬗與羅嫫這倆姐妹來,也準備將倆人給送回渝閒的身邊;
可這北城的易主,讓李理還沒來得及處理這事兒,當然這其中也是因爲李理對姬亦男的那份感情,讓他有些亂七糟八,一時也沒時間去處理羅嬗與羅嫫這倆姐妹的事兒;
偏這北城的事都還沒算是搞定,這李歆卻趕來了,而且這事兒還挺急,渝閒立即便要與李歆趕回大漠;
到這時候,李理纔算是將姬亦男的感情給暫時放在一邊,而爲渝閒與李歆這事兒做些想法;於是,這才還算是有些突兀的想起了羅嬗與羅嫫這倆姐妹的事兒;
而就渝閒來說,他確實如李理所瞭解的那般,並不想要帶着人一起回大漠;當然,這也是因爲李歆確實很急,渝閒也就跟着急,只想快些起程;因此,渝閒雖然在李歆的圓話中退了一步,讓李理選派人手,可這渝閒也打定主意將李理選派的侍衛給扔機場,或者說讓機場趕緊着爲他辦好航行的事兒,讓李理的人手趕不及;
事實來說,這渝閒挺有些混蛋的,所謂爲好不得好,大概就是這樣;可這私人的航行,這其中的手續也着實有些慢,慢到這李理選派的人手都到了,這還是沒有能夠起程;
不過,當渝閒看着是羅嬗與羅嫫倆姐妹的時候,這確實有些意外;畢竟這一年來所趕趟的事兒有些亂七糟八的感覺,他渝閒幾乎都快忘了在園子裡怎樣享受的日子了;這乍一看到羅嬗與羅嫫倆姐妹,這還真有些不怎麼習慣;
而在羅嬗與羅嫫這倆姐妹那極爲習慣的與渝閒相擁的時候,這渝閒倒也沒怎麼感覺到生疏,還是習慣的稱呼羅嬗與羅嫫爲嬗姐嫫姐;
不過,這渝閒似乎有些太過習慣了,有些將文黎給冷落了;當渝閒給文黎說起這羅嬗與羅嫫的時候,這才發現文黎正一臉壞笑的看着他;於是,渝閒知道麻煩了;
特別是在渝閒有些尷尬的看着文黎的壞笑,將這羅嬗與羅嫫給介紹認識之後,文黎那極具玩味的笑容以及那文黎學着渝閒那小混混兒式的語氣所說的那句侍女啊,這讓渝閒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這時候的渝閒與文黎之間是再無任何隔閡的,彼此之間的瞭解已是完全的相融,而且文黎也知道渝閒他們家族那不爲人所知曉的傳承,再加文黎自己的家世,對於這家裡的侍女,也算是再熟悉不過的;
因此,在文黎的意識形態裡邊,這渝閒的侍女,那他們之間那還不是怎麼怎麼着的;
而這事實來說,渝閒還真沒有文黎想像的那般,可這事兒能解釋得清楚嗎?特別是當着羅嬗與羅嫫的面,渝閒跟本無法做任何的解釋;
於是,這渝閒還真有那麼些,就算是你混身是嘴,那也說不清楚的感覺;
還好,羅嬗與羅嫫在知道文黎的身份之後,便主動的與文黎交談;或者說羅嬗與羅嫫平日裡與渝閒隨意慣了,也由於渝閒總是稱呼她們爲姐姐,這也算是將渝閒當做小弟看待;
而這小弟的愛人,那自然是極爲親密的人;因此,羅嬗與羅嫫與沒將文黎當外人,只是象徵性的行個禮,便聊開了;
要不怎麼說這三個女人一臺戲呢,這文黎與羅嬗和羅嫫倆姐妹還真挺談得來的;實際上,這也是因爲她們都關心着同一個人,這自然而然的便能親近;
不過,這時候也不是聊閒篇的時候,這李歆還着急趕回大漠呢;
在這趕回大漠的路上,文黎與羅嬗和羅嫫這倆姐妹挺能聊得來的,甚至連渝閒都插不進嘴,而李歆則有些鬱鬱寡歡,或許是因爲家族的事兒吧;於是,這渝閒便也李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對於渝閒那笨拙的安慰,李歆這心裡不知道怎麼着的,這有些鬆弛,不再如剛收到老爺子遇襲而生死不明的消息時,那般的着急上火;這也不知道怎麼來的興致,與渝閒說起關於家族的一些事兒;
按李歆的說法,這渝閒也算是知道爲什麼那一夜在維多利亞港,倆人會那般的一見如故;這其中的原因很簡單,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同樣有着不爲世人所知所理解的傳承,同樣自兒時起就知道自己身上所擔負的責任,同樣在其他人都認爲他們是家族裡最輕閒的人的時候,他們卻做着不爲人知的事兒;
渝閒這看着挺簡單的生活,實際上除上老爺子的親自調教之外,還經常跟着老爺子出去處理一些不能被任何人知曉的事兒,而這些時候在其他的兄弟姐妹眼裡,那是老爺子對渝閒的溺愛,又帶着渝閒出玩遊玩去了;
而李歆呢,同樣是這樣;
雖然李歆是老爺子親自調教,也有伍標一直陪着;可這李歆所經歷的遠比伍標來得多得多得多;
從李歆與伍標受老爺子調教到出師的地步,這伍標便開始跟在老爺子邊做隨身侍衛,而李歆則如同她在家族裡的地位一樣,整天都閒着,像極了一個無所事事,整天春愁秋傷的千金小姐;
而在這樣無聊的時候,這李歆還經常的偷跑出去玩;而且一出去就是好長一段時間,每次都將老爺子給氣得半死;可是這有誰知道李歆接受了老爺子什麼樣的任務,有誰知道李歆一個遠赴境外去處理家族事務,而那時的李歆才十幾歲,正處於所謂花季雨季的年齡;
沒有人知道她所承受的孤獨,沒有人知道她一個人在大漠裡獨坐到天明,沒有知道她一個人在境外所遭遇到什麼樣的殺戮,那一切只有她知道;
或者說,在遇到渝閒之後,她知道渝閒瞭解她的一切,因爲她所遭遇到的一切,養成了她的行爲習慣,而這樣的行爲習慣,在渝閒的身上也有;於是,她終於在這世間找到一個與她一樣的人;
或許正是因爲如此吧,那麼孤僻的兩個人也會有一見如故的感覺,面對渝閒如此笨拙的安慰,卻感覺到輕鬆,還能說起關於家族的事兒;
從山城到大漠有多遠,按里程計算應該有幾千里路;而以當時的航行條件,這也就幾個鐘的時間;原本因爲家族的事兒,這時間應該過得極爲緩慢,現在卻只眨眼之間便消逝;
面對這熟悉的城市,這熟悉大漠,李歆卻感覺到有些陌生,也不知道爲什麼;而原本因爲渝閒那笨拙的安慰而稍有放鬆的感覺,也隨着熟悉的陌生感而消失;
儘管按渝閒的說法,只要有他在,一切都能搞定;而李歆確實也有過那麼一絲的錯覺,只要有渝閒在,那這一切都不過只是帶着渝閒到大漠遊玩一圈而已,凡事有渝閒擔着;
可這降落,甚至都還沒有走出機場,卻又崩得緊綁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