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煦白這一聲哥把衆人都叫懵了。
衆人的目光都跟隨喬煦白,全集中在了陸如卿身上。
陸如卿神色並沒什麼變化,深邃的眸子,眸光噙着一抹淺笑,態度紳士而疏離,完全是一副生意場上社交的樣子。
蘇顧言碰我一下,偷偷問我,“他倆這是搞什麼?”
我搖頭。心說,你都不知道,就別問我了!我上哪知道去!
餘家大伯驚愕的看陸如卿一眼,然後轉頭又看向喬煦白,疑聲問道,“你哥?!你新認的?”
畢竟喬煦失蹤二十多年了,在大家心裡早已是個死人。喬家公子只有喬煦白一個,突然冒出來一個哥,餘家大伯這麼想也很正常。
餘詩雯冷笑,諷刺道,“喬煦白,我是真沒想到,你是一個這麼慫的男人!你竟然認你老婆的前任當哥……”
“你閉嘴!”我吼道。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餘詩雯譏諷的看向我,“慕子妍,你是在心疼喬煦白,還是在心疼陸如卿?當着這麼多記者朋友的面,你也把話說清楚!”
我狠狠瞪着餘詩雯。是誰把她從山村救出來的,她怎麼沒死在山村裡!
這時,陸如卿開口道,“忘了自我介紹,我隨我養父的姓,姓陸,改名如卿。但我本名姓喬名煦。”
“喬煦?”餘父重複一遍,神色疑惑,看樣子是沒想起來。
而我則驚得瞪大雙眼,立即轉頭看向陸如卿,滿目的不解。
這究竟怎麼回事?陸如卿公開承認自己是喬煦?
陸如卿脣角輕勾着自信張揚的笑,繼續道,“喬煦這個名字消失二十多年了,你們想不起來也很正常。我換一種方式自我介紹,你們就應該知道我是誰了。我是喬國棟失蹤二十多年的長子,喬煦白的同胞大哥。子妍是我的……”
說到這,陸如卿轉頭看我一眼,深邃的眸子,眸光中皆是生意場完美的僞裝,看不出他此時的感受。他頓了一下,才道,“子妍是我的弟妹。五年前,小白去國外治病,我這個做大哥的,幫忙照顧弟妹。這有什麼不妥?!何至於被餘大小姐說成這麼不堪的事!餘大小姐,我可以告你誹謗!”
話落,現場一片譁然。
發出驚訝聲的不止是記者,連餘家人一個個臉上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記者們除了不可思議,臉上更多的是驚喜和興奮。一個個覺得自己撿到寶的樣子。
喬家是什麼家庭,失蹤了二十多年的大公子突然出現,這可是驚天的新聞!閃光燈一個勁兒的對着陸如卿閃,像是陸如卿是什麼國際大明星似的。
有人歡喜有人愁,餘詩雯先是一驚,稍後惶恐道,“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餘家大伯跟餘老爺子做生意時間最長,與喬國棟接觸也最多。他最先冷靜下來,眉頭一皺,疑聲道,“煦白跟喬煦是雙胞胎。陸先生,你這個玩笑可不好笑。你可有什麼證據?”
喬煦白冷笑一聲,態度強硬,不容置喙的道,“我站在這裡叫他哥,這就是證據!”
喬煦白這句話雖說得狂傲,可在場的人卻誰都反駁不了。喬煦白的性子又冷又傲,跟餘父這樣的長輩,都敢說一句你算什麼東西!陸如卿是平輩,而且是他的商場對手,現在又傳出陸如卿和我同居五年有姦情。如果不是親兄弟,喬煦白怎麼可能叫得出那聲哥!
相比喬煦白的強硬,陸如卿就平易近人多了,他保持着淺笑,對着餘家大伯道,“我跟小白已經做了DNA鑑定,這次回大理,我就是來認祖歸宗的。至於容貌的變化,稍後喬家會召開記者發佈會,我會詳細解釋給大家聽的。”
他……真的是回來認祖的?
我心情複雜,分不清是驚訝多一些,還是驚喜多一點。
陸如卿一直說永不回喬家,就算和喬煦白相認,也是偷偷相認,絕不會迴歸喬家,他無法原諒喬國棟和喬母對他的拋棄。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他突然想通了?!
聽到有鑑定,餘家大伯臉色的疑色消去,換上一副慈祥的笑臉,“好孩子,回來就好!快,別在機場待着了,咱們趕緊回家!”
趕緊回家也正合我意,我心裡有一堆問題想問喬煦白和陸如卿。
餘曼推着輪椅,經過餘詩雯和餘母身旁的時候,她停下腳步,脣角勾起得意的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看着餘詩雯,“沒想到吧?如卿哥是煦白哥的親哥哥!如卿哥對子妍姐好,那是因爲子妍姐是他弟妹!餘詩雯,只有你這麼骯髒的人,腦子裡纔會有那麼骯髒的想法。你自己不乾淨,你就把天下的人都想成跟你一樣不乾淨!你別忘了你剛纔說的,對你所說的話,你要負法律責任!這麼多人都看着呢,你就等着法院的傳票吧!”
餘詩雯低着頭,兩隻手握在一起,垂在身前。她兩隻手握得很緊,雙臂在輕顫,一隻手的指甲都要插進另一隻手背裡了,但她好像不知道疼一般,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由於她低着頭,我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我猜,此時她眼睛裡肯定充滿了仇恨!
“小曼!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姐!”餘父一副心疼餘詩雯的樣子,站到了餘詩雯身旁。
我對餘父也失望了,事到如今還幫着這對母女!
餘曼看到餘父站過去,臉上的笑僵住,失望的罵了一句,“我的親爹,你不僅瞎,還傻!”
“餘曼!”餘母眼睛一瞪,“你太過分了!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麼能這麼不孝!”
餘曼瞥了餘母一眼,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瘋子!”
然後再沒理餘母,推着餘老爺子快速的向前走了。餘家衆人都圍着餘老爺子走了,沒一個人去管站在旁邊的這一家三口。餘詩雯一直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餘母抹眼淚,一直哭說自己被欺負了。餘父抱着餘母安慰。
我和喬煦白走在餘家人後面。陸如卿跟拿行李的蘇顧言走在一起。
我不想再看到餘詩雯那張臉,故意往旁邊饒了一下,結果,在我要走出機場的時候,餘詩雯突然向着我們跑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心說她手裡不會有什麼兇器,想跟我們同歸於盡吧!
喬煦白將我護在他懷裡,眸光冷澈的看向餘詩雯。
餘詩雯在距離我們兩步遠的地方停下,然後突然九十度鞠躬,大聲道,“對不起!”
聽到她道歉,比看到她拿刀都讓我驚訝。
我完全沒明白餘詩雯想做什麼,驚愕不解的看向她。
餘詩雯一直彎着腰,黑髮散下去,遮擋在她臉的兩側,完全看不到她此時是什麼表情。
“對不起,是我沒弄清楚情況,誤會了陸先生和慕小姐,對不起!”餘詩雯聲音顫抖,帶着哭腔。只聽聲音,讓人覺得她可憐又無辜,歉意滿滿。
我狐疑的看喬煦白一眼,“她這是搞什麼?”
喬煦白沒理我,同樣也沒理餘詩雯,擁着我走出了機場大樓。
陸如卿和蘇顧言跟着我們出來。
喬家派來的車就等在機場大樓外,上車前,我轉頭往機場大樓裡看了一眼,餘詩雯還彎腰站在原地,動也沒有動一下。
餘曼帶着餘老爺子自然要跟餘家大伯他們回餘家大宅,我不放心餘曼一個人回那如狼似虎的地方。
喬煦白告訴我,經今天機場這麼一鬧,餘詩雯和餘母會安分幾天,不會那麼快找餘曼麻煩的。而餘家其他人,餘老爺子病倒的消息剛傳開,餘老爺子清醒的時候又最寵餘曼,其他人巴結餘曼還來不及。
“先跟我回喬家,之後,我會想辦法,把餘曼和餘老爺子接出來。”
說話時,喬煦白已拉着我上車了。
陸如卿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副駕駛。
蘇顧言將我的行李遞給喬家司機之後,就去找餘曼了。
車啓動,開往喬家。
車窗外是秀麗如畫的風景,車裡是能滴出水來的沉悶氣氛。
喬煦白不說話,陸如卿不說話,司機更不敢說話了。
最後我忍不住,“那個……”
“嗯?”
“什麼?”
喬煦白和陸如卿同時應聲。
車裡的氣氛頓時更僵了。我真想打自己嘴兩下,讓你嘴賤,讓你嘴賤!
“陸總,我老婆跟我說話,你插什麼嘴!”
“喬總,這是國內,你在國內領證了麼?別以爲在國外辦個婚禮就是結婚了,給你普及一下法律,結婚需要去民政局,領結婚證!”
“喬平,現在就去民政局!”
“喬總,即使是國家官員,結婚也是要用戶口本的!”
“……”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毫不退讓。
不是都兄弟情深了麼?果然是在外人面前演出來的!
我往車門邊躲了躲,恨不得變成透明的,心理祈禱這股火千萬別燒到我……
結果,好的不靈壞的靈。
我剛祈禱完,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向了我,“子妍,你剛纔想問什麼?”
“……”
我被你倆嚇的忘記了!
但我還悲劇的不敢這麼說,好不容易讓他倆熄火了。我腦子一轉,問道,“剛纔餘詩雯爲什麼要向我們道歉?又沒有人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