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槍響兩聲。
第一下,烏煞被裘賽忑的外衣迷惑,一槍射在他的外衣上,而第二槍,卻是直奔那裘賽忑本人而去。
裘賽忑右手伸出,不顧一切,直接去抓那落在地上的貝雷塔,耳聽見兩聲槍響,根本來不及反應到底那槍打到了哪,只覺得頭頂勁風一陣,是衣服被子彈打飛帶出來的,但還不等他多思考什麼,右臂便被貫穿了。
第二顆子彈,直接貫穿了他的右臂。劇痛!瞬間襲來!
“啊!”裘賽忑痛喊一聲,前衝之勢不變,右臂因爲被打穿,不僅整個右臂都沒了直覺,而且還被那子彈的力量帶着向一旁偏了去。
裘賽忑沒有任何猶豫,藉着依舊存在的勢頭,左手一抓,將貝雷塔抓在手裡,一個翻身,咬着牙,看着烏煞,扣動扳機。
而與此同時,烏煞雙槍對準了裘賽忑,同樣也是開槍。
“砰!”
“砰砰!”
“鐺!”
“鐺!”
一陣聲音過去之後,煙塵漸漸消散開來。裘賽忑左手依舊保持着射擊姿勢,但是手上的槍卻是已經消失了。而同時消失的,還有烏煞右手的槍,此時烏煞的右手裡,也是空空如也。但是烏煞左手的槍,卻還在,而且,還給裘賽忑的胸口,添了一個窟窿!
“哇——”裘賽忑喉嚨一動,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肺葉被打穿了,那傷口離心臟不遠,看來是因爲自己此時的姿勢而讓烏煞沒有找準心臟的位置,當然也可能是他故意爲之,不過不管怎樣,裘賽忑都是沒死,但是,也和死沒什麼差別,卻比死亡更難受……
“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不要小看煞主。”烏煞緩緩走到裘賽忑面前,把左手槍扔到右手裡握着,用腳把裘賽忑的身體轉過來。
裘賽忑絲毫沒有反抗,任由他把自己踢到仰躺姿勢,兩眼靜靜地看着他。
“不得不說,你的算盤打得很好,覺奎和尚,確實是一張王牌,但是,這張王牌,不是你能拿得到的,這裡有比你更強大的人在,你以爲一切在你的掌握之中?把我們當作棋子?其實,你纔是棋子。”
烏煞看着他,不屑地笑着:“一顆沒有用,還有些自大的棋子!”
裘賽忑看着烏煞,冷笑兩聲,說道:“沒錯,我承認我是小看你了,但是……你以爲你是什麼?衰煞又是什麼?沒有下棋者自己出現在棋局裡的,你們會出現在這盤棋裡,就說明……你們,也是棋子,只不過,比我多活了些時間罷了。”
“你!”烏煞眉頭一皺,手上的槍頓時指向了裘賽忑的頭,大有要直接一槍打爆他腦袋的樣子。
“你們來這座島上,不是爲了覺奎,是爲了那幾個小鬼吧!”裘賽忑可能是怕烏煞真的直接開槍,立刻大喊道。
“嗯?”烏煞看着他,說道:“沒錯,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放心,他們會去見你的。”
“嘶嘶嘶,”因爲受傷,裘賽忑發出了古怪的笑聲,“他們?我敢說,他們纔是最難辦的棋子,我雖然不知道下棋的人到底是誰,但我肯定,如果讓他選擇,他一定會想要第一個把那些小鬼吃掉,因爲他們太可怕了,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就已經達到了一級傭兵的水平,這要是在你們那裡,估計地位會很高吧。”
烏煞眉頭皺的更緊了。
“知道嗎?他們每一個,都是能夠成爲煞主的存在,而且其中不乏有很快就要邁進高級傭兵之門的人,其中一個善用槍的,我都不自信能贏過他,而且我敢說,你也贏不過,烏煞,你也贏不過!他要是在組織裡,肯定會取代你……”
“砰!”
烏煞開槍了,子彈貫穿了裘賽忑的頭顱,終結了他的生命,也把他的話給打斷在了肚子裡。
“取代?沒有人能取代煞主,區區外面的人,怎麼會比組織裡的人更強?裘賽忑,放心,連你這種人都會誇耀的人,我一定會見見的,反正我們的目標本來也就是他們,我會讓他去陪你的。”
說完,烏煞收槍回套,撿起被打掉的槍,走開了。
……
鄭恩那邊……
“在那邊,去追!”鄭恩探測着,確定了一個方向,立刻指揮人前進。
其實鄭恩內心還是很糾結的,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追,還是不追,對自己都沒壞處,但關鍵要是追的話,太費事兒了!這麼半天,別說追上,就連影兒都沒有,也就是自己有氣場探測,能知道他們確實存在,不然自己根本都不敢確定人真的在前面。
哪怕是到了現在,藉着自己是高級傭兵的實力,雖然受傷,但還是不斷的在拉近距離,可依舊是不見其人。
鄭恩邊跑邊想這些事,突然,內心一陣震動,氣場探測顯示,一個人憑空的出現在了自己的探測範圍之內。
怎麼會?
鄭恩大驚失色,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那個原本跟在葉風尺等人身邊的步青天,這個白銀傭兵的強者。
也只有這樣的強者,才能做到如此吧。
鄭恩心裡想着,臉上冷汗“忽”的冒了出來。
彷彿就是爲了嚇死他一樣,身邊一個小弟突然喊了出來:“老大,你看前面!”
鄭恩嚇了一跳,難道真來了?
擡眼一看,卻發現不是自己印象中那個人,而是一個老頭子,看上去死氣沉沉的,佝僂着個腰,拄着一根手杖,看上去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人家。
鄭恩會認爲是普普通通的老人家嗎?當然不會!
“您……”
那老人擡起眼皮,看着鄭恩等人,淡淡開口:“那些小鬼是我們的,你們不配!”
話音剛落,一陣內力威壓頓時席捲而來,與步青天的不同,這個老人的威壓,更具有殺氣!
“呃!”鄭恩瞳孔猛地一縮,喉嚨一緊,緊接着“哇——”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一口血,可以說是他心口中提着的最後一口氣,這一口鮮血噴出,鄭恩內傷復發,當時眼前一黑,直接摔倒在地。身後的小弟們更是不濟,一個個雖然因爲身體原因還沒直接昏過去,但也差不多了。
好在這威壓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瞬間,便是消失不見,這些個小弟一個個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跑!
死命跑!撒丫子跑!往回跑!
一個接一個,在這種壓力下,他們的腦子中除了“跑”毫無東西,至於鄭恩,根本不需要去檢查什麼,直接被他們劃在了死亡名單中。
衰煞的人站在一旁,有人問道:“不需要殺了他們嗎?”
“看他們跑的方向,剛剛咱們停船的地方那艘大船就是他們的,已經被咱們毀了,他們走不了,馬上就到了那天劫的時候了,到時候不用我們出手,他們必死。”
“也是啊。”
他們上島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巧,就是鄭恩他們停船的地方,這麼一艘大船,肯定拉了不少人,這都是威脅,必須除掉。
於是,他們就把這艘船給毀了。也不知道那些小弟累死累活跑回去,卻發現自己的船已經被毀了是個什麼想法。
衰煞收刀回鞘,依舊用它當了手杖,撐着身子,整個人又回到了那垂暮老人的樣子,但是這一次,他眼中的精光,卻是根本沒有退去……
“小鬼……嗬!”衰煞大喊一聲,瞬間,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在場的那些小弟們一愣,但瞬間便被一陣巨響吸引了視線。
那是一座石山,或者說……它原本應該是座石山,就在本來鄭恩前進方向的正前方,卻是就在這裡被衰煞給攔了下來,這也就是說……這個石山之後,便是荊花等幾人的位置,其結果只會是比一座石山多上幾個障礙物罷了,卻是不會有錯……
而此時,這座看起來很結實的石山,卻是從底部稍微偏上,大約有半人多高的地方……斷了。
沒錯,就是斷了!
切口斷面如刀砍斧剁一般齊,那樣子就是被什麼利器給攔腰切斷的——如果有那麼大的刀和能使用這把刀的巨人的話。
這把刀和這個巨人當然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一個老人,和一把藏在手杖之中的刀。
“這……這是衰煞老大?”一個小弟率先說道,聲音已經顫抖。
“嗯……”所有小弟不知道是有意說話還是隻是喉嚨的**,發出了這麼個聲音。在這一刻,衰煞的實力,在他們心中,有了一個全新的定位。
不止是他們,荊花等人也是。
他們的位置確實就在那座石山之後,只是多了幾根石柱罷了,突然身後傳來如此巨響,他們怎能不驚訝?回頭一看,便看見那一座石山傾斜而倒,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巨大的煙塵。
在他們的印象裡,對手最強的不過是鄭恩,何時又多了這麼個高手?
就在下一刻,一陣根本不容他們反抗的威壓落在了他們身上。那是,衰煞的威壓!是白銀傭兵的威壓!衰煞已經鎖定了他們!
瞬間,那幾根比之石山根本不足一提的石柱齊齊轟然倒塌,幾人面前的景象彷彿被肆意伐毀的森林遺址一樣,不止是錯覺還是真的,幾個人的眼中,似乎有一個黑點兒正在由小變大,像是在向自己飛來。
半秒不到,彷彿突然而至一般,那個黑點兒已經是人的大小,瞬息到了他們面前,緊接着“鐺”的一聲!停了下來。
在他們面前,原本的那個小黑點兒已經變成了一個老人,兩手一手刀一手刀鞘,拿刀的那隻手前伸,利刃前探,而在他的身前,則是一個比他稍微年輕些的人,身穿土黃色大風衣,手上一杆紅纓槍,飛身而起,槍桿兒直杵在地上,擋住了刀。
衰煞擡起頭,看着面前的人,微微一愣,緊接着,便是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