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風塵僕僕,一身少將制服也沒往日筆挺,臉上焦急萬分的男人。
權先生很是意外。
“這個時間點,你怎麼來了?”
“還這麼一副被人追殺的狼狽相?”
“悅悅呢?”
“我姐?她不是正在M國?你怎麼找我這裡來了。”
一聽權悅不在這裡,司景灝懵了。
“沒在這裡,那她跑哪裡去了?!”
聽到這裡權先生哪裡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他很是肯定道。
“跑哪裡去?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惹我姐生氣的事,把她給氣離家出走了?”
“她在M國被那些參賽選手,慫恿着又打檯球了,還被全球直播。”
“我一個不高興,狠狠懲罰了一番。”
“跟我鬧脾氣,偷跑掉了。”
司少將也沒隱瞞,將事情說給了權先生聽。
“……”
好吧!權先生表示,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該腫麼破。
對權悅打九球的事,家裡並沒特別反對的,畢竟那也是一份正經的職業。
但站在男人的角度,尤其有上校大人後,他表示很清楚司景灝反對自家姐姐打檯球的原因。這種事擱他身上,他也反對。
姐姐也知道這個原因,所以哪怕自己喜歡得要命,也放棄了繼續打九球的想法。
改當了跟這職業相關的國際裁判員。
就是有時候被人慫恿,難免沒能忍住,就手癢犯糊塗了。
權先生已經記不得,這是兩夫妻第一次,因爲這事鬧起來。
不過,離家出走這事,還是第一次發生。
心裡也覺得這回姐姐有點過人。
但他是個胳膊肘往內拐的人,斷不會在這時候,落自家姐姐的面子。
“我知道你不喜她打檯球。”
“而她也爲你放棄了自己最熱帶的事業,偶爾犯糊塗,你就多擔待點。”
說起這個,司景灝忍不住爲自己辯解。
“我就是氣不過,把她狠狠壓在牀上一天一夜,其他也沒做什麼。”
“你知道的,這種事哪怕平常,我們也沒少做。”
“我哪裡知道,她這次竟會氣得,直接跑路。”
對自己跟權悅的牀事,司景灝絲毫沒在小舅子面前忌諱,開口就來。
這種事,就算他不說,權先生也知道。
他沒必要藏着掖着。
早就習慣了,司少將在自己面前的口無遮攔。
權先生聽了,也沒絲毫違和感。
按理說,真只是這樣,姐姐還不至於跑路纔對。
權先生懷疑對看着司景灝。
“你確定除此外,你沒再做什麼事?”
“確定,以及肯定。”
“我當時一到現場,看她玩得渾然忘我的樣子,忍着對她發脾氣的衝動,直接把人抱着往酒店奔,期間甚至連話,都沒跟她說,就怕自己一個沒把我好,把話說重了。”
只是,權先生卻已經聽出問題的癥結所在。
他無語扶額。
有種對這男人的白目,無*蒼天的感覺。
“活該她生你氣。”
“你明知道在裁判桌上,她最注重自己的形象。”
“還這樣在那些選手面前,直接把她人抱走,她認爲你損壞她威嚴的形象。”
“不跟你鬧纔怪。”
“那我們平常也沒少這樣,摟摟抱抱,好伐?”
司少將表示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平常你摟摟抱抱,那都是在自家人面前,她雖然不好意思,但她覺得這是你對她愛的一種表現,自然不會真跟你鬧。”
“可在那些選手面前抱她,她會認爲那是損害她在選手面前的威嚴,懂不?”
“她本就還年輕,當裁判,已經有很多質疑她的聲音。”
“再被你這麼一折騰,那些已經慢慢接納她裁判身份的人,該如何想她?”
“這事擱我身上,我也生氣。”
在裁判這個位置上,她努力了五年,纔有如今的小有名氣。
結果這男人一個任性,就幾乎把她五年來的努力,都白費了。
不生氣纔怪。
“你應該發現了,她每次去當裁判的時候,準備的衣服,都特別濃重和成熟。”
“那是她的士氣。”
這些司少將當然知道,只是當時氣頭上的他,哪裡能想這麼多。
如今聽權先生這麼說,好像事情真有點大條了。
他毫無頭緒地扒拉着自己的寸發。
“那她可以好好跟我說,這樣一聲不響跑掉,我哪裡會知道?”
“你確定是她沒跟你說?而不是跟你說了,你壓根沒放心裡?”
對這霸道的男人,權先生再清楚不過。
忍不住吐槽了他一句。
“就你這種說一就是一的霸道男人,除了我姐受得了你,估計沒其他人吃得消。”
纔有些幸災樂禍道。
“她若不給你一次深刻的教訓,下次碰到類似的事,你還是自己想怎麼就怎麼樣?”
其實,比起五年前這男人,帶着權悅回權家時,這男人身上的霸道氣息,已經收斂不少。
這都是權悅親手調教出來的。
這男人雖然霸道得要命,但勝在足夠愛他姐姐,只要權悅下狠手,他最後都是妥協的命。
所以某些時候他還是很樂見,這男人惹毛權悅。
因爲這意味着,這男人又要狠狠被收拾一頓。
當年權悅還沒回權家就被這男人叼走,他們沒機會磋磨這個姑爺。
家裡人幾乎,皆以能看到他被權悅收拾爲樂。
“……”
司景灝承認權先生真相了。
的確不給他一次深刻的教訓,下次一犯混,他就會固態萌發。
再犯同樣的錯。
可這事吧,事實是一回事,被拿出來說又是另一回事。
此刻,他內心正奮力咆哮。
尼瑪!小舅子這話這麼精闢。
叫他不知道,還能如何繼續訴苦?!
這小舅子真叫人討厭。
不過,眼下他沒心情跟他開罵,得先把人找回來再說。
“她能躲的地方,我都查過了,完全沒找到她人。”
“H市這邊她可能去誰那裡,你比我清楚,幫我打電話問問唄。”
聽司少將這麼一說,權先生心裡已經有猜測。
只是,他也不想這男人,這麼快找到姐姐。
“是你媳婦不見,又不是我媳婦,我幹嘛跟你一樣着急?”
“你知道她在哪裡了對不對?”
“快點告訴我,我是扔下工作跑去找她的,得趕緊把人哄高興。”
“我才能安心去上班。”
“拜託了。”
對司景灝這種不顧工作的行爲,權先生相當不能接受。
“真是胡鬧。”
“你這樣的做法,不僅有損你的形象,還會讓人覺得我姐是個紅顏禍水,懂?”
“再說,就我姐一顆心都在你身上,就打個檯球,你至於搞得跟抓姦一樣,連工作也不顧了嗎?”
“是不是老爺子,太久沒念叨你,你皮又癢了?”
司景灝一直是個強悍的存在。
除了能聽進去權悅的話,就是叫他尊敬的老爺子的話,能聽進幾分。
其他人的話,他都不耐聽。
哪怕此刻有求於這個小舅子,他也是一副不願意聽教的樣子。
不耐地打斷權先生的話。
“行了行了!”
“有時間在這裡給我說教,還不如趕緊告訴我,你姐在哪裡。”
權先生卻絲毫不受他的影響,繼續說他的教。
“你別把我的話,不當回事。”
“我姐可不是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你別把她名聲搞臭。”
雖然權悅從來不在意別人說她什麼,但權先生就是見不得人說她任何不好。
這點司少將,表示他絕對沒這樣想。
“悅悅是我媳婦兒,我比你更希望她好。”
他這話一出,卻是深深被鄙視了。
“少在這裡糊弄我。”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
“打從一開始你就打算把我姐,養成一個什麼都不會,只能依賴你的女人。”
“這才害得她當年離開你後,一點求生的本事都沒有,不得去檯球館給人當服務員。”
“若不是她吃得下苦,又有貴人相助,指不定那時候就被餓死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是爲她好?”
“……”
權先生犀利的話,叫司少將一時無言。
當年他的確存了斬斷她所有翅膀的心思,叫別的男人受不了她。
那樣他就不用擔心有人跟他搶人。
因爲他這個心思,後來權悅被迫離開他身邊後,日子纔會過得苦哈哈。
他的兒子纔會爲了保護媽媽和妹妹,變得這般強悍。
這事司少將表示自己理虧。
“那我現在不是意識到自己的做法太偏激,讓她去做她喜歡的事了。”
“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就不要再跟我計較了。”
“要不是你在我面前哭訴,我才懶得管你的破事。”
要不是他跟上校大人,這會兒麻煩事纏身,他還真可能唆使權悅,好好教訓教訓這男人。
眼下,他沒這個精力,只能姑且先便宜他了。
拿出手機,撥了葉梓瞳的電話。
接的人,正好是某個男人着急找的權悅。
說是他們快到別墅了,有什麼話見面再說。
一直關注着他的司少將,自是聽到了親親老婆的聲音。
見她人真的在H市,總算鬆了口氣。
這纔有心思關心起眼前的男人。
“說說最近的麻煩事吧。”
“我被人控告十年前殺人了,上校大人今天也‘光榮’跟命案扯上關係,已經被迫停職。”
權先生的事,司少將很清楚。
他沒想到歐陽上校也中獎了。
“怎麼回事?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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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先生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從整件事情來看,上校大人很有動手的動機。”
“所以除非找到看到整件事情經過的目擊證人,否則這件事當真很麻煩。”
“那是醫院門口,人來人往的,不可能人這麼少纔對。”
“你不覺得這有點問題?”
直覺告訴司少將,當時醫院門口的人,是被人爲的弄走的。
目的就是造成他們找不到證人的結果。
司景灝的分析,權先生聽了,拍了個大掌。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的。”
“我就一直覺得這件事,透着古怪,原來是這裡不對勁。”
那是市中心醫院,哪怕晚上,來來往往的人,也很多。
白天的時候,竟是沒人進出。
這的確太不正常了。
“可這件事發生得很突然,要說有人刻意安排,又說不過去。”
“若真有人想要針對你們,一定會做各方面的準備。”
“那邊有人等着你們鬧事,打算來個坐收漁翁之利,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你不是說,給你們知道上校大人母親死亡原因的人,是上校大人的死對頭。”
“哪怕那個人給你們的人,真的知道整件事情的經過,那人把人給你們,也絕對沒安好心。那她這幾天在那附近,安排幾個人也沒什麼奇怪的。”
“你覺得呢?”
這年頭各種奇葩的人都有,騙錢的人,爲了訛人錢,都能想出各種千奇百怪的事。更可況一個時刻想着搬倒歐陽上校的人,周全佈局,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被司少將這麼一點醒,權先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我知道該從哪些方面着手。”
“謝了。”
有時身陷泥潭,看不清泥潭遍,有哪些方法可以掙脫泥潭。
得靠站在岸邊的人,提醒才知道。
“謝就不用了。”
“等會兒你姐來,記得幫我說兩句就好。”
“你們的事,我不插手,你自己解決。”
這時,外面的車聲已經到門口。
起身開門,還是一身比賽服的權悅,當下就蹦到他面前。
看着被賽服包裹着的權悅,玲瓏有致的身子,權先生了然。
“穿成這樣,難怪司少將獸性大發。”
“你自己愛作死,就別作完,跟人玩失蹤。”
權悅很無語。
她一路掛心過來,沒想到這壞弟弟,見面第一時間竟是挑她刺頭。
“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事情不大。”
“不笑,難道還哭?”
“懶得理你,纖芊呢?”
“你還是先跟你家少將大人,把你們的事情解決,再來關心我們的事。”
“人司少將是放下手工的工作,追你過來的。”
“你知道他的工作,可跟我們這種做企業的不一樣。”
“以後別再這樣任性,藏起來叫人滿世界找你。”
雖然在司景灝面前,說得很是拽。
但權先生其實是不贊同,權悅這樣躲起來的做法。
兩夫妻鬧彆扭,就好好坐下來,把事情解決。
這樣躲起來,一方面鬧心,一方面叫人擔心,着實不可取。
“你到底是我弟?還是他弟?”竟然幫他說起話來。
“我是正義他弟,你們誰有理,我就偏幫誰。”
“趕緊帶上他,去樓上找間客房,關上門,把你們的事情掰扯清楚。”
“你弟我最近鬧心的事情夠多了,你識相點,別也來給我添堵。”
“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你是我弟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我哥。”
“這麼愛嘮叨,也不知道纖芊怎麼受得了你?”
“當年媽要不是剖腹產,我就是哥了。”
“懶得跟你計較,讓你當姐,你還真當自己是姐。”
“我才懶得跟你計較,我找我親親老公去了。”
司景灝這麼快就找到H市,權悅還是很高興的。
經葉梓瞳一說,她已經知道自己這次做得過分了。
如今再有弟弟的話,權悅哪裡還捨得晾着自己親親老公。
當下進門,拉着自家老公,就往二樓的客房走去。
葉梓瞳見權悅迫不及待的樣子,便知道她沒事了。
她趕緊開口問上校大人。
“纖芊呢?”
“今天她也被歐陽菲菲推下臺階,有點腦震盪,下午又在軍區訓練場上逞英雄,回來就開口嘔吐不止,這才吃過藥剛睡過去。”
一聽這話葉梓瞳氣憤得不行。
同時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責備。
“我早就跟纖芊說過,這兩母女沒收拾,遲早會捅出大簍子的。”
“她就總是顧慮這,顧慮那。”
“現在好了吧。”
“這會兒不僅把自己套住,還被折騰得受傷。”
“真是氣死我了。”
“要不是現在她狀態不好,我非得好好罵她一頓不可。”
發泄了心裡的氣憤之情,葉梓瞳終究還是關心她的身體狀況。
沒繼續罵人。
“醫生怎麼說?要不要緊?”
“要她一定靜養兩天,別在動腦,否則嘔吐的症狀,難以緩解。”
“可眼下這種情況,要她靜養,哪有這麼容易。”
說起這個權先生很是無奈。
“這兩天你若能騰出時間,就跟我姐待這裡,多陪陪她。”
“有人陪着她,估計不會想這麼多。”
他也想時刻陪在她身邊,可如今的事態不大好。
他必須親自去查一些事情。
朋友有需要,哪怕有再重要的事情,都必須得推了。
“好,我跟悅姐這兩天就在這裡陪她,你有什麼要安排的事,儘管去。”
“那你先自己坐着,我正給她熬粥,先去廚房看看。”
……
……
卻說上樓的兩夫妻,一進門權悅就把頭埋進司少將的懷裡,雙手樓上他穿着軍裝的腰身。
聲音帶着點鼻音道。
“我不該跑路讓你擔心,對不起!”
再見到這小女人那一刻起,司景灝所有的氣,早就消散無蹤。
但跑路讓他找這件事,絕對不能縱容。
於是,他收了這個道歉。
“悅悅,你很知道那些年,我找不到你過的是什麼生活。”
“有時候我會擔心,哪天再睜開眼,你又突然消失,任我怎麼都找不到。”
“我不敢想象,真有那樣一天,我的世界會不會徹底坍塌。”
“咱們以後想怎麼鬧,罵我打我,哪怕你罰我睡一年的書房都行,就是不要再像這樣,突然消失讓我找不到,可好?”
今天他買完東西找不到小女人,他心情有多慌亂,沒人知道。
他當下顧不得吃東西,拿起手機就查這小女人的航班。
結果沒查到任何她的消息。
他就知道這小女人準是爲了逃避他的追查,用了別人的身份。
趕緊給他們所有的朋友打電話,大家都表示沒接到她電話。
他這纔想起權悅說過,這次世錦賽完,要來H市。
這才急急忙忙趕過來。
男人的情緒,權悅很清楚地感受到。
她這才清楚地意識到,因自己一時在氣頭上,忽略了這男人的心情。
如今聽男人這樣說,越發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
“我知道錯了。”
“保證再也不犯。”
“但你也得答應給我,以後儘量不要在公衆場合,那樣噬無忌憚把我人抱走,尤其在那些選手的面前。”
“你這樣叫我以後當裁判的時候,怎麼面對他們。”
老婆認錯,司少將也聰明地自我檢討。
“我承認這件事我做得過了。”
“但你明明答應我不再碰球,卻不僅打了,還叫全世界都看見你打球的姿勢。”
“你知道的,我介意你打球的姿勢,被除我外的任何人看到。”
一想到,老婆那麼*的姿勢,不知道可能被多少男人拿來意淫。
司景灝就渾身不舒服。
說起這個,權悅自知理虧。
但錯都錯了,她又沒辦法叫時間倒退。
不想這男人繼續糾結這事。
權悅只能撒嬌,企圖矇混過關。
“人家都肉償了一天一夜,身子都快被你榨乾了,你就饒了人家好不?”
“大不了我答應你,以後再犯。”
“就讓你用以前說服我,放棄九球的方式,讓你狠狠教訓?”
小丫頭沒撒嬌,司少將都繃不住。
這一撒嬌他更是隻有舉手投降的份。
“雖然我喜歡那樣甜蜜的教訓,但我希望那樣的懲罰,再也不用來。”
“我總是拿你沒辦法。”
“這輩子真是被你吃定了。”
聽他無奈中,濃濃寵溺的愛語。
權悅知道,這次的事情過了。
“人家還不一樣被你吃定了。”
“明明這次想叫你好找一頓的。”
“結果被小眼睛三兩句話就給說得,恨不得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
“要不是擔心丟臉,估計我剛剛就給你打電話了。”
“能叫我這般樣子的,也只你一人了。”
她的一輩子,早在小時候被這男人領回司家,就註定一顆心在這男人身上。
否則,哪能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她還心甘情願回到他身邊。
司景灝哪能不知道小女人的心思。
他的心,又何嘗不在當初就淪陷?!
否則,他哪裡會心甘情願,弱水三千只取這一瓢。
想着不免有些憤恨不平地拍了怕她的翹臀。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對,還是個專門磨你的小妖精。”
“反正被你磨習慣了,以後繼續磨着吧。”
順着她的頭髮,將人往身上緊緊扣了扣。
再次深深吸了她身上,叫他眷戀的味道。
司少將不捨地說道。
“我一會兒就回部隊,這段時間赫峻這邊事情多,歐陽上校這邊又磕了腦袋,身體有恙,你就留在這裡,看看有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
“嗯!我自己會看的,你放心。”
“等這邊的事情解決,我就來軍區找你。”
“到時候好好在軍區陪你一段時間。”
“這可是你說的。”
司少將的確是丟下手頭上的事,跑來找權悅的。
如今該做的事做了,他沒時間繼續留下來,當下就連夜開着直升飛機,回了他所屬的軍區,回去收拾被他折騰出來的爛攤子。
送走司景灝,權悅就回到客廳。
客廳裡,葉梓瞳剛掛了蔣玉凱的電話。
見她滿臉笑意,就知道兩夫妻沒事兒了。
“我還以爲他會磨着你跟他一起回京呢。”
“他倒是想,但眼下我弟和纖芊這邊麻煩纏身,他哪裡好開口。”
別看這男人平日裡跟權赫峻,總是相互找茬,但彼此真要有事,另一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這就是男人的感情,內斂而厚重。
“這就是有兄弟姐妹的好處,碰到事情,有人一起幫襯着。”
“可惜我這輩子都沒這個命。”
“你跟纖芊的感情,一點不亞於親姐妹。”
“你看她這一出事,你不是立馬就過來了。”
“這倒是,我跟她之間,還真是很多親姐妹都比不上的。”
“這就對了。”
“以後等你跟老六真走到一起了,我們這些人就都是你的兄弟姐妹,碰到事可以相互扶持。”
葉梓瞳表示這個好。
“我也挺期待這天的到來。”
“對了,剛剛玉凱聽說了纖芊他們的事,已經買了明天一大早來H市的票。”
“如今宸禹不在H市,子彥要安排歐陽老太太的身後事,穆叔叔跟律師在研究案情,就權先生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有他過來一起忙活,希望事情早點水落石出。”
“他時間多,過來幫忙也好。”
“纖芊這邊,我弟怎麼說?”
“輕微腦震盪,嘔吐不止,需要靜養,他說這兩天咱們儘量跟她說些開心的事。”
“推她的那女人呢?”
“警局。”
“你等等,我去打個電話。”
敢傷她權家的人,不狠狠教訓一頓,難解她心頭之恨。
她的電話,打給的是在省廳的小叔。
權博琛在電話中說,第二天他們的小嬸,倪韻雪會來H市,有事情小嬸會處理的。
聽說小嬸要來,權悅就沒再說什麼了。
他們這個小嬸,可是個厲害的角色。
絕對有叫人生不如死的辦法。
她就坐等明天小嬸,整蠱人。
被餓醒的上校大人,睡了一覺,精神好了很多。
這才下樓就看到客廳裡的兩人。
“悅姐,小眼睛,你們來了,權先生人呢?”
“在廚房給你熬粥。”
“這會兒人感覺如何了?”
“好多了,你們吃過東西了沒?”
兩人表示過來前,都吃過了。
這兩人這會兒出現在家裡,歐陽纖芊便知道,這些天她和權先生的事,這兩人肯定已經都知道了。
“悅姐,你M國那邊忙完了?”
“忙完了,接下來能休息好長時間,我決定在這裡跟你們蹭吃蹭睡。”
“不怕司少將來抓人?”
“這次是他主動讓我留下來的,咱不怕他來抓。”
“他也來H市了,只是着急回軍區,纔沒等你醒來。”
“我和權先生的事,叫大家跟着擔心了。”
“嘿嘿!他是被我氣來找我的,來了之後才知道你跟赫峻的事,你不用太感激他。”
“……”
知道權悅有意調整氣氛,葉梓瞳便將這兩夫妻的事,告訴上校大人。
“你都不知道,我剛剛跟悅姐吃飯時,她那狼吞虎嚥的樣子。”
“簡直跟個被虐待,沒飯吃的小可憐一樣。”
“而且某人一開始還信誓旦旦說,這次要給她男人一頓教訓。”
“結果沒半個小時時間,就恨不得給她男人打電話。”
“要不是怕我笑話她沒出息,我敢肯定,她一定忍不住打了。”
對司少將反對權悅打檯球的事,歐陽上校也知道得很清楚。
聽完事情的始末,她心裡默默爲司少將點了跟蠟。
家有一個檯球狂妻子。
還是個顏值身材都爆好的檯球運動員。
老公不心塞,那絕對不是真愛。
像司少將這樣的,那就絕對是真愛了。
“悅姐,下次別這樣折磨你家司少將了。”
“有你這麼個,輕易就能被檯球給吸引的妻子,人司少將挺不容易的。”
“嘿嘿!所以他說,他的情敵不是人,而是那九顆球。”
“偷偷告訴你們哦!”
“沒事的時候,我特別喜歡看他吃那九顆球的醋,感覺特別好玩。”
她家裡有專門的檯球室,司景灝不讓她在外面玩檯球,她就在家裡玩。
有時候難得他休假,她還泡在球室裡。
那種時候,司景灝就會抓狂。
他會狠狠瞪了九顆球,幼稚的樣子,每次看得她幾欲笑噴。
對權悅的惡趣味,上校大人和葉梓瞳,表示接受無能。
他們實在搞不懂,叫自家男人吃幾顆球的醋,到底哪裡好笑了。
權悅也不在意他們不解的眼神。
要不是想說些輕鬆的話題,她還不樂意拿自己喝司少將的事,來跟他們分享呢。
結果這兩人竟然跟自己不在同一頻道上,不理解她的高興哪來。
真是浪費她表情。
這會兒端着剛熬好的粥,出來的權先生,見上校大人已經醒了,招呼她過去吃東西。
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上校大人,二話不說擡腳就走了過去。
權先生熬的是排骨粥,先把排骨熬一個小時,撈出排骨,把湯冷卻冰凍後,把最上面那一層油撈出來,直到一點油珠都沒有,才放米到湯裡,小火熬半個小時。
起鍋前,放了點胡蘿蔔丁。
粥的顏色,看着清口可人,吃起來既有排骨香味,又一點不油膩。
叫歐陽上校再沒那種噁心嘔吐的感覺。
整整吃了三大碗,直到肚子裡再也裝不下東西,歐陽上校才停下勺子。
填飽肚子,恢復精力的上校大人,看着對面的男人。
“辛苦老公了。”
“再繼續被你這樣養下去,以後外面的東西,估計都入不了我的口。”
“只要你能吃得下,再麻煩也沒關係。”
“這兩天你乖乖聽話,別再給我操心這操心那的,凡事有我在。”
“相信我能將事情擺平,嗯?”
剛剛回家他就做了一頓飯,可小女人吃沒兩口,就開口噁心嘔吐。
第一次看到這樣病怏怏的上校大人,權先生又是心疼,又是擔心。
急忙叫了醫生過來。
說這是腦震盪後遺症,他才鬆口氣。
喂她吃了藥,把人哄睡了。
他才草草吃了飯,然後就動手熬排骨湯。
好在這前前後後耗時將近,三個小時熬出來的粥,小女人都吃了。
“你這是讓我偷懶的節奏?”
“醫生說了你若太費腦,你的嘔吐症狀會反反覆覆,沒忘記吧?”
“他說得太嚴重了。”
“這會兒我就覺得沒啥事。”
“而且趁剛剛吃飯的時候,我還理了理事情的前前後後。”
“今天這事雖然是突發性的,但當時周邊的情況,有些不正常。”
“按說醫院門口,不應該一個人都沒有的。”
“可當時就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我不得不懷疑,咱們中了別人的圈套。”
從事發到現在,她的腦袋一直處於濛濛的狀態。
睡了一覺,又填飽了肚子,纔有精力重新捋捋事情的異樣之處。
權先生不得不說,軍人在環境觀察方面,有着天生的敏感度。
“同樣的話,姐夫也說了。”
“所以我已經讓人去查探當時出現在周邊的可疑人物了。”
“那就好。”
時間已經很晚了。
兩人收拾一下廚房,便回客廳催權悅和葉梓瞳先去休息。
說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權悅也奔波了一天,也沒推辭,拉着葉梓瞳一起上了樓。
權先生讓上校大人回房,他自己則去了書房。
上校大人也沒推辭,反正臥室有筆記本電腦,她要做什麼還是能做到的。
權先生一進書房,就接到孤夜白的電話。
情場失利的孤夜白,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如今人正在國外準備開拓海外市場的事。今天給宮宸禹打電話,才知道權赫峻這邊出事,趕緊打電話過來過問。
孤家的根,再怎麼說也在H市,在人脈方面總比權先生廣一些。
聽完權先生說了事情始末,孤夜白便將自己手上的一批人,給權先生差遣。
權先生的確缺少人手,也就沒跟孤夜白客氣,接下了他的人。
知道他這邊事情忙,孤夜白也沒長聊,最後留了句,有需要隨時給他電話,就掛線了。
此時,已經午夜,不適合再電話,吩咐人做事。
又擔心上校大人那邊不舒服,便想起身回房。
卻見剛掛掉的電話屏幕,又亮了起來。
是穆子彥的電話。
這個點掛電話,怕是事情有進展。
“是不是你這邊事情有眉目了?”
“眉目暫時沒有,不過當時有人看到沈君昊在圍觀的人羣中,他身邊還有個女子。”
“所以我想咱們可以主要查查沈君昊。”
“見到沈君昊的那個人在哪裡?”這的確是個突破口。
“在我的人手上,你什麼時候要見,隨時都可以。”
“那我明天安排時間去見見他。”
“你那邊怎麼樣?有需要幫忙的嗎?”
“不用了,你趕早把我姐的事,掰扯清楚比較重要。”
“她人現在如何了?”
“剛吃了東西,我讓她先回房休息。”
“她我會照顧着,你就不要擔心了。不過,你媽那邊應該準備好,將她送上軍事法庭。”
本來糟心事已經夠多,再聽到這個糟心的母親,穆子彥真心覺得累並不愛了。
“你知道的,我拿她一點辦法沒有,我的話她也不會聽。”
“實話告訴你,我很希望這次事情是他們兩母女動的手。”
“這樣一來直接叫他們受法律制裁,也不用我再費腦筋,去思考拿他們怎麼辦纔好?”
今天的事,穆子彥都快恨死自己了。
要不是他把人帶回去,叫歐陽纖芊聽了真相後,情緒激動。
匆匆去找老太太,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到眼下這一步。
“這次無論是不是他們母女兩,我都要他們待在監獄裡出不來。”
“當然若是他們動的手,那不用我動手,他們就是死罪了。”
“事情到今天這一步,我再不會顧忌你這邊。”
要是他按着自己的想法,當時第一時間就將這兩母女送到丹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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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完全不會有今天的事。
所以權先生心裡也是後悔得不行。
權先生本來想第二天早上就給沈君昊打電話。
結果一大早,沈君昊自己就打過來了。
他打的自然是上校大人的號碼。
目的,約她見面,還是單獨見面。
見面的內容,就是昨天事發現場的真相。
這種時候,哪怕對方有詐,上校大人也一定會去赴約。
權先生其實不希望她去的,但好不容易有個可能的突破口,上校大人說什麼也不會放棄。
權先生只能開車送她到約定的地點。
臨下車前,權先生擔憂地叮囑。
“我現在撥通你號碼,你接通後,不要掛斷,這樣我就能時刻知道你裡面的情況,知道嗎?”
“知道。”
見權先生抓着她的手不放,上校大人只能繼續道。
“你別擔心,以我的身手,哪怕那川島芳子真在裡面,就算他們兩個一起上,我也吃不了虧。”
“有事你就大聲叫。”
歐陽纖芊依約進入包廂,就見沈君昊已經坐在椅子上泡茶。
走到他面前站定,歐陽纖芊居高臨下看着他。
“說吧,你口中的真相是什麼。”
“彆着急,我說告訴你就一定會告訴你。”
“咱們已經好久沒好好一起說話,坐下來陪我喝壺茶。”
“你有這個閒情逸致,我可沒有。”
“你若不說,我就走了。”
“有這個時間在這裡浪費,我還不如去找找目擊證人,證明我的清白。”
沈君昊看她轉身就要走,從桌上的茶盤擡起頭。
嗔怪的語氣,包含着些許的無奈,讓人聽了似乎兩人的關係很好一般。
“都三十多歲了,性子還這麼急。”
說着掏出手機,打開從川島芳子那邊要過來的視頻,遞給歐陽纖芊看。
歐陽纖芊一看到熟悉的畫面,才相信這男人沒騙自己。
仔細看起了視頻。
視頻從兩母女轉身要走,碰到她停下腳步,開始錄的。
由於錄視頻距離現場有點遠,只能看到畫面,聽不清楚他們的對話。
但從表情能看得出,對話不是很愉快。
接着就看到護士長,趁他們爭執期間,拔腿就跑進了醫院。
再然後就看是楊曉靜推着輪椅,走到她跟歐陽菲菲面前。
然後扶着輪椅的手一放,跟歐陽菲菲打完眼色就想跑。
最後就是她發現兩人的意圖,伸手要去拉兩人,視頻到這裡就斷了。
所以看了半天,最終也沒看到究竟是誰害老太太的輪椅滾出去的。
“要怎麼樣你才能把後面的視頻,給我看。”
“我已經說了,坐下來好好陪我喝一壺茶。”
“喝了你就能給我看?”
“不瞞你說,後面的視頻我也沒有,不過有人有完整版本的。”
“今天叫你來。除了告訴你現場真相的證據,我手上就有,你們不用再費大力氣遍地去找。”
歐陽纖芊知道自己不坐下,這男人不會接下來說的。
只能就近坐下。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說吧?!”
“我知道咱們不可能在一起了。”
“你也不可能跟我做朋友了。”
“可是我心中屬於你的位置,一直爲你留着,你說怎麼辦?”
“這種扮深情的戲碼,不適合你,你省省力氣。”
“我就知道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說了。”
“我若說想從我這裡得到視頻,你不能跟權赫峻結婚,你會答應嗎?”
上校大人知道這男人叫她來,純粹是刷她玩兒的。
“那我寧願揹着過失傷人致人死亡的罪名。”
“我在想你的情深,爲什麼就不用在我身上?”
“你身上有值得我情深的地方?”
“我自認對你還不錯,怎麼配不上你的情深?”
歐陽纖芊的情深,若用在他身上,他們應該早就結成夫妻。
“單就你冷眼旁觀歐陽菲菲兩母女和你父母親,設計陷害我,卻無動於衷一條罪狀,就足以叫我收回對你所有的情義。”
“這樣你還覺得自己配得上,我的情深?”
“小時候你對我興許真的有點情,但隨着年齡的增大,在你懂得權勢後,你對我的感情就慢慢變了,你纔會在默認跟歐陽菲菲訂婚的事。”
“至於八年後,你再糾纏我,則是看中我已有的成就。”
“想借用我創造的世界,拔高你沈家的門庭。”
“這樣一個滿心滿眼,都是算計的男人,我又不是腦子秀逗,怎麼可能對你情深?”
“想不到你這麼瞭解我。”
到現在沈君昊已經沒奢望再跟歐陽纖芊在意,便沒啥顧忌。
“我今天叫你來,的確是要跟你談條件的。”
“若是叫我不跟權先生結婚,那我勸你不用浪費口水。”
“你都說我是個利益至上的人,那能放着大好的機會,去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我要你幫沈氏集團弄到軍工企業的牌照。”
本來他的確想拿不要跟權赫峻結婚的條件,威脅歐陽纖芊委身於他。
後面想想以歐陽纖芊的個性,他真要這樣做,她估計寧死不屈。
與其出一個根本談不攏的條件,他還不如趁機爲公司撈點好處。
至於其他的事,他覺得等自己實力強大,總能有些希望的。
歐陽纖芊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軍工企業若是你硬件條件不達標,你去找誰都沒用。”
“沈氏集團的硬件條件早就達標,只是沈家底子薄,一直找不到關係,這軍工企業纔會一直審批不下來。”
“我相信若你肯出手幫忙,一定能手到擒來。”
沈氏是傢什麼樣的企業,歐陽纖芊多少知道一些。
她真要幫了這個忙,回頭指不定被坑死。
她纔沒有那麼傻。
但這件事她又覺得有可操作性。
倒也沒一口回絕。
“那視頻你只給我看了一半,我怎麼知道你有完整的?”
“好歹你得把完整版的,給我看一下,我才能決定要不要跟你做這個交易,不是?”
她的話落,包廂的門被打開,歐陽纖芊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然後她就聽到那人開口子,“好久不見,我的老朋友。”
“你要的視頻在我手上。”
“你說我要提什麼樣的條件,纔給你看呢?”
“你們果然熟悉得很。”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川島芳子。
“也是,你們連孩子都生了,不熟悉纔怪。”
“說說看,要怎麼樣你才能把那視頻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