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當晚是如何做案的,說說吧。”隊長說道。
孫曼麗咬着牙:“殺了就是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想再回憶了。”
“那你是打定主意不說了?”隊長說道。
這時候,我聽見蕭澤良伏在我耳邊:“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到此爲止,你們問不出什麼來了。”
什麼?
我皺起眉頭,看了看隊長:“隊長,我看要不然今天就到這裡?”
一邊說,我還對着隊長一邊擠眉弄眼的,或許是有了之前我的‘優良表現’作爲鋪墊,隊長恐怕以爲我已經有了什麼辦法,思索片刻之後點了點頭:“趙偉,把今天的筆錄拿去讓她簽字。”
孫曼麗在審訊筆錄上籤了字,我們一行人走出了審訊室。
“夏侯,你搞什麼鬼。”隊長說道:“最終要的就是作案的細節,如果這些供詞拿不到的話,法庭上我們恐怕會陷入被動的。”
“我知道,但是……”我有點心慌:“但是我已經有辦法了,給我點時間,今天晚上已經不適合繼續審下去了,隊長你相信我。”
說完,我逃跑一般地離開了警察局,開車回家的路上,蕭澤良就說道:“恐怕孫曼麗,不是你們要找的兇手。”
“爲什麼?”我問道:“她已經親口承認了。”
“口供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客觀的證據。”蕭澤良說道:“我認爲孫曼麗不具備作案的能力。
這件案子的死者,不管是王曉梅,杜曉飛還是宋紅霞,殺害他們的手法,都要求兇手有着相當不錯的體格和精神抗壓能力,這些東西,孫曼麗顯然都沒有。”
“可是她爲什麼要帶着鵬鵬跑路?”我問道。
“她跑路了嗎?你見過跑路的人帶着一個自閉症的累贅,還要把這個累贅放在家讓他睡飽了再出發的嗎?”蕭澤良說。
我楞了一下,這一點的確是不太符合常理。
蕭澤良接着說道:“還有,你當時給高建瓴打電話的時候,有一個細節恐怕你沒有注意到。
當你告訴他鵬鵬不見了的時候,他只是在問出了什麼事情,而一個真正的父親,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時間肯定會問鵬鵬是怎麼丟的。
除此之外,從地圖上看,警察
局距離孫曼麗的家,要遠比高建瓴到杜曼裡的家要近得多,但是事實上,卻是高建瓴先趕到的,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個……或許高建瓴擔心鵬鵬,所以一路上根本就沒有考慮什麼違章,闖了一路的紅燈來的呢?畢竟K市的交通情況就是這樣。”我說道:‘我們從警察局過去,路口太多,路況也不太好。’
“就算你說的是對的。”蕭澤良說道:“但是我們剛纔從孫曼麗家離開的時候,高建瓴居然是從距離孫曼麗家將近二百米的停車場開車出來的,這說明什麼。”
“能說明什麼,車子停在停車場, 不正常嗎?”我問道。
“在這種不正常的情況下,他這麼正常, 本身就很不正常。”蕭澤良好像說繞口令一樣說了一番:“你想想,如果你是一個父親,你的孩子有可能被一個殺人嫌疑犯帶走,你會怎麼做。
我們進去的時候,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孫曼麗家門口的人行道上,停着不少違章停車的車輛,在這麼緊急的情況下,搞不好都有可能直接開車衝到樓下去,他居然不緊不慢的把車子聽到了那麼遠的停車場,然後步行趕來。
還有,他趕來的時間,剛剛好你們也趕到現場,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我總覺得這個傢伙會不會是在那裡等着你們過來呢?”
蕭澤良一口氣說出這麼多疑點,我頓時警覺起來:“那麼你說,這件事情,有可能是高建瓴做的?”
“我沒這麼說,但是高建瓴身上,肯定有東西可以深挖。”蕭澤良說道:“據我所知,高建瓴拿着註冊會計師的執照,他的收入肯定不低,爲什麼要把孩子送到星光樂園來,而不是更好,更專業的醫療機構?
這裡面有太多的事情我們不清楚,我覺得,現在作定論,爲時過早,最好是找時間,去跟高建瓴做一下接觸。”
“可是馬上就是捐款儀式的時間了。”我說道:“這段時間,民政部門給我們的壓力不小,我擔心現在調查……”
“誰說是去調查了。”蕭澤良說道:‘你就不會突然母性氾濫,去幫忙照顧一下人家的孩子嗎?’
我頓時明白了蕭澤良的意思,沒錯,他的意思是讓我用這個藉口,卻接近高建瓴,看看他那邊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睡了一
晚之後,天剛亮我就起牀了,不等我給隊長打電話,我的手機就先響了起來,隊長催促道:“趕緊的,夏侯,今天早上接着審孫曼麗,你現在就到隊裡來。”
“可是隊長……”我說道:“我早上有點事。”
“有什麼事,現在就是天大的事情都給我靠邊站,提審孫曼麗是最重要的事情。”隊長說道。
“不行啊,我真的有急事,是關於這件事情的,只要這件事情做好了,我想孫曼麗一定會開口的。”我只好開始瞎編。
好在隊長現在還算是比較信任我:“那好吧,但是一定要抓緊時間,星光樂園的案子已經引起上面的注意了,如果再不能有一個交代,我們恐怕鬥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掛斷了電話,我就直接去了星光樂園,卻被告知鵬鵬今天根本就沒有來。
“聽說昨天出了點事情,鵬鵬受到了驚嚇。”一個工作人員說道:‘高先生今天就讓鵬鵬在家休息了。’
我點了點頭,轉而撥通了高建瓴的電話:“高先生,我是夏侯,現在方便見面嗎?”
高建瓴楞了一下:“有什麼事嗎夏侯警官?”
“哦……是這樣的,我聽說鵬鵬昨天受到了驚嚇,所以想來看看這孩子。”我說道:“現在您在家嗎?”
“這……我現在恐怕不大方便。”高建瓴說道:“我今天準備帶鵬鵬去看她媽媽。”
人家把話說到這份上,我實在是不好再說什麼了,但是這時候,蕭澤良卻做出了一個一定要見面的手勢,異常堅決。
終於,我咬着牙,想到了一個實在是難以啓齒的理由:“高先生, 我跟你直說了吧,我現在手頭非常緊張,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澤良那筆遺產的事情,能不能從裡面取出一小部分來,畢竟澤良也曾經想過把這些遺產留給我。
他走的很突然,所以纔會讓事情變成這樣,當然,我不是想跟那些孩子們搶錢花,我只想要一小部分,具體情況,咱們當面說行嗎?”
我也算是給高建瓴將了一軍,甭管行不行,這次的見面,他算是跑不掉了。
終於,高建瓴嘆了口氣:“好吧,夏侯小姐,我今天時間比較緊張,中午的時候你就到南山精神病院來吧,我們那個時候應該剛出來。”
(本章完)